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阿拉善往事:阿拉善盟文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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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阿拉善盟境内的绥新路

白·那音太

绥,即民国时期的绥远省(地在今内蒙古中部一带);新,即新疆。绥新路,就是旧绥远省府归化至旧新疆省府迪化之间的道路。归化,今呼和浩特市;迪化,今新疆乌鲁木齐市。

绥新一路,从古代驼路发展到现代长途汽车路,源远流长,亦著史册。早在汉代就有一条作为“中西交通之孔道”的“丝绸之路”,其北路即蜿蜒于内蒙古西北今阿拉善拉善盟境内。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绥新路运输在社会的政治、经济、军事以及包括民族问题在内的诸因素的影响作用下,经常出现时断时续的景况。纵观历史,绥新路对内地与西域之间交通的发展以及两地间贸易关系、贸易往来的日益密切、日趋频繁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是沟通我国北方东西一向的一条重要道路。到了近代,绥远与新疆之间已渐形成长达数千里的较为固定的路线。在这条路线上,除了近期的一点汽车运输外,更长期的还是以驼、马、牛为主要交通运输工具,驼运还是最主要的运输方式。

一、横穿东亚大陆的绥新驼路

绥新驼路实为绥远与新疆两地之间进行贸易活动的一条商业大道。其道路因是驼运形成,必受社会环境和自然条件变动的影响,路线并不固定。也就是说,这条驼运商路的形成并不因依商人的主观意识,而是因依客观环境的变化。穿越戈壁、沙漠的绥新驼路,跟内地的道路不同,它必须依赖于途中可供人与牲畜食用的水井、牧场以及天然的河流、隘口等条件。在依据这些条件的长期驼行马踏中,在绥远与新疆之间形成了南、北、中三条大道。汪公亮在《西北地理》一书里说:“北路经行蒙古……,中路系沿宁夏、甘肃之边界而行……,南路行经宁、甘两省内地”。每到驼运季节,沿路便有数十成百的驼队,运载着绸缎、布匹、茶叶、纸张以及各种洋糖杂货,迢迢千里西往新疆;同时贩回皮毛、药材、棉花、葡萄干及各种畜牧业产品。这不但成为绥新商贸活动的内容,而且也体现着此线是联系新疆、内蒙古及内地的一条主要交通纽带。

绥新驼运商路之南路起自包头,止于迪化,其间大小共计74站,阿拉善拉善盟境内只有一站。这条路线,自包头始,向西75公里至各加尔气;85公里至拍子补陇;又85公里至熊万库;75公里至中国堂;95公里至磴口;85公里至二池子;70公里至平罗县;54公里至宁夏县;83公里至渠口堡;60公里至中卫县;71公里至干塘子;从干塘子西微偏南行30公里进入原阿拉善拉善旗境内第二苏木扎哈道兰巴嘎的楚陇温古茨台(即今阿拉善拉善左旗温都尔勒图苏木政府所在地营盘水)。楚陇温古茨台,位长城边外35公里,北靠小土山、东、南、西地形平坦。此处有小塔一座,又有水井数口,水甜,周围一带又是夏、秋两季蒙古人游牧场所。这里曾是清朝、民国时期每年由定远营、一条山至兰州运毛驼队的必经之点,如今又是内蒙古、宁夏、甘肃三省区交界处,是包兰铁路线中的一个小站。从楚陇温古茨台偏西南进入甘肃境内,而后越长城计行50公里抵一条山;又南行82公里至六墩;86公里至兰州;55公里至碱水河;88公里至岔口驿;84公里至双塔堡;51公里至凉州(即武威县);80公里至永昌县;75公里至新河堡;77公里至张掖县;85公里至高台县;67公里至盐池堡;71公里至酒泉县;73公里出嘉峪关抵惠同堡;100公里至玉门县;70公里至布陇吉水;73公里至安西县;80公里至红柳园;68公里至马莲井;从马莲井西北行35公里进入新疆境内的星星峡;83公里至苦水驿;又83公里至长流水;55公里至哈密县。由哈密县抵迪化又分为南北两路。南路由哈密经嘹暾至克苏木台,再经吐鲁番达迪化。北路则由哈密逾天山山岭,经镇西达迪化。

绥新南路,全长3400多公里,经宁、甘两省内地,里程较远。清代绥新南路,对绥新两地交通起过十分重要的作用,对两地的军事、政治、经济等各方面都有重大意义。绥新南路自清末以后,由于战乱和沿途多已垦种,骆驼无可取食,故沿线商人,渐为大减,其路线的经济价值也逐年下降。但乘车乘马者,必行南线,因北线穿越戈壁大漠,车马难行。至民国以后,屡经中外人士的视察踏勘,入新疆之途另有所辟,已不限于嘉峪关一隅,加之南路一带关卡林立,捐税苛重,因此,商旅日濒断绝。

绥新北路,历史亦为悠久,穿越今蒙古人民共和国东,中、西三部,其西部又分数支,构成了中西交通的另一条纽带。拉铁摩尔《亚洲腹地之商路》记载:西支“一由乌里亚苏台经科布多、塔城至俄属西伯利亚境;另一则由古城至准噶尔”。绥新弱路有“小西路”和“大西路”两线,此二线又被统称为“后山路”或“蒙古大草地路”(以别于“阿拉善拉善小草地路”),亦谓“城大道”,所谓“城大道”,在刘文海《西行见闻记》里讲:“因归绥驼户而得名;再者,归化城的骆驼常经此道,故曰城大道”。

