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从三岁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差,或许有一天就离开尘世,唯一不放心的就只有简宁一人,直到有一天在岛上,简宁带回了简克克,白胖胖的身体,莲藕般的粗壮小胳膊,笑起来,口水从嘴角滑落,粉嫩可爱的让人想要在那小脸上狠狠的咬一口。
或许自己死了之后,至少还有克克陪在妈咪身边,曾经无数次在病痛折磨里,几乎要昏厥时,这是小墨脑海里残存的最后念头,安心而庆幸,还有克克陪伴着妈咪。
可是七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自己的身体痊愈了,可是代价却是那个总是喊着自己哥哥的孩子消失了,无影无踪,无处追寻。
站在窗口,秋日的风从窗户外吹进来,七岁的小墨很安静,俊逸的小脸带着一种特有的宁静和淡泊,只是那一双还属于孩子的眼睛却悠远的凝望着湛蓝的天空。
“真的决定要走了吗?或许过些年还会有这样的机会,那时你至少有自保的能力。”御如风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一身优雅的唐装,淡雅如画的脸庞上目光看向窗边的身影,即使再聪慧,小墨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不用,妈咪现在有席叔叔照顾。”清澈的嗓音还带着属于孩子的童音,小墨回过头投给御如风一个宁静却坚决的微笑,“风叔叔,我会将克克带回来的。”
“简宁和席夜一定会追杀我的。”御如风调侃的笑了起来,蹲下身轻轻的抱住小墨即使痊愈了,却依旧有些清瘦的身体,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自己怎么放心他离开。
御家祠堂,御如风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雷熙,说了,只怕小墨就走不了,可惜如今御如风与身具有的灵力消退了很多,勉强能将小墨送走,只是那未知的地方,究竟如何凶险,御如风真的不知道,那是另外一个空间,另外一个世界。
庄严而肃穆的祠堂中间,蜡烛摆放的五行八卦阵将暗黑的祠堂照亮,小墨盘膝坐在中间,四周摆放着御如风从克克失踪之后就收集来的血玉。
“风叔叔,我走了。”轻声的开口,小墨微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御如风,那永远让人心疼的笑容里此刻有着再也隐藏不了的不舍。
“嗯。”御如风拿起匕首在指尖狠狠的划了一刀,鲜血滴落在地上,顺着纹路流到了那些血玉上,许久的沉默之后,突然一道明亮的光芒从祠堂里爆裂而出,御如风再次睁开眼,空荡荡的祠堂里却已经失去了小墨的身影,那些凝聚着千百年灵性的血玉已经成为了粉末。
睁开眼,树林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小墨站起身来,遮天蔽日的大树遮挡住了阳光,这就是克克所在的世界?
看了一眼太阳升起的方向,小墨背起背上的背包跟了过去,原本不管到哪里都会带着背包,里面放着小墨的微型笔记本,可是此刻那背包里只有一些食物和防身的武器。
走了很久,小墨这才发现树林里有野兽出没,没有那些在景区会看见的垃圾桶,也没有人工修建的道路,地上看不见塑料袋,远处看不见架起的电线,这不是现代社会。
“小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刘老汉挑着砍好的两捆柴火,原本以为林子里有什么野兔,正准备猎下在早市上卖几个铜板,却没有想到拨开浓密的草丛和荆棘,看到的却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公子。
虽然眼前的小公子穿的有些怪异,可是那一眼就看出的贵气,俊逸秀美的小脸,让刘老汉还是知道这小公子和自己这个大老粗不是同一类人。
“老伯,我不知道,醒过来就在这里了。”小墨温雅一笑,小脸上有着不属于孩子的成熟和优雅,礼貌里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
