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件事情,我爸爸并没有追问过多,我也不想说了。当时的心情确实已经差到无法形容了。
08年九月份开学,我们已经是大二了,我换了专业。我转到古文专业里面去了,我的几个室友也转到这个系来了。武汉九月的时候,一般不会太炎热,早上还是比较凉快的。晚上也不会太闷热,气候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好的。天空比较干净,有点轻的感觉,白云很白,质感都很柔顺。
我来到学校,打开寝室的门,好厚的一层灰。门上还贴着封条,任何人在放假期间是不允许擅自开门的。如果那期间丢了东西,宿舍楼阿姨要承担所有责任的。
我拿拖布把地拖干净,再拿抹布把柜子和通向上铺的楼梯擦干净。日子还比较长,时间很充足,等我忙完了,恰好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我到食堂去吃饭,只有三家是开门的,我到卖早餐的地方去买了一碗熟的方便面。连菜叶子和鸡蛋都没有加的面呐。大概十分钟左右,我的胃快饿得不形了,那碗面终于端出来了。
热乎乎的,我刚要过去拿面,然后突然从我的身后冒出来一个人。“我的、我的、真的是我的酸菜的。”很高的声音,我在边上看着这个没有看见牛肉味的方便面的可悲的人。
“这不是你的面,同学。”我很客气的说。
那个嚷嚷着自己的面的人,他旁边另外一个高一点的人说,“这碗真的是他的。”
看他们那么可怜的样子,我就算了,反正面的价格都是一样的,我也不是很挑剔的人。我就等一会儿吧。
接着第二碗出来了,我就端走了。“反正有一碗面是我的。”我说。
我刚开始吃面,端走了牛肉方便面的人哭着说,“啊!我是酸菜。”
“你少说几句,吃吧。”我说。
闹剧很和平地结束了,我回来寝室。其余几个买东西吃的人也回来了,我刚开门,旁边407号房间就有一个学生搬着行李进来了。搬进来的学生叫张子良,男生,身高一米八七,戴着一幅眼镜。长得很斯文,有点像死神里面的蓝染。他看见我们都在看他,就指着自己说,你们看见我了?
“对,有什么事情吗?你是我们以后的邻居对吧,有事情可以找我们帮忙。好歹我们知道超市在哪里。”我说。
我这么客气的话刚刚说出来,对方立马出去打电话,说,“你们等我一下。”就打电话了,说了好长好长。
一回来就说,“我们去超市吧。”
“好吧。”邻居都同意了,我们自然就不必太客气。
我们打车去超市的,三块钱。学校附近的物价其实还比较理想,不会特别贵。很多人不知道行情,总是拖一些质量很不好的东西到食堂的门口去卖,比如已经快过期的水果。我很少围观的,反正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批那样的人。很麻烦,警察估计都不愿意管了吧。我们还是用好一点的东西比较好才对,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有用处了。
出租车到超市门口停下来了,这个待遇还算不错,很多出租车总是停在半路上,很麻烦。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生气的。
“要买一点什么东西,食物还是生活用品?”我问。
“买个杯子吧。”张子良说。
“是喝水的,还是刷牙的?”我问。
“喝水的。”张子良说。
我们到了卖瓷器的地方,碗和盘子,也有杯子。
我们还买了一点饼干,方便面和面包吧。水果太沉了,我没有买。本来想买一个枕头,然后一看都是蓝色的,就没有买。我要买的是抱枕那样的枕头!
回到学校后,我们经过学校的超市,“这是我们学校的超市。”我这样介绍。张子良看着我不说话,一直看着我。
我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问。
“没什么。”张子良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几个字,很艰难。
我的手指着超市的门口,放不下来有些尴尬。勉强笑一下说,“我们学校有两个超市,还有一个在别的地方,我们一般不去。因为根本就找不到在哪里。”
张子良不理我。
“我要去拿一个蛋糕。”说完我就进去了。
从学校超市出来一直到寝室门口,张子良都没有说话了。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这个爷,气氛很不好,没开口说一句话就好像要先吐一口血一样呢。“要不要进来吃一点蛋糕。”我已经不抱任何指望地说这句话了。
“好。”很有力地回答。
我们就进来406号房间了。
我把蛋糕切好,好几块。
“今天谁的生日。”张子良问。
“没有人生日,就是庆祝一下。”小飞说。
“其实就是张恪他对象死了,我们庆祝一下吧。”李振海说。
对于这样子没有头脑的对白,任何人都不能够理解背后的意义吧。我也不能够理解,我越来越无法理解这样的悲苦了。生离和死别都不是我们希望的呢。希望大家都生活得好一点吧,其他的说太多了也没有意义的。
“请问具体的事情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致死的?”张子良问。
“很好的问题啊,来我来告诉你吧。”我把椅子挪到张子良那里,开始讲这个离奇的事故了。
我说,“张恪的女朋友周蝶被一个要跳楼自杀的王可给杀了。原因不明!”
