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爱人的十二种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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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序言或是生,或是死,也或许是永存。

一个阴郁的闷热的午后,蔚山月穿着一双纯白色的球鞋漫步在沿海公路的行人道上。她胸前的衣服被慢慢浸湿,蔚山月抬头看看天空中并没有下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一滴滴贴着脸颊就这样流到了领口。这让从小生活在四季都阴雨绵延的蔚山月分不清时常打湿脸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她抬起头望向厚厚的云层,试图用瞳孔里深不见底的绝望透过云层来吸入几束新鲜的日光。“扑通”蔚山月纵身一跃跌入了澄蓝的大海,那双雪白的球鞋被不规则得弃落在马路边银色的围杆下面。

无力的窒息感慢慢从四周涌了上来,由浅蓝缓缓跌入深蓝。一片混沌之中,海水的咸涩让蔚山月把刚才用力睁开的双眼又紧紧闭上,耳膜周围不断增加的压力让她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突然间蔚山月感觉到自己的背部被什么东西用力的顶了一下,她紧张地痉挛了一阵然后出于本能的抱住了身后的那个未知的东西。她感觉到自己随着这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逃离海洋深处,由远及近地靠近温热的海面。当她已经被海水泡得有些许泛白并起皱的脚掌接触到砂石和光滑的海草时,她开始尽力睁开眼想看清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把她又送了回来。长时间的缺氧让蔚山月没有力气,刚尝试着站起来却又跌进水里,于是她再一次挣扎着试图把头伸出水面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啊”

一声尖叫让蔚山月从梦境中惊醒过来,由于一直把头闷在被子里睡着的缘故导致此时的蔚山月已是满头大汗,呼吸也有些困难。她赶紧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大口的呼吸,突然感觉到真的有什么东西硬生生顶在自己的背部,蔚山月用力转身在余光里看见了妈妈火冒三丈的样子。

“都进来叫你好几次了,怎么还不起床?上课要迟到了!”妈妈大喊着。

蔚山月这才稍微清醒一点,于是她一边掀开被子一边自言自语着

“我说梦里怎么感觉到有人在顶我的背,原来竟然是妈妈的晾衣杆,还真是在梦里都要来打扰我!”

“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快点去洗漱吃早餐!”

“哦,好的”蔚山月低着头默默回答道。

客厅的老旧收音机里嘈杂得播报着天气预报“4月13日最高气温23摄氏度,天气大部分晴朗……”

吃过早餐,蔚山月背上书包把她那辆沾满泥土的单车从院子里推出来,就只是推着并没有骑上去。从她的行为上,一点也看不出快要迟到的那种慌张。就这样,蔚山月推着单车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走到沿海公路的出口时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她把单车停稳后,面对着大海凝望着远方。这一片蔚山月每天上学要路过的海也正是她今早梦中的那片海。只见蔚山月把脚上那双脏兮兮的白球鞋慢慢脱下,整齐的摆放在单车旁边,随后她又闭上了眼睛把双手举在空中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咸腥的海风轻柔挑拨着蔚山月额前的几缕刘海。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随着海波的起伏扎进了蔚山月的耳道里,蔚山月立刻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远方的海面上有一只海豚从水下跳跃出了海面,此时蔚山月双手交叉抱紧在胸前,像是在许愿的样子。原来蔚山月从小就有这样一个习惯,每到生日那天就会去家附近的这片海域等待海豚的出现,一旦海豚出现了那么她就会立刻许下生日愿望。不过也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能刚好在生日当天就遇见海豚跃出水面的,上一次遇见这样的巧合大概是七年之前了。许完愿之后,蔚山月穿好那双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球鞋蹬上单车消失在沿海公路的转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