小西路起讫于归化与古城(奇台)之间,全线大小64站,全程2250公里。小西路自归化向西,途经原绥远省土默特蒙古萨宾旗;经乌兰察布盟白令王旗、茂明安旗;在库伦底儿苏入外蒙古境内,经土谢图汗部之密尔根王旗、土谢图札萨克旗;经三音诺颜部之爱尔登札萨克旗;经札萨克图汗部萨宾旗(喇嘛格根旗)、永贝子旗、沁札萨克旗、托滚累札萨克旗、明安甲敦札萨克旗;由干湖子入新疆镇西县(巴里坤),又经木垒县,终抵古城。小西路路途较之南路为短,而且沿途水草较为丰茂,基本上能够保证人畜饮食,所以,商旅为避免内地捐税之扰,多走此路。

大西路亦和小西路一样以归绥为起点,经茂明安旗,在乌兰鄂博入外蒙古土谢王辖地,至萨宾旗哈拉牛敦与小西路会合为一。有时,商旅因朝脑索尔古及洪果岭二站的流沙难行,亦可“绕道避之”。此绕道路段起自包头,在锡拉苏令入外蒙古境,经土谢图汗部土谢王辖地,抵嘛咪库伦儿,合入小西路。

蒙古大草地路之大西路路短,但站口大,中经流沙,通过较难;小西路路长,而站口小,沿途水草丰富,故为商人多行。大草地路一直延续到1924年,外蒙古独立后,禁止汉商入境,遂为断绝,商人多改道经由额济纳、马鬃山一线,以入新疆,是为绥新中路。

绥新驼运中路,是由归绥起大青山后草地,沿中蒙界西行以达新疆。此路一因绥新南路受当时内战与土匪骚扰阻塞,二因北路在外蒙古独立后商旅越境进出不便,由往来于华北各地与土耳其间的商队所开辟。该路情况甚为复杂,尽管大体上可将其分为南、北两路,但由于山岭、沙漠等自然情形复杂和社会环境变迁,这一路线显得极为混乱。甚至在两路分道后,仍不时重合于途中的某一站。因此,落笔于这一道路的各家对绥新中路南、北两路的记载很是纷纭歧杂。但绥新中路分南、北两线是确定无疑的,下面依黄文弼《第二次蒙新考察记》为据,以黑沙图作为两线分行点起叙。

绥新驼运中路的北线从黑沙图分支后,越乌兰察布、巴彦淖尔两盟,途经乌尼乌素、人头山、小泉、松稻岭、巴彦翁顿尔、海雅阿马图,在巴彦淖尔盟阿卜顿尔(即阿布特勒)西部进入阿拉善盟。该线在阿拉善盟境内沿行中蒙边界,北绕居延海,大小共计18站。由巴盟乌拉特后旗阿卜顿尔西行40公里至阿拉善盟阿拉善旗银根站(全称银根萨比苏台),此地附近有小灌木林,有井数口,水淡,可供150~500人饮用,离蒙古边境10公里,再西偏北行40公里,途经扎敏敖包(离蒙古边境不到一里),至呼伦布斯格,此站离路3里,有灌木林,无水,在正路上又有名谓“上井”的地方,有井一口,可供100人饮用;偏西北行45公里至班定陶勒盖,该地有前后两个班定陶勒盖,二者都在正路之北。前(在南)班定陶勒盖离路7公里,离蒙境6公里,有灌木林,后(正北)班定陶勒盖离蒙境2公里,前后班定之间的斜向距离约10.5公里,正路有水井,无名,可供200人饮用。在人烟极少的蒙古戈壁途中,多有数十里,甚至上百里的无人、无水、无地名的地带。所以,蒙人习惯把附近的地名转称为途中的某一站点,上述两地的取名正是如此。从班定陶勒盖微偏西北行55公里,出今阿拉善左旗入阿拉善右旗的脑高(即脑干奥日布格),这里有淡水井一口,可供40人饮用,距蒙古边境10公里,此段水草丰茂;又西北行40公里至察罕点力素(即德力斯呼都格),此站有淡水井一口,可供200人饮用,离蒙古边境亦10公里;偏西北行45公里,出今阿拉善右旗,进入额济纳旗的野冈(雅干),有井数口,淡水,可供200人至500人饮用,离蒙古边境12公里;再偏西北行30公里至好来公,有淡水井一口,可供60人饮用,离蒙边10公里;西行30公里至克克托罗盖(即呼和套勒益),有水井两口,可供60人饮用;西偏南行55公里至乌兰爱里裉(今八道桥附近),无井水;北行30公里至塔尔寺(即桃尔思)有井,水甜,可供50人饮用;北转西北行50公里至准扎海乌苏,有井两口,可供50人饮用,西北转西行85公里至库伦宝米(即呼仁宝木音呼都克),有井一口,水咸,可供200人饮用,该站离蒙古边境只有数十米之远,因西部大狐狸山阻隔难行,路线于此站折南而下55公里抵陶拉善丹(桃来三达)有井数口,水咸,一次可供500人饮用;转西北行80公里,途中无水抵哈尔德勒。在这一部分绕折行走中,可以不到库伦宝米,而从库伦宝米以东20多公里处向西南直插至陶拉善丹,也可以不插于陶拉善丹,而在陶拉善丹以北的吉诃德查干戈壁转向西北,接路至哈尔德勒。而在这两小插中均无水可饮,但在哈尔德勒附近有井水。由哈尔德勒沿中蒙边境线西行75公里至呼鲁古其古特(枣骝母马之意),此处有井,水淡,可供200人饮用,仅离蒙古边境4公里;西南转西行70公里至清河口(清河沟),有井,水虽咸,但可饮用;西行45公里至哈拉善旦,有水味苦;西转西南行55公里,途经甜水井,出今阿拉善盟进入甘肃省肃北蒙古族自治县,至红柳泉、又经红柳濠、红柳疙瘩,到明水,与南路会合。南北两路会于明水后,又分前后两路西行。北路出明水接后路,经二架胡桐、大石头、半沟、上马乃、吐胡鲁、盐池、达子梁、奎素、锁面、骆驼井、石泉井、石布里、丁涝坝、底虎沟、黑山塘、二芨芨湖、三盖庄至奇台。

