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昨天晚上绝对是你主动的!
繁密的吻,与窗外的雨滴一样,细细簌簌下落。窗外的风,夹杂着雨,撩拨着枝条和嫩叶,在无人的黑幕下与树缠绵,悱恻。
相恋经年,她第一次在这种炙热滚烫的空气中搂住他的脖子,将手腕交叉,轻轻地搭在他的后颈上,感受着脖颈喷薄的热气和细碎发茬在手腕上的摩擦。
风在哼吟,窗外的雷雨愈发激烈,拍打着空气和玻璃。雨滴顺着玻璃滑落,往下坠,坠入深暗的夜。
绣球的花瓣被压在李柔的身下,后背白色的连衣裙上印出绣球淡淡蓝色的花汁,红酒杯不知被谁的手臂碰倒,滚落到角落里。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客厅的灯长夜无眠,通明到天亮。卧室一片漆黑,衣服散落满地,被子像云一样,轻飘飘地找不到北。
醉酒之后,没有顾虑、没有记恨,只有心疼和歉疚。哪怕酒醒之后恢复理智,也丝毫不会影响此刻内心最深处压制的爱与思念。
第二日,雨过天晴,湛蓝的天空里阳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鸟儿在树叶间叽叽喳喳,淡蓝色绣球花瓣散落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满是零落。
赵祚业早就醒了,默默看着怀里因为酒劲儿依旧熟睡的李柔。对于昨晚上的这个结果,他倒是想都不敢想,完全没有预料,李柔就这样自己送上了门。好歹是个男人,对于李柔酒醉后的一番好意,总不能拒绝。只是,现在这个状况有点棘手,他不可能趁着李柔还没醒,然后抱起地上的衣服落荒而逃,装作无事发生吧?可如果他现在心满意足地等着李柔睡醒,那他要面对的肯定是比昨天晚上雷电交加更彻底地狂暴。
这算个什么事呢?昨晚一瞬间决定不顾一切,干了那杯装模做样的迷魂汤,现在却怕了。只是后悔肯定是不可能后悔的,唯独有点担忧李柔醒来后的反应,所以干脆闭上眼睛,装作没醒。
两个人都喝了酒,一定都是酒精做的怪!
喝了将近一瓶红酒,李柔现在浑身上下,连脑瓜子都疼。挣扎着睁开眼,先是看见熟悉的天花板,然后,然后侧过头就看见了赵祚业,的脸。再然后,看了看自己,居然什么衣服都没穿……
“啊——!”
一声惊叫划破长空,把昨晚的一切撕裂。
赵祚业本来就没睡着,此时还要装作刚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睡眼惺忪,演得很像,极力掩盖自己的怂。
“你混蛋你!你趁人之危!”
“我没有!我发誓,昨天晚上绝对是你主动的!”
“你放屁!”
“真的,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负你啊,真是你生扑上来的。”
“我喝了那么多酒!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不会躲开吗?我还能强迫你吗?!”
“我也喝酒了,我也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从了你了,这个真的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你一米八的大个儿!你还从了我?你还要不要脸!”
“你兴致那么高,我也不好意思扫你的兴……”赵祚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流。
“滚!马上,滚出去!”李柔将赵祚业狠狠往外侧一推,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自己把所有的被子都扯过来,裹得紧紧的。
赵祚业无奈啊,凄凄惨惨戚戚,只能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然后好死不死问一句:“我可以洗个澡再走吗?”
“滚!立马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马上走……”赵祚业一边穿上衣服,一边下楼。然后在客厅坐下,等待李柔的审判。
赵祚业双手放在膝盖上,忐忑地等着。Snoopy坐在他对面,呆呆地望着他。然后他开始跟snoopy沟通:昨天晚上的情况你是看见了的吧?明明是她主动的对不对?明明是她非要那什么我是不是?全程她都那么得投入,怎么睡醒了翻脸不认人呢?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办?
Snoopy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之后就走开了,意思是昨天晚上少儿不宜,我什么都没看见。等会儿她打你的时候,我也不想看见。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破事,自己处理吧,别想找我帮忙!
洗漱完,换上干净衣服。李柔从浴室走出来,看着面前一床的凌乱,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自己明明不是很难过地在喝闷酒吗,为什么醒来就和这个渣男一起躺在床上了呢?现在那什么心碎心痛的感觉全都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了愤怒与气恼。
走下楼,渣男还在客厅里坐着呢,客厅的落地窗边,地毯也是凌乱不堪,我的天,这个人怎么还有脸坐在沙发上,不走是想死吗!
