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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告而别,原来如此

——赵祚业,这一巴掌,我早就该打到你脸上了

又是一年绣球花开的时节。

绣球,一种没有香味的花,却总是能炙热而妖冶地盛开。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将过路人的眼神勾了过去,然后在他们心中烙下一枚姿色多情的无香吻。

绣球幻化善变,种色许多。白色意寓纯洁,粉色意寓浪漫,紫色意寓永恒,蓝色意寓梦幻和,背叛。

Cindy敲开办公室的门,说到:“赵总,孙设计的父母已经到别墅那边了,现在正在帮孙设计收拾东西。”

“嗯,收拾好了,就派个车送他们去机场。”

“赵总要去机场送一下吗?”作为助理,有些事情最好提前确认好,不然来不及安排。

“没什么必要。这个时候绣球花开得正好,帮我选一束,送到办公室。”赵祚业的情绪毫无波动,直到想起买花这件事,嘴角悄然上扬,眉眼弯弯,含着笑。

李柔一向对花没什么特别倾向,漂亮的花喜欢,香喷喷的花喜欢,品种贵的花也毫无审美地喜欢。直到大学时在绣球花畔听到赵祚业的告白,这一刻才义无反顾地最爱绣球。李柔喜欢绣球,身旁的人都知道。李柔为什么喜欢绣球,却唯独赵祚业知道,告白的地点是他临时起意,但李柔的喜欢却是经年不倦。

许久之后,Cindy捧着挑选了很多家店才满意的绣球花,匆匆忙忙回来了。

“赵总,孙怡然的父母没有走。”

“嗯?”

“他们去信达雅找了李小姐,正在翻译公司楼下的那家咖啡店见面。”派去接送的车被支了回来,Cindy得到消息后急忙告诉了赵祚业。她虽然不知道谈话的内容,但即便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是好事。

赵祚业翻看文件的手停了,迟疑了几秒后,从Cindy手里接过了那捧淡蓝色的绣球花,一语不发,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开车的时候,总能恰巧遇到十字路口的红灯。每一次停下来等待的那几十秒,他都在想:藏了这么久的秘密,是老天也不想让他阻止李柔知道真相吗?此时此刻,李柔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她一直追问不休的答案呢?她一直想搞清楚灰姑娘的南瓜马车是怎样消失的,现在如愿了吗?副驾驶座上的蓝色绣球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咖啡店里,孙怡然父母用的是他们家祖传的伎俩——煽风点火。只是,姜还是老的辣,这把火扇得比孙怡然旺多了。

“李小姐,果然很漂亮。”孙怡然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和蔼。

“谢谢。”李柔心里是忐忑的,她面前坐着的不是孙怡然那个小女生,而是她身后有钱有势见多了世面的父母。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赵祚业,她或许永远也不会打交道。而这样的人,如果想要对李柔动手,她肯定也招架不住。

“我听怡然说,你和小业在谈恋爱,是吗?”

“其实,你们可以直接说的,不用绕圈子。”李柔对于这个问题,还真回答不上来。谈恋爱吗?又不像普通情侣。没谈恋爱吗?可又纠缠不清。

“怡然说你和小业之间是有矛盾的,叔叔阿姨也算是看着小业长大的长辈,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是真的喜欢小业呢?还是说觉得小业的身份让你比较满意呢?”

“冒昧问一句,你们希望是哪个答案呢?喜欢会怎样?满意又怎样呢?”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小业呢,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替他的前程考虑,你的确不能帮上他什么忙,所以及时放手,也算是成全你对小业的一片痴心。”

明明是外人,居然冠冕堂皇地替别人做决定,李柔觉得这番话真的很可笑,所以就戏谑地问了一句:“那如果我只是对他的身份比较满意呢?”

两个人坐在李柔对面,相视一笑,然后孙怡然的父亲孙胜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说到:“李小姐,我们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你需要钱,我们需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婿,咱们各取所需。”

李柔的眼光一直落在那张银行卡上,孙怡然的母亲见状说到:“卡里面是500万,虽然说远远比不上小业的身价,但对于你而言,一段感情能值这个数,应该还是算个好结果吧?”

几年前,赵祚业父母来见她的时候,也是这样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即便李柔没收,后来赵祚业还是走了,如今每个人都变了那么多,而他们却一点没变,故技重施。

“几年前,赵祚业的爸妈也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100万。没想到才过了四年,就翻了这么多倍啊!那我如果再等几年,岂不是成了千万富翁?”李柔自嘲道。

“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孙胜嘴上说得像是突然想起,但这些话正是他们今天来找李柔的原因,“赵祚业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四年前去世的,在约你见面那一天出车祸去世的。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本来李柔被勾起了四年前不愉快的回忆,只是有点伤痛而已。但当她听到这几句赵祚业藏了很久很久的事实,脑子嗡得一声,所有思绪都迸发撕扯在一起。赵祚业的父母去世了?在见自己的那一天?所以……?

李柔眼中满是震惊与慌张,两夫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继续说到:“他们为了小业和你的这段所谓的感情,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你和小业之间永远横着他亲生父母的命,你确定合适吗?”

