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吴君如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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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笑姑婆”成功记 (3)

看过吴君如一系列喜剧角色之后,确实很难想象,她刚出道时曾经为张国荣的两支MV客串过纯情女主角。有记者问吴君如,假如,她一直在TVB坚持演淑女的话,有否设想过今天自己会是怎生模样?“一定不红啦,我在那么多美女中怎么红得起来!?”吴君如想也不想就给了记者答案,然后又补充一句,“其实我现在也不够红。”

人们也许会说,经历过风雨现已见彩虹的吴君如,当然会说自己喜欢挑战难度,但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可以重新选择,她还会要演丑角吗?下面便是她的原话:

“我还是会选择演。因为我天生不是一个花瓶或玉女,这也没办法重新来过。如果我没演丑角,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才被人家发现。所以这个我没有后悔没有遗憾。其实想回来,做一个成功的喜剧演员对世界是非常好的,因为给大家带来欢笑。我希望很多年过去有人会记得一个喜剧演员或是丑角吴君如。我常常想,如果我死了以后,在电视做纪念特辑,他们会讲什么呢?哈哈哈哈,哦,他们会讲:吴君如曾经让大家很开心……哈哈。”

当然,拍喜剧并不那么容易,不要简单地认为喜剧演员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戏中也那么开心,只有剧中人才知道那行的艰辛。“演喜剧是最难的,杂念一多便没那么单纯直接了,想想这个位应不应该搞笑呢?想得来已经用的时间太多了,血清素已经用尽了。”吴君如这样说。

为了逗笑观众,演员根本就没法顾及自己的情绪,无论当时快乐与否,身体舒适与否,无论愿意与否,只要是剧情需要,都得接拍。卖艺也卖笑,难怪吴君如会感受深切地说出那句“演员就像妓女”的惊人之语。

她后来炉火纯青的演技,她后来的嬉笑怒骂皆精华,都是她凭着无数个小角色,海量的拍演磨炼出来的!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其实,吴君如心里一直有目标,吴君如的目标是挣两千万。正因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不计愁苦,拼力拍片,而且她知道,她要想成功,就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她后来也回忆说:“我不漂亮,不适合做旦角,但我又想做NO.1,第一名。以前拍戏,拍喜剧感到吃力,好像死了车一样。”

也有记者曾问她:怎样才可以储蓄两千万?当然,那是嘲讽。“那时我既胖又拍些小角色,让写专栏的人讥笑我:‘你凭什么?你能挣两千万?拍戏红了很快便会挣得两千万。’我觉得入这一行必须定一个目标,很早我便有这个想法。”

所以,刚开始时,她演不了正旦,片酬不够高,只能在“量”上做功夫。于是,我们看到了日夜忙碌的吴君如,拿出了所有的时间,甘愿扮演最底层的角色。她当初只是冲着拿两千万,可结果,却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期望值。她在无数个角色转换中,在无数次真枪实弹的锻炼中,她的能力得到了质的升华。于是,她在无数个“烂角色”中得到了涅槃。

3. 演到80岁

渐渐地,吴君如拍喜剧有了不错的口碑,那几年,吴君如已经是最赚钱的喜剧女星,但苦于拍戏多年却无自己的代表作,心有不甘,内心也从未感到满足。她希望拍一些艺术性较高的文艺片。但在当时惨淡的市道下,有哪个片商会贸然拍明知不卖座的文艺片?

