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当年
深深****
久埋心底
今日顷诉
话说这家兴,向丽娟说着现在的情况:“在国内同龄人中间,我可能算是高工资了,每月人民币一百多元。可这不能同国外相比,更不能同你比,我一个月的工资可能还不够付你住在这儿一夜的房租。”
丽娟听后又说道:“大概是这样,那君兰说说你的情况。”
君兰也说了自己的生活历程:大学医科毕业、上过朝鲜战场,当过英语翻译。从朝鲜回国后,先是在原来读书的大学里作英语教师,后来到一所卫生学校作英语教师,最近提升当了副校长。已经同爱芬结了婚,正要做爸爸。工资是家兴的一半多些,比普通工人要高。
“上海普通工人一个月有多少工资?”丽绢问。
“一般工人一个月工资三十来元,高一些的有四、五十元左右,”君兰回话。
丽绢再问:“老百姓的工作、生活情况怎么样?”
“老百姓的工资虽然不高,但大部分人都有工作,连里弄里的阿姨妈妈都进了生产组,大家生活都比较安定。”
“那社会情况可好?”
“社会情况总的说来还不错,旧社会留下来的一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基本被扫除了。”君兰答道。
“上海的基本情况还不错,你们两人的情况我也清楚了。锦绣和爱芬现在做什么工作?”丽绢问。
“她们两人都是大学毕业,锦绣现在是内科医生,爱芬是外科医生。”君兰答道。
丽绢说:“看来你两人预定的人生目标已经实现。大学毕业,有了事业,结婚成家,我表示热烈的庆贺------”
家兴开口又问丽绢道:“你妈妈的第二个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情况?”
丽绢也很直爽地回答,说:“他原来是广东的一个富商,后来移居到了法国。我妈妈和他都是做丝绸生意的,在巴黎开了一家比较大的贸易公司。他们没有生养孩子,我到了巴黎后,就都很喜欢我,决心好好培育我。我先到中学里学了一年英语和法语,在中学里前后读了三年多,就考进了巴黎大学读经济学。我在巴黎是边读书,边到他们开设的公司里实习,也算是勤工俭学吧。去年大学毕业,正式到他们的公司里任职。”
“担任什么职务?”家兴又要打穿沙锅问到底。
“国际贸易部主任。”
“那世界各国去跑了不少地方?”家兴又高兴地说。
“是的,先后到过六、七个国家。开始是同我妈妈一起跑的,这次是我自己一个人出来,先到香港,谈完生意后到了广州,就在昨天下午乘火车到了上海。”
“到上海也谈生意?”君兰接着也问道。
“想来看看,有没有商机,但主要是来看望两位哥哥和我的姑母。”
“那你怎么想起住进这国际饭店的?”家兴总认为她住在这里太阔气了一点。
“现在对我来说,回上海住哪里都可以。但是我为什么住到这里来?你们两人好好想一想,有一年新年里,大年初一我们三个人不是进入过这国际饭店的大厅里!”
“想起来了,你这位大小姐,真是个有心人。你是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共同实现一次美丽的梦想,体会一次住中国第一流大饭店的感觉!”家兴这才理解了丽绢住进国际饭店的用心所在。
这三个人都相互会意地笑了,接下去三个人又说了分手前后彼此的不少故事。最后,又谈了丽绢在上海的行动计划。
“嫂子还住在医院里,快十一点了,家兴应该回医院去陪陪夫人。明天上午家兴还来我这里,领我去医院看望嫂子。君兰还有一个任务,明天晚上我在这里请客,请两位哥哥、锦绣、爱芬,家兴的妈妈、姐姐、姐夫,君兰的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还有我的姑母一家,连我大概一共十五六人。明天辛苦君兰哥哥,跑一跑,一定要全部请到。我就不一家家的去拜访了。因为后天还要约上海贸易方面的有关人士谈生意,大后天回香港转机到美国,继续洽谈贸易业务。”
“我明天一定完成任务,家兴你呢?”
“我也没有问题,那君兰我们走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钟,家兴如约独自来到国际饭店丽绢房间里。丽绢起床后,洗过脸吃好早点,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家兴的到来。可家兴到了,丽绢还穿着睡衣,没有准备同家兴马上一起走的样子。
“丽绢,换好衣服走吧,你不是要到医院去吗!”家兴催促着丽绢。
“急什么,我从万里之外来到你身边,再说又是七、八年没有在一起了,你就不同我单独谈谈别离之情?难道军人就没有情感、情谊?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在你心里真的什么影子也没有留下过?”
家兴听了丽绢的话,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在丽绢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默不做声。
“我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我徐丽绢真的不值得你相爱?要不是君兰苦苦地追我,锦绣又缠住你不放手,你会作何选择?我今天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就足够了。”
“有些事情是不可能作假设的,再说事情都已经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回顾它有什么意义。”
“不对,事情是过去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当时是多么深地伤了一个热恋中的姑娘的心!当初我还是比较理智的,能克制自己,作了最后的让步。”
“现在已经米已成饭,木已成舟------”
“是的,你们已经成婚生子,况且你又当了解放军的军官,肯定是个共产党员。我自己的爸爸当过国民党的军官,现在我又是外国资本家的女儿,以后本人可能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我们之间从政治上来说,是越离越远。但是,你我之间昔日的情意是永远抹不掉的。我这次想单独见见你,并不是想拆散你们夫妻,在你俩之间投下一层阴影,而是只想听到你说这么一句:小丽绢,我家兴在心底里是曾经深深地爱过你的!你今天嘴上说也可以,如果不说,笑笑、
点点头也可以。”
说到这里,家兴没有笑,而是凝思了片刻,然后望着丽绢,点了点头。
丽绢兴奋极了,竟然和过去孩子时那样,一下坐到了家兴的大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亲了又亲。
“丽绢,心愿了了,满足了吧。可你今后如何打算,去找一个------”
“家兴哥哥,我今后有两点打算:一是我们的结义之情永远不忘,但是你作为曾经是我追求的恋人这件事,我会把它彻底忘掉,并努力去寻找我今后可能会相爱的人。我在国外是努力过,但是始终找不到应有的感觉,因为你留在我心里的那份****实在太深;二是我始终是个中国人,中国人的情结是永远抹不去的。我在国外,有再多的金钱,再高的地位,再富裕的生活,但是心里总是感到很空虚、很失落,找不到有国、有家、有亲人的感觉。”
“那你现在就回来。”
“现在就回来,主观和客观的条件都还不成熟。家兴,我要是现在就能嫁给你,我可以抛弃国外的一切,马上回来!”
“这不可能。”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徐丽绢保证,今后条件一旦件具备,我一定会回来,回到祖国,为使国家繁荣、富强,贡献我的一份微薄之力!”
丽绢把埋藏在心底多少年的心里话,全部向家兴倾吐了出来,心头感到轻松了、舒服了。她就换了衣服,同家兴一起来到了医院,十分热情地看望了锦绣和婴儿。
晚上,在国际饭店十四楼的一间包房里,丽绢设宴招待了家兴、君兰、姑母等三家人,对抚养、照顾她长大成人的亲人、恩人表示深深的感谢,并且给了姑母很大的一笔钱。然后在生意方面做了该做的事,就离开上海到香港转道飞往美国去了。
家兴安安心心、认认真真地陪了锦绣一个月,然后愉愉快快地回到部队,继续他的军人生涯。
这君兰一个月后也做了爸爸,可接下去,他就没有一件事情顺顺利利了。
要问他到底碰到些什么坎坷,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