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得到准许进入办公室里,看见鲍伦坐在葛里非的身旁,我把刚才目击的情景讲述给鲍伦听。他很干脆地回答我:“我禁止那游行的队伍向炮台方面前进,是恐怕会发生骚乱的情景。后来看见人民不肯服从我的劝告,所以不得不命令骑马的警官们驱散群众。”
我说道:“可是你必定知道此事将造成的结果吧!马会蹂躏群众。我以为没必要派遣马队去镇压人民。”
葛里非说道:“你不能作这样的判断。我们当警官的,都比你更明白你的说教对于人民的效果。若我们不采用果断的手段,事态严重起来将使我们束手无策。人民必将不服从你的约束,而干出违犯法律的行为,他们不会理解维持和平的责任。我并不怀疑你的用意,但是人民不会理解你。他们将会跟从本能的冲动而起事。”
我说:“人民都爱好和平,并没有过激的天性。”
我们作了长时间的辩论。最后葛里非宣称:“假定你的说教已对人民没有效用时,你将怎样处置呢?”
“果真有这种情形,我立刻叫人民中止不服从的运动。”
“请等一下,不久你便会屈服。你可知道在亚美达巴所发生的事故吗,在安里察有什么事件是你知道的,人民都像疯子一般,我还不知道详细的经过。有几个地方的电报已经切断!你应该负起这一切扰乱的责任。”
“若我能获得证据,我极愿负起这个责任。我很难过而且惊奇在亚美达巴会发生骚乱,但安里察的变故我不能负责,因为我从来没有到过那个地方,更别提有人认识我。关于本雅一地,我敢说若政府没有禁阻我进境,我可以在维持和平方面竭尽心力,结果政府阻止我,反使人民被激愤起来。”
我们这样地进行辩论,双方很难有一致的意见。我即宣布我有意到查帕蒂的海滩上去召集一个会议,请求人民尊重秩序,我就告辞而出。
我在查帕蒂的沙滩上举行一个集会,演讲“真理把持”实行非暴力的意义。我说:“真理把持是真理的主要武器。从事真理把持者应是誓守非暴力的信徒。若人民在思想、言语及行动上不能遵守这个原则,我便不能公然再提倡真理把持运动了。”
亚那苏扬本也已获悉在亚美达巴发生骚动的情景。有人散布关于她被逮捕的谣传,工人们信以为真,都群起罢工,发生暴动,杀死了一个警官。我于是急忙赶到亚美达巴去。在路上,我又闻知有人企图掀翻那第亚车站附近的铁轨,有人暗杀维伦冈的政府人员,在亚美达巴已经颁布了戒严命令。人民都震骇万状。为了肆行无忌地发生暴动,如今大家都连本带利自食其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