刘老汉抓了抓头,黝黑而朴实的脸上有着不解,一个人在这里?难道是走丢了,迷路了?又或者是被什么人给抓来的,可是看着一个孩子在有野兽出没的树林里终究不安全。
“小公子,我带你下山,你家人肯定走就找你了,过城门的时候,问问看守城门的差大哥说不定就能回家了。”五十来岁的牛老汉憨憨一笑,挑起地上两担柴,果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哪像自己家那个铁蛋,整天闹腾,活像个野人。
“多谢了。”跟在刘老汉身后,看着他一身粗布麻衣的装束,小墨明白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古代,回头看了一眼醒来时的方向,妈咪,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克克的。
山脚下停着刘老汉的板车,上面还有两捆柴,“小公子,山路远,你将就一点坐车上,我推你进城。”
看着刘老汉那关切的目光,小墨虽然身体痊愈了很多,可是或许是从现代到了这样陌生的朝代,身体是异常的疲惫,之前在林子里也走了一个多小时,确实很累了。
“谢谢老伯。”道谢之后,小墨也不推迟,小小的身体就坐到了板车边缘,崎岖的山路刘老汉推的很稳,询问着小墨是哪里人,父母叫什么住哪里,可是小墨还是摇摇头,除了一句只知道自己叫什么之外,却什么都不记得。
又是一个多小时,初升的太阳此刻已经上到了半空中,深秋的早晨还有些的薄凉,小墨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搭配着浅灰色的薄背心,牛仔裤,球鞋,倒也不感觉到冷。
这小公子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呢?刘老汉有些无奈的叹息着,即使坐在自己这破烂的板车上,却丝毫不减那份尊贵,坐的笔直,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之下几乎像是透明的,让刘老汉再次感慨这究竟是吃什么吃出来的,怎么白嫩的如同面团捏出来的一般。
进城赶早市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有的挑着菜,有的抓着鸡鸭,也不时有骏马疾驰而过,小墨抬头远远的看着眼前威武的古代城楼,高耸巍峨,城墙之上不时有士兵巡视而过,硕大的城门口,两排站着八个士兵,即使只是开城门的早市,却依旧站的笔直,没有半点的懒散,看得出城中的治军必定严格。
“等一下。”看守的士兵看着刘老汉板车上的小墨,随即走了过来,拦下,“这是你家的孩子?”
“回差爷,这小公子是我砍柴时在林子里遇见的,小公子估计是和家人走失了,不记得事,我这才将人带进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公子的家人。”虽然小墨已经告知了姓名,可是刘老汉却依旧尊敬的一口一口小公子。
“差大哥,我迷路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小墨从板车上下来,不习惯叫任何人爷,或许这就是天生的尊贵,淡淡的开口说出事实,看了一眼城门里熙攘穿梭的人群,小墨忽然感慨,自己真的能找到克克吗?茫茫人海,没有现代的通讯工具,找一个人只怕比登天还要难。
士兵看着小墨那望着人群时,小脸上流露出的落寞和迷惘,立刻相信了,只怕是哪家走失的公子少爷,受到惊吓失了记忆,虽然只是个把守城门的士兵,可是这道城门里进进出出多少达官贵人,富商豪杰,士兵早就锻炼出一双火眼晶晶,小墨就这么站着,尊瑞如同那白莲出水,出生必定是非富即贵。
“先去衙门登记一下,说不定他家人已经找过来了。”士兵这才放行,不过倒还是记下了刘老汉的身份,看着离开的小墨和刘老汉,士兵回过头看了一眼,人群之中,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依旧优雅出尘,如同从云端走下来的仙童。
