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优孟便把孙叔敖当年的衣帽穿戴了起来,并且对于孙叔敖的言谈举止也细心模仿。一段时间后,他已经能把孙叔敖学得非常像,使人根本无法辨别出来。
有一天,楚庄王设宴会客,优孟穿戴着孙叔敖的衣帽,走上前去敬酒。庄王抬头一见,大吃一惊,以为是孙叔敖复活了,要让他再任相国。优孟忙说:“请让我回去与我夫人商量一下,三天后再来上任。”
三天之后,优孟又来见楚王。楚王忙问:“夫人怎么说?”
优孟说:“夫人要我慎重考虑,说不要作相国,特别是楚国的相国不要做。”
听他这么一说,楚王非常不解,优孟回答说:“比如像孙叔敖做楚国相国这么多年,功劳没有能与他相比的了。他忠心为国,廉洁奉公,把楚国治理得这么强大,号称诸侯霸主。可现在死了之后,他的儿子没有立锥之地,贫困不堪,天天以砍柴为生。像孙叔敖这样,我还不如自杀。”
接着优孟便唱起来:“山居耕田苦,难以得温饱。出山做官吏,心想贪婪积余财,不顾耻辱,又怕受贿枉法犯大罪,身死而家亡。贪吏怎么能做啊!心想清廉做官吏,奉公守法,至死不敢胡来。可清廉官吏又怎么能做!堂堂相国孙叔敖,一生廉洁不贪婪,可如今,妻室冻饿儿背柴!廉官不能做啊!”
唱着唱着,优孟不禁凄切地落泪起来。楚王见此,感慨万端,想起了孙叔敖当年为自己立下的大功,而他的后人却要忍受贫困,于是感到自己非常对不起他,马上传令,寻找孙叔敖的儿子。并将一块很大的土地封赏给他,以后十代都不收回。
试想一下,如果优孟直来直去地去替孙叔敖的儿子说话,可能楚王也会给他一定的赏赐,但是绝对不会这样丰厚。优孟设法激起了楚王的愧疚之心,这种愧疚之心使他感到必须做出相应的补偿。使用计谋与直来直去相比,在效果上有了天壤之别!
虽然说用惹对方发怒的方式使对方动情的确是有一定的危险存在着,但这却是引起对方注意,引发对方思考的好方法。其实,这个目的完成也可以用一些异类的言行和出入意料的举止来达到。
汉景帝有13个儿子,他们先后都被封了王,其中有个叫刘发的,被封到长沙国,称为长沙定王。长沙离首都长安很远,是个非常偏僻贫穷的地方,加上又低洼潮湿,别人都不愿去。因为刘发的母亲本来只是个宫女,地位很低,所以就让刘发去了。刘发见弟兄们都封了好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倒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皇帝的命令又不能违抗,所以只好忍着。
汉景帝后元二年,诸侯王都到京城朝见景帝,景帝让他们一个一个地上前祝寿,并且唱歌跳舞。其他诸侯王都做得轻松自如,像模像样。轮到刘发时,只见他把手臂缩在袖子里,好像伸不直似的,笨手笨脚、怪模怪样地跳起来,惹得旁边的人捂着嘴偷偷发笑。汉景帝一见觉得奇怪,心想这孩子怎么会笨成这个样子,就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刘发忙回答:“孩儿的封国太小,土地狭窄,手脚都放不开,所以只好这样跳。要不胳膊腿一伸开,可就到人家的地盘里去了。”汉景帝听了就命令增加三个郡给他做封地。
刘发用异类的表演引起了景帝的注意,从而也把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其实,用这种趣话逗着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显然要安全得多。到时候,即使景帝不同意给他增加封地,也不会对他产生反感,
76先给对手一点好处
无论做什么事,在时机不成熟,或己方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都不能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这时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先给予对方一点好处,以求稳住对方,再从长计议。这是诈术中常被用到的一种手段。
春秋初期,郑武公继位,把申侯之女姜氏娶为妻,此女名为武姜。武姜生有二子,长子叫寤生,次子段。次子段一表人才,武艺高强,武姜对他十分偏爱,就想把他立为世子,于是,就屡次向武公请求,武公认为长幼有序,再说寤生也没有什么过错,所以,就把寤生立为了世子,只把一个小小的共城给了段。因此,段也叫共叔。
武公死后,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武姜见共叔无权,便对郑庄公说:“你继承了父位,享地数百里,而你的弟弟却只有一个存身之地,你难道忍心吗?”郑庄公问:“那母亲您看怎么办呢?”
