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现在没查到他俩在社会关系上有什么关联，黄悠悠住的太偏了，也没有目击证人，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信息部反馈，黄悠悠每个月都会在银行很固定地存一笔钱，数目每个月都是一样的。”
姚建平从信息部打来电话的时侯阎非带着萧厉刚到千硕地产的楼下，天色渐晚，跑了一天的萧厉呵欠连连，抽了一根凉烟醒脑子，看阎非的表情他就知道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萧厉笑笑：“总不能是你上头条了吧？”
“黄悠悠每个月都会拿到一万块钱，拿到手是现金，她自己存进银行。”
“拿了多久？”
阎非深吸口气：“三年，从三年前的六月开始的。”
萧厉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也是三年前，这么一来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跟吴严峰和黄悠悠都有关系。”
阎非从他手里把烟盒拿过来，抖出一根点了：“吴严峰和黄悠悠的联系现在还没查明白，不知道他想让我们查的事情是不是和三年前有关系。”
四月份周宁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夜风吹过来萧厉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同样阎非穿的单薄却半点事没有，萧厉想了想：“你其实不用有偶像包袱，我知道你们警察也是会吃喝拉撒的。”
阎非莫名看他一眼，萧厉道：“你要冷了可以说。”
“是你体质太差了，在警校是过不了体测的。”
阎非看着他语气淡淡，萧厉给噎的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老子惜命，确实做不了警察。”
“是吗？惜命你去钓鱼？”
阎非丢下一句便掐了烟进门，萧厉翻了个白眼，心想到时候一定要给他编排上做事专断独行这条，也跟着也进了写字楼。
作为周宁这几年茁壮发展的房产品牌，千硕地产是一栋占地将近十万平方米的巨大建筑，两人在前台兑换过临时证之后才被带上了十二楼。
据了解，在三年前，吴严峰还在他爸的公司里挂职着销售副总监的职位，离职之后就创办了自己的广告公司千森传媒，虽然现在还在融资阶段，但公司三年来的效益每年都在增长。
阎非没绕任何弯子，到了十二楼直接就去找了当时吴严峰的直系上司，也就是千硕地产的销售总监方磊，萧厉自觉进去也没自己说过的余地，没跟他进去，在十二楼随机找普通员工询问吴严峰的情况。
他在这方面对自己的认知相当清楚，显然相比于阎非那张没什么亲和力的脸，萧厉更容易从小姑娘嘴里套出话来，没一会儿他已经在销售区的工位上问到了两个三年前就在这儿工作的员工，一个叫张璐，另一个叫徐萌萌。
张璐烫着一头波浪大卷，凑得近了就能闻到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虽说萧厉这辈子和女人打交道的次数有限，但是光是一个罗小男的战斗力至少能抵上七八个寻常姑娘，他一见张璐这架势就本能往后退了半步，就听姑娘笑道：“吴副总监啊，以前他在公司的时候可没怎么见他露过面，他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他来之后才加的嘛，也能理解，要是我爸爸是总裁，我也这样。”
萧厉笑笑：“那他那时候又不来上班，在干嘛呢？”
相比于张璐，徐萌萌就要沉稳的多，明显斟酌过后才开口：“以前吴副总监下班之后经常跟他几个朋友走，都是男生，开跑车的。”
“一群富二代而已，据说也是什么企业家的儿子之类的，长得还不错，可惜看起来人品不行。”
张璐趴在挡板上看着萧厉，满脸可惜：“还没你帅呢。”
“可人家有钱啊，我要不是个穷光蛋，能沦落到这份儿上？”
萧厉毕竟不算警察，讲话也比阎非要随意的多，很快逗得姑娘们都笑起来，张璐说道：“不过说起来挺奇怪的，我总觉得吴副总监和他们也不算一路人，每次看见那些公子哥都带着女人，就咱们这儿这位，从来不带人。”
“不带人，以前他在你们公司的时候没有过女朋友？”
张璐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公司这么多姑娘都想着麻雀变凤凰，也没见他正眼瞧过谁。”
萧厉感到有点奇怪，按道理说以吴严峰的家庭背景和长相不至于会这样，他问道：“那那时候他在公司里表现怎么样？”