“你还不走!等着我给你拿小费吗?”李柔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恨恨地质问到。
“柔柔,你记起来了对不对?昨天晚上真的是你主动找上我的,但是可以不用给钱,我是免费的。”赵祚业满是希望地回答到。
“我!有句脏话不知当骂不当骂!”李柔一时语塞。
“柔柔,我……”
“别跟老娘我我我的,现在立刻马上!滚!有多远滚多远!”李柔破口大骂,有点菜市场骂街的感觉了。
“翻脸不认人吗?昨晚上,你……”
“别说了!什么昨晚上?昨晚上怎么了?你再多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好吧,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赵祚业在李柔的恶势力下低了头,说得像是自己被迫失身一般。
怒不可遏,特别是看见他那么欠揍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故作可怜的样子。李柔回到屋内,从抽屉里取出那份租房协议,直接摔到赵祚业的大腿上。
“合租结束,请你现在马上离开!”
“柔柔……”赵祚业摊上大事了,手中的协议很烫手啊。
“出去!”李柔走到玄关处,打开门,很决绝地把人赶了出去。赵祚业站在李柔家门口,看着李柔大手一挥,砰的一声门关了,撼天动地。郑倩在楼下听到动静,上楼一探究竟,结果看见赵祚业一脸沧桑,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然后李柔一会儿扔了个行李箱出来,一会儿又扔了几双鞋出来。那场面,真叫精彩。
“诶,赵祚业,你又怎么惹到我们家木子了?”郑倩看热闹不嫌事大,走到赵祚业面前问到。
“你不去上班的吗?”赵祚业错开了话题。
“我等着搭你和木子的顺风车啊!”正说着,郑倩瞟见赵祚业脖子上有几处红印,花容失色啊!指着他的脖子嚷到:“你们?不会那什么了吧?”
“你怎么知道?”
“你脖子上是吻痕呐!木子这是认真的吗?你们这也太激烈了吧?”郑倩一边摇头,一边咂舌,倒还挺兴奋。
说话间,李柔提着几包赵祚业的衣服扔出来,郑倩赶紧用身体抵住门,然后细细打量李柔。果不其然,李柔的脖子上也有!
“木子,你们昨晚很嗨啊!两个人脖子上都是草莓印。”
李柔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红得透透的。
“所以你们这是哪一出啊?”郑倩狐疑地来回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明明昨晚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怎么第二天早上就要分居了呢,难道?难道?
“木子,难道是他没让你满意?”郑倩不仅想歪了,歪的很彻底而且还做出好言相劝的架势,“木子啊,你们都纠缠这么多年了,不能因为那方面生活不和谐就翻脸吧?”
“是我!”赵祚业突然发言,“是我昨晚上酒喝多了,是我仗着自己酒喝多了所以动手动脚,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我在酒精的作用下动了坏心思,是我明明那么喜欢却一直压抑自己,是我今天早上企图翻脸不认人……”
李柔的脸呀,火辣辣地烧起来。赵祚业这番话不就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吗!这一句一句都在提醒李柔,昨天晚上是她自己色迷心窍,酒精上脑,主动献身,投怀送抱。虽然断片儿了,但是李柔还是在赵祚业的提醒之下想起来了零星半点,从客厅到卧室,她好像是主动亲上去的,好像真的是她急不可耐。天呐,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李柔默默听着,咬紧牙关,无力反驳,随后一把关上了门。
“赵祚业,你可以啊!居然用强了,我以为你在木子面前只会毫无底线地顺从呢!”郑倩转过头,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赵祚业。
“你还不去上班吗?迟到了扣工资!”赵祚业驱赶着郑倩,心中默默哀叹:可不就是毫无底线地顺从嘛!用强的是李柔,他赵祚业可不就是乖乖献身,尽力配合嘛!
“你确定这里不需要帮忙吗?”郑倩看着这一地大大小小的行李问到。
赵祚业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郑倩离开。
后来,赵祚业开着车回了别墅洗澡换衣服。在浴室的时候,他开始回想昨晚上的一幕一景。李柔虽然喝多了,忘得一干二净,但他赵祚业可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本来昨天晚上他冒雨回去是做好了接受李柔打骂发泄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李柔喝醉了酒居然那么情不自禁,想到这里,赵祚业笑得越发满意。
整理好自己之后,赵祚业开始处理李柔门前的烂摊子。他让Cindy找了个新房子,然后把东西全部都搬了进去。至于李柔呢,将赵祚业赶出门之后,就赶紧找人换了门锁,看样子是做好了一刀两断的准备。
只是,赵祚业尝了甜头,怕是更不会放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