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撒娇小徒命中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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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师父师父,你就答应我嘛。昨天我和河生说好要去神庙的,师父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我要是爽约了会被人瞧不起的。”越雪斋扯住易青玦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撒开。

易青玦头疼的抚额,从起床开始小孩就紧跟在自己身后求着想要出去玩了。他拽出捏在小手中的衣袖,“不行。”说罢从桌边向床边走去。

谁知越雪斋不依不饶,紧跟在他身后也转移阵地继续请求。

要是小孩练功上面有这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自己就不用这么操心了,易青玦心想。

“我就玩一会儿还不行吗?我好不容易才有小伙伴的。”口也说渴了,人也站累了。顺势往床上一屁-股做下去,整洁铺好的被褥陷下去,木板床发出小声的吱呀声。

越雪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屁-股像着了火一样蹭的一下子弹起,被吓退了好几步。

完了完了,她怎么忘记师父有洁癖,床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在山上师叔因为坐了师父的床被罚着比剑,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师叔被师父的剑鞘抽的支吾哇啦的求饶,最后腿抖了两天,自己就给师叔整整端了两天的饭菜到床边。

甚至不敢抬头对上师父的眼睛,小腿肚都连带着颤栗抽搐,便摆手便往后退,“师、师父,我我不去玩了。我回屋练功了,您、您忙。”

从小丫头无意识的坐在床上易青玦的眉头就不自禁的开始紧锁,屁-股离开后床上的印子和褶皱让他实在是有些堵得慌。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有洁癖的人,只是习惯了有条理些,但是对于床的确存在些特殊对待,不喜他人触碰。

眼见着小孩紧张的腿抖如糖筛的慌乱撤退,“小心。”

他扯住小孩的小臂,往回一拉,这才阻止了越雪斋一个不小心的磕绊往后倾的身子。

“啊!”也许是拽的用力了些,越雪斋的身子反过来向床上扑去,易青玦本想搂住她,却被连带着摔在床上。

柔软的身子压在了易青玦的上身,双手下意识的圈住身下人的脖颈,膝盖正正磕在床的硬边,抽动的麻筋顶上越雪斋的大脑。

“唔。”她有些吃痛的咬住,嘴里化出淡淡的香甜气,自己唇上却没有一丝痛感。

睁眼一看,眼前尽是那双清冷的眸子。

那口中所含之物正是易青玦的薄嫩下唇。

胸口的起伏像被猎人追捕而落荒而逃的小鹿,尽全力的向前猛奔,压抑不住的心跳声和着风声在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躲过猎人的鹰眼,可恍惚间又感觉自己应该回头探上一眼。

砰。

心中的最后一根弦被紧张的崩开。

越雪斋紧咬的牙口松开,引来一声压抑的吸气。当挣扎着从师父身上爬起,心脏的跳动让她几乎喘不上来气,脸上的嫣红已经染及耳尖。

脑袋中乱成一团,她立刻扭过身去,像只红鼻头的小兔子一样跌跌撞撞的撞开门逃走了。

再看床上的一向处事不惊、沉着镇定的易青玦,眼中早就慌了神。身上的燥热让他低声咒骂一句,强撑着取了凉水将自己的头浸入,寒气顺着浸湿的发丝直冲太阳穴,冰水的温度好歹是消了脸上的发烫。

沁着水珠的食指抚上落上牙印的薄唇,鼻腔中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奶香气。

越雪斋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乱成一团的心绪躲入房中,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师父、师父会生气吗?越雪斋,都怪你!偏偏要去什么神庙,啊啊啊啊你都多大了还天天就知道玩。

是药材的清香混合着丝丝清凉。

啊啊啊啊!你在想什么!师父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一定不会在意的,对!只要、只要自己一会给师父道歉,师父就会原谅自己的。

真的不会在意吗?

她将小脑袋埋进被窝,小手砰砰砰的砸床。

两间房是紧挨的,隔音并不好。每一下声响都像锤在易青玦的胸口一样,甚至他想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想想百晓生的事情,可一闭眼就是小孩害羞窘迫落跑的样子,更何况唇上的微微刺痛提醒着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越雪斋几乎完全摒住了呼吸,傻不愣登的翻找着房间内哪里能藏身的地方,甚至尝试溜进床底。最后硬着头皮将门开开,发现是河生之后便松了口气。

河生见越雪斋脸红的发烫,心里担心是不是昨日在船上吹风受凉了。

“斋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了?要不今天我们就不去庙里面了吧,你好好在床上休息。我给你寻些药来。”