绥新驼运中路南线由今巴彦淖尔盟西南入阿拉善盟境,抵阿拉善左旗图克木苏木巴彦毛道站,此地有小湖,有井数口;再西行20公里至图克木庙,该地有一喇嘛庙;由图克木庙西行34.5公里至新尼乌素,这里有井两口,可供人畜饮用;西行40公里至查干德勒素,有水井;西行30公里至通家乌苏(同根乌苏),有井,可供50人饮用;西转北行30公里至倒不拉(道布诺尔),有井,可供150人饮用;又西北行30公里经哈日模格台,出今阿拉善左旗进阿拉善右旗,抵古尔班呼都格(三个井),有井,水甜,能供40人饮用;西北行30公里至哈尔扎干,有灌木林,近处有水,可供50人至100人饮用;西北行20公里至乌套海,附近有水,能供150人饮用;西行35公里至乌和尔乌苏,有井,水淡,可供200人饮用;西北行30公里至傲日勒根,有井,水苦;西行25公里出今阿拉善右旗进入额济纳旗的乌兰苏海,有井数口,水淡,可供20人至30人饮用;西行40公里至扎干敖包,有井数口,水淡,可供50人至200人饮用;西转西北行25公里至拐子湖(今温图高勒苏木政府所在地),有淡水井,可供100人至500人饮用(商旅为了绕避税卡亦可从此南下经古日乃湖进入阿拉善小草地路西行);微偏西北行35公里途经敖尔勒根,抵达赖呼都格,有井,水咸,可供30人饮用,有灌木林;微偏西北行40公里至保尔川井,有淡,水井,可供50人至100人饮用;西北行45公里至保都格(保都格布日格),在此西渡额济纳东河行35公里又渡木林、敖包两河(即西河)达乌兰川井;西北行65公里至芦草井(呼鲁笙呼都格),有井数口,水咸,能供20人至30人饮用;西行150公里,途中无水,抵石板井(阿拉腾乌素)。由芦草井至石板井的一站,商旅称之为连四旱。所谓连四旱,即由芦草井起程后,连续四天无所觅水。商旅至此,往往星夜赶路,力图以极快速度行抵下一站,以避渴毙。从石板井继续西行70公里,出阿拉善盟入至甘肃省肃北蒙古族自治县的红柳疙瘩。由红柳疙瘩西行经马鬃山、公婆泉、盐池等地即插明水,与北路合一。而后出明水接前路行经胡桐大泉、鸭子泉、胡桐窝子、河尾、碱泉子、黄芦冈,即可转抵哈密、迪化等新疆诸地。

绥新中路的南北二线在阿拉善盟境内又称之为“哈绥扎睦”。所谓“哈绥”,其意有二:一是由哈密至绥远之意,二是此线常行哈萨克族商人。“扎睦”意为“路”。绥远至哈密途中水草较丰富的站点都有小卖店,主要经营畜用草料和小百货。这条西行之路,是一马平川,无高山险阻,南北两线在阿拉善盟境内相距仅50公里。因此,来往商旅常常由于避税、避匪、迷路或其他种种原因,由此一路而进入另一路,又由于两路在途中有相会之点而常可换路前进。在商队往返的两个已知点间,只要条件允许,只要有人畜赖以生存之水草,即可就地打尖(少憩、用餐)、夜营。这样走的多了,便踏出新的路线或站点来。这种同向异道的情形在绥新驼路中是屡见不鲜的。绥新中路除上述两路外,还有一条,称之方“阿拉善小草地路”。

