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绞刑架下救人 (1)
清晨的小镇街头。
雾霭沉沉,阴霾四起,小镇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教堂附近的街头,已被铁丝网及木板圈起来了,周围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站岗。从德军驻地的旅馆里,隐约传来受刑者一声声的惨叫:“啊——啊——”马路边的几棵树上,垂挂着几具尸体。
从郊外驶来一辆吉普车,坐在车里的维克多忽然发现树上吊着的尸体,不禁万分惊讶,心里惊呼:“上帝,出什么事了?”忙喊:“停车!”
司机:“为什么停车?”
维克多:“我要下车!”
司机:“为什么不把疫苗给长官送去?”
维克多:“我有急事,马上停车!”
吉普车停下来,维克多急忙跳下车去,跑到一排吊着尸体的树下,惊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默念着一个个人的名字:“安德里……培林……本格森……卢加……上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忙向家里跑去。
维克多家。清晨。
维克多推开屋门,急忙向厨房跑去,气喘吁吁地问母亲:“妈妈,出什么事了?”
母亲正忙活着早餐,愤愤地说:“还能出什么事?德国人最大的本事不就是杀人嘛!杀人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你弄到狂犬疫苗了吗?”
维克多:“妈妈,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关上门,我有话对你说!”
维克多急忙关上门,疑惑地看着母亲。
老人悄声:“维克多,我不得不正式向你提出来,你必须把你的朋友送走!”
维克多:“她怎么了?”
老人:“不,她并没有说出什么,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她和我们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维克多越发惊惑:“妈妈,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昨天夜里,德国人送来一名受伤的军官,我说你不在家,不能给他处理,你的朋友却自告奋勇……”老人看到维克多脸色很难看,歉意地说,“对不起,维克多,我不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可我不能不说……”
维克多:“妈妈,也许您误会了金铃小姐,她是一个非常正直而善良的人,您看她对伤员非常好……”
老人:“维克多,你忽略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她是中国人,她对德国人没有任何仇恨。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国土,外面被吊在树上的人,以及那些被抓起来的人,毕竟不是她的亲人!”
维克多惊讶:“谁被抓起来了?”
老人:“豪特他们七八个都被抓起来了!”
维克多大惊:“到底因为什么?”
老人:“有人打死了德国军官!”
维克多恍然大悟,下意识地瞅一眼手中的疫苗盒,转身向门外跑去。
老人喊:“你要去哪?”
维克多匆匆穿过客厅,金铃正从楼上走下来,惊喜地叫道:“维克多先生,您回来了?”两眼“倏”地充满了泪水。
维克多歉意地:“对不起,我要马上出去办点事,回来再谈好吗?”
清晨旅馆餐厅。
维克多匆匆地走进餐厅,冷眼盯着正在用早餐的尤里。
尤里低头吃着丰盛的早餐:“维克多医生,谢谢你给我弄到了狂犬疫苗!”他忽然停下来,抬头疑惑地盯着维克多,冷冷地说:“拿来!”
维克多没动。
尤里:“拿来!”
维克多:“长官先生,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尤里疑惑:“钱?要多少?”
维克多:“不,请你把那些被抓的人放喽,他们都是无辜的群众!”
尤里的脸色顿时沉下来,现出阴冷的杀气,好一会儿才说:“我要说不呢?”
维克多:“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尤里傲慢地:“什么道理?如果是交换就请你免谈了!德国人从来不讲交换,只讲征服!这个道理大概你还不知道吧?”
维克多:“我知道,但有一个道理你不知道!”
尤里:“什么道理?”
维克多:“谁都不想死!”
尤里阴冷地:“哼,你在恐吓我?我想你不会愚蠢到拿生命开玩笑吧?”
维克多:“是的,谁都不想拿生命开玩笑!”
尤里:“疫苗带来了吗?”
维克多:“没有。”
尤里顿时一怔,沉思少许:“我可以跟你来一次交换,一比一,除了铁匠,你可以任选一个!”
维克多:“不,全部释放!”
尤里:“绝不!就一个!”
维克多:“三个?”
尤里:“不!”
维克多:“两个?”
尤里:“多一个也不行!”
维克多从内衣兜里掏出疫苗盒,“啪”地放到餐桌上。
尤里惊愕地盯着维克多,手下意识地向腰间伸去。
维克多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冷冷地说了一句:“别忘了,金铃小姐是赫夫曼最要好的朋友!”说完,大步流星地跨出门去。
尤里盯着维克多的背影,伸到腰间的手立刻停了下来。
街头清晨树下。
一片悲痛欲绝的哭声。众多人围在树下。
一位年迈的母亲哭倒在一个满脸稚气的青年身上,连连亲着青年惨白的脸颊。
一名妇女捶胸顿足地哀嚎:“亲爱的,你死了,家也没了,让我和孩子怎么活下呀!天主啊,救救我们吧!”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没有一滴眼泪,呆呆地擦拭着儿子脸上干涸的血迹。
许多人围在尸体旁,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地咒骂:“这帮畜生,简直是杀人魔鬼!”
