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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宋辽金元时期(8)

金太祖在称帝之后,废除了原来部落联盟长的制度,确立了皇权统治。阿骨打并没有像辽国建国时候一样,采用汉制来订立太子,而是依旧维持推选的方式,但实际上,阿骨打的家族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权利。在中央官制方面,阿骨打废除了部落联盟时期的国相制,而是设立大臣组成了皇帝以下的最高统治机构。金国的军兵则打破古老的部落氏族组织,成为由女真各奴隶主所统帅的军事编制。虽然金太祖没有为金国建立完整的法律,但在建国之后也陆续颁发了一些法令。其中比较重要的有:一是贫民负债,三年内不准催缴债务,三年之后再议。二是平民沦为奴隶,可以用两个奴隶来赎回一个平民。三是废除辽国的某些封建剥削制度,而改用女真的制度。

金国在建立之后,随即展开了对辽国的大规模侵略战争。建国这一年,金太祖立即向辽国发动了进攻,辽军大败,天祚帝逃跑。这一战后辽军主力已然溃散,再难立国了。次年,渤海人高永昌占据了东京来反抗辽国的统治,天祚帝派兵进行镇压,高永昌向金国求援,金太祖乘机攻打高永昌,后高永昌兵败被杀,金国占据了东京各州县。金太祖加号大圣皇帝,改年号为“天辅”。

其后辽国多次向金求和,金太祖都不许,并明确要将辽国领土夺取归金所有。1122年,进军攻下了辽国的中京,天祚帝逃往西京。金兵随即攻占西京,天祚帝逃入夹山。同年6月间,金太祖亲自领兵追击天祚帝,后进入燕京,将燕京工匠和财宝都掳掠一空。金太祖领兵回师,令斡鲁和宗望等继续追击天祚帝。途中,金太祖病死。

金太祖死后,太祖弟完颜杲、郓王昂、太祖子宗干、宗峻等人共同拥立吴乞买为皇帝,即金太宗,改年号为“天会”。金太宗继承了金太祖的地位,继续展开对辽、宋两朝的侵略战争。

辽国天祚帝在金太祖时期败走之际曾得到过西夏的援助,金太宗在即位之后,并未远征西夏,而是争取西夏归降金国。1124年,为了能够集中力量攻灭辽国,侵略宋朝,金太宗决意与西夏割地议和,将下寨以北、阴山以南的前辽国地区都割让给了西夏,西夏正式对金称藩。1125年,天祚帝被擒,金太宗降封天祚帝为海滨王,一年多后天祚帝在金国病死。辽国灭亡,西夏称臣,自此金国再无后顾之忧,得以集中兵力对付宋朝。

1125年,金太宗下诏攻打宋朝。此时的宋朝在宋徽宗和蔡京集团的腐朽统治下已经摇摇欲坠,而新兴的金国则正处于蓬勃发展的时期,宋王朝自然难以抵御金国奴隶主的攻击。1126年,宋徽宗退位逃跑,宋钦宗即位。在宋钦宗即位之后,立即派遣使臣向金国求和,割让了太原、中山和真定三镇给金国,金兵胜利回师。

1126年8月间,金太宗再次举兵南侵宋朝,宋钦宗投降。1127年,金军俘虏宋徽宗和宋钦宗,北宋正式宣告灭亡。此后,宋朝的河北兵马大元帅、康王赵构于1127年在南京即位称帝,即宋高宗,史称南宋。宋高宗依然采取了逃跑政策,对金国的侵略不敢反抗。自此,黄河南北各地的人民开始自动组织武装来对抗金国的入侵。金国则继续派兵南下,攻打处于南宋统治下的江南地区。

金太祖攻打宋朝,虽然步步胜利,但是却面临着汉族人民的顽强抵抗,攻下的地方也难以进行统治。后在臣僚建议下,决定在汉地采用汉官制度来对汉人进行统治。在这一时期,金国逐渐形成了类似辽国南、北面的政治制度,金国统治下的三个区域里,实行着三种不同的政治制度,即女真官制、辽官制及宋官制。

