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远古传说之铸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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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众叛

我顿下脚步,回首看他,只见他窜上前来,高呼一声住手!

危险的气息排山倒海一般涌入,我快步后退,像屋中飞掠而去。果然,许多黑衣人破窗跳入院中,对着管家所在拔刀相向。领头黑衣人士说道:“王老,既然姑娘已然发现我们的行藏,恐怕她就留不得了。”

我看到管家凝重的摇头。院中仆人也结阵包围了我这方庭院。

守门的仆人说道:“王老,请您退开,王启和张宏已然被杀,您觉得姑娘若出了这门,还会对我们留存善念吗?”

我想到那两只断手,所谓割下跟随我的尾巴,大概杀掉的就是那张宏与王启了。

黑衣领头人直接说道:“王老,主公刚刚下令,今日这弯月姑娘,必然是留不得了。你不要一时糊涂,抗主公命。”

我看到管家犹豫片刻,还是退开了。

屋门光秃秃的暴露于众人面前。我看到了众人手中的刀剑。

我笑了笑,对着那个黑衣人问道:“如若今天我死了,血染王姬府,你们如何交差?”

众人不答,鸢尾花簌簌而落。

我心间有几分凄苦,心说这还用问,我这等出身江湖的册封王姬,只要对姜王说上一声云游江湖便可再无踪迹。

后面的黑衣人拿出了弓弩,想来此日他们无心留下我的活路。

又要来一场你死我活吗?好累……

烧水的炭火小炉还在,小铜壶里水汽沸腾,我又泡了一壶瓜片,春茶耐泡,回味依旧不错。

院中弓弩已然上弦,我开口问道:“临动手前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奉谁的命令?钱庸,还是南翼?”

院中无人说话,黑衣人头领举手示意,招呼众人抽刀放箭。

小炉炭火烧的很旺,我却觉得大殿中并不暖和,心说是炭火太差,一定不是上品的银丝碳。

我掀掉了炉火,烟尘飘洒在院落中。

此刻一干人等终于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抽出匕首,那柄吹毛短发、割掉白恒头颅的匕首,架于黑衣人颈项之上。

如若他们离去,迷迭香的秘密便可依然保住。抱歉了……

轻风过阵,一丛鸢尾吹落在我肩上。我拂落这从鸢尾,却在回身之间看到了管家。

院中七十人性命。活生生的,有妻子儿女,有父母朋友的七十个大活人。就要因我保留一方保命迷香而送命?

我想想自己长大的经历,生命艰辛不易,寿命并不久长,岁月流转不息,总该有些自己的生活。性命……也不该如此轻贱。

何况……管家还曾为我发过一言,管它几分真心,是否久长。

我收回了匕首,对他们说道:“罢了,我知道你们奉命行事,问得多了你们也不晓得。我于炉内洒下了药粉,原本不过控制筋络声线一天,可是刚刚你们急着动手,我一激动之下踢翻炉子,烟尘扩散的快,大致要辛苦各位多呆半天。”

我将匕首插回腰间,一些事情,总要自己亲自调查。

我曾去过一次枢机使府院,这次决定首先到这里调查,不论是否是他们因考虑自身安全而对我出手,总要看在母亲面上留三分情面。若担心我存在的麻烦,我走便是,只不过总是要把话说清再离开。

他们应该清楚,我不会伤害母亲。

也请他们不要伤害我,要我痛痛快快的走。

不料我方一入门,钱府守门侍卫便关门落锁,众人拔刀将我围住。

我笑看这一方喧闹,想来要除掉我的,是钱庸了。

钱庸……母亲的哥哥,算起来,我应叫他一声舅父。

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想来你们主公下达的命令是要我消失,不再惹麻烦吧。诸位放心,过会儿我自会离开,只是有些话要对他讲个明白。”

一干人哪里肯听,盔甲刀剑向里逼近,我的包围圈越来越窄。

我心里有些烦闷,和这些只知听命不知思考的人真是说不明白。我洒出些迷迭香粉,没有火烧使之快速扩散,只能数量上多撒一些。这等保命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

我瞅了一眼定定站在一旁手举刀剑的侍卫,转身前行。一路快速纵跃以迷迭香定住二十余守卫,进入厅堂内室。

我看到了钱庸和南翼。

二人坐于案前,神色淡淡地看我。

后面有弓弩手立于门外,厅堂四周都是拔刀出鞘的府兵。情形与王姬府中相似,场面却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我开口说道:“大人,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话想要说个明白。”

这是夏日,门窗大开,我自能看清外面院中的一切。危险抑或是威胁。

钱庸开口,说道:“姑娘若是要讲,我也该听听。姑娘请说。”

还未等我开口,南翼便提前出声,对外人吩咐道:“合上门窗,你们退下。”

众人关好门窗,齐齐退去。

我知道,危险尚未结束。

可我还是压下心里的酸涩,淡淡开口说道:“大人觉得我是个麻烦人,意欲除去也是正常。不过不必这般麻烦,弯月可以自己走。”

钱庸看我的颜色依旧淡淡,没有作声。

南翼将手里的棋子左右摆弄,也在漠然看我。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想平静离开,今后再不干涉各位的生活,也再不会给母亲带来麻烦。还望二位大人可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南翼轻声哼了一声,对我说道:“姑娘说话何必如此藏头露尾?你若要离开,自己离开就是,又何必装模作样跑到钱大人府上。姑娘要对我等出手,老夫心中还是有数的,姑娘这定身法术当真稀奇,莫不是否要借此良机杀了我们再行离开?”

我苦笑,说道:“南大人既然敢将话说的如此笃定,想必是料定了我若胆敢贸然动手,必定不能活着离开。”

南翼笑笑,没有说话。

钱庸依然盯着我,神色复杂。

我回看钱庸,开口说道:“钱大人,我一直叫您钱大人,可我知道,于关系上,阿月该叫您一声舅父。”

钱庸对我摇了摇头,语义淡漠,他说道:“不行。”

我苦笑,说道:“是啊,我不该痴心妄想,与您攀上关系。您也自然要顾虑自身,不会准许我与您连有亲情。”

我顿了顿,知道自己不该这般小儿女状,从小到大怎样的孤寂没有走过,何必如今扭扭捏捏。于是开口说道:“说出来也许大人不信,可我真真没有伤害母亲的意思。弯月可以发誓,自己绝无此心!如若今日我的存在对母亲是个负担,那我可以永远不入姜国。”

南翼与钱庸对视一眼。

我继续开口说道:“我既然发誓,一定说到做到。我只想再见母亲一面,同她道个别,自此也可了无遗憾。”

南翼忽的接口,说道:“不可!”

我疑惑问他,说道:“如今姜王尚且不知我的身世,若说明白此中事件的,也不过您与钱大人。既然眼前暂时安全,我又今后再不出现,何故还要管我这离别一言?”我看着他,好似准备将命运的不公全部发泄在这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我说道,“南大人,这事与你何干!”

南翼冷冷的看着我,开口说道:“姑娘话语坚实,说着绝不为难王后,可是您就确信知晓此事的只有我与钱大人?”他冷笑一声,说道,“不见得吧。”

我猛地抬头,问道:“你是说……淑妃?”

南翼开口说道:“淑妃与其兄长亲眷早已知晓此事,却如此这般沉得住气,与你合谋噤声至今,想来是有大图谋吧。”

我苦笑,只觉得心里好累。我想要的不过是她永远闭嘴,这算得上什么大图谋。

然而这话说出来,哪里会有人相信。

果然,我说明情况之后,南翼冷哼一声,连素来少话的钱庸都随之开口。他对我说道:“阿月,你是在逗我们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