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海蒂小公主绿山墙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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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富兰克托的新生活(2)

“嗯。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有事情要做。我想我得把白面包给老奶奶送去。”海蒂点头,但是很快就摇头。她现在想的,大概就只有白面包的问题了。

“天哪,你真是个怪孩子!你在说面包吗?”克拉拉有些生气了,“你不知道吗?来富兰克托,可不是来拿面包的。你必须要在这里住下来,而且,罗得迈尔没有告诉你吗?你要在我家里陪我一起读书的。对了,听说你还不认字,那可真有趣!我相信到时候上课,一定会大不一样的!你知道吗?我以前上课的时候,经常觉得乏味透了。我觉得无论怎么学习,怎么写字,时间老也打发不过去,总是走得那么慢。哦,老师每天早上10点钟来,我要一直学习到2点钟,你瞧,时间简直太漫长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就连老师也常常会觉得疲倦呢。他会把书凑到脸跟前,好像眼睛突然看不清了似的,其实呀,我都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是在书后面打大呵欠呢。哈哈。”

“还有,罗得迈尔也非常厌烦呢。我看到她经常掏出大手绢捂到脸上,看起来就像是在听我读的书,而且表现得很感动似的,其实我知道,她只是在张大嘴打呵欠罢了。嗯,你知道吗?那会儿我也特别想打呵欠,可我总是忍着。因为我不能打。要是被他们看见我打了哪怕一次呵欠,罗得迈尔就会很担心,马上拿来鱼肝油,说我身体又虚弱了。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鱼肝油更让我讨厌的了。要那样,还不如忍着呵欠呢。不过我想,以后肯定会有意思得多,我可以先看着你学认字,这样就行了。”

小海蒂一听到要学念书,就担心地摇了摇头。她想起了爷爷对小羊倌贝塔说过的话。

看她这样,克拉拉开始劝她了,她说的话,就像是一个大人那样,不过说着说着,又都是心里话:“可是,海蒂,你怎么能不学念书呢?谁都得学。只要是个人就得学习读书。你放心,这里的老师非常好,从来不发脾气,什么都愿意教给我。不过,他讲解了很多,可惜我还是听不懂。可我只有忍着听,因为我要是一说什么,他就会讲解得更详细,那样的话,我就听得更加听不明白。不过慢慢的,后来记住些东西,就渐渐能懂老师的话了。”

这时候,罗得迈尔已经回到屋子里了。她没能追回来蒂提,心里非常恼火。因为这个孩子和事先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她还没把这事向蒂提数落完,最重要的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实现原来的条件了。这件窝心的事情,归根结底是自己想出这个主意的,所以愈发生气。

罗得迈尔快步从学习室走进食堂,心里的火气却越聚越多。但是好半天这股火都没有地方发泄,正好她刚要从那儿出来,又碰上杰巴斯,于是就一转身训斥起食堂里的杰巴斯来。那时杰巴斯正煞有介事地瞪起圆眼睛,逐一检查桌上摆的饭菜,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差错。

罗得迈尔冲着他叫道:“我真是奇怪了,你总是那样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真够好笑的。明天你可别再这么装模作样的了!很讨人厌知道吗?快让大家来吃饭!”然后,她又向着杰巴斯的身边走过去。这会儿,她心头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完毕,又板着脸叫齐娜。当女仆齐娜迈着比平时更小的步子,还摆着一副高傲的样子走过来的时候,罗得迈尔想了想,终于没有骂她,可是心里却更加气闷。

“你去尽快把新来孩子的房间收拾干净。”罗得迈尔终于恢复些平静,一边用命令的眼神看着她,一边说道。没等齐娜插话,她又命令道:“你已经收拾好了?那好吧,过去把家具上的灰尘掸掉,要尽快。”

“真是有干头的活儿。”齐娜看着这情形,似乎理解罗得迈尔现在的心情,她用傲慢的口气甩下这句话,很快走了出去。

杰巴斯心里憋着火,可又不能和罗得迈尔面对面痛痛快快地还嘴。只好把火都发到自己正在干的活儿上来。当他把学习室的门咣当咣当地往左右打开时,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

杰巴斯走进学习室去推轮椅。等到他刚把轮椅后面弯曲的把手掰正,小海蒂就已经跑到跟前,一动不动地认真地看着他。杰巴斯这下可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发起火来。

这位发脾气的仆人语气凶极了,要是罗得迈尔在场,他是绝对不敢这样的。可事情巧就巧在,正在这个时候罗得迈尔刚好就出现在门口,并且也正好走进来,这时小海蒂面对杰巴斯的发火,很平静地回答说:“叔叔,你和山羊贝塔长得特别像。”

罗得迈尔一听,不由大吃了一惊,她举起双手嘀咕着:“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不会是个傻子吧,和佣人说起话来怎么能这么不讲究,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到吃饭的时间了,杰巴斯像平时那样,把轮椅推到饭桌旁,然后抱起克拉拉,把她放在桌子前带扶手的椅子上。

