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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甲戌叙往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句话不异于一把尖刀扎到了甲戌的心上,深深触动了他的伤心之事。他大声吼叫着拼出全身的力气,朝着金甲罩攻了过来。

这金甲罩乃是灵芝的独门绝学,也更是她的看家本领。能避开千种仙家的法术攻击,只是此时在甲戌的狂轰乱炸之下,也是堪堪可危。

绛珠不无担忧地对灵芝说道:“师傅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呀,这甲戌真人此刻正在气头上,不如我们以柔克刚如何?”

“以柔克刚?徒儿你想怎么办?”

“我看方才师傅说的话必是触及了他的伤心之事,不如由徒儿去开解一番可好?”

绛珠刚说完,冷不防金甲罩外又是一番地动山摇,灵芝自忖也是方才自己说话过分了些,干吗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金甲罩乃是自己的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若是真坏在自己的手里,可就是大罪过了。遂点头让绛珠一试。

“那就请师傅将金甲打开,让徒儿出去!”

“什么?这怎么可以,你出去慢说吃那甲戌一掌,便是被他的掌风挂倒,都会受很深的内伤的。你刚大病初愈,为师可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险。”

“师傅,您就放心吧!徒儿自有道理,我看那甲戌也是个性情中人,必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我这个不入仙流的小草站在他面前,他忍心给我一掌吗?我想他断不会如此,不然传了出去,还不让众仙家把他笑话死。再说,外面应该还有神瑛,我想他也会护着我的。”

一听神瑛这两个字,灵芝的心里就颇为不爽。正在犹豫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金甲被劈开了一道缝。灵芝一慌,急忙念口诀施以补救。就在此时,绛珠飞身从那缝隙之中出去了。

“徒儿,不可冒险!”灵芝伸手去抓,却只碰到了绛珠的衣衫一角。“徒儿为我去冒险,我这个当师傅的岂能做个缩头乌龟?罢了,我看你这个甲戌老儿,能耐我何?不过拼个鱼死网破,今天本上仙豁出去了!”这么想着,灵芝索性也破开金甲,一下子蹦到了那甲戌的面前。

那甲戌自知那金甲的牢固性可非一般,正一阵紧似一阵的劈出他的镇山掌来,冷不防一个娟秀伶俐的女孩子站在了自己面前,还一副气定神若的样子。他心中奇怪,也不知咋的,就再也使不出力来,堪堪的将劈出去的掌风收了回来。

“师傅,莫要伤她!那是徒儿的挚友,名唤绛珠!”神瑛此刻正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乖徒儿,看你跑得这一身的汗。”这甲戌粗啦啦的一个人,没想到疼起徒弟来真是没话说。只见他撩起自己的天蚕丝制的锦袍衣襟仔细地替神瑛擦汗。

“好徒儿,你没有受伤吧?这个甲戌没有伤害你吧?”这种情形似乎也提醒了灵芝,爱徒心切,她也拉着绛珠上下左右地看了一遍。

绛珠笑道:“师傅,你别担心。甲戌前辈如此通情达理,怎么会伤害我这株小灵草呢!”说完轻轻拉下灵芝的手,款步走到甲戌身边,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道:“甲戌前辈,方才确实是我师傅一时护我心切,口不择言,这才说出令前辈伤心的话来。还请前辈不要挂怀。说到底都是绛珠的错,若有责罚只管责罚绛珠就是了!”

“师傅不要责怪绛珠妹妹,她没有任何错。是那个老仙婆非要收绛珠为徒,徒儿想阻拦,这才被她一掌劈开!”神瑛唯恐会伤着绛珠,双臂张开,护在她前面说道。

“神瑛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话?我和师傅是一个愿意收徒,一个愿意拜师。明明是你目无尊长,横加阻拦,我师傅才一掌把你推开的。师傅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并没有伤你分毫。你如此的不讲道理。不是我这灵草之流可以称为哥哥的,你给我的炫灵之水,我吐还给你就是。日后,你我各不相欠。”本来绛珠对神瑛的多次相救心里很是感激,可是方才神瑛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着实令她反感。她紧紧蹙着绣眉说道。说完,张开嘴就要吐出来。

“不要呀珠儿!”灵芝见情况不妙,一个箭步过来就拦住了绛珠,“傻徒儿,你再吐出炫灵之水,无异于再次将你护元神的灵珠打散,若要在恢复便会难如登山了。千万不要呀!”灵芝按住绛珠,不住地摇头。见绛珠止住了动作,这才放下心来。又缓缓走到甲戌面前道:“甲戌仙兄,才刚是我的不对。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若是责罚还请责罚我这个惹祸的才是,千万不要怪我的徒弟。至于你的徒儿救了我的徒儿,我也深表感谢。那炫灵之水,我是断不能让我的徒儿吐出来的。作为谢礼,我将这个跟随我多年的金胆拂尘,送与你的徒儿作为答谢之礼也就是了。”说完双手奉上了金胆拂尘。

正如绛珠所料,这个甲戌最是看不得人家服软的。见灵芝又是道歉,又是送礼的,倒弄得他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知该如何答复,只得转身对神瑛说道:“徒儿,此事真的似方才绛珠说得那样吗?”

神瑛此刻早就羞愧难当,又见绛珠一副要和自己绝交的样子,更是懊悔得不行。只是一心想让绛珠和自己亲近些,没成想到弄巧成拙了。看来只跟师傅待在深山了是不行的,真需得到外面来多游走游走。当下赶紧深深作揖,说道:“师傅都怪徒儿,我只想着让绛珠妹妹拜您为师来着,故而才编出那一番谎话来的。”说完,又走到灵芝面前,甚为诚恳地道歉道:“灵芝仙姑,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毛头小子初出茅庐少不更事吧!”

灵芝素来知道,“冤家易解不易结”的道理,竟然干戈能化成玉帛,我何乐而不为?遂摆了摆手道:“罢了,我长你几百岁呢,何苦与你计较!”

神瑛便趁势说道:“那这拂尘乃是您的至宝法器,我哪里生受得起?还是请你收回吧!”

灵芝因想着此番神瑛救了绛珠必有一段孽缘,她只是一心想化解它,遂还是坚持将拂尘送与神瑛。怎奈神瑛就是执意不收,由此又陷入了一阵推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