刘老汉性子直爽,放弃了早市买柴火最好的时间,坚持先送小墨到衙门,自然是无功而返,“小公子,你不用担心,说不定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嗯。”早市很杂乱,鸡鸭乱叫着,人来人往,叫卖声响成了一片,习惯了安静,小墨看着过于热闹的市集,这里倒是适合克克,如果他在,只怕不出片刻就是鸡飞狗跳的混乱,对于简克克那闯祸的性子,小墨不由的笑了起来,真不知道克克那性子遗传的是谁。
刘老汉早上出门上山已经吃过了,不过还是买了两个菜包给小墨,一面吆喝着卖着柴火,一面回头看着身边的小墨,再次感叹,果真是富家公子少爷,连吃菜包都显得优雅,自家那铁蛋,这包子一口能咬掉半个,也不怕噎死。
平日里卖柴火和板车上那些蔬菜,怎么也要两个时辰,可是今天因为身边站着小墨,刘老汉诡异的发现自己这还没有卖到一刻钟的时间,菜和柴火都卖光了,生意好的让刘老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小仙童了。
早市交易的都是铜板,对面拐角处是一家商铺,小墨眼尖的发现有上门的客人给的是碎银子,这才想起背包里御如风放的金条和钻石,风叔叔还真是未卜先知,因为是陌生的空间,所以钱肯定是没用的,御如风这个一生都优雅的男人第一次庸俗的给小墨的背包了装了一小包的钻石和古玉,然后放了足足一公斤的金条,有备无患,倒真的派上用途了。
卖光了柴火,刘老汉又带着小墨跑了一趟衙门,依旧是没有一点消息,这才回头看着小墨,“小公子,如果你不嫌弃,就暂时住到我家里去,我家铁蛋比小公子你年长两岁,也可以做个伴。”
“住外面不方便,我身上带了钱,可以在城里租个屋子住。”小墨看得出这个忙前忙后的男人是真的关心自己,那一丝疏离之色终于散去,“刘叔,我们去钱庄一趟。”
“哦,好的。”刘老汉不由自主的跟在小墨身后,明明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说话也是软声轻语,可是却让人无意识的遵从。
从背包里的带着密码锁的盒子里拿出一根金条,钱庄的老掌柜震惊的一愣,倒是没有接过金条,而是将怀疑的目光看向跟在小墨身后的刘老汉,识人无数,年长的老掌柜此刻倒是真的怀疑这个老汉是不是要挟拐卖了孩子。
“掌柜的,多虑了,麻烦将这个换成银票和一些铜板和碎银。”小墨出声开口,再次的将手里的金条递了过去。
“小公子稍等。”惠通的钱掌柜看着小墨温雅的笑容,不像是被胁迫,而且这个小公子刚刚拿出金条,身后那老汉虽然一脸震惊,却丝毫没有贪婪之色,应该只是一个跟随出来的仆从,只是哪家小公子出门跟的不是小厮而是个打杂的老汉。
虽然是金条,可是老掌柜也要鉴定一下成色,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从椅子上倏地站起身来,一脸震惊不已的看着手里的金条,怎么可能有成色如此好的金条。
一旁刘老汉看着脸色大变的老掌柜,心紧张的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这金条该不会是假的吧?这可是京城最大的钱庄,如果真的是假的。
“小公子从哪里来?这是哪家铸坊的金条?”老掌柜看向正喝茶的小墨,虽然泡的只是一般招待客人的茶,可是眼前这个孩子端着茶小口轻啜的姿态,让老掌柜再次感觉眼前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只怕是书香门第出身。
“掌柜的,有些事还请不要多问。”小墨淡然一笑,润了润嗓子放下茶杯,淡淡的抬起目光,清澈如水的一双眼此刻微微的眯了起来,透露出遗传冷天逸的威严气势。
现代铸造的金条成色自然是古代无法比拟的,这些解释不清,当然也不需要解释,小墨如今想的只是要如何去找到简克克,古代应该有情报部门,希望到时候能查到一些线索。
“小公子见谅。”老掌柜这才惊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随后收敛了震惊之色,转身将金条交给身后的人,给小墨兑换银票和碎银两。
“小公子住哪里?带着这么多银两不安全,我可以给小公子安排马车护送小公子回去。”老掌柜看着将银票和银子收起来的小墨,不由的关切的开口。
“不用了,多谢。”淡淡的颔首,小墨背起背包转身离开,身后一直懵懂的刘老汉这才惊醒过来,立刻跟了出去,那么多的银子,小公子家底只怕是富可敌国了!
