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脸谱:我们时代的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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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2002年:镖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人物一:言语犀利穿透人心——罗永浩

“你数学不好,还可以去当英国首相嘛(丘吉尔),不行也可以去当台湾作家嘛(李敖),还可以去英国做诗嘛(徐志摩),当然以上的都需要签证。那不行你可以在国内当作家嘛(钱钟书 ),最次你也可以当个老师嘛(罗永浩),如果你连课都讲不了,你也可以去当个校长吧(俞敏洪)。”(罗永浩语录之一)

2002年,新东方学校的学员偷偷将一个老师的讲课内容录音,放到大学校内网站上传播分享。这些音质奇差的录音迅速在2002年、2003年、2004年风靡大江南北,成为一个奇特的文化现象。

这个老师就是罗永浩,偷录他上课时讲过的段子的录音被称为“老罗语录”。

罗永浩, 1972年生,吉林省延边和龙人,不是个好学生,高二下学期即辍学。之后,罗永浩在家读了三四年闲书,后来出来摆过地摊、卖过羊肉串、倒卖药材、捣腾过期货、销售电脑配件, 一度还痴迷文学创作。后来,罗永浩想学英语,因为希望移民加拿大,所以就啃起了英语,参加了两次GRE考试,慕名到北京参加了新东方的学习班。

在新东方班上,罗永浩心想,就这水平,我也能教。于是,他猫在北京郊区用三个月备课,编了一套GRE填空教案,觉得有些底气了,就在2000年12月给新东方校长俞敏洪写了一封不客气的求 职信。信中,罗永浩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俞敏洪给了罗永浩三次试讲机会,失败两次后罗永浩终于在2001年成为北京新东方学校的任课教师。按照他的说法是“在写诗十年仍然徘徊在九流 线的打击之下沦落为一名GRE讲师。”

罗永浩的教学幽默诙谐,带有高度理想主义气质,针砭社会人心,言辞犀利,极具感染力,大受学生欢迎。于是,就有了影响年轻人数年之久的“老罗语录”。“老罗语录”具有强大的心理 穿透力,把中国中青年(包括部分小孩和老年人)的心房打得咚咚作响。毫不忌讳的打击面、毫无遮拦的真情实感、愤世嫉俗的态度,震撼了人们的心理。有人说中国之所以没有强大,就是 因为罗永浩这样的人太少了;反对者则认为恰恰是罗永浩这样的愤怒青年太多了,所以中国不能迅速强大。

让我们来看看罗永浩的经典语录:

“这道题多年来在新东方一直讲不明白,直到你们罗老师加盟了新东方。老教师都对我说∶老罗,你可真牛!我赶紧说∶快别这么说,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当学生向老俞提问时,老俞会给他讲个他自己奋斗的小故事,把学生都感动坏了,就忘了刚才的问题了。”

“镖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真正的猛男,敢于直视惨淡的人生。猛男的另一个特征,哭的时候要躲起来。”

“把有限的马屁集中火力拍到一个人的屁股上。”

这些语录大受欢迎,一些受启发的学生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启蒙”。对此,罗永浩无奈地表示:“我讲的都是些常识的东西,他们却认为我特别有思想,特别深刻,甚至还说我是中国自由 主义知识分子里的第七号人物,跟胡适、殷海光他们并列,呵呵。有一阵我的朋友们老拿这个恶心我,叫我‘老七’、‘七爷’什么的。这些学生读的书实在太少了。”

罗永浩在新东方的教书生涯于2006年6月结束了。因为罗永浩“发现(新东方)原来跟别的商业机构没什么两样”。同年8月,罗永浩创立风格独特的博客网站“牛博网”,延续犀利抨击和思 想启迪的风格。如今,罗永浩和朋友们建立了一所英语培训学校:老罗培训。

人物二:NBA刮起“姚旋风”——姚明

2002年之前,不怎么关注体育的人也许并不知道他。可是2002年之后,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从地球另一面的美国传到中国。Newsweek (美国新闻周刊)的特刊封面是姚明顶天立地的巨大照片 ,杂志封面标题为China Now。Time (时代)杂志的封面标题是Making It Big。ESPN杂志的封面大字Hidden Dragon(藏龙)。美国人记住的中国面孔不多,这位中国小巨人让他们印象深刻 。

