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印度人都知道勃莱道的名字和他的无神论。我读过这一类的书籍,不过书名都忘记了。他们对于我并不陌生,因为我早已经历过无神主义的大沙漠了。蓓桑夫人见解明了,她从无神论者转变为了有神论者。因此,她鼓励我唾弃无神主义。我曾经看过她的《我怎样变成通神论者》一本。
就在这个时候,勃莱道去世,他被葬在白鲁克坞公墓。我和侨居在伦敦的所有印度人都去执绋送丧。有几个牧师也在送丧的行列中。在举行葬礼后的归途中,我们在一个小车站等候火车。在人群中有一个无神派的信徒问一个牧师道:“先生,你相信上帝的存在吗?”“我相信的。”牧师低声回答。
“你也相信地球的圆周共有二万八千英里?”那一个无神论的信徒露出矜夸的笑容问道,“请你告诉我上帝有多少高度,他在什么地方?”
“我们只知道一件事,他住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请不要把我们当做孩子看待。”
那个信徒向我们投来一个胜利的瞥视,牧师则保持谦让的沉默。这一段对话,更使我对无神论者起了反感。
就在这个当儿,那剌杨韩香特剌到英国来了。我知道他是一个著作家,曾在马宁小姐家里的印度国民协会中遇见过他。每次在她家里,我往往静坐一隅,没有人和我谈话,我也从不开口。马宁小姐向我介绍那剌杨韩香特剌。他不懂英文,服装很奇特,一条厚长裤,一袭栗色外套,污秽又褴褛,照柏尔西人的服式,既无领又无结,戴一顶羊毛小圆顶帽,留着长须。他身材短小,体格孱弱,圆脸上的腮处有小麻斑,鼻子不尖也不平,这样古怪的一个人物,穿着这样奇特的服装在路上行走时,怎能不引起人们的注目?我们每天会面,我们两人在思想和行动上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我们都是素食者,因此常常共同进餐。我每周花费17个先令买菜自己烹饪。有时我到他的寓所去,有时他到我的房里来。我的烹饪是照英国的方法,那剌杨韩香特剌只喜欢印度式的风味。我曾煮过芦参汤,他嘲笑我的口味。有一天,他用椒盐炒了许多扁豆带给我吃,我觉得极为甘美。就这样我们互相交流烹调方法,我把我的菜肴送给他,而他把他的带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