1135年,金太祖死,其嫡长孙合刺即位为皇帝,即金熙宗,而实际上的军政大权则掌握在大臣宗翰和宗干等人手中。金熙宗即位后,在宗翰等人的支持下对金国的政治制度作出了一系列的重大改革,统一了金国内地和汉地的官制,一律采用了辽、宋的官制。此后又进一步将金国的制度作出了改革,日趋接受汉文化的影响,并进一步加强了中央集权的皇权统治。

金熙宗的改革遭到了女真贵族中的保守势力的反对和抵抗,以宗磐为首的保守派和以宗翰、宗干、希尹等为首的改革派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最终,宗干、宗弼等人全部控制了军政大权,获得了政治上的胜利,随即,金国再次发动了入侵南宋的战争。

此次入侵并不顺利,在宗弼军向淮南推进之际,遭到了岳飞军的抵抗而失败。在南侵失利之后,金国廷中的改革派官员之间又开始了政权斗争。1140年,宗弼向金熙宗密奏希尹有谋反之心,金熙宗随即诛杀希尹。1141年,宋朝再次向金国求和,并纳币称臣。同年5月,宗干病死,次年宗弼由太保晋封为太傅,位列三公。此后几年内,实际上金国的统治权完全掌握在宗弼一人手里。

1148年,宗弼死,金国再次陷入内部贵族们的纷争。金熙宗自继位开始,实际上却无力控制政局。陷入不安的金熙宗多疑易怒,对宗室大臣进行了大肆的诛杀,使得朝中权贵,人人自危,金国朝廷陷入了一片恐惧之中。后完颜亮等人发动政变,杀死金熙宗,众人拥立完颜亮为帝,即海陵王,改年号为“天德”。

海陵王极力推行封建文化,对贵族反对派予以镇压,并迁都燕京,发动大规模攻打南宋的战争,企图建立一个统一南北的封建政权。1150年,海陵王下令废除行台尚书省的设置,将政令统一于朝廷,进一步加强了中央集权统治的政治制度。海陵王对中央官制的全面改革在1156年全部完成,并正式颁布实施,称为“正隆官制”。此后,金国的皇帝几乎都沿用此官制,不再有重大变革。海陵王迁都以及对官制的一系列改革对金国的历史发展有着重大影响,金国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朝廷内部的革新派势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在内部改革完成之后,海陵王随即发动了侵宋战争,企图进一步统一江南。对于海陵王的打算,朝中有不同的意见,但海陵王一意孤行,对反对派进行了镇压,朝臣不敢再提反对南侵的意见。

从金国建立之初,金国统治下的各族人民就一直反抗不断。尤其是当海陵王决意南侵之际,官吏乘机作乱,勒索财物,人民对金国统治的反抗更加激烈。然而在人民起义如火如荼的境况中,海陵王却依然按照原计划南下攻打宋朝。金国后方的统治开始动摇,贵族们争权夺利。就在海陵王率领大军渡过淮水进入庐州的那一天,东京辽阳府发生了政变。完颜福寿和完颜谋衍等人发动政变,拥立金太祖之孙曹国公完颜雍为皇帝,即金世宗。金世宗即位后随即下诏废黜海陵王,改元大定,完颜谋衍为右副元帅,完颜福寿为右监军。

海陵王继续率军攻打南宋,金世宗则逐渐巩固了其统治。海陵王在侵犯南宋的路上遇到了人民和军兵的拼死抵抗,相继失败,军士们开始士气涣散,无心再战,海陵王日益陷于孤立之中,后海陵王被耶律元宜等率兵袭击,被乱箭射死。海陵王企图统一江南的计划完全破灭。

金世宗即位之后,面对着农牧民大起义,以及南侵受挫、内部混乱的局面,力求争取贵族臣僚的支持,以稳定自己的统治。

1162年,金世宗成功镇压了农牧民们的大起义,此后又调派兵马领兵攻打南宋。1165年,金国和南宋议和,宋朝割让海、泗、唐、邓等州及商、秦两州给金国,对金称侄皇帝,每年纳贡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此次和议之后,金与南宋之间大约相安了三十年。

