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因为和灾民的接触太多,也染上了那瘟疫。
这几日,我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梦里似乎看见了如歌来疫区看我。
她就站在我面前,温柔的将我头上沁出的汗珠抹去。
我握住她的手道:“如歌,为何你要来这疫区?”
可是她总是笑着不说话,似乎如同没听见一般。
可是等到我醒过来以后,却发现,身边的是轻烟,而如歌,已经不知所踪。
难道我昏昏沉沉时看见的画面,都是一场梦不成?
轻烟见我醒了,长长的吁一口气道,“无涯哥哥,你总算是醒了。你若是再不醒的话,只怕那些小吏要将你……”
轻烟虽然没将这话说完,但是我心里也明白。
若是我再不苏醒过来的话,那些人一定会以为我也染上瘟疫,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治好,最后会将我丢入那瘟疫蔓延最为严重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
我有些庆幸,我醒来了。
我看着轻烟柔声道:“轻烟,你没将我生病的事情,传入京城吧?”
其实,我此刻是想间接从轻烟那里知道,如歌有没有来这,我也担心,这里瘟疫蔓延,若是如歌也染上了这瘟疫,那可怎么办才好?
轻烟走到桌边,替我倒了一杯温水递于我的手中,笑道,“无涯哥哥,轻烟又怎么会将这个消息传入京城呢?无涯哥哥,你放心吧。”
轻烟未将这消息传入京城,那么如歌又怎会来这里看我呢?
心里有些失望,却不好表露于轻烟面前,我担心轻烟会多想。
我一定坚信着,若是等到如歌找到意中人,我会和她和离,然后与轻烟成亲,生下东方家的子嗣。
可是,如今的我,心里是否还想着这些呢?
我不敢去想这些事,我害怕触及这些话题。
我更害怕自己,已经对如歌有了心动,我更害怕,我会情动。
瘟疫控制的差不多之时,我与轻烟立刻动身,赶往京城。
其实我与轻烟,完全可以在回去的途中,稍作停留的。
可是我却日夜奔波,只为了早点回到京城,或许,我是想家了。
家,似乎很久没有用到过这个词了。
小时候的离府,我便已经没有家了。
虽然轻烟对我很好,虽然师傅很严肃,但是我却始终感觉不到家的温暖。
成年后的回府,尽管爹娘对我百般疼爱,可是那种疼爱,却让我陌生。
是因为如歌吗?我摇头笑笑,怎么又会想到如歌呢?
我与轻烟风尘仆仆的回到东方府,却未见如歌的身影。
如歌,她上哪去了?
可是下人却说,如歌与表哥一同去巡视外地的钱庄了。
表哥当真不顾礼教了吗?表哥终于打算,将自己的感情,剖白告知于如歌么?
我有些心慌,可是,若是如歌和表哥在一起的话,不是很好吗?
表哥是如此优秀的男子,成年以后就开始打理家业,不仅如此,还将庄家的生意,扩大了一倍。
而且表哥看如歌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这样的男子和如歌在一起,我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可是,为什么胸口会觉得闷闷的?为什么我会觉得心在痛?
似乎,有股酸意不停的涌上鼻尖,还隐约带着一丝的怒意。
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找不到答案,等到如歌的回府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真的已经开始心动了。
正因为这心动,所以我在乎着如歌和表哥的出行,在意着他们在外留宿,在意着表哥对如歌的感情。
可是,我已经有轻烟了,我又怎能要求如歌在我身边呢?
轻烟对我的付出,我不能抹杀。在疫区时,若不是轻烟,或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此刻,我竟然有一种想法,或者,我可以纳轻烟为妾,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照顾轻烟一辈子了。
但是,那样的话,如歌,该如何自处?
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我会害了她们二人,而我这一生,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歌,所以我只能冷淡的不发一语,不看向她。
或许这样,我就能够控制我的心了吧?
就这样坚持一个月,可是我的心,却似乎更加管不住自己了。
如歌似乎日渐消瘦,可是我却无法开口问她,甚至帮她调理身体。
因为我害怕,我会误了轻烟,误了我答应师傅的话。
轻烟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而那个交代,就是我的一生。
正在铺子里忙活时,绯红来传信,说是轻烟找我有事。
若是轻烟找我的话,为何不亲自前来呢?
莫非轻烟当真有什么急事不成?
想着这些,立刻回府去勿离阁找轻烟,可是轻烟却笑着坐在房间之中,开心的说道,“无涯哥哥,今日这厨娘做的糕点味道真好,不如叫如歌一块来用吧。”
轻烟对如歌的敌意,似乎越来越少,而前些日子,轻烟也经常和如歌一起聊天,看样子,两人已经成为了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