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平日的个性,就是个胆小的人,经过我这么一吓,不停的朝我磕头,发出“咚咚”的响声,“小姐,我说,我全部都说。其实三夫人的死,是……是……”
春月似乎还有些顾忌,看来,刚才的恐吓还不够。
“是什么?若你不说的话,我就唤人前来,将你做成人彘了!”慵懒的语气不复存在,转为先前的狠历之色。
“是三小姐给了春月一笔银子,要春月在三夫人平常所用的糕点里下点东西,说是想让三夫人生一场小病,用来报复四小姐你罢了。可是春月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害死了三夫人。”春月总算是将那个人供了出来。
果然是三姐!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真的有那个胆量,害死了我娘。
荆丛彤,你放心吧,你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春月既然已经供了出来,那么她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人生疑,命人给了她点银子,打发她出去了,要求她不得再回利州。
她知道我愿意放过她,自然是点头谢恩。
不愿再看她那副谄媚嘴脸,径自走回了雷霆命人为我准备的房间休息去了。
昨日与庄启昇是在野外露宿的,自然休息的不好,加上春月对娘的背叛,三姐的不顾亲情,都让我有些心寒。
最终还是疲惫战胜了心寒,沉沉的睡了过去,连晚膳都没用。
清晨起床,就准备与庄启昇商量回京一事。
毕竟两人已经出来三天了,尽管已经寻了一个较为合理的理由,可是毕竟时间久了,这风言风语,也传的难以入耳。
庄启昇原本此次前来利州,就是为了陪伴我,对于我提出要回去的提议,也没有任何意见。
又是两天一夜的行程,我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东方府。
看门的小厮为我打开门,“少奶奶,少爷与轻烟小姐,已经回来了。”
他们就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给我送信?
可是转念又一想,毕竟那是疫区,要送信出来,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回来的时候,刚好是晚膳时,东方无涯与轻烟正在用膳,而轻烟,则刚好在帮东方无涯夹菜,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倒是旁边服侍的下人见到了我,欠了欠身子,“少奶奶好。”
东方无涯此时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冷的叫我可怕。他从来不曾用这般的眼神看我,哪怕是初次见我时的眼神,也不如这次的冰冷。
倒是轻烟见我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搂住我的胳膊,开心的说,“如歌,如歌,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可是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与无涯哥哥在疫区的那一段时间,可郁闷了,每天就是治病治病的,天天闻着那些药味,都快吐了!原本想着回来就能见你,和你诉苦了,可是你却出门办事了!回来的那日,真是叫我白高兴了一回。”
我瞄向东方无涯,他依旧闷着头在吃饭,就连眼神,也不再给我。
原来的东方无涯,就算轻烟在,也不曾如此对我,难道,这一个多月,就变化了如此之大吗?
三姐对娘的所作所为,已经叫我心寒,原本以为东方无涯在府里,最起码能借个肩膀给我依靠,会柔声对我说,“你还有我。”
可是如今,我尚未离开东方府,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下人面前表明,在他心目中,独有轻烟一人吗?
原本有些温度的心,再度冰封。
轻烟见我没说话,再次说道,“如歌,你还没用晚膳吧,青衫,去帮如歌拿副碗筷过来!”
那命令的口吻,就如同自己是那东方府的主母一般。
我怒极,冷冷的说道,“这东方府,我还是主母!青衫,你应该明白主人与客人的区别吧!”
此话一出,我便后悔了。
轻烟不过是好意罢了,如今我却如此说,岂不是让东方无涯觉得我无理取闹?
果然,轻烟愣愣的说道,“是我不对,倒是我忘了自己客人的身份了,竟反客为主了。”语气中明显的哀伤,让东方无涯站了起来。
他愤怒的看了我一眼,用前所未有的冷厉之声对着我说,“荆如歌,想不到,你如今还真有这东方主母的架势了!还真了不起啊,当初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语气里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他的双手放在轻烟的双肩上,这一幕,仿佛是在提醒着我,我才是个外人。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此刻道歉,僵直着身子,“青衫,我不饿,让红袖、绿衣为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少奶奶。”青衫最终还是选择了听我的吩咐。
转身,没有再看向东方无涯与轻烟二人,径自回房了。
绿衣与红袖已经为我准备热水去了,只留我一在房中。
行程里身体上的疲惫,以及刚才东方无涯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此刻,真的需要一个肩膀依靠。
但是东方无涯的肩膀已经给了轻烟,我又能依靠谁?
我真的好累,好累……
“少奶奶,热水来了。”红袖在外面敲着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