吴君如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于是自掏腰包请著名编剧甘国亮为她“量身订造”剧本《四面夏娃》,而能请到大编剧甘国亮,也是她以自己名义亲自出马商谈。然后她投人大笔资金开拍此片,身兼制片人,事事自己亲力亲为。她说,虽然感觉很累,但一进片场,一大班工作人员等她发号施令,那份满足感难以形容。

吴君如坦言自己不是大财团,1996年投资拍《四面夏娃》都是自己筹钱,只是为实现个人愿望。吴君如在这部文艺片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倾尽心血,谁料影片上映后,因票房不佳而亏损了200万港元,这一切后果都由吴君如一个人独力承担。事后很多人说她感情用事、任性,自找麻烦。而她却乐天地说,就当她比别人早两年闹股灾,不过别人闹股灾赚到一堆废纸,而她却获得很多宝贵经验,觉得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电影人,而不再是插科打诨的演员。

是的,人往高处走,每个人都有一颗不满足的心,吴君如更是如此。拍喜剧虽取得一定成绩,但她始终站不到一线明星之列,原因是她没有一部属于自己的代表作。她灌唱片,在电台做主持人,样样皆尝试,样样皆博命,都为了证明她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匠。对演戏,她不止有理想,更有野心。

在《四面夏娃》中,她一人独扮四个完全不同的角色,疯疯癫癫的妓女,愚昧贤惠的潮州村姑,大都市的女强人和普通家庭主妇,辛苦劳累不说,回折转换之间竟毫无生涩之感。出演这部电影,吴君如说自己蚀了四百万,但“损失了金钱,却赚回了尊严,一个演员的尊严”,因为这部电影,她第一次得到了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吴君如说:“每个女演员都有一个时期要疯掉的,因为你到了一个瓶颈位。郑秀文也是这样,本来是好好的喜剧女王,忽然去拍了一部《长恨歌》,搞得自己精神压力那么大,个人发展的定律肯定是这样的。人生匆匆不过几十年,那一年我想不到自己那么快就29岁了,我和朋友切生日蛋糕的时候,然后就哭了,我发现原来自己从训练班出来,已经很快地过了十多年了,我很想在事业上能多一些把握自己。我就决定要率性一点,做一些不同的事情,别人拿几百万买一辆车,我拿几百万拍一部戏,当然最后全都赔了当交学费。不过我从做幕后的过程中也学了很多东西,并不感觉亏,很多东西是钱换不来的,但我还是觉得以后不要再拍了,哈哈。”

能够在媒体面前坦率地谈及不如意的往事,也是吴君如的勇气。她不怕“露丑”,正如她在戏中一样,因为,那其实也不算丑,那是生命本来的状态,是她以另一种形式诠释追求。

对于吴君如来说,挖鼻孔是丑化自己,故意把最难看的一面展现给全世界人看,而最吸引观众眼球的恰恰是,被丑化的是一个体面、漂亮和青春的姑娘。这种强烈的反差似乎本身就是一种娱乐。观众笑了,剩下当事人独自难堪。但更让吴君如难堪的,却是某些女艺人求之不得的床戏。一次,吴君如接受《南都周刊》采访,记者问她:“拍戏时有让你觉得特别难堪的时候吗?”

吴君如说:“我反而觉得拍床戏更难堪,像喜剧这样嘻嘻哈哈,动作夸张一点总好过拍床戏和接吻戏,那更难堪。床戏是体力上辛苦,要就位,做一些表情,毫不相干的人也要和他亲一轮。我跟任达华拍《与鸭共舞》,有次拍完一组已经很累了,加上我的脾气不好,得知下一组要和他在床上湿身拍接吻戏,我说‘哎呀,不拍行不行啊’。前段时间任达华遇见我才提起,说我当时闹别扭死活不肯拍,他又求又哄我都不行,最后折腾了很久才拍成,哈,我都不太记得自己这么讨嫌了。其实任达华已经是很nice的人,脾气又好,又会哄女孩子,他的吻也很过瘾,只不过是在现场情绪上会有问题。我和梁家辉拍《江湖告急》,不知为什么有那么多床戏,我很记得有一场戏导演想拍出梁家辉既饥饿又欲火焚身的效果,让我们两人吃意粉,正吃得有滋有味,一边吃一边做,嘴上油乎乎地吻,全身都是油,真是很恶心。相比起来,拍喜剧就容易多了。”

