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素若的面说这些话，素若顿时干咳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白若脸色通红，立刻从季玉恒的腿上跳起来道，“这可是白天，天还没黑呢……”
季玉恒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白若的手背道，“去吧，早些准备，待会我与你小酌一杯……”
“是……”白若笑盈盈地屈膝一福，拉着素若出了书房。
季玉恒眼看她们二人离开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弭，眼神也沉了下来。
这姐妹俩，必须尽快除掉，不然这做戏的事情，他也快做不下去了。
顺势唤了于嬷嬷进来，让于嬷嬷准备了热帕子，他擦了擦手，手指上还残留着白若的香味，白若应该熏了不少香，他其实不喜欢白若身上的香味，每次都忍着。
于嬷嬷眼明心明，知道季玉恒不喜欢白若和素若，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叹一声道，“你身边也该有个女人伺候您了……”
于嬷嬷照顾季玉恒长大，像是亲人一般，有些话，她是敢说出口的。
而且季玉恒的心思，她大多都知道，自然也知道他曾经喜欢王婉仪，只可惜，王婉仪成了他的三嫂，还被大火活活烧死了，自打王婉仪死后，季玉恒就再也没有开心过。
不过这两天倒是见他心情好了许多，听飞尘和飞影说，是因为杜家那位庶出的三小姐的缘故，不过她还从未见过那位姑娘呢，也不知道那姑娘如何。
虽说没见过，倒是听了些她的事情。
于嬷嬷有些担心，皱了皱眉，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顺势替季玉恒倒了一盏热茶道，“那位杜家三小姐派人来了，您知道吧？”
季玉恒端着茶碗喝了一口，点点头，想起来杜清歌，心头又觉得暖洋洋的，嘴角也止不住微微上扬，就连茶汤的味道都觉得有些甘甜。
“知道……”季玉恒回答了一句。
于嬷嬷立刻道，“您笑了……”
“额……我笑了吗？”方才不自觉的笑，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于嬷嬷立刻很肯定地点头，“笑了……”
“哦，是吗？”季玉恒耸肩，干咳了一声，“可能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吧……”
“恐怕不是吧！”于嬷嬷很敢说，立刻道，“是不是方才我提起了杜家三小姐？”
“额……绝不是……”季玉恒还有些嘴硬，不肯承认。
于嬷嬷就笑了笑，一脸慈祥道，“飞尘和飞影那俩小子都被我炸出来了，说是您近来和杜家那位三小姐来往很密切，殿下……”于嬷嬷语气微微一顿，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季玉恒，“自打太子妃死了以后，您就一直不开心，如今……如今您脸上又有了笑容，说实话，我是很开心的，若……若您真喜欢那位杜家三小姐，我也不反对，只是……”于嬷嬷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捏着衣袖道，“只是……那位三小姐也是太子看上的人……”
还真是作孽。
这缘分也太奇怪了，为什么兄弟两个总会为了同一个女人纠缠？
王婉仪活着的时候，季玉恒求而不得，季玉彦却丝毫不珍惜，如今，兄弟二人又都一起看上了杜清歌……
真是孽缘。
于嬷嬷很担心这样的局面，季玉彦毕竟是太子，他想要得到的女人，肯定会想法子得到的，若是季玉恒到时候不肯相让，兄弟二人之间，肯定会厮杀……
若为了天下厮杀，倒是没什么，可若是为了女人厮杀……
于嬷嬷虽然并不喜欢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总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去厮杀，实在有些不值得。
季玉恒闻言眉心沉了沉，立刻将茶碗放到了案几上，看着于嬷嬷，重重道，“对，我是喜欢杜家三小姐，没错……”
“那您？”于嬷嬷很着急。
季玉恒很平静的告诉于嬷嬷，“只要她也有心与我，那我就定然不会放开她的手，当然，若她喜欢太子，那我无话可说，可若她不喜欢太子，却被太子逼迫，那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这就是他的态度。
如果杜清歌像前世那样，一心一意想要喜欢季玉彦，那他也没办法，只能旁观，默默保护她，可她这辈子明确说了，她要复仇，她要杀了季玉彦，就说明她不再喜欢季玉彦了，既然如此，那他定然会争取一把的……
“可是……对方是太子啊……”于嬷嬷还是很担心。
季玉恒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道，“太子又如何？嬷嬷放心吧，我的事情，我定然会筹谋好的……”
