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天有不测风云 (3)
周围一片残破的寂静,一个身影匆匆地走来。西拉里警惕地四处瞅瞅,周围寂静无人,他迅速走进废弃工地,躲进黑暗中观察一会,见没人跟踪,掀起一块石板,把情报塞了进去,急忙躲到一堵残墙后面蹲下来,内心默默自语:“我知道这是违背情报纪律的,可是没有办法,这是惟一能传出维克多消息的途径了。”
有人躲在阴暗中偷偷地盯着西拉里……
警察局办公室。晚。
兰伯穿上外衣,刚要起身出门,忽然有人敲门:“当当当!当当当!”
门开了,两名警察押着两个五花大绑工人闯进来。
警察:“报告,局长,从这两个家伙身上发现大量反战标语,您看怎么处理?”把几沓标语放到兰伯的桌子上。
兰伯翻看两眼标语,见上面写着“打倒德国法西斯!”、“德国佬从比利时滚出去!”的字样,立刻怒斥工人:“你们简直是胆大包大!敢在大街上贴这种标语,不要脑袋了?”
工人愤然:“这种鬼日子要脑袋有什么用?今天有脑袋,明天可能就搬家了!”
另一名工人:“我们不像你们,有德国鬼子保护着!”
警察:“混蛋!你再胡说八道,我拉出去毙了你!”
工人嘲讽:“你还显你的德国走狗当得不够格吗?那就来吧,打吧,开枪吧!冲这打!”
警察:“你以为我们不敢?”掏出手枪逼着两名工人,却被兰伯摆手制止了。
兰伯对警察说:“你们去吧,让我来亲自处理这两个混蛋!”
布鲁塞尔马路。晚。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走过一队巡逻兵。西拉里躲避着巡逻兵,匆匆跑着,边跑边焦急地思索:“万一今晚不来取情报,维克多明天就可能被处死了!不,我必须把这消息传出去!现在,最重要是能找到我的上司,可我从没有见过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噢,对了,我可以给兰伯局长打个电话,他跟赫夫曼秘书的关系不错,我可以让他通知赫夫曼秘书……噢,好极了。我太聪明了!”
西拉里急忙向公用电话亭跑去,一头钻进了电话亭……
警察局长室。晚。
兰伯拿起话筒:“喂,我是兰伯,请问……”他顿时一惊,只听西拉里急切地说:“告诉你一个重要情况,维克多被关押在盖世太保总部的地下室里,今晚给他服用一种神经麻醉剂,如果他还不交待,明天就要秘密处决了!您立刻给胡里昂秘书打个电话,让他马上通知赫夫曼!”
兰伯急忙问道:“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西拉里回答:“不要问我是谁,立刻按着我说的去做!否则维克多就没命了!”立刻挂断了电话。
兰伯放下电话,瞅一眼两名工人,厉声道:“起来,到门外等我!”
两个人面面相觑,急忙走出门去。
兰伯立刻操起电话……
布鲁塞尔马路。晚。
兰伯开着吉普车,后面坐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工人。
兰伯:“你俩会修理车吗?”
两人微微一怔:“会!”
兰伯:“那好,我车有点毛病,你们帮我下去看一下!”靠路边停下来,回手给他们解开绳子,示意他们下车。
两个工人惊诧不已,急忙开门下车,兰伯一踩油门,吉普车疾驶而去。两个工人惊讶地望着吉普车消失在马路上。
赫夫曼豪宅。晚。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基督像前,在虔诚地祈祷,从他灵魂深处发出虔诚的忏悔声:“主啊,求你倾听我心灵的祷告,聆听我灵魂的呼求,求你以圣灵的恩惠加力于我,使我心中的痛苦得以解脱!求你以圣灵的名义恩赐我智慧,使我摆脱无尽的困苦与惶惑!主啊,求你宽恕我的罪恶,恩赐我勇气和力量……”
传来的仆人的敲门声:“阁下,胡里昂有急事求见。”
赫夫曼身穿睡衣走进客厅,胡里昂匆匆进来报告:“报告阁下,刚刚获悉,维克多被关押在盖世太保总部的地下室里,今天夜里要给他服用一种神经麻醉剂,明天就要秘密处决他了!”
赫夫曼大吃一惊:“神经麻醉剂是什么东西?”
胡里昂:“对不起阁下,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一种新发明的药物,要给人打上它,大脑就不受主观意志支配了,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赫夫曼盯着胡里昂,半天无语。
胡里昂:“阁下,我担心维克多会不会把您帮助金铃小姐的事说出来,一旦说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赫夫曼拿起茶几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支。胡里昂急忙上前为他打着火机。
赫夫曼焦急地踱步,抽烟。
胡里昂:“阁下,我倒有一个想法……”
赫夫曼:“说!”
胡里昂:“请斯普林特将军出头,就说维克多医生是个重要人物,要他们立刻押送柏林!”
赫夫曼沉思片刻:“看来只能如此了。你要想办法把维克多今晚的口供弄到手,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急忙操起电话。
盖世太保总部地下室。夜。
维克多冷汗淋淋、昏昏欲睡,嘴角挂着血丝。
安德鲁:“维克多医生,你们地下游击队有多少人?”
维克多:“……”
安德鲁:“你要说出来,立刻就放了你,否则,你的金铃小姐可要遭罪了!”
一听到“金铃”二字,维克多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嘴唇微微蠕动一下:“……”
安德鲁:“你要不交待,金铃小姐会被处死的!”