阿拉善小草地路,因为经行阿拉善和硕特部牧地而得称。其长1900公里,沿途人烟稀少,水草欠缺,行途艰难,只适合驼队,不宜车辆,为天津商人往来之要道。该路由包头西行横过阿拉善,顺傍河西走廊,在其北部的沙漠戈壁地带,择井站而折行(其中可应需而随处转入走廊),终抵新疆哈密。其在今阿拉善盟境内之路线甚为复杂。此路从阿拉善盟阿拉善左旗东北境向西南至丹勒格郭勒;再西南行40公里,经查干德尔斯,抵乌兰呼舒(大水沟,今罕乌拉苏木政府所在地);又西南行40公里至永盛隆(三个井,今庆格勒巴嘎所在地);西行40公里至塞尔,有甜水井,可供100人至200人饮用,旧时有王家小店(商),并开菜园一个;西行35公里至哈拉毛台,有水,有房屋数间,有小货店;西南行35公里,经沙尔呼勒斯,抵两棵树(即浩叶尔毛德),有井数口,水淡,能供500人饮用;西南行30公里出今阿拉善左旗入阿拉善右旗境,到达巴兴高勒,有淡水井,可供100人饮用,有小湖,水咸,称克布勒海子,旧时设有军卡和税卡;微偏西南行50公里,沿雅布赖山前段经哈尔乌珠尔至乌可尔乌素(牛泉),有小湖,又有井三口,水淡,可供1500人饮用;沿山西南行45公里至白石头,有泉水,可供500人饮用;沿山西南行25公里至野马井,有井,水淡,可供200人饮用;西南行40公里至红山井(博伦呼都格),有淡水井,能供30人饮用;西行40公里至莎尔台,有井两口,水淡,可供300人饮用;西行45公里至梭梭井(扎格图),有淡水井,能供500人饮用;西北行50公里至努尔盖(今努尔盖苏木政府所在地),有淡水井数口,可供200人至800人饮用;西行50公里至野马泉(毛仁塔塔拉),有淡水井两口,可供800人饮用;由此转西北行60公里至芦泉,有泉水,北行45公里至腰泉(努如布拉格),有淡水井,可供50人饮用;西北行40公里,出阿拉善右旗进入额济纳旗境,抵苇坑泉(呼鲁斯图布拉格),有泉水;北行50公里至扎格图纳林,并于此渡额济纳河。从扎格图纳林西北行50公里至五道明水(塔崩·扎德盖)。五道明水可北接由绥新中路南路之保尔川井南经古日乃湖和查汗套海、股东子而入插小草地路的客商。由五道明水微西北行65公里至梭梭井(扎干呼都格),该段路长水源缺少,商旅必须带足人畜饮水。梭梭井一站有井两口,水咸,可供200人饮用;西行40公里至野马泉,有淡水井两口,可供300人饮用;西北行30公里出额济纳旗进入甘肃玉门境内的炭窑井,继续西北行经马鬃山抵明水,便与绥新中路的南北两线会合。

绥新驼运中路,包括南北两线和阿拉善小草地路,横穿今阿拉善盟阿拉善左旗的北部戈壁,西逾阿拉善右旗西北两部和额济纳旗南、中、北三部的沙漠草原,在内蒙古西部交通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路线上的驼运规模在中国畜运史上也是浩大的。据目击者回忆说,在额济纳河常见有商队经过,有时一次就有货驼三四百峰,甚至上千峰,阿拉善小草地路最兴旺时,“驼铃昼夜不断”。由归绥起,空人乘驼,约40天可达迪化;驮运货物,则需70~80日。每驼驮货以140公斤为适中量,运价90元,行人至多准带行李50公斤,每人雇价180元。旅客所有饮食,均由驼主供给,不另收费,路上一切器物、食品,均由驼队备带。驼队出发时常以17峰驼为1列,由1人领管,每10列驼归1帐篷(为驮户对其一小型组合单位的习称),每篷有先生1人管理账目等事。全队有1领路人,专负引导之责。每次出发,至少须有1帐篷之规模,大家结伴而行,一则可保安全,二则装卸、放驼、食宿等事亦易分派。每列驼备以13峰运载货物和人,其余4驼则驮载帐篷、口粮、水桶及其他应用器具。为避骆驼在途中掉队,最后1驼带有铃铛,“驼铃”一词由此而来。行至某站如预知前站无水,则须由此站备往,以免途中受困。在贸易兴盛时期,货驼经过中路者,1年达至10万之多,即在贸易极衰时,亦在1万以上。来往商人,多系有10万、8万资本者,此为中等商人,唯天津帮之德兴合,资本百余万,为商人中资本最大者。

中路经过的主要商品,分为上、中、下三等货类。由天津运往新疆之上等货物有,人参、海菜、绸缎布匹、细筒子茶,还有各种颜料、纸烟和杂货,由新疆运往天津的是鹿茸、狐皮、狼皮等。由天津运往新疆之中等货物有,粗川茶,生烟(条丝姻);新疆运往天津的有,白羔皮(粗皮)、老羊皮(粗皮)等。由天津运往新疆的下等货有,白糖、红糖、粗布、屏对纸张(文具)及其他杂物,新疆运往天津的有棉花、驼毛、羊毛、葡萄干等。