武姜说:“那为什么不把制邑封给他?”郑庄公回答道:“制邑地势险峻,先王遗命不能分封。除此以外,别的地方都可以!”武姜问:“那京城怎么样?”郑庄公沉默不语。姜氏-下子变了脸色,说:“你要再不允许,那就把他赶走,让他到别国去混碗饭吃。”庄公赶忙说:“不敢,不敢。”
到了第二天,庄公上朝升殿,宣布了封共叔段的诏令。大夫祭足立即阻止说:“不可以。天无二日,国无二王。您要封京城给共叔,岂不是有了两个国君吗?”
庄公说:“这是我母亲的命令,我怎么敢违抗呢?”便下令把京城封给共叔。
共叔当场谢恩之后,就来到了后宫拜见武姜。武姜屏去左右,悄悄地对共叔说:“你兄长不念兄弟之情,待你太薄情了。今天封你,也是我再三求情的结果。他虽然勉强地答应了,但未必会待你更好。你到京城来做些准备,时机成熟,你便约一些外国军队,我做内应,便可以夺得政权。你要能取代寤生,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共叔便领命而去。从此,国人便称共叔为京城太叔。
太叔常常以射猎为名,出城训练士兵。后来,又借口打猎,袭取了鄢和廪延之地。两处长官逃到郑国,把太叔夺城的消息报告了庄公,庄公却只是微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上卿公子吕高叫道:“段应该被杀头。”
庄公问:“你有什么高见?”
公子吕说:“太叔现在仗恃母后的恩宠,又有京城的守卫,每天训练士兵,目的就在篡位。大王您让我出兵,把段叔绑来,以绝后患!”
庄公说:“段叔的罪恶还没有显露出来,怎么可以随便杀他呢?”
公子吕说:“他已经夺了两座城池,先王的土地难道能被他一点一点地占光吗?”
庄公笑着说:“段叔是母亲的爱子,寡人的爱弟。寡人宁可失地,也不愿伤兄弟之情,违背国母之意。”
公子吕又奏道:“臣不是光考虑失地问题,失地就是失国。现在已经是人心惶惶,都见太叔的力量强大,有依附的想法。再过一段时间百姓就和您不是一条心了。现在你能容忍太叔,但恐怕以后太叔不会容忍你,那时,后悔就晚了。”
庄公说:“你不要说了,我自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公子吕没有办法,只好出去,对正卿祭足说:“大王只顾及个人私情,不考虑国家安危,太危险了!”
祭足说:“大王才智过人,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泄露。你和大王是亲戚,如果私下去询问的话,必定会有高见的。”
公子吕听从了他的意见,私下又去叩见庄公。庄公问:“爱卿来此有什么事?”
公子吕说:“大王继位不合其母之意,万一内外合谋,叛乱发生在即,郑国就快不是主公的了。臣寝食不安,所以再次请教。”
庄公说:“此事牵涉到我的母亲。”
公子吕说:“大王难道没有听说过周公杀管、蔡的事情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希望大王还是趁早下定决心。”
庄公说:“我知道。段虽然作乱,但没有公开叛国,我如果要杀他,母亲一定要阻止,外人也会非议,不仅说我不善良,而且说我不孝。我现在不管他,让他恣意妄为。他一定会仗恃恩宠,肆无忌惮,等他叛乱的时候,再定他的罪,那时,不管是国人还是姜氏都无话可说了。”
公子吕说,“大王果然高见,非我们所能想到的。但却怕时间一长,太叔势力太大,无法遏制,大王您最好还是速断速决。”
庄公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公子吕说:“大王您久不上朝,无非就是因为太叔的缘故。如果现在你宣布要到周朝去,那太叔一定会以为国内空虚,会立刻起兵。臣先带一路兵马埋伏在京城附近,乘他出城,便进去抓他,而大王您则从廪延杀过来,让他腹背受敌。太叔纵然有冲天之翼,也飞不出去了。”
庄公称赞说:“好,这是个好计策。但要谨慎从事,不要泄露出去。”
第二天早朝,庄公就传命下令,让祭足监国,自己亲自去朝拜周天子。武姜一听,非常高兴,心想:段有福做国王了。马上修书一封,派心腹送到京城,约太叔起兵袭郑。公子吕预先派人埋伏在路上,抓住送书人,马上杀掉,并将书送给庄公看。
庄公一看,便加强兵力,另遣送信人,假冒是武姜所差遣,把信送给了太叔,太叔回信约了起兵日期。庄公得到了书信后,高兴地说:“段自己招供了,武姜怎么能庇护得了呢?”便向武姜告别,说是去周朝,却向廪延缓慢进发;公子吕则带了两百乘车,在京城附近设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