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风雨沧海之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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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来船桅竿高 去船橹声好

宇航也转业到地方,赶上了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当时,上级号召打井抗旱,西杨村打井打出土了兵马俑。其实村民只打了一口井,却发现遍地都是陶制的人头、身、肢和残片。当时正值大旱,各地都掀起了打井浇地、抗旱保苗的生产热潮。挖出的陶片,被当地人称为“瓦神爷”。宇航与县领导汇报后,又给文化馆馆长打电话:“你快来,西杨村打井打出好多瓦人,头比真人还大,还有铜箭头、秦砖。”经过打听才知道,这口井是几周前挖的。有些村民已经偷偷拿回去一些文物,处理方式简直让人哭笑不得。有人把秦砖当成家里盖房用的预备砖,有人给陶俑头戴上个草帽支在田里吓唬麻雀,有人把铜箭头直接当成破烂卖了几毛钱。自此,沉寂千年的兵马俑从西部一跃而起,闪耀世界。?宇航也因这一事件大放异彩,他调回拉则时,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位科级干部了。他在西杨时就娶了老婆,为他接连生下了四个女儿,这就是“沉鱼落雁”,“闭月若云”。本来老姑娘也想着叫“羞花”来着,结果宇航在关键时刻突然转念,认为这样未免落入俗套,就改成了宇若云。

吴忠的等待和期盼,终于有了结果,结婚十年后,张玉仙终于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孩子出生时,张玉仙正在一棵梧桐树下干活儿,家里恰好没人,玉仙大声喊叫,竟没人听见。幸亏邻居吴来福回家拿东西,才听到她喊叫。吴来福来不及去地里喊人,只能硬着头皮,当了回接生婆。他从屋里找来布子剪刀,又兑了半盆温水,开始给玉仙接生。好在那天天气好,吴来福家生的孩子又多,也算是有经验的人,倒也顺利的把孩子包起来了。?后来吴忠给孩子起名字,不比吴来福强多少,也是憋了好几天也没个结果。吴民从学校放假,这才等来了救星,吴民刚刚进院,东西还没往屋里放,吴忠便着急说:“快给你大侄子起个名字。”吴民一听终于生下了,便说:“叫吴来喜吧!”吴忠一琢磨:“这个不行!咱老舅爷子叫李万喜,堂哥叫吴来福,这个名字犯了两个忌,这可不行。”吴民笑了,他刚才也不过是随便那么一说,没当真,干脆蹲下来仔细想。想了一会儿,吴民问:“在哪儿生的?”吴忠指了指吴民身后的那棵梧桐树,说:“就在这棵树底下。”吴民一听,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这棵树。突然,他眼睛一亮,仿佛来了灵感,对吴忠说:“他是在梧桐树下出生的,就叫个吴桐吧!”吴忠一听,高兴得不得了,连声夸赞:“还是我兄弟有文化!这个名字起的好,好,就叫吴桐!”“比来福起的好多了!”吴忠又说,“他起的那叫啥呀!还‘真聪明’,我看是‘真笨蛋’!”吴来福见吴民回来,当时也正在院子里,一听这话,急了:“我起的才好呢,是你欣赏不了,不信问吴民!”吴民急忙打圆场:“都好听!叫什么都好听!”?吴民的回乡,对小塘村来说,也算件大事。人人都想和他唠两句,想粘点儿秀才气味,尤其是大蛋二蛋他们这些小孩儿,更是觉得新鲜无比,天天跟在他后面跑,磨着他讲故事。吴民被磨得受不了,就给他们大讲国际形势:尼克松访华、慕尼黑惨案、水门事件?可孩子们根本不感兴趣。他又讲起国内的事件,听的孩子们直摇头,更加不知所云。吴民一瞧不成,只好讲起水浒英雄、封神演义,这些个还凑合;当讲到花果山水帘洞,大闹天宫时,孩子们这才听得尽了兴,高兴得直拍手。?可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吴忠家就又出事了。张玉仙本身就长期营养不良,这一生孩子,几乎用尽了身体的所有能量。她没能恢复过来,抛下丈夫和出生不久的儿子,潸然离去了,临死前眼角满满的都是泪,她真不甘心离开这个世界!吴忠又成了光棍一条,办完了丧事,他就和吴民抱着吴桐四处求奶,有时得求到龙吟,才能吃上几口,别提有多难过。?不知不觉,方略一家已经在荷兰居住了二十年。时过境迁,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方晓湖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方略和温良祝的意见竟出奇一致:不许和荷兰姑娘谈恋爱!方晓湖也自幼受到父母影响,无法接受跨国恋,他经人介绍与返城的黎冰喜结连理,两个人仅通过书信来往,便成为了情侣。黎冰只身到荷兰完婚,还为方晓湖生下了儿子方宏和女儿方红雨。几年之后,黎冰携孩子们提前回国。她独自守着女儿、儿子过日子,丈夫远在万里之遥,免不了心里惦记,远方的亲人也一样思念着妻子儿女。有一天邮差送来了一个包裹,单上写着衣物之类,方宏从幼儿园放学回家,急忙让妈妈上邮电所把邮包取了回来。两人都急不可待,想打开包裹看个究竟。

