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存在才是完美的2
“滦州起义的烈士已经牺牲了十二年，我却在跟镇压起义的刽子手同殿称臣，民国在哪里？共和在哪里？13年35届内阁整天尔虞我诈卖官卖爵争权夺利，这是当年为之奋斗的共和么？前日督陕昨日督豫今日驻南苑，惶惶如丧家之犬，谁肯给粮饷官位就跟着谁干，我不是军阀谁是军阀？！”冯玉祥垂着头揪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大腿拍的砰砰直响，惹得门外的卫士都探头探脑张望了好几次。见客人们端坐着没有异动才缩回头去。
陈法罗和段公子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厮总算还有自知之明，如果连自己是军阀都羞于承认，陈法罗倒要替冯玉祥考虑一下未来的出路问题了。现如今不着急，等老冯宣泄完了自然就过去了，根本不用劝。
陈法罗悠然自得的抽出一支烟满屋子找火柴和烟灰缸，居然还都没有，段公子赶紧一把拉住陈法罗压低声音道，“听人说检阅使的部队驻地戒烟戒酒戒女人，所以屋子里没有烟灰缸和火柴，兄弟你暂且忍耐一下吧！等下搞定老冯头，晚上哥哥找地方给你摆酒接风！烟管够，酒管够，妞管够！”
“你是一个爱兵如子、爱民如子的军阀！”陈法罗无奈的把烟收了回去，看看火候差不多，开始慢慢把冯玉祥往坑外点拨。
“爱兵如子、爱民如子又有什么用？”冯大叔沉溺在自己的悲伤泥潭中不可自拔，“找不到救国之道，军械粮饷都要仰人鼻息，好不容易领着弟兄们在河南安顿下来，军民一家渐渐有了起色，一纸调令就断送了几年的心血”冯玉祥耿耿于怀，在河南督军的位置上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却被吴佩孚唆使曹锟一个空头陆军检阅使像打法叫花子一样从河南调到北京。
陈法罗心想谁叫你在河南大肆扩张招了人惦记，那吴佩孚统帅的是曹锟起家的精锐嫡系第三师，比起老冯头的杂牌十一师来说要精锐强大的多。河南是吴佩孚早就选定的武力统一的练兵屯兵的基地，你老冯头叼了块肥肉还不夹紧尾巴做人难怪有此下场，不过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陈法罗决定好歹都拉冯玉祥一把，便正色道，“检阅使，您真爱国，不扰民，爱兵如子，这是段公子和我来这里原因！这也是我愿意在不公开的情况下，为检阅使效力的原因！”陈法罗一脸真诚，演技精湛到即使段二小姐在现场，估计都会以为他说的是真心话。
“对对！家父也常跟我说，放眼北洋直系众将，唯冯玉祥冯焕章为真正的军人楷模，值得我辈好好学习！”段公子反应也很快，顺着毛就跟着捋起来。
“陈法罗，我知道你这厮油嘴滑舌说的话三句里最多只有一句是真的”冯玉祥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瓮声瓮气道，“可你那句真话往往一语中的直入人的心扉！这是我欣赏你的原因！你说的一点不错，我是一个军阀，我也爱民、爱兵、爱国！，我就是找不到一条救国之路！”
“检阅使，你太着急了，或者说，你的救国之心太迫切了，因为你看不惯一切牛鬼蛇神，你看不惯一切黑暗腐朽，你太嫉恶如仇！”陈法罗开始当神棍给老冯头下药！
“难道就这样看着国家和民族受苦受难而无所作为？”冯玉祥不解。段公子则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陈法罗打算把冯玉祥往哪条沟里带。要知道这年头那个军阀都是喊口号的高手！
“一个国家的建立、统一、兴旺和发展，必然会经历一定的过程，民国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在学会说话之前，他一定只会哭和笑，在学会走路之前，他一定只会满地爬，任何超越现实的跃进都有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检阅使，你觉得全中国只有你和你的部队爱国？你觉得整个北洋也好直系也好都是漆黑一片？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救中国？
变革是国家发展的必需，但一定要看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因为所有将付出的代价，最后都会转嫁到民众的身上，如果没有掌控魔鬼的力量，那么绝不要打开潘多拉的盒子！”陈法罗侃侃而谈，听的段宏业和冯玉祥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这厮是个20出头的青年么？
冯玉祥觉得陈法罗简直比孙大炮派来的说客说的都更蛊惑人心更透彻也更功利主义！实际上历史上的冯大叔就是个功利主义者，这也是他成为著名的倒戈将军的原因。他总能右手高举救国救民的大旗的同时左手从出价最高的那个赞助者手里接过红包。
陈法罗掰着指头算了算，历史上孙大炮手书那个建国大纲是在1924年的4月份，那么现在提前剽窃几条来忽悠下冯玉祥也不为过，事实上原来那个时空孙大炮就是用苏俄卢布+建国大纲把冯土包子忽悠的以为自己是救国救民的大菩萨才搞了个北京政变的。
“陈法罗，你一定是个妖孽，我想不出来你怎么能有这些见识和想法的，你要是从红色苏俄来的倒还有点可能，可你明明是从美国来的”冯玉祥被忽悠的已经摇摇欲坠。
“陈法罗，你一定是个妖孽，我想不出来你这个年纪怎么能有这些见识、想法和思考的，你要是从红色苏俄来的倒还有点可能，可你明明是从美国来的。”冯玉祥被忽悠的心神都恍惚了。
“我说兄弟，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哪说的是什么么？”段宏业的脑袋瓜子除了下围棋和泡妞娶姨太太之外，还从来没人向他灌输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这会他觉得头很有点大。
“说实话我不确定”陈法罗语不惊人死不休，“真理或许掌握在检阅使手里，或许掌握在我手里，或许掌握在南方那些人手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法罗彻底进入神棍状态，开始自己忽悠自己，冯玉祥和段宏业则两眼开始冒星星，这厮的精神真强大，这么说都能保持清醒。
陈法罗看看时间不早，还有很多事情急等着去做，不耐烦继续当神棍，终于开始祭出大杀器，陈某人用最真诚的眼神直视着冯玉祥的双眼，缓缓道，“存在是实现一切一切的基础，在最终目标达成之前，任何舍生取义都是懦夫行为，任何轻言牺牲都是莽夫的行为，一个人的名声和他能为这个苦难的国家民族所做的贡献相比，不值一提！
一个人活着能为这个国家民族所做的事情，一定比他死了要多的多！更何况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爱国救国，唯一的前提是你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不断的积聚力量，悄悄的建设队伍，慢慢的灌输思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不赢的仗一定避免打，能两个打一个的时候绝不一个打两个，牛刀就是用来杀鸡的，哎，喝口水喝口水，渴死了，老冯你这的茶叶忒次了，好了不多说了，再说下次来没得说了要被你扫地出门了“陈法罗末了戛然而止开始插科打诨！
“说的真好！陈法罗，你一定是主派来帮助我的，你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没啥说的，以后你就是我冯某人的兄弟，好好，不公开的秘密的！行！我就认你这个兄弟了！”民国时期存在主义的最佳实践者冯玉祥被陈法罗祭出的大杀器彻底给秒杀了，这一刻他成为陈法罗思想的第二个最坚定的支持者，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