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将计就计 (2)
西蒙:“没错,我对维克多比您更了解,我绝不相信他会出卖战友。但是……对不起,请您不要打断我!兰伯是在维克多使用麻醉剂的第二天被捕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就像五雷轰顶一般。我们三个人一手创建了这支游击队,可现在,兰伯被捕了,肯定不会活着出来了,维克多被押往柏林,也是生死未卜,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他沉默了,痛苦地望着远处灰暗的地平线,久久没有言语。
金铃泪眼朦胧地望着远方……
西蒙收回目光,望着金铃:“别难过,也许用不多久战争就会结束的。冬天已经来了,春天就不会太远了。金铃小姐,我们希望您能同我们……”
金铃:“不用再说了,西蒙先生!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西蒙没有回答,而是向她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感激地说:“金铃小姐,我相信战争结束那天,比利时人民是不会忘记您的!”
金铃:“我只希望战争结束那天,我能看到我的维克多。”
西蒙:“我相信,那一天也许不会太远了。今后,这边好多工作全靠您了。”
金铃:“只要你们能信赖我……”
西蒙:“我把我们的联络方案全部告诉您。今后,就由您来代替维克多的工作了。”
金铃点点头。
西蒙:“目前,盖世太保已经破译了我们的发报密码,我决定将计就计,对敌人来一次狠狠的报复!”
金铃:“太好了!”
小镇街头。晚。
有德国巡逻兵走过。传来优美而凄婉的二胡曲《昭君出寨》。这凄婉、柔美的琴声一直响了很久。
金铃卧室。晚。
面对维克多的照片,金铃满面泪水地拉着胡琴,心里默默地发誓:
“亲爱的,我一定要战斗下去,直到打垮该死的德国佬为止!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来,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来!你说过,等战争结束以后,你将为我们举行盛大的婚礼,我一直盼望着那一天呢!”
布鲁塞尔监狱。晚。
一名看守来到兰伯的牢房门前停下来,望着躺在地铺上的兰伯。
看守悄声:“局长,您好……”
兰伯:“您好,您是……”
看守:“我叫克里斯诺,今天是我值班。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兰伯惊疑地审视着对方……
看守意味深长地说:“我们都是比利时人……”
兰伯向他爬过来,冲他悄声说:“谢谢您,克里斯诺先生,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了,只是儿子的身体不太好,一直放心不下,麻烦您给我妻子打个电话,告诉她给儿子服的药已经过期,让她马上另换一种药物。如果我妻子已经离开布鲁塞尔,请您给我的一位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转告我妻子,说药物已经过期,千万不要再使用了!”
看守:“请问您朋友的电话是多少?”
兰伯犹豫一下,在地上写下一组数字……看守默默地点点头。
兰伯激动地叮嘱道:“克里斯诺先生,他是我惟一的儿子,他比我的生命都重要。我已经没有希望活下去了,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健康地活下去,活到战争结束。克里斯诺先生,这是兰伯临死前拜托您的最后一件事。请您一定转达,越快越好!我到天堂里都会感激您的!”
克里斯诺热泪盈眶地冲兰伯点点头,悄声说:“兰伯局长,比利时人民会永远怀念您的。”向兰伯伸出手来,紧紧地握着兰伯的手。
兰伯:“谢谢。”
克里斯诺:“再见。”转身向走廊外走去。
兰伯满怀期待的目光追望着看守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缓缓地离开栅栏,重新躺下去。
拉丽特酒店。晚。
酒店里客人寥寥,拉丽特在应酬客人。电话响,她过去接电话:“喂,您好!请问……”
话筒里传来看守的声音:“小姐您好,兰伯先生让我转告您,请您转告她妻子,说他儿子使用的药物已经过期,让她立刻停止使用,改换其他药品。您听明白了吗?”
拉丽特惊愕地:“先生,请问您是谁?”
对方:“请不要问了!”
拉丽特:“先生,他现在怎么样?喂,喂!”电话挂断了,拉丽特手拿话筒,惊愕地呆愣着。
维克多家。晚。
金铃推开门,一个穿戴寒酸的陌生老人出现在门口,金铃疑惑地问道:“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老先生:“小姐,能让我进屋说吗?”
金铃:“啊,快请进。”
金铃将一杯茶放到老人面前:“老先生,请问您哪不舒服?医生不在……”
老先生没等说话,眼圈先红了。
金铃顿时一惊:“老先生,您怎么了?”