他们开始把真相一点一点掰开,血肉模糊地摆在李柔面前。

“即便小业很喜欢你,为了你能够忍受丧父丧母之痛。但是小业的爷爷奶奶呢?大伯伯母呢?他们都只以为那是普通的车祸,没人知道和你有关。但如果你不听劝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小业的家人。”

“为了你忍受”“丧父”“丧母”这几个词,让李柔心痛。所以赵祚业每一次看见她,是不是都会想起父母离世的钻心之痛?李柔此刻脸色苍白,丝毫血气都没有。

“李小姐,小业他为了保护你,居然连亲情人伦都能割舍,你把他变成了一个什么人?继续罔顾父母的遗愿,继续冷血不孝?”

李柔犹疑了许久,最后无力地反驳到:“是他们来找我的,难道这一切都要加在我身上吗?”

李柔虽然这么说,但心底里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无辜。她感受到了深深的负罪感,仿佛赵祚业的父母是死于她的刀下,是她亲手害死了两条人命。还有,她还感受到了心如刀割的疼,那把刀就是杀死赵祚业父母的刀,此刻正一刀一刀割在李柔心上,企图让她血尽而亡。赵祚业当初,肯定是认定了自己的罪吧,所以才不告而别。知道这一点,还真是让人疼到喘不过气啊。

“李小姐!不是我们要把这一切加到你身上,而是你把这些灾难加注到了小业和赵家身上!”

“所以呢?”

赵祚业赶到咖啡厅的时候,李柔坐在沙发上,双手死死扣在一起,攥成拳头靠在桌上,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任由他们把故事编成最不堪最不可逾越的杀戮现场。他们用最正义的言辞,让李柔看清楚自己罪无可恕的恶灵。

赵祚业走上前,用右手稳稳握住了李柔发抖的拳头。直面孙怡然的父母,将后背和肩膀毫无保留地留给李柔,成为她此刻躲避狂风暴雨的破烂一隅。

赵祚业来得突然,但孙胜夫妻俩也不过刹那吃惊,然后又继续痛心疾首起来:“小业!你也不要怪我们,你实在是昏了头。为了一个女人,连父母的死都不管不顾,你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我爸妈的死和柔柔没有关系!”赵祚业很认真,但李柔坐在那里毫无反应,只当这一切都是他在自己承受。

“小业!你太糊涂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当初你爸妈就是去见她,才在回来的路上出车祸的!”

“我爸妈去见柔柔的事情,为什么只有你们知道?你们在这件事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赵祚业一句一句质问,“还有!我父母在抢救室的时候,你们只对我说了这件事,到底又安得什么心!”

“我只是,不想让你爷爷奶奶他们伤心,你大伯他们如果知道,你父母是因为处理儿子的感情问题所以出了车祸,会更心痛的!”

“与其说柔柔害了我的父母,不如说是你们吧?”

“小业!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乱说呢?就为了给这么一个女人开脱?你连基本的是非对错都不管了是吗!”孙胜大怒,直指李柔。他可能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自己从小看着赵祚业长大,所以就是个长辈了。把赵祚业对他们家的那一点点旧情和尊重错当成了晚辈理应承受的孝道。

赵祚业冷着脸,把他指着李柔的手硬生生压了下去。

“我父母去世那天,是因为要回学校处理工作,所以出的车祸。这和李柔有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说!”

“不可能!你父母那天明明是去见她的,不是什么处理工作!这一点我们很清楚!”孙胜一口否认,就像是他亲眼看见了一切那样。

“你清楚?你知道学校领导怎么跟我说的吗?那天我爸妈的确见过柔柔,但车祸完全是因为学校临时有急事让他们去一趟所以才发生的。这个你清楚吗?”

“这……?”这一层是孙胜夫妻俩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只知道那个时候赵祚业父母是去见了李柔。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父母出车祸是因为学校工作的呢?”李柔淡漠的声音从赵祚业身后传来。听着他们争吵,李柔自己一直像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地躲在赵祚业背后,直到她听到另外一个故事。

短暂沉默后,赵祚业回答到:“我回国之后。”

李柔听到这个答案,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原来如此啊,所以赵祚业一直不敢把真相告诉自己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他错怪了自己,是他心虚,所以故意把这一切都给藏起来了。

李柔站起身,将双手从赵祚业那里抽离出来。

“柔柔,我……”

响亮的一记耳光,整个咖啡厅都被打醒了。李柔狠狠扇了赵祚业一巴掌,“赵祚业,这一巴掌,我早就该打到你脸上了。”

李柔走了,赵祚业却连出手拦她的勇气都没有。

“小业,我们……”孙胜夫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到了。

赵祚业脸上红了一片,看样子李柔是下了狠手。对于这一巴掌,他接受,甚至,他可以接受更多。

“你们?你们敢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父母是因为李柔去世的吗?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是你们促使的呢?是不是因为当时你们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父母劝退了李柔这个好消息呢?从今往后,不论你们和我们赵家是什么关系,我统统不认!”

赵祚业离开咖啡馆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他该去找李柔吗?他还有脸去找李柔吗?他已经没有脸去解释,解释说他赵祚业回国本来就是为了李柔,其实即便没有学校领导的那几句话,他赵祚业还是下定了决心不顾一切,哄好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