于嬷嬷见季玉恒心意已定，知道劝是劝不住的，也只能支持道，“殿下能处理好就行，等得了空，殿下让我也见见这位三小姐吧……”
于嬷嬷还是不放心，至少她该见见人，说不定见了人就能安心些了……
季玉恒点点头，“行，抽空我找机会让你们见一见……”
他想，于嬷嬷一定会喜欢杜清歌的……
而此时，白若和素若已经写了信，让信鸽给季玉彦传信了。
信里的内容就是季玉恒说过的话。
送了信后，白若就满面春风的去吩咐小厨房，让厨房做古董羹，她怕厨子不大会切羊肉，还亲自动手，切了一盘羊肉……
那羊肉切的极薄，涮一下，便可入口了。
切好了羊肉，还特意问素若，“你瞧瞧，我切的如何？”
素若看了一眼，其实心里有些不痛快，嘴上还笑着说了一句，“姐姐的手艺极好……”
白若听了这话就放心了，拉着素若的手回了房间，笑着道，“待会你也在我这里吃古董羹吧，古董羹人多了吃着才热闹……”
素若立刻道，“这样不好吧？殿下也许……可能并不想跟我一起吃呢？”
今儿季玉恒对她实在太冷淡了，她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可他却一眼都不肯多看她，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长的不够美？
可外人都说，她要比姐姐白若长的好看。
虽然她对男女情爱并不是十分相信，也不信一个男人会对女人专情，可同样都是被太子送来的女人，她姐姐白若被呵护成了珍宝，而她，季玉恒还未曾碰过她呢。
女人都有嫉妒心，她也不例外。
“怎么会？”白若虽然心里也高兴自己得了专宠，可她比素若心软，觉得妹妹也该得到宠爱，忍不住看了看素若那张脸，顺势从自己鬓角拔下一朵淡蓝色的绢花，簪在素若的鬓角，笑一笑道，“待会你也该打扮的艳丽些，实在太素淡了，太素淡了也不好……”
素若皱了皱眉，顺势伸手摸了摸鬓角的花。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首饰，头上最多戴两根木簪子，有时候插几朵小花，或许，真该好好打扮一番？
“这样……好看吗？”她问白若。
白若立刻笑着点头，“当然好看，你呀，就该好好打扮一番，待会我亲自替你打扮。”
白若虽说也并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季玉恒，可这个别人是她妹妹，两个人从前过了那么多的苦日子，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总要拉着妹妹一起好才对……
白若亲自替素若打扮了一番。
打扮好后，命箬竹去请季玉恒过来吃饭。
箬竹将白若和素若之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与了季玉恒，季玉恒听完之后就心里有数了……
片刻之后，季玉恒就到了白若的屋里头吃古董羹。
屋里放了铜炉铜锅，菌汤的味道香气四溢，白若和素若就坐在一起，素若果然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水红色的对襟裙袄，头上簪了一朵蓝色花，着实明艳动人。
“殿下，你来了……”白若立刻笑盈盈地起身相迎。
季玉恒顺势拉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哟，准备的不错，这汤闻着很香……”
“那羊肉是我切的，您快坐下尝尝……”白若一笑嫣然，又看了素若一眼道，“妹妹，还不快给殿下斟酒……”
素若眼神里闪了一丝丝尴尬出来，她并不擅长取悦男人，拿着酒壶，半天才低声道，“殿下喝酒……”
季玉恒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神里并没有欢喜的神色，反而皱眉道，“你原来的打扮不是很好吗？为何要穿成这样？素淡些才适合你，那鬓角的花着实不适合你，还是你姐姐戴着好看……”
素若的脸刷地一下就变了，眼神里除了尴尬，难以置信，还有几分怨恨，瞬间瞪了白若一眼，就连捏着酒壶的手都泛起了青白色。
衣裳是白若让她穿的，这花也是让白若让她戴的，如今却被季玉恒毫不留情的批丑……
白若脸上也露了几分尴尬，低声跟季玉恒道，“妹妹可是精心打扮……”
“精心倒是精心了，可确实不适合她……”季玉恒起身，顺手将素若鬓角的花拔了下来，轻轻簪在了白若的鬓角，眼角眉梢都是很欣赏的意味，笑一笑道，“嗯，果然，还是你簪着好看，这绢花不错，回头我派人给你多做几个样式……”
那素若的眼睛里都要冒出来火了。
就好像那绢花她不配一样。
再怎么说，她的长相也不输白若，而且，都是太子送来的人，也都曾经是舞姬，凭什么她就受到这般待遇，这般羞辱？
重点是，这一刻她看到白若一脸羞涩的样子，甚至用手去拨弄鬓角那朵蓝色的绒花，那一刻，她火冒三丈，觉得白若肯定是故意将她打扮成这样，让她受到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