人高马大的姚明是个南方小伙子。他1980年9月12日出生于上海,1998年入选国家队。2002年4月19日姚明率领上海东方队击败六届卫冕冠军,夺得CBA总冠军。当天晚上,上海东方俱乐部宣布 允许姚明参加这一年美国的NBA选秀。

四月底五月初姚明前往美国芝加哥,参加NBA试训、接受新秀单独体检、举办“个人秀”。选秀是由全美26支球队的官员、球探在候选者中进行挑选。“个人秀”是一次展示。 姚明的个人秀 引起很大反响,纽约尼克斯队的态度最为积极,他们还邀请了李安导演为他们当“说客”。 然后是对选秀顺序进行抽签,获得第一号选秀权的是休斯敦火箭队。该队以中锋出名,姚明的位置 就是中锋。休斯敦市市长布朗在北京会见了中国篮协秘书长。无论别的队多么垂涎若渴,火箭队已经站得先机。

从6月9日休斯敦火箭队代表团来到中国与上海东方俱乐部、中国篮协进行商谈,到27日火箭队宣布选择姚明。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各方就姚明赴美打球一事进行多轮磋商和会谈。中国篮协在 21日宣布姚明将不赴美出席NBA选秀大会。第二天,又出现绿灯。姚明的家庭方面宣布已经与上海东方俱乐部就补偿问题达成原则性协议,等待中国篮协的最终同意。紧接着24日中国篮协表示 ,希望火箭队就姚明今后回国家队打球的权利作出书面承诺。选秀日期近在眼前,火箭队紧锣密鼓与中国篮协就相关问题进行磋商。火箭队保证姚明代表中国参加奥运会和世界锦标赛,也保 证姚明代表中国国家队参加亚运会和亚洲男篮锦标赛。26日中国篮协给火箭队发去一封确认函,姚明参加选秀一事在最后一刻尘埃落定。

北京时间当天晚上11点,火箭队在休斯顿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八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北京时间27号一早,运用第一选秀权选择姚明。2002年6月27日NBA总裁大卫?斯特恩宣布火箭队决定选择 姚明。至此姚明正式成为NBA选秀“状元”。他也是历史上第一位没有美国篮球背景当选NBA状元秀的国际球员。当选后的姚明不负众望,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好成绩,多次入选NBA全明星阵容。

中国球员站在了代表世界篮球和商业体育最高舞台的NBA赛场上。有人说姚明是中国的“名片”,有人说姚明的出现是中国崛起的象征,还有人说这是中国进一步融入世界的必然成果。

年度人物

罗永浩的出现是中国年轻人一代张扬个性的结果。社会越来越多元,变化快得连思想活跃的年轻人都感觉跟不上了。加上中国是在突破重重传统观念束缚的情况下,一步步缓慢而艰难地前进 的,人们在迎接新思想新观念的同时也在努力褪去旧思想旧观念的阻碍。这样的背景最容易产生思想碰撞的火光。其中的年轻人最喜欢独立深刻、见解新鲜的言论。罗永浩适时出现了。

和罗永浩现象相互映衬的是,当年多个大城市试行个性化车牌,允许车主自创车牌登记。于是出现了“SEX001”之类的牌照,也出现了带有“PKU”,“BTV”字样的车牌,害得相关部门赶紧 解释这些牌照与本单位无关。至于挂“FBI”,“CIA”牌照的车牌,暂时还没有美国机构出来发表声明。正如一辆刚挂上“SOS”牌照的私家车一上路就出了车祸一样,个性化车牌没推行几天 就被有关部门叫停了。

大史记

2002年是个“个性年份”,人们肆意张扬着个性,经营着各自的“彪悍人生”。

本年度,有夫妻一起在家里看黄色影碟被派出所民警带走,有女大学生因为未婚先孕被校方以“品行恶劣,道德败坏”为名开除,也有吉林省允许单身母亲生育。当许多女孩子痴迷于台湾来 的F4时,小制作电影《野蛮女友》从韩国飘洋过海而来,扫荡了中国的年轻人电影市场。全智贤扮演的“野蛮女友”个性十足,颠覆了之前的女友爱妻形象,让男主人公受尽折磨。但许多中 国男青年无法抑制地喜欢上了这样的野蛮女友,恰恰因为她足够“个性”。

在2002年即将过去的12月29日,演员汤加丽为自己的全裸写真、也是中国第一部个人人体写真举行了签售,为这个个性化十足的年份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