“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这到底是为什么?简直太残酷了!”
“镇长,怎么办?你倒说话呀?”
“镇长,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该死的德国佬,残酷地杀死我们的同胞,撵走我们的家园,而无动于衷啊?”
长相善良的哈尔德镇长一脸难色:“我感到非常痛心,可是,德国人根本不听我讲话,他们只给我下命令。所以,我也很难。我只能去找找他们……”
维克多奔过来:“镇长先生,我想单独跟您谈谈!”镇长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维克多面前。
维克多:“镇长,您看怎么办?听说豪特他们几个人都被抓起来了!”
镇长一脸难色地嗔怪:“他们打死一个德国人有什么用,整个国家都被人家占领了,你一个人能扭转乾坤吗?简直是胡闹!五条人命换人家一条人命,而且,那八个人肯定也……”摇摇头。
维克多:“镇长先生,我们总不能看着同胞被德国随便抓走而无动于衷吧?”
镇长:“我怎么能无动于衷?他们是我的同胞,我心里难过极了,只是无能为力呀!你应该理解我的处境,我要说多了,德国人就认为我不执行他们的命令,就要撤掉我了。”
维克多:“那么说,你只能对他们俯首贴耳了?”
镇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跟德国人打交道,要讲策略……你说不对吗?”
维克多点点头。
旅馆的早晨。
尤里正在喝咖啡。镇长拎着两瓶酒走进来,满脸堆笑:“长官先生,早晨好。”
尤里喝着咖啡,木然地回一句:“早晨好,镇长先生。”
镇长:“长官,上次的酒,您觉得怎么样?”
尤里:“不错。”
镇长:“啊,瞧我又给您带来了最好的酒……”将两瓶酒放到桌子上。
尤里瞅一眼酒,伸手拿起一瓶看看,惊讶:“啊,路易十三?”
镇长兴奋地:“对对!您真有眼力,这是真正的路易十三!”
尤里:“你有什么事?”
镇长陪着笑脸:“长官……是这样,我听说昨晚……”
尤里没容他说下去,立刻冷脸:“你来要求放人?”
镇长顿时傻眼:“……”
尤里:“镇长先生,你应该明白,你的任务是执行我的命令,而不是来充当他人的说客!”
镇长目瞪口呆:“……”
尤里:“否则,你知道后果!你可以走了。”
镇长心疼地瞅一眼桌子上的两瓶酒,恋恋不舍地离去。
尤里拿起酒来欣赏着。
小镇街头。
维克多和拉丽特匆匆走来,边走边急切地交谈。维克多:“我们必须想办法救救那八个人,请大家联名写封信,我想办法递到国王手里,请他找找德国上层人物说说情,也许还有点希望。”
拉丽特:“看来只能如此了。这样吧,我来写信!”
维克多:“请大家签字时一定要找准人,对那些亲德分子千万要警惕。”
拉丽特:“我当然知道了。”
小镇军事重地附近。日。
被铁丝网圈起来的军事重地显得壁垒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临大敌一般。在一帮警卫的保护下,赫夫曼带着长相斯文、身材瘦小的盖世太保官员安德鲁,谈笑风生地视察着这片血腥掠夺来的重地。
安德鲁微笑道:“赫夫曼总督,这次随您一同被元首派驻比利时任职,我感到十分荣幸。”
赫夫曼:“我也希望能得到您这位盖世太保官员的大力支持。”
安德鲁微微叩首:“总督阁下,安德鲁上校愿为阁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赫夫曼:“谢谢。”
头上缠着纱布的尤里匆匆跑过来,向赫夫曼和安德鲁“啪”地立正:“哈依希特勒!”
安德鲁:“哈依希特勒!”
赫夫曼举举手,以示还礼。
尤里毕恭毕敬地报告:“报告总督阁下,根据您的指令,这一带全部动迁完毕,现已全部封锁起来,变成了军事区,就等待使用了!”
赫夫曼:“上尉先生,你干得非常出色,我将亲自为你嘉奖!”
尤里敬礼:“谢谢总督的鼓励!”
赫夫曼:“尽管帝国空军元帅戈林将军,曾在元首面前大夸海口,说仅凭德国空军就可以叫英国人跪下来舔德国人的靴子!可是,尊敬的戈林将军未免大话说早了。帝国空军不但没有让英国人跪下来舔德国人的靴子,而且自己连遭重创,损失惨重。这使元首大为恼火,发誓要把伦敦及英国的其它大城市夷为平地,让英国退回到穴居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