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颜匍匐于地面之上,道:“奴婢知罪,还望皇上恕罪。”
侍卫首领拱手于胸前,道:“今日七皇子宫中遇刺一事,末将实在是羞愧万分!这偌大的后宫之中,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朝暮宫,意图行刺七皇子殿下,是末将保护不周!请皇上治罪!”
皇上眼睛眯起,道:“秦方,朕原本以为,将这朝暮宫的安全交予你手中,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将功赎罪!想不到,却令朕如此失望!”
傅夕颜偷觑了一眼秦方,这种时刻,多数侍卫会选择请求皇上恕罪,听皇上这语气,秦方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所以才被调入朝暮宫来,秦方难道真的不担心皇上会降罪于他么?
秦方听到皇上的话后,身子微微有些颤动,道:“是末将的疏忽!末将只希望能够在皇上降罪之前,将那刺客找到!”
皇上听到秦方如是说,表情有些送动,猛然又咳嗽起来。
旁边的秦海,立刻递了锦帕过来,皇上接过手帕,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素白的锦帕上,赫然印上殷红的一块,秦海满是忧虑,道:“皇上,依老奴看,这事肯定另有蹊跷,不如就让秦侍卫好好调查一番,如何?这宫里的宫女,本就无缚鸡之力,也实在是有些无奈。皇上不如等事情查明以后,再讨论这治罪一事,如何?”
韩贵妃亦被此事惊动,急冲冲地从麟芷宫赶了过来。
似乎是刚从睡梦中惊醒,发髻上的发簪,也显得有些凌乱不堪。
她刚一走进前厅,就连声问道:“刺客可有伤着墨儿?刺客抓住了没有?”
一连声的问话过后,才注意到皇上的存在,再看了看自己周身打扮,才明白过来自己此刻的失态。
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见过皇上。臣妾先前有些失态,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脸色并无任何变化,只道:“你不过是担心墨儿罢了,算不得什么失态。墨儿平安无事,只是那刺客跑了,怕只怕,日后会再来行刺墨儿。”
韩贵妃扫了一眼傅夕颜,再看了看皇上手上沾染血迹的锦帕,一脸关心道:“皇上,夜已经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墨儿这边,臣妾会照看着,请皇上放心。”
皇上本就有些疲惫,加上先前吐血一事,神情已经开始有些萎靡,道:“朕就先回宫歇息了!如曼,这朝暮宫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语毕,带着随行的秦海,离开了朝暮宫。
韩贵妃见皇上走后,坐至主位之上,表情已经冷了几分,道:“傅夕颜,你走上前来,让本宫看看!”
傅夕颜直起身子,走至韩贵妃面前。
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韩贵妃的巴掌,已经扬上了她的脸颊。
傅夕颜不敢伸手捂住脸,但是脸上的灼热感,已经在提醒自己,韩贵妃此次下手,绝对不轻。
韩贵妃怒气冲冲道:“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那刺客,究竟是如何进入这朝暮宫的?!”
血腥气息,在口中蔓延,傅夕颜语气有些无力,道:“奴婢原本是在房内同小桂子公公服侍七皇子殿下擦身,御药房的宫女,将汤药送来。却不想,那刺客也在此刻,闯了进来。”
韩贵妃对于傅夕颜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挑高了眉毛,道:“此话当真?”
傅夕颜有些心虚,这事,毕竟尚未同小桂子事先商量,如今自己这般回答,不知小桂子会如何回答?
韩贵妃此番对自己并不信任,极有可能在小桂子醒后,再继续询问小桂子。
只怕到时候,会露馅……如今已经算是豁出去了,只希望小桂子醒来,第一个见着的人是自己才好。
偏不凑巧,小桂子亦在此刻醒了过来。
暂时派去照顾小桂子的太监,急忙前来回报,韩贵妃听闻此消息,面上终于轻松不少。
在小桂子与傅夕颜二人之间,韩贵妃仍旧是较为相信小桂子的。
毕竟小桂子是随同慕容青墨一起长大,这其中的主仆情分,较之刚入宫不久的傅夕颜,要深厚许多。
傅夕颜听闻此消息,心中却如同承载了万担大石一般,沉重的有些不能呼吸。
小桂子的话,足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只是,小桂子会如何说?
韩贵妃站起身子,冲冲地走向小桂子此刻休息的卧房,亦正是离慕容青墨卧室的隔壁,只盼望着早点见到小桂子,从他口中得知慕容青墨遇刺的真相。
小桂子因失血过多,所以脸色并无任何血色,见着韩贵妃走了进来,急忙将身上的被子撩开,打算行礼。
韩贵妃见状,立刻出声道:“小桂子,这礼数就免了!本宫问你,今日这遇刺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桂子看了看傅夕颜,道:“回娘娘的话,今日……今日……”
小桂子的语气开始有些踌躇,韩贵妃一脸狐疑地看向傅夕颜,觉得这个中原委,定有蹊跷。
于是语气更加的急切,道:“今日,今日怎么了?!本宫问你话呢!”
“母妃,这事,还是让儿臣告诉你吧!”一阵洪亮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韩贵妃有些讶异,不由得回头一看,那人却正是该在陷入昏迷中的慕容青墨。
傅夕颜心里较之韩贵妃,更是惊讶。
今日慕容青墨已经为了自己,而杀了那名宫女,如今,又是为了自己,将自己尚未中毒一事,暴露于韩贵妃眼前。
虽然慕容青墨不曾言语,但是她心中亦知,他为了自己,已经影响了他原来的计划,甚至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计划有所延误。
心中对着慕容青墨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韩贵妃见慕容青墨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只觉犹如梦中一般,喃喃道:“皇儿,你真的没事吗?告诉母妃,你真得醒来了?”
人也缓缓地走向慕容青墨,想触碰一下慕容青墨的脸颊,看看是否真是梦境一般。
慕容青墨勾起嘴角,道:“母妃,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让母妃为儿臣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