正如吴君如自己所言,她一向反感拍床戏,但为了配合剧组,她一样豁出去了,强忍了所有的不适。很多女星一脱成名,吴君如却没有靠这条捷径走红。

2001年,吴君如拍了影片《爱君如梦》,因为片名中有“君如”二字,又是“爱君如梦”,引起很多好奇者猜测:是不是为吴君如量身定做的呀?在一期节目中,主持人也问:“有你名字中的两个字,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吴君如回答:“不是巧合。我们原来是准备拍一部爱情悲剧的,美国发生‘9·11’事件那天,刘德华在多伦多不能回来,他当时很紧张,在给我的电话里说,突然想拍一部悲剧,我说既然他那么不开心,不如不拍悲剧改拍喜剧吧。至于起什么名字,他就说不如取一个文艺戏名但搞笑,同时想有一个话题性,而《爱君如梦》有两个意思,一个就是爱刘德华就像发了一场梦,第二个就是爱君如的梦,在一百年电影史上,是没有一个把女演员的名字放在戏名中的,所以就用了这个名字,起码有一个话题性。”因此,《爱君如梦》成了一部喜剧,一部经典、让人难忘的影片。

吴君如在片中的角色,也叫阿金,她是酒店女侍应,因为资质平庸而老实,所以天生自卑,但为人踏实。其实阿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优点:乐天知命,刻苦耐劳。片中,刘德华饰演的男主南生被邀请出席一场名媛舞会,他在那儿搭上了银河集团董事长、美艳动人却刻板不解风情的名媛Tina。舞会上,阿金被南生的翩翩风度所吸引。翌日,阿金来到南生任教的“舞之林”学跳舞,岂料南生一心只想乘机骗财,阿金因深深迷恋于南生的魅力,对此毫不介意。

南生为筹钱买自己梦想中的舞蹈工作室,以及去英国参加黑池大赛而受Tina弟弟之托,开始教她探戈舞。在Tina的舞会上,因Tina擅自做主换掉了南生心爱的“舞者灵魂鞋”而让南生对她再次回到了以前敷衍冷淡的态度。反而是善良的阿金在舞会以后送来了鞋子,让南生感受到其实阿金才是真正喜欢和尊重他的舞蹈艺术,并且把他当作真正的明星一样爱慕的女人。

在戏中,吴君如傻傻的,痴痴的,整个世界全是南生,甘愿兼职做苦力活挣够学舞蹈的学费,甘愿以笨拙的步伐学习对自己来说高难度的舞步,这一切,都是为了南生。“是你告诉了我什么是梦想,你是最好的”。吴君如把这个角色演活了,她以自己的真诚、投入、痴傻,让大家记住了阿金,演活了《爱君如梦》。

选择了以前从未涉足的文艺片,她是怎么做到的?吴君如这样解释说:“其实做喜剧演员就是这样,拍了那么多部戏,你不厌,观众也厌了,每个演员都想拿奖,但喜剧通常是被人遗忘的,拿奖的都是文艺片。其实喜剧要比悲剧难演。拍喜剧别人闷了自己也闷了,就下决心减肥转型,因为要做文艺片的角色,首先形象要改变,起码让人觉得你可以做文艺片的角色,而做了几年文艺片了,奖也拿了,自然就会想再拍喜剧,所以这次又拍了《爱君如梦》,但已与前不同了,没那么夸张。人就是这样的了,你吃蛋糕多了,就会想吃水果。演员也是这样,反反复复,想突破自己,想跳出自己的框框。不过我相信演喜剧的路长过演文艺片。”

为了更好进入阿金这个角色,吴君如曾在拍戏时幻想自己就是刘德华的粉丝,并在报纸上公开说自己很爱刘德华,而这些匪夷所思的举动,仅仅是为“催眠”自己,令自己在戏中觉得真的很爱男主角,而她坦言:“在现实生活中我没有那么疯狂地喜欢一个人。”这些近乎疯狂的举措,只为更好地演好戏中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