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斯皮瓦克翻译思想背景研究
28500500000005

第5章 斯皮瓦克研究现状(1)

斯皮瓦克一向是西方学术理论界一枝独秀却极具个人风格的大家。在她游走于各国学术思想的同时,也赢得了各位学术名家的赞誉之声。著名学者萨拉赫·哈拉信姆(sarallHarasym)对斯皮瓦克予以高度评价,认为在当代文论界,斯皮瓦克已经成为第三世界马克思、女权主义和解构主义三位一体的批评家。在罗伯特·杨格(Robert Young)的《殖民欲望:理论、文化和种族的杂蹂性》中把斯皮瓦克与爱德华·赛义德和霍米·巴巴一起被称为“后殖民理论三圣”或“后殖民理论三剑客”,这一称号被广泛的采纳;诸如此类的表扬之声不绝于耳,可以说斯皮瓦克俨然已经是当今学术界的一面大旗,她当年因为成功翻译法国解构主义理论大师德里达的《论文字学》一书而引起学术界的注意,随后因为其使用当代西方主流文化与文学理论批评话语反之又对西方主流文化与文学理论进行挑战而一举成名。

斯皮瓦克的著作主要有《重塑自我:叶芝的人生与诗》(Myself Must I Remark: The Life and Poetry of W.B. Yeats,1974)、《他者世界:文化政治论文集》(In Other worlds: Essays in Cultural Politics)、《后殖民批评家:访谈策略与对话》(The Post Colonial Critic:Interviews、Strategies、Dialogoues,1990)、《教育机器之外》(Outside in the Teaching Machine,1993)、《对性属后殖民性学术自由的思考》(Thinking Academic Freedom in Gendered Postcoloniality,1992)、《斯皮瓦克读本》(The SPivak Reader,1996)、《后殖民理性批评:走向行将消失当下的历史》(Acritique of Postcolonial Reason: Toward a History of the Vanishing Present,1999)、《不时髦的论文字学:重温殖民话语》(An unfashionable Grammatology: Colonial Discourse Revisited,2000)、《一门学科之死》(Death of Discipline,2003)等等,另有主要译著、编著有《论文字学》(of Grammatology,1976),《想象的地图》(Imaginary Maps,1995),《老妇人》(Old Women,1997),《乳房的故事》(The Breast Stories,1997),《卡里之歌:一个循环》(song for Kali.A Cycle,2000),《克堤·姆达和他的箭》(Chotti Munda and His Arrow,2002),《精选庶民研究》(Selected subaltern Studies,1988)等等。

事实上,斯皮瓦克还写过很多长篇富有争议和冲击力的批评论文,发表了众多富有影响力的批评论文。其中最为著名的有《女性主义与批评理论》(Feminism and Critical Theory,1978)、《文化与阐释:边缘性》(Explanation and Culture:Marginalia,1979)、《国际框架内的法国女权主义》(French Feminism in the International Frame,1981)、《阐释的政治》(The politics of interpretations,1982)、《移置与妇女话语》(Displacement and Discourse of Woman,1983)、《庶民能发言吗?——对寡妇自焚殉夫的思考》(Can the Subaltern Speak? Speculations on WindowSacrifice,1985)、《萨穆尔的王妃:论文献档案的解读》(The Rani of sirmur: An Essay in Reading the Archives,1985)、《关于价值问题的几点思考》(Scattered Speculations on the Question of Value,1985)、《庶民研究:解构历史编撰》(Subaltern Studies: Deconstructing Historiography,1985)、《三个女性的文本与一种帝国主义批评》(Three women’s Texts and a critique of lmPerialism,1985)、《帝国主义与性别差异》(Imperialism and Sexual Difference)、《后结构主义、边缘性、后殖民性和价值》(Poststructuralism、Marginality、Post coloniality and Value,1989)等等。她的专著大多是在论文的基础上集结成书出版的,但以上列举出来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她的许多文章和访谈也不烦真知灼见,看成其思想的精华所在。