1189年,金世宗病死,皇孙完颜璟即位,即金章宗。金章宗是金国皇帝中汉文化最高的一人,十分喜好书法和绘画。在宋朝南迁之际,金兵进入开封,将皇室收藏的古代书画都运到了金国。此后,金章宗又通过各种途径将散落在民间及南宋收藏的书画名品纳入囊中。一时之间,收藏书画成了金国贵族的一种风气。

在金章宗统治时期,女真、契丹和汉族人民在经济文化上都呈现出融合的趋向,但此时,北方的一些游牧民族却日益发展,构成了对金国的威胁。而南方的南宋也开始发动了对金国的北伐。

早在金太宗时期,鞑靼就曾和金国交好,直至金世宗时候,鞑靼也仍旧向金国纳贡,拥戴金国的统治。1194年,蒙古合底斤和山只昆等部落在金国边地进行侵扰,金章宗开始派兵出师征讨,并命令鞑靼出兵助战,鞑靼部长配合作战,从中掳掠了大批牲畜财物,金国责备鞑靼掳掠,鞑靼因而开始起兵对抗金国。金章宗派右丞相完颜襄亲自领兵进攻鞑靼。1196年,蒙古乞颜部长铁木真和克烈部脱斡邻等联合出兵击败鞑靼,金国因此赐给铁木真扎兀惕忽里的名号,赐给脱斡邻王罕的名号。1197年,鞑靼再次起兵,次年投降。

就在金兵北上与鞑靼等部族作战之际,边地的契丹等族发动了反抗金国统治的起义。1196年,契丹人德寿和陶锁等占据信州反抗金国,后被完颜襄所镇压,起义失败。在德寿起义之际,北方少数民族也组成乣军起来响应,后被孛迭军所击败。与此同时,山东一带的汉族农民也乘机发动了武装起义。1197年,山东大旱,山东及河北泽州、潞州的农民举行起义,并迅速发展到了一万余人,金军进行镇压,被起义军打败。山东、泽州以及潞州的农民起义给予金国沉重的打击。

1206年,得知金国战事的宋宁宗正式下诏进行北伐,金章宗也下诏进行南征,金、宋两朝的战争再次展开。两军数次交战,双方都损耗极大,后宋朝史弥远等人发动了政变,在宋朝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向金国投降,并承诺向金国增纳岁币三十万两银,三十万匹绢。金国与宋朝的战争,再次以宋朝的投降落下帷幕。

蒙古南侵和金的灭亡

女真族所建立的金国在统治辽国和北宋地区之后,由奴隶制较快地转向了封建制,因而出现了短暂的经济繁荣。但随着统治集团的腐朽,无休止地争权夺利,以及连年的战争,金国统治集团极大地削弱了自己,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

1206年,蒙古铁木真建号成吉思汗,建立起了蒙古汗国,成为北方草原上一支新兴的力量。1208年,金章宗病死,世宗子卫王允济继承皇位,于1210年传召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拒不奉诏,并于1211年正式发动了对金国的大规模侵略战争。蒙古军势如破竹,到1214年春之际,蒙古军几乎踏遍了金国黄河以北华北平原的领土,只有中都、通、顺、真定、清、沃、大名、东平、德、邳及海州等十一城未攻下。蒙古军虽占据了这样广大的地区,但却并不派兵驻守,只把各州城的金帛、人口以及牲畜等席卷而去。

就在成吉思汗的蒙古军肆意在金国的土地上大肆劫掠之际,金国的中都城中却发生了争夺皇权的政变。

1213年,允济起用曾在1209年放弃西京逃跑的将领胡沙虎来抗击蒙古,众大臣纷纷反对,允济却一意孤行,命胡沙虎权右副元帅,领五千兵驻守中都城北。蒙古军逼近,胡沙虎却不做任何军事部署,依然沉湎于玩乐之中。允济责备胡沙虎,胡沙虎决意造反,召集了五百汉军起兵。胡沙虎入宫劫持了允济出宫后将其杀死,又除去了左丞完颜纲,迎立世宗的孙子完颜珣入中都,即金宣宗。

