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每个人都没睡好。
每个人都在睁着眼睛等天亮，等待新的转机和机会……
季玉恒昨晚偷偷回去以后，赶紧溜进了白若的房间，药性未过，白若还在昏迷酣睡。
为了不让白若起疑心，只好躺在她边上，自己盖了一床被子眯了会。
可能是太累，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脸颊上轻轻划过。
季玉恒常年其实都在习武，细微一点的动静，都会让他瞬间惊醒。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就瞧见白若正一脸柔情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写满了幸福，她纤长的手指正从他唇瓣上滑过，“殿下，你醒了？”
季玉恒顿时一个激灵。
下意识的一把握住了白若的手。
白若登时吓了一跳，“殿下，你……”
季玉恒反应了一下，立刻扬眉一笑道，“睡的可好？”转而将白若的手松开，“天冷，我方才是摸一摸你的手，是冰凉还是不冰凉？怕你冻着……”
那白若此刻只穿着一件赤红色的鸳鸯肚兜，肌肤白嫩，正好对着他，眼神又暧|昧勾人，“冷，我自然冷了……”顺势就要往季玉恒的身上贴，“殿下抱着我，我就不冷了……”
季玉恒脑子顿时炸开了。
这一刻，他想到的居然是杜清歌，那日在白家酒楼，她躺在床上……
那一抹天青色，以及那一抹红梅，根本忘不掉。
该死。
想到此，身子突然跟着打了一个冷颤。
他可是正常男人……
昨晚上，他还钻进了杜清歌的被窝，二人身子几乎贴在一起，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
季玉恒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般，口干舌燥。
这时候白若已经将身子紧紧靠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像猫儿一样温顺缠人，眼神显然已经动了情了，轻轻在他耳侧道，“殿下要不要再歇会？妾身伺候您？”
“不必了……”季玉恒突然躲开了白若就要落下来吻。
白若愣住了。
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季玉恒很快捏了捏她柔软的腰肢，顺势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一面起身一面道，“今儿我得早起，要去一趟大理寺，去商量王太傅的案子，就不能陪着你了，不过，晚上我会回来，等我……”
白若方才呆愣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笑容，她方才以为，他不想要他。
原来，他是要去查案了。
“查案是大事情，不能耽误，我来伺候您更衣洗漱吧……”白若顺势拿过了季玉恒的衣物。
这次季玉恒并没有拒绝，做戏总要做的像一些，不能被白若察觉到。
不过心里又叹了一声好险，方才幸亏他反应快，白若才没亲到他，不然，怕是要对不起杜清歌了，这辈子，他并不想碰其他女人，他只会属于杜清歌一人……
“那您还用早饭吗？”白若替季玉恒穿好了衣裳，又命箬竹去打了洗脸水来，给季玉恒绞了热帕子。
季玉恒擦了擦脸，“我可能没空陪着你吃早饭了，你要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去做，若是实在无聊，就出府转一转，买买东西，吃吃喝喝，再或者听听戏也好，哦，对了，没银子的话……”
“我知道，没银子找账房就行了……”白若一脸甜甜笑容，俨然一个幸福女人一般，“那您早些回来啊，别太累了……”
白若一面说话，一面递给季玉恒一个手炉，“今儿外头冷，您待会坐马车的时候带着，手就不冷了。”
季玉恒“嗯”了一声，转身捏了捏白若的脸颊，“你还真是体贴……”
而这一刻，素若就站在门口。
素若眼睁睁看着季玉恒正在和白若调|情。
当然，季玉恒也是因为察觉到了素若的脚步声，才故意回身捏了捏白若的脸颊……
“好了，乖乖在府里待着等我回来，如果实在想出去走走，就多带几个人护着你，如今外头不太平……”季玉恒的声音十分温柔体贴。
素若眼神顿时沉了一下，捏紧了手指……
白若满脸娇羞，“知道了，您快去忙吧。”
季玉恒拿了手炉，转身走了，到了门口看了素若一眼，今儿她已经换掉了昨天傍晚穿的那件水红色的衣衫，换了一件天蓝色的褙子，清水芙蓉，确实不错。
“今儿这身十分适合你……”季玉恒上下打量着素若，“比昨天傍晚那件好看多了，以后就这样打扮吧！很好看……”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这话没让白若听见。
白若见他正跟素若耳语，眼神一瞬间就变了，那一刻，心里竟说不出的嫉妒，她也知道，素若是她的妹妹，二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且，她们都是被太子送进来的人，都是季玉恒的女人，按理说，她不应该嫉妒，不应该难受……