绥新商人沿途所纳捐税苛重。一路上关卡林立,税目繁多,在今阿拉善盟境内就有四处税卡。主要税目有驼捐、水草税(草头税)等。各卡系属不同,互相独立,自行权力,私制条例。商人虽苦于苛杂,亦无可奈何。其东部的巴彦毛道税卡系属宁夏省府,税率为上等货每担6元6角,中等货每担5元5角,下等货每担2元5角;驼捐为每驼1元7角;纸烟两大箱约300条为一驮,每驮抽税7元5角。图克木庙税卡属阿拉善王府,每驼抽草头税4角。二里子河税卡属额济纳旗公署,税率为每驮物税3元,每驼水草税3角。石板井分卡(还有公婆泉分卡),系属甘肃酒、金特种消税局,驼捐每驼收5角至6角不等。石、公税卡,于民国24年(1935年)5月,由马鬃山团总张玉麟与甘肃安敦(安西、敦煌)、酒金(酒泉、金塔)两特种消费税局局长合拟税率章条,自民国24年5月16日起正式实行。

绥新驼运,即在绥新商业最不景气的民国19年(1930年)至民国21年(1932年)三年中,由新疆运赴津、绥出口之土产贸易额,尚有544.64万元,其内仅羊肠一项即值240万元,由津、绥运赴新疆之日用品贸易额,达271.91万元,由此足可证明此路意义之重大。绥新中路的运输虽然为因形势的变化渐被阻挠甚至停滞,但在总的趋势上还是不断发展的。随依有关部门的重视及一些国外,国内热心人士和专家学者们的不断踏勘、考察,至民国22年(1933年),绥新之间已奇迹般地出现了长途汽车运输的壮举。

二、逾越戈壁草原的绥新长途汽车运输

绥新长途汽车路是由新疆商人朱炳自1930年着手筹办的。朱炳先生曾亲自乘驼从归绥出发,沿内蒙古至迪化,实地踏勘了路线,其返天津后,便计划组织公司,约经3年的筹备努力,至1933年获准创办“绥新长途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绥新长途汽车公司”)。公司由商人集资,股本定为国币30万元。因汽车所需的一切零件、轮胎、油料等都要在天津采办供应,同时新疆出入的商货与天津联系密切,为便于办理商务联系,公司设于天津法租界五号路15号,朱炳为总经理,共有职员65人。公司在绥新沿线,设大小站72处,其中总站1处,分站4处,休歇站8处,油站12处。总站设在归绥北门外宽巷子2号,主任牟延寿。

绥新长途汽车公司于1933年8月30日,首次冒险试驶汽车。职员杨星山一行9人,驾驶斯伟特牌载重汽车一辆,万国牌载重汽车4辆,自归化开赴迪化。此时适逢雨季,一路屡遭阴雨天气,道路泥泞,山洪冲刷河槽沟渠,流沙聚积,车常陷入,行驶困难。途行29天,只有万国牌一辆到达哈密,其余汽车除1辆于途中损坏外,另三辆皆因新疆军阀盛世才和马仲英之战的时局影响,交通中断,原定由迪化方面输供二里子河以西的所需汽油未能接济,而停滞在距哈密310公里的泊子泉,候油待驶。唯有已抵达哈密的万国牌汽车,继续向西开行,于10月10日到达迪化。这是绥远开抵新疆的第一辆营运汽车。

继第一次试驶之后,绥新汽车公司又于同年9月1日,申请第二次试驶,9月12日获准。计福特牌4辆,万国牌2辆,每车载货1500公斤,于9月16日由绥远总站主任牟延寿率领出发。这次行车也受雨后地面松软及流沙阻塞的影响,尤其是海雅阿马图(巴盟境)和居延海(阿拉善盟境)附近,车辆难行。在黑沙图(巴彦淖尔盟境)和察罕点力素(阿拉善盟境)两地,因地面情况极为复杂各损坏汽车1辆,所余4辆西行20日达哈密,由于新疆战局,未能前进,滞哈密两月。后因战事勘定无期,不得不择完好之福特牌汽车2辆及第一次完好之万国车1辆,载回一、二次两批西行人员,于12月9日由哈密空车返回。此时沿途地面已干燥,行车比较顺利。过黑沙图时,将该地前坏之车加以修理,行驶10天后,于18日四车安全回到绥远。

绥新长途汽车公司两次试车之后,1933年9月26日,南京国民政府铁道部组织绥新公路勘察队,聘请瑞典地理、考古学家斯文赫定为顾问主持,调配工程师龚继成、尤寅照及队员陈宗器(天文学家)、般格门(地形考古学家)、赫美尔(医生)、苏特彭(机械员),四队员中三人为瑞典国籍,又有司机唐格拉、史务勤、查孟爵3人,夫役李家麟、贾贵、尹富3人,次外还有临时招聘的蒙、回民引路者若干人。勘察工作队在北平(今北京)成立,于1933年10月15日,由机械员苏特彭率领司机,从北平达归绥,其余人员随后于10月21日亦至归绥。勘察队经19天的准备工作,于11月10日整队西进,一路历尽艰辛,到达迪化。

