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海蒂小公主绿山墙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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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好朋友梅基塞代克是谁?(1)

在萨拉能够获得安慰的三人中,最后一个人就是洛蒂。只是她还是一个小孩子,虽然还不懂什么叫不幸,但是当她重新回到萨拉的圈子里的时候,还是给了萨拉莫大的力量。

对洛蒂来说,她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当她看到那个年幼的养母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一度非常烦恼,并且也非常不理解。

虽然洛蒂也已经听到传言,也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的确就真实地发生在萨拉身上,但是她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不同。比如,为什么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旧外套?为什么她只来教室里教书?为什么不坐到那个荣耀的位子上学习自己的功课?

当校园里所有的学生都发现了萨拉的变化,这时候,洛蒂也惊讶地发现,她的小养母的确不一样了。因为她再也不能在以前的房间里待着了,虽然那里曾经有一个长久坐着的艾米丽。为此,她和那些年幼的学生之间,很快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然而,萨拉的变化越来越多了,对洛蒂来说,她几乎无法接受这些变化。其中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每当别人问萨拉问题时,她的回答总是那么三言两语,匆匆忙忙。

洛蒂很不明白萨拉怎么会这样,在她眼里,萨拉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她。事实上,从前的萨拉是非常善良温和,而且善解人意。起码她知道,若是要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明白自己,就一定得把神秘的事情说清楚,让她彻底明白才好。

“哦,你现在真的变得很穷吗?萨拉,你很需要钱吗?”在萨拉第一次接管法语课时,她曾经这样偷偷地问萨拉,“你现在真的就像乞丐一样穷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睁着一双噙满泪水的双眼,将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插在萨拉消瘦的手里,可怜巴巴地说,“可是萨拉,我不希望你像乞丐一样穷。”

看起来,她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萨拉只好赶紧回过神来,立即安慰她。

“洛蒂,我没有那么穷。因为乞丐们没有地方住,可是我还有一个地方住,所以,我不是乞丐。”她勇敢地说。

“那么,你现在住在哪里?”洛蒂追问道,“嗯,就是那个新来的女孩,她现在已经住在你的房间里,那个房间现在一点也不漂亮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是的,我有自己的地方。只是我住在另外一个房间。”萨拉说。

“哦,可是,那是一个漂亮的房间吗?”洛蒂说,“我很想去看看。可以吗?”

“你不能说话,洛蒂。现在,”萨拉说,“你瞧,铭钦小姐正看着我们呢。她要是看见我让你小声说话,会生我气的。”

萨拉已经意识到,她必须要对一切事情负责。在铭钦小姐的重压下,她必须要做到够好。如果孩子们不够专心,一旦上课讲话、开小差,她都会受到责备。她不愿意这样。

可是,小小的洛蒂只是一个固执的小家伙儿。如果萨拉不说出到底住在哪里,她就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里。这次她会通过其他办法查明真相。为了了解更多萨拉的情况,她每次都跟她的小伙伴们聊天,特意跑到年龄大的女孩子们周围晃悠,或者偷听她们谈话的内容,想从里边找出一些有关萨拉的消息。

根据那些大大小小的伙伴们不小心泄露的一些信息,一天下午,小洛蒂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探索之旅,她居然爬上了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楼梯,并且来到阁楼顶层。

她发现有两扇门紧挨着,当推开其中一扇,这时候,她真的看见了亲爱的萨拉。这会儿她正站在一张旧桌子上,专注地凝视着窗外。

“萨拉!”洛蒂惊讶地叫道,“萨拉妈妈!”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惊讶,她的嘴巴大张着,那样子吃惊极了。

在洛蒂的眼里,这个阁楼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看起来那么丑陋,似乎被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

而且,她的两条短腿就好像已经爬了几百级楼梯了,累得没有一点力气。

听到她的声音,萨拉赶紧转过身。这下轮到她吃惊了。她的脑子里在紧张地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是洛蒂开始大哭,而且正好被谁听到的话,那么会怎么样?答案很简单,她俩都会完蛋的。

于是,她立刻迅速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赶紧跑到洛蒂身边。

“哦,洛蒂宝贝,你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不要闹,”她央求道,“要是你哭了,我就会挨骂的,哦,我已经挨了一整天的骂了。不要难过,其实我感觉这个房间还不算糟糕,洛蒂,别担心好吗?”