刘老汉的确担心小墨,更不用说他随手拿出的一根金条就是自己一辈子都攒不了的,可是如同之前掌柜的看法一样,他只是担心小墨一个孩子带着这么多钱不安全,却半分贪欲都没有。
“刘叔,我一个人住你也不放心,刘叔和刘婶还有铁蛋可以一起搬过来吗?这里什么都齐全的,我可以给刘叔工钱,等家人找来之后刘叔还可以回去。”小墨没有租房,倒是在幽静的闹市区,在刘老汉的陪同下直接的买了一个小院。
刘老汉原本以为小墨纵然聪慧却也只是一个孩子,却没有想到这个七岁的孩子,砍价杀价亦是丝毫不逊色,让卖房的房主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从之前的三百两房子竟然一百两就卖了。
刘老汉倒是不贪图小墨一个月一两的工钱,只是不放心这个孩子,连忙点头答应下,将之前的板车放在了院子里,匆匆的出门,临走前依旧叮嘱小墨关好门,不要出去,唯恐他被人贩子给拐卖了。
小院一出一进有五间屋子,前面客厅厨房还有两间房,正好可以给刘老汉一家住,过了中庭,小小的院子后是三间屋,秋风萧瑟,种植在院墙的大树随风摇晃着,黄色的落叶铺满一地,这里是衢国的京城,找人应该方便一些。
王府。
“小王爷,钱掌柜求见。”不同于小墨居住的典雅小院,王府奢华却又不失雅致,亭台楼阁,雕龙画凤,处处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
“嗯。”开口的是年轻的男子,俊朗的五官,半眯着黑眸,一丝幽蓝的光芒从眸底闪过,一袭长发随意的用玉冠束了起来,即使是如此散漫的姿态,可是却丝毫遮掩不了他浑身的贵气,玩世不恭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尊贵气势。
“属下拜见王爷。”钱掌柜恭敬的行礼,将手里的木盒双手递了过去,“小王爷,早晨曾有一个年幼的小公子来钱庄兑现银票,这是他的金条,成色乃是极品,却不知道是哪里,哪个铸造坊的出的。”
“年幼的小公子?”封卿寒抬眼扫了一眼阳光之下黄灿灿的金条,依旧是漫不经心的不屑和慵懒,“让暗部的人去查清楚他的底细。”
对于皇位,甚至包括统一这片大陆,封卿寒一向不屑,只可惜宫里那些人不安分,封卿寒懒散的转动着掌心里的金条,年轻而帅气的脸上眉梢轻挑,阳光洒落在他伟岸挺拔的身影上,却映出一张狂放不羁的冷漠脸庞。
封卿寒早已经厌倦了京城勾心斗角的一切,无所事事,这才陪太子殿下玩玩,一片黄叶随风飘落,封卿寒黑眸沉寂了一下,空洞洞的麻木感觉如同心头缺失了一角,似乎遗忘了什么,想要抓住,可是脑海里却是一片黑暗。
京城最大的酒楼凤凰楼。
铁蛋换了一身衣服倒也像个合适的小厮,只是看着眼前的小墨,依旧感觉是做梦一般,爹早上匆匆回来,然后不知道和娘说了什么,然后一家三口就这么匆匆离开,再后来,爹和娘在家里打扫屋子,铁蛋就跟着小墨来到这个只听过的凤凰楼吃午饭。
临窗的位置视野很好,凤凰楼菜色都是精品,色香味俱全,小墨食量不大,随意的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倒是一旁的铁蛋嘿嘿的笑着,风卷残云般的吃着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美味。
“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本公子没有见过?”苏志摇着手里的扇子,挑着一双有些狭长的目光看着坐在窗边已经换了一身白色袍子的小墨,轻佻的笑着,官家的孩子苏志都知道,看来是哪个富商家的孩子,不过倒是个极品,那眉眼,那粉色的唇,只是一个侧面,却已经让苏志感觉心痒痒的。
“这位大爷,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和我家公子子吃饭吗?”口里都是菜,铁蛋含混不清的开口,不满的看着走过来的苏志,黑黝黝的脸,因为都是农家的孩子,倒也长得壮实,看起来倒像是十多岁的孩子。
“滚开!”厌恶的一挑眉头,苏志鄙夷的看着完全没有吃相的铁蛋,身后跟随的侍卫立刻上前一把拎起铁蛋的衣领,直接的将他粗鲁的给丢到一旁。
“妈的,你们光天化日的想要打架吗?”蹭的一下将嘴里的饭菜给吐了出来,铁蛋踉跄的站直了身体,没有忘记自己老爹的交待,要是让少爷被人欺负了,回家老爹还不拿着棍子追着自己的打。