又于1934年10月离迪,经甘、陕等省,在去、归历时16个月,行程15444公里后,于1935年2月11日返回北平,13日归达南京。

这次勘察由归化出发达迪化返京,全程共分21段,其中三、四、五段,即乌尼乌素至额济纳段、额济纳至明水段,行经阿拉善盟境内,共计16站,行程721公里。阿拉善盟境内的这一勘察路线与绥新汽车试行路线,虽然部分站名不同,但除额济纳河一段外(勘察队在额济纳区段,勘察了许多地点业进行了考古工作),大多都是顺依绥新汽车路而行。其具体勘察路线是:由阿卜顿尔西行40公里至银根,这里周围是灌木林和小草丘地;西行30公里至扎敏敖包(在中蒙边界处),此地为石块地,无水;西行20公里至乌拉尚德,为石块草地;西行25公里至哈日奥日布格(班定陶勒盖近此),地为戈壁滩;微西北行58公里至脑干奥日布格,戈壁滩;西北行20公里至毕勒期尔(禅尔弃尔、哈尔苏海),戈壁滩;西北行23公里至德力斯呼都格(台列生霍托克),戈壁滩;偏西北行41公里至喇嘛庙(在雅干附近,为喀尔喀流民搭的蒙古包,人在包内拜佛、诵经,并无真寺庙),此处仍为戈壁;微西北行30公里至霍兰宫(好来公),戈壁滩,近有灌木林;西行12公里至克克托罗盖,小沙丘地;微偏西南行55公里至瓦窑托莱(在乌兰爱里根附近),有湖水,沙砾地;西南行20公里,渡哈拉苏海高勒(“高勒”蒙语为河)抵王爷府。斯文赫定等人组成的西北勘察队抵额济纳时,是九代王爷当政。斯文赫定用原始森林巨木,挖为独木舟,飘荡额济纳河,并曾冒险泛游东海(索果诺尔)。再由王爷府西南行50公里,渡数条小河达乌兰川吉,其河岸为沙砾地,有灌木林;西北行65公里至芦草井,同为戈壁沙砾地;微偏西南行150公里至石板井,为石块地,再西行70公里进入甘肃境至红柳疙瘩(后略)。

绥新汽车路的拟建,虽经一度勘察,并提出《呈铁道部绥新公路勘察队工作报告书》,但以石沉大海文存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而告终。而这时民商所办的绥新长途运输公司,已在绥新之间试驶客货运输。其后自1935年至1936年秋止,日本人又将百灵庙至阿拉善旗首府定远营,百灵庙至额济纳的路线测量完毕。这些勘察和测量对绥新路亦未起任何重大作用。

绥新长途汽车路,由绥远至迪化,共长2917公里,全线行车分为三大段,第一段,绥远—乌兰爱里根,第二段,乌兰爱里根—哈密;第三段,哈密—迪化。此路在阿拉善盟境内,额济纳河以东部段行绥新驼运中路北线,额济纳河以西部段行绥新驼运中路南线。

车行与驼行不同,若遇有沙碛难行之处,汽车则须改道或绕行。先前乌兰爱里根至哈密段是北绕居延海,经斯布土台(西尼乌苏)、伊肯高勒(小善旦)等地西行,可因接近外蒙古,时有不安全之虞,实际行驶路线又作了变更,到乌兰爱里根,转北向西北行,越居延海北部至库伦宝米,而后折南,抵哈日敖包或乌兰川古,再转西行。

绥新公路横穿阿拉善盟900多公里,途经大小站共计18处,东于银根,道路逐渐接近中蒙边界。银根北部的山梁,就是中蒙交界处。从前,汽车自山梁的南面绕过,外蒙古的边卡哨兵随时都可出来盘查,事后多半要给他们扣留,甚至押送库伦。故此后来才改走稍南的现行道路。但是这里距外蒙边界也不过10公里之远,仍为外蒙卡哨出入区域,要想避过这段危险区,就得开足汽车马力,时速高达80公里,往前直冲。可是在戈壁上车速过高,就有翻车之险。在1936年的一次行车中,同行9辆车,其中1辆翻在银根,当时重伤2人,还得派专车把伤者送回归化。总而言之,这是一段麻烦区域。从银根偏西北行40公里,时速25公里,达呼伦布斯格;偏西北行45公里,时速20公里,经上井,抵班定陶勒盖。此为休歇站,有税卡,为磴口分卡之小卡,又有小山,形如喇嘛之帽而得名班定陶勒盖。此站东西又有两个大沙河,民国时期,这里设有“西蒙阿拉善旗班定陶勒盖电报局”,还居住有小商,地点较有名气。再西微偏北行55公里,时速35公里~40公里,出今阿拉善左旗入阿拉善右旗至脑高。西北行40公里,时速35公里~40公里,至察汗点力素,入山谷中。此处有油站,居有小商,离边界10公里。

当时,蒙地文化落后,蒙人都未见过汽车,都用惊异的眼光看汽车,甚至把宿地上抛撒的烟香筒、罐头盒都当作珍奇收拾。同时他们也不理解辛苦万分的行旅,有时做出一些极为糟糕之事,使车队人客苦中加难,戒心颇多。如1次有1辆汽车坏在戈壁里,等待零件到后进行修理,可是当地一位铁匠,看上了汽车的铁料,夜间乘人不备,放火烧了汽车,企图得到剩余之铁,这种无知和野蛮都是戈壁地区封闭落后的原因导致的。由察汗点力素又偏西北行40公里,时速40公里~50公里,出今阿拉善右旗进额济纳旗至野冈(雅干);偏西北行30公里,时速35公里~40公里,至好来公,入山谷中,离边界10公里;西行24公里(睛雨能通行汽车),时速10公里以上,至克克托罗盖;微偏西南行55公里,时速30公里,至乌兰爱里根。这里有几座白粉涂饰的新式房屋,是绥新汽车公司车站和交通部设立的小型无线电电报局驻所,周围森林茂密,风景极佳。英国驻华大使馆参赞台克曼由北平取道新疆回国时,曾在此留住一宵,誉此为“沙漠白宫”。此地也称“巴音陶来”,“巴音”,蒙语意为“富”,“陶来”意为胡杨树,即谓此地富有胡杨林。