老先生忙哆哆嗦嗦从内衣袋里掏出一封信,颤抖着双手递过来。金铃接过信,疑惑地浏览一遍,见上面签着许多人的名字,看完信,她脸色顿时沉下来,将信还给老先生,冷冷地说:“对不起,老先生,您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赫夫曼!”起身站起来。
老先生极为失望地盯着金铃,两眼饱含泪水,声音颤抖:“金铃小姐,大家都说您是一位善良人,说您救过许多人……我们那里十几个青年都被判了死刑,很快就要执行了,其中就有我惟一的儿子……”老先生抱住脑袋泣不成声。
金铃:“对不起,老人家,我很同情您,可我实在无能为力……再说,我怎么能相信您呢?”
一听这话,老先生觉得看到一丝希望,忙说:“我可以向耶稣发誓,如果我欺骗了您,让耶稣来惩罚我!”
金铃仍然疑惑地盯着老人。老先生见金铃还是不肯相信,就从内衣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举了起来……
金铃大惊失色:“你、你要干什么?你马上给你出去!”
老先生老泪纵横,激动地:“我用我自己的老命来证明你总该相信了吧?”说着,挥起匕首就向自己胸前刺去,被金铃上前一把拽住了。
金铃大喊一声:“您千万不要这样!”一把抱住老人……
赫夫曼豪宅。清晨。
那封签着许多名字的信放在茶几上。赫夫曼和金铃坐在茶几前。
赫夫曼脸色沉郁:“金铃,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的要求我无论如何也帮不上忙了。兰伯先生是要犯,在希姆莱那里已经挂号了,今天,安德鲁就要派人把他押送柏林了!”
金铃:“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赫夫曼:“如果有一点儿希望,我也会尽力的,兰伯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至于名单上的这些人,我会尽力想办法,但我不能保证……金铃,我一直为维克多的事感到歉疚。”
金铃忙问:“请问有维克多的消息吗?”
赫夫曼:“维克多被送进了一所集中营……”
金铃大惊失色:“集中营?”
赫夫曼点点头。
金铃:“他会被处死吗?”
赫夫曼:“估计不会……”
金铃:“上帝……”捂着脸哭起来。
赫夫曼歉疚地:“对不起,金铃,我没能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父母。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能的将军,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摇头,叹气。
金铃忽然抬起泪脸,盯着茶几上的名单:“赫夫曼将军,我并不怪罪您,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如果您能把这些人的生命救下来,我将非常感激了。”
赫夫曼:“我只能尽力而为……”
森林某临时隐蔽处。晚。
幽幽烛光,照在蓄着络腮大胡子,一身工人装的西蒙脸上,西蒙、豪特和普拉西三人脸色沉重,一脸沮丧。
西蒙语气凝重:“维克多和兰伯都被捕了,现在,这支游击队的核心就剩我们三个人了。我们必须擦干眼泪,继续战斗下去!”向豪特和普拉西伸出手,三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三个人泪眼朦胧地相互对望,默默地点头。
西蒙:“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下一步的战斗任务。目前,盖世太保已经破译了我们的发报密码,我决定将计就计,对他们来一次狠狠的报负!我们的下一个进攻目标,第一,要想办法除掉安德鲁!第二,要尽快炸掉艾得利蒙镇的军火库,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豪特和普拉西点点头。
西蒙:“不过,敌人越来越凶狠。你们要格外谨慎,尤其是普拉西,你经常来去,一定要小心……”
盖世太保总部。夜。
安德鲁在接电话,气愤地喊道:“什么?五十七号加油站又被炸了!……好了,我知道了!”“啪”地挂了电话。
洛霍急忙说:“长官,最近一个时期游击队太猖狂了,接连偷袭了三个加油站,我们必须狠狠地打击他们!”
安德鲁狐疑地瞅他一眼:“是的,是太猖狂了!”
洛霍大为惊惑:“长官,您……”
这时,梅格尔盯着扫描仪,忽然喊道:“安德鲁长官,电波又在这出现了!”
安德鲁急忙凑近扫描仪:“这是什么地方?”
某酒厂地下储藏室。夜。
幽暗的灯光下,放着一排排陈年酒桶,从酒桶缝隙传来清晰的发报声:“哒哒哒,哒哒哒……”西蒙坐在大酒桶中间,聚精会神地发报。
盖世太保总部。晚。
梅格尔:“这是一家葡萄酿酒厂!”
安德鲁:“昨天在哪?”
梅格尔:“昨天是在这……”
安德鲁急切地思索:“这之间的距离一百多公里,要经过五道哨卡,如果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没有特殊的通行证,这个发报人是很难行动的!”
洛霍:“你的意思是……”
安德鲁:“我的意思也许你永远不会明白!”
洛霍顿时一怔,一脸惶惑。
米希尔递给安德鲁一份电报:“安德鲁长官,您看!”