“什么?你是说这还不算糟糕吗?”洛蒂气喘吁吁地说,她有点不相信萨拉的说法。于是,她咬着嘴唇再次看了看四周。要知道,她仍是一个被娇惯的小孩,但是她非常喜欢她的养母,为了她的缘故,她想要努力控制住自己。就算这里不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只要是萨拉住的地方,不管哪里都会变得很漂亮的。

“为什么不是最糟糕的呢?萨拉。”她几乎耳语道。

萨拉紧紧地搂住她,努力让自己笑出声来。就在那一刻,她忽然得到了一种安慰。就从这个胖乎乎的充满稚嫩的身体中,她感觉到既快乐又温暖。此刻,她已经度过了艰难的一天,所以这会儿,她很想找一个机会让自己休息一下。她瞪着红红的双眼看着窗外。

“哦,洛蒂,你瞧,就在这里,我能看见许多楼下看不到的东西,你知道吗?这里有多么好玩啊。”她说。

“什么东西?你能看到什么东西?”洛蒂好奇地问。在她的心里,萨拉总是那么有趣,她总能激发别人的好奇心,她相信即使年龄大一点的女孩,也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你瞧吧,那是烟囱,离我们非常近,就在那儿,你看它冒着一圈圈的烟雾,轻柔地向天上飞去……还有麻雀,它们在跳来跳去,唧唧喳喳,就像跟人一样地交谈……还有呢,你瞧,我们能看到很多的窗户,那是阁楼上许多人家的窗户,有时候还会有很多新鲜的变化,比如,突然有个脑袋冒出来,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猜猜他们是谁。啊,洛蒂,如果我们高高地站在这儿,就可以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噢,让我看看!萨拉,我要看看!”洛蒂叫道,“萨拉,快……拉我上去!”

萨拉只好把她拉上去,两人就一起站起来。当然,她们只能站在那张旧桌子上,然后靠在屋顶天窗的边上,侧着身子极目往外眺望。

这样看风景的人是奇怪的。因为没有这样做过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体会,也不会知道她们所看到的世界有多么不同。就在她们的视野里,那些石瓦片从她们的两边铺开,一直铺到雨水的排水槽处,在阳光下看起来分外美丽。

麻雀们已经在那里安了家,它们无拘无束地唧唧喳喳,跳来跳去,像是在搞什么大型聚会。其中有两只轻轻地飞起来,然后落在最近的烟囱顶上,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激烈地争吵起来。萨拉和洛蒂看得出神,她们都沉默不语。在她们的眼睛里,那两只鸟儿正在粗野地打架。其中一只动用自己的尖嘴巴,朝着另外一只的眼睛那里啄去,结果把那一只给吓跑了。

就在隔壁的阁楼天窗上,什么也没有。那里的天窗似乎总是紧闭着,大概是因为那所房子里没有人居住吧。

“哦,我真希望,那里会有个人住进来,洛蒂。”萨拉很向往地说,“你瞧,咱们这里和那儿离得这么近,要是有一个人,不,应该是有一个小女孩,假如她就住在阁楼上,那么,我们就可以透过窗户交谈了,当然,要是不怕摔下去的话,我们还可以爬过去看看对方。”

和站在大街上比起来,这里的天空要近得多,洛蒂几乎看得着迷了。她透过天窗,可以从林立的烟囱之间,看下面世界正发生的事情。不管有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事,整个世界好像都不是真的。

萨拉坐在阁楼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有时候她会一阵阵恍惚。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身边的铭钦小姐、阿米莉娅小姐,还有教室就是真实的存在,对她来说,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声音,仿佛就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噢,萨拉!你说的真美啊!”洛蒂听着萨拉的声音,也不由得快活起来。她依偎在保护她的臂弯中叫道,“我喜欢这个阁楼,是的是的。我喜欢它!这里比楼下漂亮多了!”

“看,快看那只麻雀,”萨拉低声说道,“我真希望这儿能有一些面包屑,它看起来一定是饿了。我想,应该扔一些面包屑给它吃。”

“我有!我有的!”洛蒂轻轻地尖叫道,“就在我的口袋里,还有一点圆面包,昨天我用自己的钱买的,我没有吃完还留了一点。哦,让我来喂给它吃吧。”

于是,她们两个兴高采烈地扔出几块面包屑,那只麻雀显然被吓住了,很快跳起来,飞到邻近的烟囱帽上去了。也许,它还无法适应这两个奇怪的亲密朋友,所以,对这突如其来的面包屑,它一下子受惊了。