金宣宗即位之后就封胡沙虎为太师、尚书令、都元帅。有大臣奏请金宣宗除去胡沙虎,但金宣宗却不同意。即位之后,金宣宗就派遣使臣向蒙古军求和。成吉思汗此时并不想消灭金国,建立自己的统治,他的目标只是城中的奴隶和财物,故而向金国提出了许和的条件,准备与金国议和。金宣宗接受蒙古的要求:献出童男童女各五百人,绣衣三千件,御马三千匹以及大批金银珠宝,并把允济的女儿岐国公主献给成吉思汗,表示对蒙古的屈服。蒙古大军带着大批的奴隶和财物得胜而归,金国则在垂危之中暂时渡过了灭亡的危机。

在成吉思汗军回师后,中都以北仍然处于蒙古军的占领下,金国依然处于危险之中。金宣宗带领臣下慌忙从中都逃离,迁都到汴京,以求自保。金宣宗南逃的怯懦行为动摇了军心,当蒙古军再次到来的时候,各地的投降派都纷纷投降蒙古。而各地的军民们也纷纷举行武装起义,来反抗金国的统治,金国再次陷入灭亡的危险之中。

在蒙古攻打金国的同时,山东以及河北等地区的农民也纷纷举行了反抗金国黑暗统治的武装起义。这些起义军身穿红袄作为标志,因此又被称为红袄军。红袄军的起义中,规模比较大的有1214年的益都杨安儿等起义,潍州李全等起义,同年的密州方郭三等起义,继杨安儿等领导的红袄军失败后的兖州郝定等起义。在红袄军起义的同时,南阳五朵山千余农民也发动起义。除此以外,还遍布着大小不等的许多起义队伍,不断打击着金国的统治。

成吉思汗在从金国回师之后,主要将蒙古兵力集中在攻击西方的蔑儿乞和乃蛮等部的残余势力,随后又出兵攻打西辽和西夏,而金国就交给了木华黎去侵略。此后,木华黎主要依靠投降蒙古的金国降将,统领女真和乣以及汉族诸军来攻掠金国,而金宣宗则开始大批任用各地的汉人地主武装来进行抵御。

面对蒙古的威胁,金宣宗发动了南侵宋朝的战争,企图能够逃往南方立国。宋朝军民们上下一心,展开了英勇的反击战,而山东、河北地区的农民起义军也纷纷投降宋朝,与宋军联合起来一起反抗金国的入侵,金国自此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1223年,金宣宗病死,太子守绪继位,即金哀宗,改年号“正大”。金哀宗一即位就采取了一系列的新措施,任用抗击蒙古有功的军将们集中兵力抗蒙救亡。金哀宗一方面对宋和西夏议和,另一方面则集中力量抗击蒙古。1226年,金哀宗派遣枢密副使移刺蒲阿进军山西,收复曲沃,进而收复绛州等地。1227年初,金兵收复平阳,进而又收复太原等地。一年之间,金兵连续收复了山西多镇,蒙古军丧失了守将多人,金国取得了胜利。但其后随着金国叛将相继投降,蒙古军随即占据了山东所有地区。

1226年之际,成吉思汗亲自率军进攻西夏,企图将西夏一举灭亡。1227年6月,西夏投降蒙古,正式灭亡。同年,金哀宗派遣使者向蒙古求和,遭到拒绝。正当汴京面临成吉思汗大军的严重威胁时,1127年7月,成吉思汗在军中病死。汴京暂时度过了此次危机。

在成吉思汗死后,其子拖雷监国于1228年继续攻打金国。1229年,蒙古在克鲁伦河边举行了大会,成吉思汗第三子窝阔台正式继承汗位,领导蒙古军的主力大举攻打金国,金国陷入了更加艰苦危难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