从乌兰爱里根北行30公里,时速10公里,至塔尔寺(德尔斯);北转西北行50公里,时速15公里~20公里,至准扎海乌苏;西北转西行85公里,时速15公里~20公里,至库伦宝米(路不经此地,是借用地名);由此南下50公里,时速15公里~20公里,至陶来善丹;南下35公里,时速15公里~20公里,至哈日敖包;偏东南下35公里,时速20公里~30公里,至乌兰川吉。由乌兰川吉西北行65公里,时速20公里~40公里,至芦草井。在这一折转路段,汽车可由哈日敖包直接转西前进而不到乌兰川吉。由芦草井向西150公里,时速20公里~30公里至石板井;又西行70公里,时速25公里至甘肃省的红柳疙瘩,再西经公婆泉、盐池、明水至哈密,终抵迪化。

在戈壁草原地带行车,有两种最难走的地方。一是带沙窝性的戈壁,地面外表是坚硬的,但不能受重车的压迫,二是无水沙河,这样的地方,车辆又不能绕行,只得用木棍绳索或柴草枝条作硬衬,汽车在上面过后,再拆一段铺一段,逐段通过,一天中如遇两三回这种地方,就要费尽周折。绥新汽车公司每凑足7辆~10辆客货后即可发车。每一乘客和司机从出发到终途所需要消耗的物件,虽如火柴针线之物,需由自己备带。在一个车队之中,先头之一辆最为重要,等于头领。车队司机不但要有较高的技术和丰富的行车经验,而且要有宽宏的度量。有时,有的司机也许有独出心裁的特别做法,暂时不为大家所了解,引起一些误会。有误会和怨气也不能深究和责发,更不能争吵。有脾气的司机大半是技术较高的分子,是车队骨干,他们容易自夸,对领导者不满。在不好的路上,若有好的司机,也可以度过许多难关。车队各司机,平时各不相下,谁也不佩服谁,然而他们相互间却有一种道德的自然法则存在,大家对于这个法则是无条件遵守的。只要车队里任何1辆车出了大毛病或陷在沙窝里,其余车夫助手都一齐来帮忙,来营救。这种行为是不待招呼的,是无条件和自动的。他们的生活极为请苦,白水煮面片,顿顿如此,无其他杂食机会。他们终日奔驰、颠簸,艰辛备尝,因此每人饭量都大得惊人。

绥新路上除了“天灾”之外还有“人祸”,有时遇上土匪或日本别动队(抗日战争爆发前即有),汽车不得不返回数十甚至上百公里。乘客里常有去新疆的义勇军家属,他们在东北家乡不能居留,关内亦不能生活,跋涉万里关山,欲存新疆。所以,车上常有许多老人,小孩和女人。女人对于痛苦环境的忍耐力本来就比男人薄弱,她们痛苦难忍,总希望将痛苦倒出来,以得安慰。小孩子总是用“哭”来对待一路苦磨。绥新路途的艰难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们是不会低头的,他们不但能达到目的地,而且对前途始终充满着乐观主义。在途中的宿地、乘客、车夫们拿油箱、器物当作餐桌,板凳,这些远行的男女老少们一起围坐在戈壁草地上,举办“同乐会”,在大漠之夜,大家又吃又喝,又说又笑,有朗诵蒙古诗歌的,有用俄语会话的,有唱歌的女客,有说书的车夫……情趣亦颇显丰富多彩。群体的感情交流,激发着长途者热烈兴奋的情绪,这对战胜当时的一些艰难困苦还是有益的。

绥新汽车公司经过1933年两次试驶之后,延至1934年5月28日又发第三次车赴迪化。此行客车1辆,货车3辆。这时新疆境内仍,不稳定,交通仍有受阻情况。直到11月份,营运才开始正常,保持每月有去程车或回程车一次或两次,但发车日期不定,完全根据客货数量,在装满吨位并凑足最少4辆之后,才组织一次发车。

营运开始之后,交通部随即规定由内地寄往新疆的邮件包裹,不用取道铁路转由西伯利亚运新,而由绥新车队承运,因此,邮件包裹所占货运量的比重颇大。

1934年全年由绥共发去程车5次,计30车次,除运载客货,业将其间停滞半途的车辆接回,实际上,本年只有11月、12月两个月行车正常,陆续发车3次,计21车次;1935年由绥远共发去程车10次,计客货99车次,由新疆回程车11次,计68车次;1936年全年共发去程车和回程车19次,计169车次。