可是，心居然不受控制。
她看到素若似乎娇笑了一声，那笑，像是初绽的花儿一般，娇嫩又好看……
“想吃什么就跟厨房说，我先走了……”季玉恒轻轻拍了拍素若的肩膀，走了……
素若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方才季玉恒居然说她好看……
她进府这么久了，他第一夸赞她好看……
她以为，她不会激动的，可此时此刻，心潮澎湃，她才真正的体会到，原来，女人都是需要被夸赞，被呵护的……
“妹妹……”白若暗暗捏拳头，脸上却还带着笑容，上前拉住了素若的手，“你怎么一大早来了？”
素若这才回神，“我来看看姐姐用了早饭没？想和姐姐一起用早饭……”一面又低低道，“太子一早传了信，问我昨晚上五殿下是不是在府里？”
“在呀，他一直跟我睡一起。”白若脸色一红，却又幸福无比，“一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还没醒来呢……”
素若心里吃味，似笑非笑道，“姐姐真是好福气，殿下待姐姐真好……”
“殿下待我，确实很好。”白若觉得很满足，其实这时候她压根不想替太子办事了，季玉恒又不是什么坏人，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太子，她生怕太子会对季玉恒不利。
“太子让我们探听一下，接下来殿下要做什么……”素若打断了白若，低低道，“太子说了，王太傅的案子十分重要，他希望，殿下最好坐实了王太傅的罪名，他不希望节外生枝……”
白若立刻皱眉。
若是这样，可就不好办了。
只能低低道，“那只能等今晚上殿下回来以后，我再探听了……”
“他……今晚要来你这里？”素若看似平静的问了一句。
“嗯，他说了，让我等着他……”白若又是一脸娇羞。
这样的表情，落到了素若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扎眼扎心，她一丝一毫都看不下去了，只淡淡道，“姐姐真是好福气，不过，姐姐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白若听了这句话，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失去了神采，“你不必提醒我，我知道……”
“姐姐知道就好……”素若一脸冷淡，“走，先用早饭……”
姐妹二人，此时早就不是一条心了，貌合神离罢了……
…………
下过雪的天，格外的冷，季玉恒先去了一趟书房，方才做戏真是难。
他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飞尘就跟在身后，低声道，“昨晚上阜平带着人去天牢提审王太傅了，还动了刑……”
“我就知道阜平会提前下手。”季玉恒其实早就料到了，太子和江皇后肯定会给阜平不断施压，让他速战速决的，所以他才安排了飞尘昨晚上在府里坐镇，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赶到天牢，而且王明川也一直在天牢，王太傅的性命肯定不会出问题。
不过，挨打也是不免不了的。
进了天牢那种地方，不可能好好走出来的……
“先去大理寺，准备准备吧……”季玉恒边说边进了书房，拿了几样随身之物，就匆匆去大理寺了……
…………
杜清歌也是一夜没睡好，虽然季玉恒昨晚上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说一定会帮她将王家保住。
可这事情做起来难度很大。
如今，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人，什么都帮不上。
洗漱妥当后，连早饭都没用，就赶紧去找杜怀远了。
杜怀远正在和许姨娘用早饭。
二人看到杜清歌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杜清歌皮肤特别白皙，熬了一夜，那黑眼圈就显得十分突出了，眼下一片乌青色，一看就知道昨晚上没睡好。
“三丫头，你没睡觉吗？”许姨娘一脸关切，赶紧起身拉了杜清歌坐下，顺势给她盛了一碗米粥，“怎么回事？瞧瞧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杜怀远看着杜清歌这幅样子，眉头皱了皱。
昨天杜清歌跟她说了，她是在担心王家，因为她觉的她和王家老妇人投缘，而且王琰还救过她的命。
如今看她的样子，定然是因为王家的关系，她才一夜没睡……
还说她和王琰之间没关系呢，说只是救命之恩……
杜怀远对此表示怀疑，不，确切的说，是表示不信。
女儿大了，很多事情，他这个当爹爹的确实要格外关注了，不然连女儿的心思都不知道了……
他看着杜清歌，说道，“该好好休息，就要好好休息，瞧瞧这眼睛，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