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啊，被得意的太早。
大太太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慌的不行。
她知道杜怀远最厌恶的就是姊妹相残，更何况，还是这种致人死地的手段。
大太太忍不住搂紧了杜清婉，低声在她耳侧说着。“别怕，娘在呢，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汗毛的。”一时有忍不住冷冷对许姨娘道，“你说冬雪和云儿向你告状，说是我家婉丫头要杀你家三丫头，真是笑话，若是丫鬟诬告呢？若是诬告，你也想将我家婉丫头置于死地吗？”
“诬告？”
许姨娘气的血直往上翻涌，她就知道大太太肯定会这样狡辩的，果不其然，一时咬牙切齿道，“两个丫鬟与婉丫头无冤无仇，为何要诬告？”
“丫鬟是与婉丫头无冤无仇，可若是背后有心人指使呢？”大太太顾不得许多，只想替自己的女儿辩解，想要脱罪，想要蒙混过关。
“背后有人指使，你是说我指使？”许姨娘气的脸都青紫了，一手抚胸，顿足道，“我若是背后指使，不得好死，满天神佛作证，出门就被雷公劈死，曝尸荒野，让野狗刁了去……”
这样的起誓谁敢说？
既没做亏心事，许姨娘自然能说得出口。
“不过是几句誓言，老天爷还真能惩罚不成？”大太太冷哼一声，四死不承认。
眼看着两个女人之间弄成了狗血口水剧。
老太太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行了，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是吗？”目光一下子转向了大太太，呵斥道，“别以为没有老天爷，若是真发了毒誓，撒了谎，必然会有应验的时候。”又扫了一眼许姨娘，“许姨娘，我知道你不是幕后主谋，你也没有挑唆丫鬟们诬陷婉丫头，这事情原本也怪我的一点私心，才让你们闹到如此田地。”
杜老太太抿了抿嘴唇，看着杜怀远道，“其实我刚到了出事的现场，婉丫头就哭着给我说了实情，确实是她推了三丫头落水的。”
杜怀远目光瞬间一冷，死死盯着杜清婉，“婉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推你妹妹下水？她可是你妹妹啊。”
杜清婉吓得战战兢兢，赶紧跪在了地上，“父亲，我……
“你先别黑脸去责骂孩子。”杜老太太一下子拦住了杜清婉的话茬，对杜怀远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是婉丫头推了三丫头落水没错，可婉丫头不是故意推三丫头落水的，原本也是意外。”
杜老太太此话一出，杜清婉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方才她差点就认错了，幸亏祖母拦住了，于是哭着道，“祖母说的对，我真不是故意推了三妹妹落水的，三妹妹也是我亲妹妹，我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也不可能想要害死她啊，再说了，三妹妹落水以后，我立刻让我身边的两个丫鬟冬竹和蕊儿下水救人，不信您可以唤了她们来问话，她们两个为了救人，下水后衣物也弄湿了，回复以后又一直帮忙照顾三丫头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没顾上换衣裳……”
“这事情我可以作证，我身边的人也可以作证。”杜老太太唤了一声，“赵妈妈。”
赵妈妈很快走了进来。
杜老太太问他，“你当时也在场，婉丫头身边的人可有下水救人？”
赵妈妈立刻垂眉敛声回答道，“确实如此，我们赶到的时候，蕊儿和冬竹已经在水里捞人了……”
杜怀远听了这话，皱在一起的眉头，才稍微松了一些。
对他来说，女儿们之间不团结也就罢了，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若是要杀人，要闹出人命，那就太可怕了。
许姨娘听了这话忍不住反驳道，“蕊儿和冬竹怎么会下水救人？只怕是下水痛下杀手，想要杀人灭口吧？”
“许姨娘。”杜老太太顿时呵斥了一声，冷冷道，“我顾念你当娘的心，才没有责罚你，你出言不逊，如今连我说的话都要质问了吗？”
许姨娘气的直咬牙。
杜清婉明明是故意推杜清歌下水的，怎么就变成不小心了？
当真是黑的说成了白的。
“我当时就在现场，难道我会为了包庇婉丫头说谎话不成。”杜老太太疾言厉色，虽然心里也慌，但这个家一直都是她说了算，她的威严又岂容许姨娘去挑衅？
她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
“我之所以没跟你说，也是不想你为了女儿们担心。”杜老太太看着杜怀远，深深叹气，“这些年你为了朝廷的事情，常年在外，家里女儿们的教养你也没有过多参与，女孩子们大了，也都有了脸面，婉丫头又是长女嫡女，若是外人传言她要杀自己的妹妹，你想想会对她造成什么后果？婉丫头尚未婚配呢，闺誉最重要，她又是长女，行事作风几乎代表着整个杜家女儿的行事作风，若是被外人诟病，那二丫头和三丫头肯定也会跟着被人诟病的，咱们家原本女儿就多，总不能让她们将来嫁不出去吧？”
杜老太太一番无奈语气，道，“我也知道这次三丫头受了委屈，原本想着等她好些了，我多送些东西过去，再请个宫里的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弥补一下这次她落水的痛，谁想到许姨娘竟突然闹上门，倒显得我这个当祖母的偏心似的。”
“哎……我这个祖母也不好当，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孙女，我就算偏心，又能偏心多少？”杜老太太装模作样拿着帕子抹眼泪，“这事情怪我，都怪我，若我不带着她们去寺里敬香，也不会有这事情了……”
杜怀远眼见着自己的母亲哭了起来，想生气，又怎么气？
好像自己母亲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确实，府里头丫头多，若真有姐妹相残的事情，外人知晓，又有谁敢娶她们？
大太太最是会看脸色，眼看着杜怀远脸色松了几分，立刻哭到在地上，跪地哭着道，“母亲，怀远，这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女无方，是我没把婉丫头教好，可婉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又哭哭啼啼做戏道，“这事情是三丫头受委屈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亲自去给三丫头赔礼道歉。”
大太太一面起身一面哭着又扑在了许姨娘的身上，做戏要做全套，原本还拉不下脸去给许姨娘道歉，如今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为了女儿，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一时哭着对许姨娘道，“许姨娘，是婉丫头的错，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她这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