这一年冬,新疆东部又发生战事,12月份完全停运,直到下一年年初才恢复运行,1936年实际运行11个月;1937年1~5月,西去车发6次,计客货车32车次,回程车4次,计26车次。1934年11月至1937年5月间,往返客运1177人,货运149561公斤;邮件包裹135805公斤。绥新车票:归绥—迪化,客票每人335元,归绥—二里子河,每人180元。货运运费,归绥—二里子河,每市斤0.40元,归绥—迪化,每市斤0.90元。

绥新汽车公司从1934年11月开始正式营运,到1937年5月停办,所报每月营业收支,全部为亏损。1935年亏损32865398元;1936年亏损310065元;1937年亏损119868元,3年共计亏损75858698元,平均每月亏损2615817元,未有一个月有过盈利。造成亏损的直接原因有六个:(1)由于免费和半费运客,邮件包裹多。(2)许多项目没有达到原计划预定标准,如途中油站大都没有配备汽油,汽车自带汽油最少为160加仑。(3)行车消耗多达五项(燃料、润滑油、零件消耗、车辆和轮胎折旧)。(4)属于管理费用的固定开支多达五项(职工薪金、办公费、房租、警卫、息金)。(5)筹备费亦多(包括调查费、开办费、站点设置费、探路试驶用费等)。(6)因新疆战争事影响,运输停滞(1933年创办后至1934年11月以及1936年末的停滞都受累于此)。但必须说明,绥新汽车运输,自始至终,均由商办,除南京国民政府拨付绥新汽车公司损失补助费12万元外,官方从未筹办。收入方面,按绥远省规定,进出口货物均须通过绥远塞北关公暑并须照章纳税,运费按货物重量计算,其收入额自然有所根据。支出方面,该公司虽然按月呈报建设厅,但建设厅只作一般了解,一向不加考核,所以表列各费均未经过审定。该公司每月收入数额,全属自行计算编列填报,所报是否真实,则已无法查考,但根据所报营业结果,1年亏损额高达30万元以上,不仅连年亏损,而且亏损趋势丝毫没有减少,这绝不是该公司财力所能负担的。

在绥新汽车运输开办期间,不仅大量普通货物仍由骆驼运输,即适于汽车运输的中上等货物,仍然主要靠驼运。据记载:“自西而东的骆驼队,常常和我们(指车队)碰头,他们载着蒙古出产的驼毛、羊毛,七十里八十里的一天一天的穿过亚洲大戈壁”,“由新疆东来之骆驼千余只,陆续到绥,载运狐貂、紫羔皮、羚羊角等珍贵物品甚多,现归绥间又有大批驼只出发往运新疆存货,绥市商运已恢复繁荣矣”。但是汽车仍起了积极作用,将运输时间大大缩短,为商贾把一些市场急需又有时间性的贵重商品尽快成运以及为行旅尽快达至目的地,提供了较为方便迅速的运输条件,而在通邮,邮运方面,价值更大。

1937年6月、7月时,时局渐见紧张,“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日军占领平津,并向察绥进犯,绥新公司汽车转赴西北或被征作军用,至此,绥新汽车运输便完全停顿了。

绥新长途汽车运输,从试驶至停驶,前后将近4年,其间受新疆战事影响,实际营运时间则为两年又7个月。自此而后,甘新路便成为连接新疆与内地交通的干线,绥新路的作用便衰退以至消失。

三、结束语

绥新驼运中路和绥新长途汽车路在建国前是阿拉善旗中、北部以及额济纳旗南、中、北三部东西交通运输的主要动脉。绥新驼路,在今阿拉善盟境内虽有站点、里程,但多数系由当地牧民和途经商旅起名和约为计数的,对其地名虽然亦有许多专家、学者的考察资料和其他有关记载,可是鉴于蒙汉音别太大,加之历史的发展亦使地名不断变化,更新,部分路点原无地名,只是借用数十里外之地名,所以,有许多地名、站点现已无法正确考证,只能定其大略。绥新公路,沿线没有桥涵和其他交通设施,实是简而又简;同驼路一样,公路便线也不经过城镇,其所计站点间之里程,亦未经实测,只是概略之数而已,然而正是这种“概略”,却在记叙和充实着这荒漠中的历史。

绥新路,虽然自20世纪四五十年代以后渐已荒衰甚至废弃,但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早自唐代它就是北方“丝绸之路”的一支,是中原地区同西域及西亚、欧洲地区的人民联系和交谊的纽带。延至近代,绥新之间开创了汽车运输,长穿北疆漠地,这在自有汽车以后的中国交通史上是少有的壮举。它把新疆、甘肃、宁夏等大西北的丰富物资运到归绥,又运转平、津,行销国内外,同时又从平、津经绥远运入新疆等北地需要的工业和生活用品。在其通车的几年中,通运邮件包裹,甚至免费运送开发西北之有志者及教育书刊,这更是意义别具,功劳特异,这对以交通为手段促进西北各民族人民的文化和经济发展奠定了一定基础。在当时外蒙古独立,道路艰难的历史条件下,绥新路的开拓者们坚定不移的迈向前去,这些先驱者们的精神是可歌可赞的。此外,这条道路沿经中蒙边界,横穿内蒙古西三旗,仅在此一处即有近千公里之长,这又有着重要的国防和军事意义。直到今天阿拉善盟境内东西走向的草原公路,基本上还是根据绥新路迹修成。因此,可以说绥新路是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