“果真是个绝色佳人。”苏志合起扇子轻佻的敲击着手,目光里透露着一股淫邪的猥琐,远远一看如同画一般的精致,如今细看却更加的绝色倾城。
七岁的孩子明明该是稚嫩的,可是小墨却有着不同于孩子的沉静优雅,即使面对眼前一看就不怀好意甚至蔓延猥亵的苏志,依旧是冷淡淡的眼神,一身白色的外衣,额前的碎发斜斜的搭在额间,虽然和那些盘着发髻的小孩不同,却丝毫不显得突兀,就如同一张山水画,优雅恬静。
“食不言,看来家教不怎么样?”看着那要伸过来的扇子,小墨抬起手啪的一声挥开,清澈如墨的眼睛里目光冷冷的扫过苏志,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清冷孤傲的让人不敢亵渎。
如果是出生在古代,或许只会认为是大人欺负孩子,可是在现代那样的多元化的社会,小墨清楚的知道有一种人恋童不说,甚至有些是变态的虐童,而眼前苏志那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脸上正是这样猥琐的表情。
“小子,你可知道我爹是谁?”得意的反问着,苏志的姐姐是当朝太子妃,父亲苏启年是当朝丞相,苏家地位可谓显赫,眼前这个孩子不过是哪个富商的孩子,自古商不和官斗,放眼京城谁敢和自己苏志过不去!
“你都不知道你爹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讪笑一声,小墨云淡风轻的开口,即使在陌生的古代,即使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可是他是冷天逸和简宁的儿子,骨子里的高傲和尊贵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
扑哧一声!一旁铁蛋原本抡起拳头正好过来帮忙,听到小墨的话之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倒是其他几桌的食客一个个皱着眉头,略带担心的看着眼前这个六七岁的孩子,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苏家啊!
“找死!”脸色一阵青白,苏志表情狰狞的一狠,扬起手直接的向着小墨的脸扇了过去,要多少标志的男童自己找不到!这个该死的小杂种竟然敢公然的忤逆自己!简直是不想活了!
从小墨身体痊愈之后,简宁就找了人训练小墨的身手,一年多对于其他孩子或许只能打一个基础,可是对于小墨而言,力度虽然还是不够,可是却有着异常灵活的身姿。
侧闪过身体,小墨直接一脚踢向苏志的小腿骨,“少爷,小心!”苏志身边的侍卫却是苏启年找来的高手,眼看小墨避让的动作扎实,立刻起身上前。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大人欺负孩子算什么东西!有种和我铁蛋打!”这边铁蛋被点住了穴道,不由的破口大骂着。
果真还是太弱了!小墨身手再灵活,可是比起真正的高手,这样灵活的身手根本不够看,刚还想要躲避,苏志的侍卫却已经直接的擒住了小墨的手腕,用力的一个反扭,制住了他的动作。
小墨只感觉胳膊剧烈一痛,左手却拿出了特制的高压电击棒,是自己改制的,靠吸收太阳能转为电能,只有半个手掌大,银色的特殊金属外壳上有一个按钮,电力很大,幸好自己还带了不少防身的武器。
“小杂种,怎么不躲了?”苏志冷声一笑,眼中有着暴戾,尤其是对上小墨那依旧沉静的目光,半点害怕都没有,让苏志骨子里的血腥和戾气一点一点的涌了上来,狰狞着脸,再次的扬起手。
“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本王将你五马分尸!”就在众人以为眼前这个尊贵而幽静的孩子要被虐打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冷冷的从楼梯口传了过来,嚣张肆意的言语比起苏志更为的张狂。
“哪个不怕死的敢管老子的事……”苏志恼怒的一回头,当看见走来者是封卿寒时,刷的一下脸上血色尽褪。
在京城没有人敢招惹苏家,可是苏家上下却没有人敢招惹小王爷封卿寒,其实宫里上上下下谁都不敢惹这个阴晴不定,手段冷酷的小王爷!