不过很快,因为洛蒂的安静和微笑,还有萨拉温柔的声音,她嘬起嘴巴,竭力想要学着麻雀叫,好像要把自己当做一只麻雀似的,等到这只小麻雀仔细观察之后,终于发现那个让它害怕的东西,竟然也会表示出这样热情的款待。于是,就在那一会儿,它歪着脑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些诱惑到底是否安全。

洛蒂和萨拉静静地等待着,她们注视着那只麻雀。它的眼睛亮晶晶的,从烟囱上居高临下,仔细地看着那些面包屑。

洛蒂几乎快要按捺不住了。

“哦,萨拉,你瞧,它在害怕呢!它会过来吗?它会过来吗?”她轻声地问。

“是的。我看到了。从它的眼神看,它会过来的。”萨拉轻声地回答,“它这会儿就在想啊想,想着是否要过来。是的,它会来的!你看,它就要飞来了!”

果然,小麻雀从烟囱上飞下来,小心地朝着面包屑跳过去,但是,却在离它们大约有几英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歪着脑袋,似乎仍然在思考。它有些担心和恐惧,不知道萨拉和洛蒂会不会突然变成两只大猫扑向它。

到最后的那一刻,它的心终于告诉自己,她们实际上看起来那么和善,比想象中的还要善良得多。所以它越跳越近,飞快地啄起一块最大的面包屑,紧紧地抓牢它,然后飞到烟囱的另一边去了。

“这下它明白了,你瞧,它觉得我们是安全的。”萨拉说,“这样的话,再等一会儿它就会再回来吃其他的。”

萨拉说得没错,它果真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朋友,而且很快,那个朋友又飞过去领来了一个亲戚。它们飞快地啄着那些面包屑,一边享用着丰盛的大餐,一边唧唧喳喳地叫着,还不时停下来,歪着脑袋打量洛蒂和萨拉。看起来好像是在讨论萨拉和洛蒂这两个新来的好朋友。

洛蒂现在非常高兴,完全忘记了自己初到这个阁楼时候的第一印象,更忘记了那种丑陋和荒凉带给她的震撼。实际上,当她从桌子上被抱下来时,就又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感受,回到了世俗世界,但就在这时,萨拉又开始进行假想。她指出阁楼里还将会有许多美好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是她自己压根想不到的,因为它无比的丰盛和美丽。

“你瞧,洛蒂。这里这么小,却又在大过一切,”她说,“就像树梢上的一个鸟巢。这时候,看倾斜的屋顶非常有趣。要是站在房间的这头,你简直无法直起腰来。早晨来临,我就可以躺在床上,透过屋顶上的天窗看外面的天空了。这天空四四方方的,就像方形的手绢,有太阳的时候,粉红色的小块云朵四处漂移,我觉得好像能够摸到它们。下雨的时候,雨点‘啪嗒啪嗒’的,又好像在给我讲一个美丽的故事。最美好的时候,就是有星星的晚上,你可以躺在床上,数数天窗里有多少颗星星。天窗里的那块天空能装下许多星星。然后你再看看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生了锈的壁炉。想象一下,要是把它擦得干干净净,再生上火,那该有多么温馨啊。你看,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小房间。洛蒂,你说是不是很美丽啊。”

萨拉牵着洛蒂的手,在这个小地方绕着走来走去,比画着各种手势,描述她发现的所有美丽的地方。很快,她就让洛蒂也见识了这些美好之处。对萨拉描述的东西,洛蒂总是深信不疑,她几乎都快要迷恋这里了。

“你看,”萨拉一边想象着怎么安排布置,一边说,“地板上可以放一块又厚又软的蓝色印度地毯。当然,我看那个角落还可以放一个柔软的小沙发,上面再放一些垫子靠背会更加舒适。另外在沙发上面,还可以放一个装满书的书架,这样就能够很容易地取到书。在壁炉前,我们还可以放一块毛皮地毯,并且在墙壁上挂上幔帐,能够挡住这些石灰,也可以挂一些图画,不过如果要挂一些小的图画,它们也可以很漂亮,还可以放一盏带深玫瑰色灯罩的灯。另外,在房子中间,正好可以放一张桌子,就在上面摆很多茶点,而且在壁炉架上,还有一只胖乎乎的小铜茶壶在唱歌。对了,也可以让床变变样儿,可以让它软和一点,再铺一块可爱的丝绸床单,这样它就会变得很漂亮。或许,我们还可以跑过去逗那些麻雀,然后跟它们做好朋友,它们也会跑过来在窗口啄食,甚至还会要求它们,让它们进来做客呢。”

“噢,萨拉!你安排得真好。”洛蒂叫道,“我也想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