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当弗洛伊德哀叹“诱惑理论”成为废墟时,他继续做着许多个月前就开始的自我分析。这个举措,是他解答自己的精神问题的转折点,与“诱惑理论”的破灭及它的代替品的产生相契合。因此,它对弗洛伊德自己的发展和精神分析的过程起着重要的作用。
从弗洛伊德的叙述里,我们根本不清楚他所记录的自我分析的事情中,哪些是特别的回忆,哪些是梦,哪些又是梦的解释。但是他确实做了一些努力,比如他去问他的母亲,向她求证可能求证的事;不过很可笑的是,后来他自己警告说,这种做法是很危险的。他说,孩子们自由地记忆故事,往往比父母的记忆更为可靠。“因此,人们不免自然而然地采取捷径,为填补父母记忆的不全而去问他家里的兄妹。”
1897年10月15日,弗洛伊德向弗莱斯报告他的自我分析中最重要的结果:“在我自己的案例里,我已经发现我爱母亲并嫉妒父亲。现在我相信,那是幼儿的一般现象,虽然它并不一定很早就出现于患歇斯底里症的儿童身上。”
三年后,弗洛伊德公开地在《梦的解析》中揭露“恋母情结”理论。他说:“忒拜的国王俄狄浦斯的命运,或许也可能是我们的命运,所以才使我们感动。因为我们和他一样,命中注定会有那样的经历,把我们起初的性冲动指向母亲,而我们起初的仇恨和谋杀意图则对准父亲。”
弗洛伊德的观点,一方面根据他自己的梦重组,一方面根据他的自我分析。他认为一个襁褓时期的男孩子,身体上和感情上都对母亲有所依靠,但到了四五岁时,就会被更强的东西取代。“男孩子希望拥有他的母亲,而母亲则在他体验摸索性的生活中被神圣化……在他早期醒觉的男性意识下,希望取代父亲的地位而拥有母亲……而他的父亲现在变成横梗中间的仇敌,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弗洛伊德为女孩子创设的平行理论是“恋父情结”。他认为:起初她们的生活也以母亲为中心。后来,她们发现男人拥有一根阳具,她们就把对母亲的爱移转到父亲身上,潜意识地埋怨母亲没有阳具。
根据弗洛伊德的说法,男孩和女孩应付那些情况的方式,会影响他们的一生。因为成长中的儿童必须学着支配早年受压抑的情结,而且达到在感情上和父母的分离。
弗洛伊德的年事越长,他的信念越坚定,愈发认为恋母情结是精神分析上整个结构的中心支柱。他每次和人讨论时,态度都异常主观。
长久以来,大多数弗洛伊德的追随者,都同意“恋母情结”的卓越性与重要性。但是也有一些人,虽然相信有客观的证据印证它的存在,但却觉得弗洛伊德太过于强调它的重要性。他们认为他引申了不存在的“普遍存在说”以及用心理学上的术语来阐释一种生物学上的主要现象。
另外一个更严重的批评是:弗洛伊德假想人类每个个体都有和他一样的心理发展。在他的跟随者眼中,这是一个真诚的假设,而不是一般人所谓的草率假设。
事实上,一个小孩的异性父母对他的吸引力确实很强,但一个男孩子最后与他父亲的认同,比较可能的是钦佩他父亲,而不可能是害怕的结果。正如弗洛伊德所指的,在有慈祥的母亲和严厉的父亲的家庭里,似乎最可能产生同性恋。弗洛伊德认为恋母情结是个人人格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虽然许多人否认恋母情结的存在,这是他们压抑的结果,没有发现不能作为不存在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