“克克?”小墨震惊的愣住,甚至忘记了准备电晕身后钳制住自己的侍卫,即使不是那一张粉嫩可爱,总是闯祸,跟在自己后面喊着自己哥哥的四岁孩子,可是那种找到家人的感觉不会错,这是克克,长大后的克克。
脚步猛然的一顿,虽然没有听清楚眼前这个被抓住的孩子说了什么,可是封卿寒只感觉灵魂都颤抖了一般,目光紧迫的盯着小墨,看着他被侍卫反扭着胳膊钳制住,暴怒的火气蹭的一下涌上了黑眸。
“本王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带笑的声音显得更加的诡谲而危险,众人视线之中,却见封卿寒身影宛若劲风一般掠过,刹那之间,一声吃痛的哀嚎声惨烈的从侍卫口中发出。
心加快着跳动,拥抱着怀抱里的孩子,封卿寒莫名的感觉到熟悉,当看到他被侍卫给抓住,暴戾的怒火是如此的清晰,让封卿寒自己都有些的诧异为什么会如此的在乎一个才见面的孩子。
克克不是认识自己?他还是克克吗?如今这个已经长大,翩然俊美的年轻男人还是克克吗?是自己想要找到,带回现代的弟弟?
小墨仰起头看着封卿寒那熟悉的脸庞,五官并没有变化,只是扩大了一倍而已,依旧是熟悉的浓眉大眼,可是没有了身为简克克时那总是闯祸的懵懂和顽劣,更多的一种睥睨的野性和狂傲,陌生的让小墨突然感觉心脏抽痛的收缩着,如果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在御家岛上的一切,他还是克克吗?自己这一趟前来还有意义吗?
“怎么了?是不是手很痛?”封卿寒看着怀抱里的小男孩那一点一点晦暗的目光,不由的心疼,快速的抬起他刚刚被抓住的手,白皙纤瘦的手腕上赫然是一圈被粗暴掐出的指痕,凤眸瞬间阴冷,冷怒的危险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一旁抱着手腕痛苦的侍卫,他该死!
“我没事!”感觉到封卿寒眼中的毫不掩饰的杀机,小墨猛的拉回思绪,低声的开口,小手反握住了封卿寒那显得大了很多的手,不是克克了,他不是那个需要自己的克克,晦暗失落的情绪猛烈的席卷上心头,小墨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整个京城,甚至整个衢国的人都知道小王爷封卿寒张狂而任性,生死在他眼中素来都如同尘埃,阴晴不定,甚至生性有些暴烈,没有人敢忤逆封卿寒,即使是皇上和皇后。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此刻凤凰楼要发生血溅三尺的血腥惨案时,封卿寒却在一个孩子的眼神之中收敛了杀机。
“自己断掉一条胳膊,不要让本王动手。”封卿寒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了念头,可是看着他手腕上的瘀伤,依旧是满腔的怒火,眼一狠,冷冷的对着一旁的苏志和他的侍卫丢下警告的话。
“谢谢……王爷的出手。”克克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小墨转身退离,总是沉静淡定的性子第一次产生了烦躁,甚至忘记了一旁还被点穴的铁蛋,清瘦的白色身影快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