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妃此刻已经恢复了往常那般的冷漠疏离,道:“皇儿,为何你要欺骗母妃?如今你能醒来,应该是从未中毒吧?”
韩贵妃毕竟是在后宫里浸淫二十余年的人物,太医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试问,身中奇毒之人,如何能够突然醒来?韩贵妃思及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般算计自己,心不由得寒了几分。
然而,墨儿终究是平安无事,自己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心里略微的不快,即刻掠去,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慕容青墨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即刻道:“母妃,关于此事,儿臣日后一定会给母妃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傅夕颜同小桂子,都帮了儿臣大忙!之所以不敢说出事实,也是担心母妃会为此忧心。”
韩贵妃听罢慕容青墨的解释,心情也好了几分,旋即又皱了皱眉,道:“只要皇儿凡事有分寸便好。你中毒一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只怕日后若叫人得知你中毒一事不过是虚构之事,只怕皇上日后对你的信任,会减少几分。”
慕容青墨却不以为意,道:“母妃,儿臣既然能够将这事惊动父皇,必定有其他法子,让父皇无法知道这个中原因。就算父皇知道,那这事,也能给父皇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贵妃见着慕容青墨这番模样,对于此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道:“这场戏,母妃愿意陪你演下去。然而,这事,势必得找出所谓的幕后黑手来做个交代。”
韩贵妃的话,一针见血。
皇上最为宠爱的七皇子殿下,先是中毒,再是遇刺。这般大事,如何能够成为无头公案?
就算是没找着真正的凶手,但是也必须找出一个所谓的凶手出来交差。
慕容青墨只是笑道:“母妃不必为了这些事烦心,这凶手,总归是要出来露脸的。”
韩贵妃不再多言,道:“既然皇儿没事,那么母妃也放心了。”
语毕,人已经同随行而来的宫女,离开了朝暮宫。
小桂子仍旧脸色有些苍白,慕容青墨急忙上前去扶住小桂子,道:“小桂子,本殿下有让你这么做么?”
面如千年寒冰,语气亦是冰冷彻骨。
小桂子听着如此冰冷之话,心里却是温暖无比。
虽然殿下从来不轻易流露感情,今日这话语,听来看似责怪,实在是为了自己伤害自己一事,而自责不已。
满眼感激地看向慕容青墨,道:“殿下,这是奴才自愿的。”
慕容青墨面色仍旧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沉默了半晌,突然道:“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在房里休息!本殿下会派个宫女照顾你起居饮食!”
傅夕颜有些纳闷,为何这慕容青墨明明是关心着小桂子,却总是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表明呢?直接说清楚,不是更好吗?
而后笑笑,慕容青墨,还真是个别扭的个性。
慕容青墨语毕,看向傅夕颜,道:“傅夕颜,一会你传话下去,就说是本殿下母妃的命令,让他们派个宫女来照顾小桂子!明白了么?”
傅夕颜连忙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慕容青墨听罢傅夕颜的回答,急忙回到隔壁的房间,继续装作中毒已深的模样,以免让他人得知这事的真相。
傅夕颜也急忙找到朝暮宫东殿的掌事宫女蝶衣,将这事禀告于她。
兴许是知道傅夕颜同七皇子的关系,所以也没多加为难,不消一会工夫,就立刻派了名粗使宫女前来照顾小桂子。
次日清晨,那名“遇刺身亡”的宫女,被秦海风光大葬,家里亦赏赐了千两黄金,用以褒奖她的以身护主。
七皇子殿下中毒一事,本就在后宫之内,闹得是沸沸扬扬,如今再加上这遇刺一事,众人均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认为是那刺客。
一时之间,原本有条不紊的后宫,变得开始有些混乱了……
二日后,傅夕颜为慕容青墨从膳食司端来御厨特地为他熬制的补品,放在桌上。
走至房门处,四处探了探脖子,看看有无其他闲杂人等,确定无人之后,才将房门关上,走到床榻边,道:“七皇子,该起来用膳了。”
慕容青墨一脸从容地披上外衣,走下床榻,开始用膳。
用到中途,蹙了蹙眉,道:“夕颜,小桂子的伤势,可是好了点?”
傅夕颜低着头,道:“小桂子公公的伤势,已经开始愈合。如若要服侍殿下的话,估计还要等上七日。”
原原本本将太医的话说出,慕容青墨的眉头,却是蹙的更紧,道:“还要七日才行?”
傅夕颜急忙点头道:“回殿下的话,是的。”
慕容青墨面色泛起一团可疑的红晕,清了清嗓音,道:“夕颜,今日本殿下的沐浴之事,就交予你打理了。”
此言一出,傅夕颜脸上也飞起两颊红云。
慕容青墨假装中毒一事,在这后宫之内,唯有小桂子、自己同韩贵妃三人得知。如今小桂子卧床养伤,自是不能再服侍慕容青墨沐浴一事。
慕容青墨毕竟是堂堂一介皇子,又如何会亲手沐浴?这事,只能落在傅夕颜身上。
然而傅夕颜在洛阳傅府,就属于大家闺秀一类别,从来不曾服侍男子沐浴,或者亲眼目睹男子的身体。
如今这服侍他沐浴一事,实在让傅夕颜有些窘迫。
硬着头皮,回道:“奴婢知道了。”
语毕后,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是服侍自己主子沐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里越是这般想着,脸上的红云愈发的鲜艳。
慕容青墨轻咳两声,道:“不过是替本殿下取来热水罢了,你想哪去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傅夕颜更加不自在起来。
傅夕颜急忙转过身子,生怕他见到自己此刻的窘态,道:“奴婢这就去将热水提来。”
慕容青墨见傅夕颜转身就走,出声唤道:“夕颜,你忘了将这碗筷端出。”
她脸上窘态更深,快速的将碗筷收拾好,道:“奴婢这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