书城文学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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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动物私生活(4)

第四条鱼鲍鱼:二奶

鲍鱼是海中美丽的软体动物,肉可食,壳入中药,价贵。首先一说美丽的软体动物,人便会产生怜爱之心。尤其是女人,美丽的女人。女人不美丽很难被有幸选为二奶。如果此女人再如林黛玉般的病态柔弱,让彼男人大发怜香惜玉之心,那就更美满了。鲍鱼的壳可入中药,是一句美妙的话。******的人一般都有病。有的是家庭造成的感情营养缺乏症;有的是权利发泄症;有的是钱多烧出了臆症,基本上都是精神症状。按照中医的经血气医理,用鲍鱼的壳入药刚好对症,也就是二奶的美丽外表。一剂药下去,******者除了成就感得到了满足之外,马上会出现苦果。由于价贵,一般的市民阶级又顾大婆,又顾二奶,经济会出现不景气,很快导致不是与大婆家庭破碎,就是二奶追杀。当权者******有时出现二奶指挥权利的政治腐败,就会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那些烧钱的无法无天的人,法院总有一天会找上门去,到时二奶比猢狲逃的还快。

第五条鱼咸鱼:老婆

陈不醉说:老婆就是咸鱼。阴天下雨,在家里好好吃一点稀饭,配上咸鱼,那生活才叫有滋有味。这听起来挺令人感动,但更多的应该是感慨。如果说夫妻只是过着稀饭咸鱼的生活,日复一日,平平淡淡似乎是一种清苦。但繁华之后再追求这种感受就是一种幸福了,像胡雪岩十二个夫人及家财都烟消云散时,他最渴求的恐怕就是稀饭咸鱼了。

五条鱼的故事讲完了,朋友这一餐味道如何?

14、一只与我擦肩而过的猫

在我郁闷的那一年,曾经身心疲惫的投宿到一个陌生的小城,住进一个交情并不很深厚的朋友家里。礼节性的寒暄之后,我被安排到他家简易且不太卫生的一间客房里。我为自己来这里的鲁莽行为有些后悔,甚至很冲动地想起身去找个宾馆住,但感觉这会更加鲁莽。

门悄悄地开了,一个飘忽的影子上了我的床。我窃喜,以为好事来临,瞌睡一扫而光,顺手就按住开关亮起了灯,原来是一只母猫。

一只白色的母猫,纯洁的皮毛闪着光亮,身段颀长、雅致,神态妩媚,气象高旷,大家闺秀。给我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看着猫的面孔,渐渐幻化成女人的模样。

猫的目光里对我充满了尊敬和信任,让我感到幸福。可是女人的目光会吗?记忆里熟悉的目光多是疑虑和恼恨。

猫的舌头深情地舔在我的脸、脖颈和手指间,是那样润滑、温柔无骨,我都陶醉了。而且猫只是默默地亲昵,没有烦躁和琐屑。

猫又是那样善解人意,用两只前爪,轻轻地敲打我的手臂,我侧过身,她就随着敲打我的肩膀,我卧躺下来,她甚至会一节一节按我的颈椎。她没有对我要求现世现报,让我也一定要去亲热她,给她按摩。我情不自禁地内心充满感动。

我感觉到自己疲惫的心结渐渐舒展开来,身体也开始轻松了。

在这只猫身上,我实现了对女人的理想,我祝贺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红颜知己。

我嫌灯光太亮了,索性关了灯,一片朦胧,在猫温馨的抚慰中我渐进梦乡。

早晨起床,猫不见了,无常地走了。我的枕头上留下一片潮湿,我怀疑是我的泪水。

我和那家的主人说,你家的猫真好,无论什么条件,都让我把猫带走吧。朋友很诧异,他说我们家根本就没养过猫。我没诧异,我不怀疑昨夜的真实,那绝不是虚幻的梦境。

这只猫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给了我一份短暂的猫缘。

我的人生可谓一路好风光,可是停下步伐,却也回忆不起多少可以眷恋的景点。过去的人和事,无论多少恩怨、纷争,随着尘埃落定,都已模糊、淡漠了。独有那只猫,却越来越清晰地闪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想念她。

15、哭泣的骆驼

骆驼本来是不会哭的,它们每天迈着快乐的步伐,在沙漠里勤劳地工作。骆驼是科尔沁草原七百里大漠的第二主宰,由于昂首挺胸,头脑简单,第一主宰的人类叫它们为傻骆驼。

有一天,一队拉骆驼的商人摇着驼铃走过我祖先的蒙古包,惊动了看家狗。一匹怀孕的母驼由于身上的重负,提前分娩,把小驼羔生在了沙土里。

黑心的商人丢下小驼羔,赶着刚刚分娩的母驼又上路了。这时,我的那个祖先,蒙古草原上一个有名的行吟诗人,在摇晃的马背上,看见了这匹奄奄一息的驼羔。他下了马,抚摩着驼羔,拉起了马头琴。马头琴悠远哀怨的长调,如泣如诉地呼唤着驼羔的母亲,在我酒醉的祖先琴弓与琴弦间,儿子对母亲的呼唤惊天动地,母亲对儿子的思念海阔天空,母与子相亲相爱的光辉闪闪发光。