维克多突然呼吸急促,极力张嘴想说什么。安德鲁和洛霍急忙凑近他,他却什么都没说,嘴角又渗出一缕血丝。
洛霍气恼地骂一句:“这个混蛋!”
安德鲁沉思片刻,换了话题:“维克多医生,德国人谁给你们提供情报?”
维克多:“……”
安德鲁:“赫夫曼总督都帮你们做过什么?”
维克多微微张开嘴巴,艰难地吐出一句:“他从没帮过我们……”
安德鲁:“他多次赦免过抵抗分子的死刑!”
维克多:“不,他从没赦免过……”
安德鲁大失所望,愤愤地骂一句:“这个混蛋!”
一名官员手拿电报,匆匆进来报告:“报告,安德鲁长官,柏林总部来电,让我们立刻将维克多押送柏林!”
安德鲁顿时大惊:“奇怪,柏林总部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
洛霍:“能不能是亚当利来那个混蛋……”
安德鲁起身向门外走去,洛霍也急忙跟上来。
盖世太保军官宿舍。夜晚。
有人一脚踢开屋门,安德鲁和洛霍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门口。
沉睡的两名军官被惊醒了,急忙跳下地,“刷刷”敬礼:“报告长官,晚上好!”
亚当利来慢腾腾地刚要起床,洛霍上前一把抓住他,抬手给他一个狠狠的嘴巴:“啪!”
亚当利来被打倒在床上,抹一把嘴角的血,冷冷地盯着洛霍……
警察局长兰伯宅。夜晚。
兰伯匆匆走进卧室,急忙捅醒熟睡的妻子索菲亚:“哎,快醒醒!”
索菲亚忽地坐起来,惊问:“出什么事了?”
兰伯:“别害怕,亲爱的,没什么事!”
索菲亚:“天哪,吓死我了!”
兰伯:“不过,维克多被捕了!今晚,他们给他打一种神经麻醉剂,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
索菲亚惊讶地:“他知道你的事?”
兰伯:“这支游击队就是西蒙和维克多我们三人创建的。本来,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了。你可要绝对保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说出去!”
索菲亚惊恐万分:“万一他把你交待出来……”
兰伯:“所以我才把你叫醒了。”
索菲亚:“你要我做什么?”
兰伯:“请你给我打一针神经麻醉剂,看我都说些什么?”
索菲亚大惑不解:“你?”
兰伯:“亲爱的,一旦我被捕了,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出卖他们!”
索菲亚:“不!请你不要说这些,太可怕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的两个孩子更不能没有父亲!亲爱的……”抱住兰伯哭起来。
兰伯安抚妻子:“别难过,亲爱的,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我不照样是风风光光的警察局长嘛?我们只是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也许维克多什么都没交待,那最好了!”
索菲亚抱住兰伯:“不,我不能让你拿自己做试验,万一死过去怎么办?干脆你拿我做试验好了,你看我都说些什么!”
兰伯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妻子:“亲爱的,谢谢你……不行,我必须自己服用,服用以后就会产生抗药性了。”
索菲亚死死地搂住丈夫:“不!我不同意……”
兰伯:“亲爱的,你知道我了解许多机密,不仅是一个地下游击队,还有盟军派驻比利时的全部谍报人员名单,都在我手里,万一……”
索菲亚哭泣:“可你是不会出卖他们的!”
兰伯:“我是不会出卖他们,可是一旦被捕,他们给我用上这种药物,我就无法支配自己的意志了。那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妻子搂住兰伯的脖子,抱住他大哭。
兰伯:“亲爱的,抓紧时间吧,距天亮时间不多了。”
索菲亚手拿针管,流着泪,哆哆嗦嗦,几次向兰伯的臀部扎去,最后终于扎了下去……她抱住兰伯哭泣道:“亲爱的,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可别把我和孩子扔下不管啊!”
兰伯拉着索菲亚的手,郑重地叮嘱:“亲爱的,你一定要不断地审问我,把我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这样我就知道我都说些什么了。”
索菲亚忧心忡忡:“你真的不会死过去吗?”
兰伯:“不会的,要死过去,德国人还能得到口供了吗?”
索菲亚流着泪,心疼地抚摸着兰伯清瘦的脸,给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开始问他:“亲爱的,你都跟谁接触过?”
处于半昏睡状态的兰伯忙提醒妻子:“不要这么温柔,要像德国人那样严厉……”
索菲亚:“亲爱的,让我怎么严厉得了啊?”扑到兰伯身上哭起来。
兰伯嗫嚅道:“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药就白打了……”
索菲亚流着泪,咬着牙,粗声粗气地审讯起来:“兰伯!你说,你都跟谁接触?谁是你的领导人?”
兰伯冷汗淋漓,紧咬着牙关……
索菲亚:“说!谁是你们游击队的领导人?”
在兰伯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西蒙和维克多的面孔,但,一个强烈的声音在提醒他:“不能说!你坚决不能说!你要说了他们就全毁了!”
索菲亚:“你们谍报组织都有哪些人?”
兰伯的脑海里闪现出西拉里等一帮人的名字……他却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索菲亚:“兰伯,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你就不想想你的妻子和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你就不爱他们吗?”她盯着丈夫,看他究竟怎么回答。
兰伯终于抖动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句不连惯的话:“我知道……是死……我爱她们……非常爱……”
索菲亚惊呆了,一头扑到兰伯身上痛哭起来――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