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给我一种圣洁的印象,她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从来没有吃过一顿不做祷告的餐食。
到寺院里去是她日常的功课。日子虽已很遥远,可是我仍能记得,她从来没有忘记要奉行宗教的斋戒,她毫不懈怠地遵守着几种最难实行的善愿,即使生病也不放弃。
我还记得母亲为了遵守一个特别的断食善顾,甚至于害了一场疾病。接连两天或三天的禁食,在她来说,是不足为奇的常事;在斋戒期中她每天只吃一顿饭,她还不满意,在这个时期内,甚至于每隔一天、两天,必有一天整日绝食。还有一次,她宣誓在没有看见太阳前,绝不食取任何东西。在这几天中,我们一群小孩老是望着天空,以便发现了太阳时可以去通报我们的母亲。多雨的季节,有时整天看不见太阳。我记得有几天,我们看到太阳突然出现,急忙到家里去向母亲报告这一消息。于是她走出屋外,要亲眼看一看太阳,但是,那时太阳又隐没不见了,于是她仍旧守好斋戒。她很高兴地说:“那没有什么要紧,神不让我今天吃饭。”于是,她又进屋去做她的家务。
母亲颇关心政治局势,宫廷中的贵妇们都极为推崇她的智慧。我时常跟她出去,因此童年时,常能出入宫闱。
1869年12月2日,我诞生在坡班达尔,并在那里度过了童年,而后进入当地的小学接受初级的教育。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弄懂乘法表。对那个时期的记忆只有一些和几个男孩子勾结着戏弄教师的顽皮事情。现在想起来,在那个时候,我的智力与记忆应该是很不出众!
大约在7岁的时候,我的父亲离开坡班达尔担任喇其谷宫廷中的官职,我就被送进喇其谷的初级小学。我对于这个时期的事情则能完全记忆清楚,例如我还记得许多教师们的姓名和每个人的性格。在坡班达尔,正像在喇其谷一样,我在读书方面并没有特别出众的表现,我想我只是一个极平凡的小学生罢了。12岁时,我进了公立中学,我记得在这个时期的生活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对我的教师或我的同学说过一句谎话。那时,我很胆怯,常避开一切同伴,我的伴侣只有书本和课业。我习惯准时到校,但一下课,就如同脱缰的马跑回家里,只是为了避免和人家谈话,因为我害怕别人嘲笑我。
我在公立中学第一年的考试时发生了一件事情。视察员祁尔氏到学校里来参观,他出了五个字句叫我们默写,其中有一句是“汤罐”,我并不知道正确写法,而教师则用他的鞋尖向我做暗示,但是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怎会知道他原来是要我偷抄邻座同学在石板上所写的这个字呢,我只知道教师的责任是监督我们。这一次测验的结果,除了我一个人外,没有人把“汤罐”这个字写错,只有我一个人是愚笨的,那位教师事后设法使我知道愚笨的原因,但是仍旧不免使他失望。抄袭这一勾当,我是绝不愿意学习的。虽然发生了这种事,我并没有因此减少对师长的敬意,因为我习惯尊重师长而从不评判他们行为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