安德鲁接过电文,迅速浏览一遍,命令:“马上全体集合!”
洛霍:“是!”转身离去。
安德鲁对米希尔说:“把所有的东西都拿来!”
一帮盖世太保急忙列队站到安德鲁面前。安德鲁手拿一沓电报,一扫以往的斯文,阴森而严厉:“各位长官,我一向以我手下的官兵为骄傲,一直以为盖世太保官兵是最忠于元首,忠于帝国的!以为除掉一个亚当利来,就洗清了全部耻辱!可现在,这里又出现了第二个,甚至还有第三个,第四个!这是帝国的耻辱,更是我们盖世太保的耻辱!”
众官兵面面相觑,惊慌不已。
安德鲁:“洛霍上尉,这是刚刚破译的游击队打给英国情报机关的绝密电报,你来给大家念一下!”
洛霍接过电报:“是,长官!……‘A首长,根据二号人物提供的线索,我们胜利完成了两项爆炸任务!下一个目标另行电告,已为二号人物送去酬金,五件文艺复兴时期的文物!里伯河特!”洛霍不解:“安德鲁长官,这电报……”
安德鲁:“请你再念这份!”
洛霍疑惑地接过电文,迟疑地:“‘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蓝鸟已被猎人杀害,我们失去一个得力的情报来源!但二号人物仍在为我们服务,已将下一个进攻目标详细报来,我们准备立刻行动,里伯河特!’”洛霍惊惶失措:“安德鲁长官,这是……”
安德鲁:“这是亚当利来暴露以后,发出的第一份情报!请你再念念这些!”
洛霍盯着安德鲁,惊惶失措:“安德鲁长官,您不觉得这是一场误会吗?”
安德鲁:“我很希望是一场误会,因为你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当然不希望失去你!可是,你看这些东西又作何解释?”一指桌子上放着的一堆名画、珍贵古董。
洛霍大吃一惊:“……”
安德鲁拿起一幅名画:“这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很珍贵……请问这些珍贵文物是谁给你的?”
洛霍:“……”
安德鲁:“为什么不讲话?”
洛霍:“长官,我想单独跟您谈谈?”
安德鲁:“我要你现在回答!”
洛霍冷汗淋漓:“好吧,我告诉您,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谁总是给我寄来这些东西,我一直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长官,请您相信,我对帝国一片赤诚!”
安德鲁:“很好,这使我想起你送给我的那些名画,大概也是这么来的吧?”
洛霍:“不,那不是!”
安德鲁:“那是哪来的?”
洛霍:“那是一位公爵送给我的!”
安德鲁:“哪位公爵?”
洛霍:“西蒙公爵……”
安德鲁顿时一愣:“就是那位开着奔驰车、到处兜风的富豪吗?”
洛霍:“是的……”
安德鲁猛然惊醒,突然意识到什么。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安德鲁忙接电话:“哈依,希特勒!……您好,希姆莱将军!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报告……”
希姆莱嗔怒:“安德鲁长官,赫夫曼总督已经向元首报告了,说你们盖世太保私通游击队,不断给他们提供情报,致使游击队连连袭击我们!元首对此大发脾气!如果不是我在为你说情,你应该知道后果!”
安德鲁惊愕地:“我一定铭记将军的厚爱!”
希姆莱:“现在战局十分紧张,一定要严防反战分子收买我们,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叛徒!”
安德鲁:“是,将军阁下!”
安德鲁挂完电话,阴冷地盯着冷汗淋漓的洛霍:“洛霍上尉,你可能是委屈的,但为了纯洁我的队伍,我不得不严明纪律!”
洛霍惊恐地瞪圆了眼睛:“长官,您真的不相信我?”
安德鲁:“我说了,你可能是委屈的,但我必须严明我的纪律!米希尔,请把洛霍上尉带出去,就在屋里处决,不要让比利时人看我们的笑话!”
米希尔:“是,长官!”
众官兵惊讶地看着米希尔把洛霍押出去,转眼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砰——”
安德鲁脸色沉郁,带头摘下帽子,大家都纷纷跟着摘下帽子。
安德鲁:“我们来为洛霍上尉默哀,他是为帝国而死的!”
众官兵跟着安德鲁一起低头默哀。默哀结束之后,安德鲁戴上帽子,严肃地说:“这是希姆莱将军的命令,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许一个叛徒存在!米希尔,从今天起,你被提升为上尉,接替洛霍上尉的工作!”
米希尔:“是,长官!”
安德鲁:“走,我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米希尔:“是,长官!”
安德鲁和米希尔向安德鲁办公室走去。
安德鲁:“米希尔上尉,我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
米希尔:“谁?”——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