徐萌萌想了想：“就典型的富二代啊，不怎么干活，个性挺张扬的，也没人管他。”
张璐笑道：“偶尔他来开会都得找两个人骂，跟完成指标一样，后来我们都习惯了，反正谁碰上了就当倒霉，他也就骂骂人，业绩指标还是方总监那边说了算，所以大家就当是哄他咯。”
萧厉这下总算知道网上吴严峰那些仇人都是从哪儿来的了，但是这种状态下的吴严峰明显和他们在审讯室里见到的不是同一个，萧厉问道：“他一直这样？中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
“要说变化，也就是走的时候吧。”
徐萌萌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临走前给我们销售组所有人都买了咖啡，还特地让方磊开会替他感谢大家三年的照顾，跟转性了一样。”
张璐笑道：“我们都说他是良心发现了，说真的，当时还以为查出什么绝症了呢。”
萧厉皱起眉：“那那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异常吗？就他辞职那段时间？”
“问题这么多，要不行小帅哥你加我个微信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张璐饶有兴趣地打量他，萧厉无奈之下只好出卖了不常用的那个手机，张璐如愿以偿，冲他挤了挤贴的茂密的假睫毛，勾勾手指：“那我就告诉你个外人不会知道的，你来。”
萧厉把耳朵凑过去，张璐小声道：“吴严峰走之前要把他办公室里的东西拿走，他特意挑了周末来，不过那天我刚好来公司拿东西，看到他脸上有很多淤青，像被人打了一样。”
……
阎非那边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结束调查，出来正看到萧厉和几个姑娘聊得火热，他皱着眉过去把人提出来，张璐的视线一下子落在他身上：“小丽哥你还带着人来的？”
萧厉干笑：“姐姐，我是跟他来的，他是老大。”
“问好了没有？”
阎非懒得理这些扯皮，张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不说话了，直到两人走远，萧厉才听到背后两个姑娘的窃窃私语：“他不是就是那个老婆死的很惨的那个，我看过照片的……”
萧厉心里一沉，再看阎非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两人进了电梯，阎非问道：“问出来什么了？”
萧厉说道：“还是三年前，吴严峰忽然性格大变，从一个纨绔子弟忽然从良了，不过还有个情报你肯定不知道，我出卖色相才换到。”
阎非听完面不改色地说了他那边的情况：“方磊说三年前吴严峰的辞职原因是病退，他那段时间被人打了，说的比较严重，方磊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
萧厉沉默了一会儿，立马掏手机把张璐的微信给删了：“妈的，还想占我便宜。”
阎非淡淡道：“方磊查了人事那边的记录，吴严峰是三年前的七月份辞职的，时间和黄悠悠开始存钱就相差一个月。”
“你觉得钱可能是吴严峰出于某种原因给黄悠悠用来封口的？”
萧厉出于职业习惯，瞬间便有了联想，阎非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趁着还有时间，再去见一下吴严峰的现同事。”
这已经是他们跑的第四个地方了。
萧厉没想到回回跟阎非办案子都这么折腾，噎了一会儿才道：“我操，我赶稿子都没这么累过，你们刑侦局不给我发工资真的说不过去。”
阎非理都没理他。
将近九点的时候两人赶到千森传媒，虽说吴严峰现在身陷囹圄，但公司内部还是照常运作，甚至他们到的时候整层办公室都灯火通明，仍然有两个团队在赶手头的案子。
萧厉因为没睡好，到了这个点已经困得有点发蒙，他也不知道阎非是什么做的，一天这么连轴转下来眉毛都不动一下，全程一个小时问完，萧厉只记得进来大多数人都认为吴严峰是个不错的老板，其他细节上的东西简直是一团浆糊。
“回去睡觉，明天早上八点半来刑侦局报道，不要迟到。”
从千森传媒出来，阎非冷冰冰的声音一下子就叫萧厉醒了大半，他有点受宠若惊：“明天还带我啊，我这么重要的吗？”
“既然要干，就得干到底，更何况谁知道让你回去闲着，这两天又会不会出什么新的热搜。”
阎非看他一眼，冷冷道：“要是不想干就把临时顾问的牌子留下，之后也不要再联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