远处尘土飞扬,母驼挣断了缰绳,甩掉了货物,奔跑回来。

母驼在我祖先和驼羔面前,四条腿全部跪了下来,母驼流泪了。驼羔幸福地吃上了妈妈的奶水,一会儿就活蹦乱跳地撒起欢来了。这时黑心的商人丧心病狂地追赶了上来,他从靴子里抽出蒙古刀,一刀就杀死了鲜活的驼羔,然后强行拉走了母驼。母驼又在漫漫的沙漠里负重行路,在幽怨的驼铃声中,边走边哭泣。

每年路过这里,母驼都要在驼羔被杀死的地方四条腿跪下来痛哭一场。没有想到,母驼这个思念驼羔的仪式,给骆驼家族带来了更大的灾难。那个商人发现骆驼闻着驼羔的血味,有惊人的记忆,无论路途多么遥远,时间过了多久远,母驼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驼羔被杀的地方。

商人死了之后,为了确保把带进坟墓的金银财宝不被盗墓贼盗走,他让家人把自己埋进很深的土里不留坟墓,然后在墓地杀死一匹小驼羔,淋上小驼羔的血。第二年,家人来祭祀烧纸,就赶着母驼来,在茫茫的荒草之中,母驼远远的就奔跑起来,在小驼羔被杀死淋血的地方跪下哭泣。

母驼死了,活着的家人就再杀一匹小驼羔,把血淋到墓地,让另外一匹母驼闻着驼羔的血味来寻找墓地。其他的商人和权贵也如此效仿,很快就成了时尚。在我们沙漠,就这样,人类把坟墓埋葬在了骆驼母与子血淋林的命运之中。

从此科尔沁荒漠上再也没有快乐的傻骆驼了,只有一匹匹到处下跪,伤心流泪,每天都在哭泣的骆驼。

16、一条怀孕的鳝鱼

早年在家乡科尔沁草原,我跟天津知青学木刻版画。有一天,我在老师那里看到一本丰子恺先生的护生漫画集,有一幅漫画深深地吸引了我,画面上,锅里煮着一条鳝鱼,水已经开了,那鱼竟然死活不肯下锅里。它是一条已经煮进人家锅里的鱼,还能有什么自由选择,没有办法,绝望的鳝鱼就把头和尾部钻进了滚烫的开水里,把肥大的肚子像雨后的彩虹或者桥一样,在开水锅里凌空架了起来,气势极其悲壮。

下面,是丰子恺先生的画面上,没有的人物和故事,是我演义戏说出来的。

话说:煮鱼的人感到匪夷所思,停火撤薪,将那条鳝鱼打捞出来,破开它的腹部,原来里面怀满了小鱼子。煮鱼人恍然大悟,这原来是一条怀孕的鳝鱼。煮鱼人看着这条已经煮熟了头尾,并且已经被剖开了肚子的怀孕的鳝鱼,心里一难过,流出了眼泪,因为这个煮鱼人也是一个孕妇,将心比心,她能不难过吗?如果她也像这条鳝鱼一样怀着孩子被煮了,她啥心情?煮鱼人决定不吃这条鳝鱼了,她像剖腹产一样,将鱼子全部从鳝鱼的肚子里,接生出来,放进冷水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鱼子放生进了河水里。那条鳝鱼的尸体,被她小心翼翼地在河边埋进了泥里,鳝鱼和人一样,来自于泥土,回归于泥土。煮鱼的孕妇像对待姐妹一样,为这条怀孕的鳝鱼举行了葬礼,从此这个煮鱼人再也不吃鱼了,所有的鱼都不吃了,后来据说所有的肉类也不吃了。吃素的妈妈生下腹中的儿子之后,由于儿子跟妈妈在胎里就吃素,生就了一副菩萨心肠,长大后出家当了和尚,像丰子恺的老师弘一法师一样,成了得道高僧。

十几年过去了,那本画册我渐渐地模糊了,但是我却总也忘不了那条怀孕的鳝鱼,我总是想要为那个可怜可敬的母亲,做一点什么。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虽然没有怀孕,但是我却有几次,险些被下进开水锅里去煮的人生遭遇。今天春光很好,我坐在电脑前又想起了那条怀孕的鳝鱼。我现在只是一个写故事的工匠了,我看我只能为那条怀孕的鳝鱼续写一段故事,我只能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