罗得迈尔板着脸,就坐到克拉拉旁边的椅子上,她坐好以后用高傲的眼神看了看海蒂,示意小海蒂坐到对面。屋子很大,但再没有其他人一起吃饭,所以还空着很多座位。很大的一个餐桌上,三个人各自离得远远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温暖。对杰巴斯来说,他就可以轻松方便地摆放盘子。

小海蒂没有开始吃,她发现在盘子的旁边,放着一个漂亮的白面包,看起来非常新鲜而好吃,她盯着它,看了好久,她真是喜欢极了。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看起来有点怪的屋子里,这家的佣人很像贝塔,这一点让海蒂感到非常亲切,她似乎不再那么紧张了。有那么一会儿,她一直默不作声地一动不动。不过很快,等到杰巴斯把一只大盘子放到她跟前,往里面放一条炸鱼时,她伸出手来指着面包问:“哦,我想问一下,这个可以给我吗?”

仆人点点头,斜眼看看罗得迈尔,他很想知道女管家听了这句话会有什么表情,可惜罗得迈尔的脸上毫无表情。

小海蒂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想法,她满心欢喜地抓起面包,很快地放到兜里。杰巴斯皱起眉头,差点扑哧笑出来,可他知道绝不能笑,所以只能强忍着,不动声色地站在海蒂跟前。

因为是在就餐时间,这时候的杰巴斯既不能说话又不能想笑就笑。可问题是,他不敢保证能让自己憋多久。要知道,让自己一直都憋着不笑,这可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杰巴斯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姿势,直到海蒂埋头静静地吃饭,并且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光,他仍然站在旁边一直不敢做声。小海蒂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问:“我想问一下,这个也可以吃吗?”杰巴斯又点了点头。

“那好,你也过来吃点吧!”小海蒂说着,偷偷瞟了自己的盘子一眼。她是在想,盘子里的东西太多,她想让他也吃一点。他看起来应该是饿得难受了。

这下杰巴斯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因为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他两只手里拿着的大盘子,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眼看就要掉下来。

这时候,罗得迈尔似乎看不下去了,她严厉地说:“把盘子放到桌上,然后出去吧。”杰巴斯赶紧照着做了,然后又快步走了出去。

“阿尔菲特,我看,我必须要动点心思,而且,我还必须要从头开始,一件一件地教给你一些规矩才行!”女管家深深叹了口气说,“听好了,现在我先来教你怎么用餐吧,你看!要上点心好好学着。”

说完,罗得迈尔手把手地细细教小海蒂,要她必须这样做,必须那样做,才能符合自己的身份,比如,左手怎么拿,右手如何做,都有些什么规矩等等。

“对了,你一定要给我记牢了,千万别偷懒。”女管家又接着说,“你要记住,吃饭的时候一定不许和杰巴斯说话。只有在平时可以说话。不对,是除了必须问,或者是有什么事之外,无论何时你都不许和他说话。招呼他的时候,你就叫‘你’或‘他’,别的叫法统统不行。对齐娜就叫‘你’或‘齐娜’。对我,就像大家那么叫就行了。至于怎么称呼克拉拉小姐,这个我就不做规定了,就由小姐自己决定吧。”

“哦,你当然要叫我克拉拉了。”克拉拉望着海蒂,微笑地说。

然后,女管家又说了一大堆礼节性的规矩,比如什么起床时要如何做啦,睡觉时要怎么样才符合身份啦,还有出入时候和收拾房间的一些做法啦,如何锁门啦等等。可是小海蒂实在是太困了,她听着听着,上下眼皮就粘在一起了。

这也难怪,她早晨没到5点就起来,然后又走了那么长的路。对于一个8岁的小女孩来说,实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就这样小海蒂靠在椅背上,听着罗得迈尔的絮叨,不知不觉睡着了。可是她还丝毫不知,继续在那里讲个不停。

又过了好长时间,罗得迈尔才总算结束了这一番说教,到最后,还不忘记再交代一句:“好了,你都记牢了吧,阿尔菲特,到底有没有全明白啊?”

“哦,罗得迈尔,你瞧,海蒂早就睡着了。”克拉拉看了看海蒂,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她看上去非常愉快。对她来说,这样有趣的晚餐实在很久没有过了。

“哎呀,竟然敢在我说话的时候,睡着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居然有这样的孩子,太不像话了!”罗得迈尔一看这个情形,愈发生气了,她使劲按响了门铃。齐娜和杰巴斯一起跑来,屋子里有嘈杂的脚步声。可是即便这么吵闹,小海蒂也没能被吵醒。

对于杰巴斯、齐纳来说,他们已经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孩子叫起来带回寝室。要知道,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在这个屋子里,一切看起来那么复杂。因为先要经过学习室,再穿过克拉拉的卧室和罗得迈尔的卧室,然后才能到海蒂的房间,她被分配要住在一个拐角处的房间里。这一段路虽然不太漫长,但对熟睡的海蒂来说,也实在叫她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