来不及阻止,河生就奔下去了。自己哪里是发烧了,越雪斋有些哭笑不得。

可当她再返回床边的时候真的感受到了身上的些许凉意,头也变得昏沉起来,裹了被子在床上睡下了。

河生回到大通铺的房间,长工们都去做工了,屋里面没人。他关紧了房门,又悄悄咪咪的翻起自己的床褥,下面的木板因为受潮发出腐烂木香,他摸索出一块不平整的地方,抠出半块木板,手伸进去掏出几十文钱。

这些钱都是他从小攒起来的,他人小做不了什么。只是帮着厨房做事或是平日里帮忙跑腿,所以工钱不多。好在他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么些年也攒起来不少了。

他将钱币全部塞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盖上板子,将被褥重新铺好。

趁着大人们都在忙,就撒丫子跑出去了。

村子里就一家小药铺,还是几年前才搬过来的生人建的。河生心急火燎的跑进去,引来店主的惊呼。

“呀呀呀,你个臭小子。把老夫新铺的毛毯都给踩湿了,”竟心疼的蹲下身子用手拍拍河生踩下的一团脏污,然后捂着胸口心脏的位置“哎呦哎呦,擦不掉了擦不掉了。”

跑腿的事河生干过不少,几来几回的也就和药铺的方大夫熟识些。对于他的各种奇怪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别说在小店里铺白毯子,就是夏天生炉子烤火他都见怪不怪了。

他脱下鞋子用手提溜着,然后掏出胸口的钱踮起脚来放在柜台上,“方大夫,我来取点药。要退烧的,要好药!”

说着也很有底气的将柜台上的零钱往前推推,等着方大夫给他取药。

方大夫也不数钱,用手将散成一团的零钱全部收进囊中,转身开始在排列整齐的小格子里面捯饬着药材,“你这小子生龙活虎,哪里是生病的样子。”

“不是我生病,我给、给客人拿的。”方大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弄的河生心里着急,又想催他快些,又怕他一心急抓错了药。

“哼,臭小子,”方大夫当然知道不是他不是给客人取药,往常可没这么急,将捆好的药包往他怀里一塞,“拿着吧。”

河生道谢后转身就跑出去,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蒙蒙雨。他得赶紧回去了!

“臭小子,把鞋穿上啊!”方大夫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河生连鞋子都不穿就跑,无奈的叹口气,又抬头看看天,“只怕是暴风雨啊。”

回到家后河生哄厨娘说是老爷吩咐给客人煎药,便蹲在腾出来的炉子旁仔细的看着药炉。

闪电之后带上一个惊雷,空气的气压又低上几分,直逼的人们胸口发闷。雨点落的越来越密,砸在地上的水坑溅起泥水。

江寒权踏着雨进门,在屋檐下抖抖身上的水珠,准备上楼的时候就被河生喊住了。

“公子!这、这是给斋姐姐的药。”河生用手臂护住手中的药碗,声音在雨声的湮没下显得断续。

江寒权接过他手中的碗,“斋儿生病了?是易公子让你煎的药?”

“不是,是我看斋姐姐今天好像不舒服,就、就煎了药。请公子端上去。”说完撒丫子又跑进灶房了。

来不及考虑,江寒权就上楼了,又正碰上听到脚步声开门的易青玦。

“斋儿生病了?刚才遇见河生说这是他煎的药。”江寒权将手中的碗递上去。

易青玦看着他缩着脖子搓手的样子有些不忍,让他去自己屋子里取暖。

“我先去看看斋儿吧。”江寒权要往越雪斋的屋子里面进,被易青玦伸手拦住。

“你先去换身衣服吧,都湿透了。放在桌子上面,一会我给你烤干。”易青玦把他往后推,这身寒气要是进了屋子斋儿就算不生病也得生病。

嘁,会修火术就是了不起。江寒权摸摸鼻子,倒也听话的转身进了易青玦的屋子。

还真是干净啊,他不由的感叹一声。易青玦的毛病就是做事太有条理,身上没一点少爷毛病。若是个女子,定是个不食五谷饮风吸露的仙人儿。

他推开桌上摆的整齐的茶杯,将身上的衣物都尽数褪下,又寻了易青玦的衣服替换上。

天气冷的想让人缩进被窝不出去,他看了看易青玦的床叹口气。然后自己对着空气摇摇头,“不可不可,会被打死的。”

说完退出他的屋子,回到自己没点人气的屋里一骨碌钻进自己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