张子良想笑都笑不出来吧,只好说一句我们听不清楚的话,很模糊的话。“你说什么,爷,我们听不清晰啊。”我们四个人趴在407号房间的门上,哀号着。拼命地挠门呐!手爪子都可以和猫爪子相拼了,可是都没人理会我们。
这是张子良第一次和我们见面时的事情了。
大二开学是在九月份,大一的新生也会来这里报道。学校一般都会派车去接学生的,可是学生的一些学生大多数都不是学生,是校外的一些人。有的已经毕业很久了,反正不认识的人,怒要太相信就好了吧。
在外面要注意的事情不是一件,而是很多。我们一般只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往来,对于其他的人,很少去理会,交际的话很窄。可是并不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哪有空天天去吃饭、应酬。那些都是放松以后的事情了,和生活中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在意的是,大学毕业以后做什么事情,以及,大学期间做什么事情。
虽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好看的或者好玩的故事,可是我们的课还是要去上的。下课了,我头昏眼花,都不知道眼前有几条路了。以上午的古文赏析,非要分析个一二三来,否则现在的学者和专家难以罢休。
古人说的话肯定是古人的道理,现代人的理解只是翻译而已。
没有太多的用处,好的故事,好的语言,好的思想,前人已经说完了。我们跟着看看就好了,讲究太多是没有意义的。
非要我们写个三千字的赏析。
“这个世道,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居然还要写作业。我们的青春难道就这样无可救药了么?”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话。也不知道边上三个厮听见没有。
“大学的作业一下子减少了,其实我还是很不习惯的。”小飞,多么善良的人啊,这样纯朴。几乎已经超越了我们农民!
“这还算好的,可是玩的学生总是很多,这是为什么?我们大学以前在补课,在写作业,如今很多人都在玩。我不知道该玩什么?”李振海这个爷居然还有这样的忧虑,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很圆,没有发生任何事故。突然就被李振海的闷雷砸中了,很不可思议。人们的困惑很多,自生烦恼也不少,可是惟独这样子的烦恼,我无能为力。
看着篮球场上的家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玩得很开心呢。
“百度一下,再自己写一些吧。”张恪说。
“说得也是,我们买点喝的吧。”我说。
到食堂卖水的地方,我买了一瓶雪碧就离开了。
“你居然一个人喝雪碧。”小飞抗议,然后他又自己进去了,买了一瓶可乐。我给他们买的是芬达,我个人认为饮料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口味可能会很不一样。
我摇摇头就离开了。
我们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一群站得很整齐的学生在军训。很有成就感,终于轮到别人倒霉了,很不容易啊。
我开开瓶盖,刚喝了一口雪碧,就被一群人上来阻止了。“他们都没有喝,你自己喝什么?”这样质问我。
看着矮了一个头的头发说,“我就是喝点饮料而已,没别的意思。你们也少招惹一些敌人,明白吗?说话要注意智商。”
在心里我杀人的心都有了,这社会怎么这么另类呢?喝点水还得将就一下别人!我们到底要忍让到什么时候,似乎这个世界都在与我们为敌。逃到海的边缘以后,要怎么办呢?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啊。
“你说话真是难听。”一个女生说。
“你们的话更加招人厌恶,没人会喜欢的。已经不会有人帮你们实现任何愿望或者做任何事情了,明白吗?还在这里脑残,精神有问题吧。”我说。
我们每一个人一定会实现以前的诺言,可是对于今后的每一件事情,估计没有人会负责了。我们忘记了,我连自己在哪里开始忘记的都忘记了,能够记住的能有多少呢。
我很少会问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