黎冰用剪刀拆开邮包,方宏上前一看,几件衣服呈现在眼前:一顶海军帽,这不用问也是自己的,浅粉色的小连衣裙一定是妹妹方红雨的,一个半大的白色半袖衬衫,上面印着图案,可能是妈妈的,这兰氏林的学生服上衣大概也是自己的了,还有一个浅绿色的小背心和一个肉色的内裤,这一定是妈妈的啦。特别是这个内衣做工特精细,裤边镶嵌着宽大的爱丽丝花边,两根宽宽的,富有弹性的松紧带,缝合在裤腰上,在裤腰上打出很多细小的皱褶。用手一摸,又柔软又光滑,非常舒服。黎冰看到了这件东西,脸上顿时释放出异样的神采,边摸边走神。方宏也看上了这个,就和黎冰说:“妈妈,我想要这个。”正在出神的黎冰一个愣怔:“嗯?”方宏虽小,却看到爸爸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寄了衣服,千里捎物情意重,独妈妈两件,可见妈妈在爸爸心中的地位。

随着年龄的增长,方宏也渐渐揭晓着人生的真谛。男孩儿,女孩儿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男孩儿扮爸爸,女孩子扮妈妈,更小一点的孩子扮孩子,或者是拿个枕头当小孩,用枕巾当被子把枕头一包。“老婆、汉子”,孩子们玩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但那是“猴子捉虱子---瞎掰”,他见这个不错,本来知道是爸爸给妈妈的,还是张嘴要了。黎冰知道这件衣服的特殊,就说:“这是爸爸给妈妈的,这个学生装才是你的。”“不,不,妈妈我要。”黎冰又说:“这个是给妇女穿的,你穿上让同学们发现了,会笑话你不男不女。”“穿在身上谁能看见?妈你真小气,就给我穿了吧。”妈妈叹了一口气说:“哎,你这个傻孩子,真拿你没办法。”黎冰只好给了方宏。方宏悄悄一试,看起来不错,穿上却不舒服。本来么,人家是为妇女体型专门设计的,男孩穿上怎能舒服?方宏只好把它还给了妈妈,今后再不敢瞎要了。

童年的日子,如同滴水汇成涓涓小溪,随着成长之路一直流淌,一寸寸把根扎进生命的土壤,吸取阳光雨露,长出片片绿叶,渐渐丰茂成一颗挺拔的树,支撑着滚滚岁月迎面袭来的一场场风尘洗礼,长啊,长啊,就长大啦。

那年,方略一家终于全都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和哥哥相比,方晓溪的爱情生活要甜蜜更多,他的身边有梁红伴随,在他的穷追不舍之下,梁红终于动了心,肥水没留了外人田。在众多荷兰男同学的围追堵截下,方晓溪使出浑身解数,杀出重围。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也取得了抗战胜利!”他们在教堂里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西式婚礼,温馨而浪漫。方略和梁家川,本来就是同事,现在又成了儿女亲家,关系更进一步。只有方晓波,明显带有强烈的孩子气,仍然只顾着贪玩儿。?回国后,方略马上就后悔了,那时京城给人的感觉,依然仿佛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之后,在京城京西宾馆召开碰头会,讨论军队问题。参加会议的有军委领导、各总部、各大军区、各军兵种的负责人。

会上,几位老一辈革命家在根本原则问题上,以他们对党、对国家、对人民利益的高度责任感,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展开了一场面对面的尖锐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