当代文学批评理论大师林立,又层出不穷,在他们的行列之中,斯皮瓦克的确能够保持个人风格而一枝独秀,与其多元而又特殊的身份和研究视角密不可分。

首先,斯皮瓦克来自于一个具有复杂历史和文化背景的国家——印度。印度原本是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具有悠久的文化背景,公元前2000年左右,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明。公元前1500年至前1200年,雅利安人迁入,他们带来了雅利安文化,成为印度教以及印度文学、哲学和艺术的源头,开始了恒河谷地文明。约公元前6世纪,出现了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四大种性,为奴隶制度的萌芽时期。公元前6世纪至前5世纪是印度文化史上灿烂的阶段,形形色色的哲学流派和社会理论蓬勃涌现,产生了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佛教。在印度文化体系中不难看出其他文化成分如希腊文化、伊斯兰文化、波斯文化、英语文化和中国文化的特点。形成印度文化多样性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历史上的外族入侵,二是和平方式的文化交流。此外,印度有数以百计的民族和众多的部落,这些民族和部落都有自己的语言、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因此,印度文化就是在不断吸收异族文化的过程中丰富和发展起来的,呈现出举世罕见的多样性。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印度对所有的外来文化均采取兼容并蓄的方式,所以,印度所有的不同类型的地域文化、语言文化和宗教文化里,既或多或少地保留着各种不同的外来文化成分,又与外来文化融为一体。印度人民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文学作为其中的一部分,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在历史上诞生了无数名人,如著名的诗人、哲学家、印度民族主义者、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Rabindranath Tagore)就诞生和成长于印度。这些悠久的文化背景给斯皮瓦克的创作提供了背景,也让她在游走于西方文化中一直对印度文化念念不忘,时刻为第三世界文化辩解和代言。

其次,斯皮瓦克的女性性别身份也让其研究视角十分特殊。女性主义的理论千头万绪,但是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在全人类实现男女平等。所有的女性主义理论有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女性在全世界范围内是一个受压迫、受歧视的等级。斯皮瓦克来自于印度,又身为女性,众所周知,女性在印度的地位是非常卑微的,印度传统文化对女性有诸多限制,延续到今天,这些习俗侵犯她们的尊严、贬低她们的价值、限制她们的自我发展。如在婚姻上,印度依然保留着殉葬制度,尤其是印度的寡妇,印度的寡妇地位非常低下,她们被认为是不吉祥的人,失去丈夫被视为一种羞辱。一些地方会让寡妇剃去头发、只穿素色衣服,还禁止她们佩戴首饰和头花。以上的诸多限制使得她们极少会再婚。也正是因为丈夫死去后她们必须面对社会异样的眼光,过着痛苦的生活,所以,一些寡妇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愿意活下来受更多的苦。这种情况下的殉葬是自愿的。还有很多女婴一生下来就被溺死等等。斯皮瓦克瓦克作为一名敏感的女性学者,她熟知这一切,所以她的学术领域主要针对的就是对处于社会弱势地位的女性的救赎,这让她的后殖民主义也罢,翻译思想也罢,还是解构主义思想都无一例外的蒙上了女性主义的面纱,可以说,离开女性主义背景谈论斯皮瓦克的思想如缘木求鱼终究不会得解。

再次,斯皮瓦克个人生活背景非常丰富。她来自第三世界印度,却又长期生活和工作在第一世界美国。这让其对在她身处异国他乡时,又身怀对对祖国的同情及故土情感和身居美国高校的优越感使她处于两种不同的文化氛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游离在两种文化之外。正是两种不同的文化孕育出斯皮瓦克后殖民理论体系的多元性。

斯皮瓦克的观点批评风格犀利,观点独到,富有创新性。其批评手法上往往交织解构策略与现实批评,见缝插针,以小见大,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击中的。斯皮瓦克研究范围广泛,善于突破单一学科的狭隘专业局限,跨越各学科之间的种种障碍。其中官方学科有人类学、历史学、哲学、文学批评、社会学等等,非官方的则有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解构主义等等。根本没有现成的学科可以囊括其所有的研究。可以说,斯皮瓦克是一位打破专业界限,跨越多门学科,贯穿多种流派的思想型论文型批评家。因此,其批评理论体系多元而又纷繁复杂,同时交织融会多种流派的思想理论和多学科的批评话语以及研究成果,出奇制胜地成就自己颇具穿透力的学术研究风格并建构和丰富纷繁的批评体系。斯皮瓦克的整个理论体系本身虽然庞杂多端,虽然难以用具体某一种单一的名称或标签来予以描述和界定,但是又有着自己别具特色的脉络。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斯皮瓦克的论述在运用众多美国当代优雅简洁的习语的同时,又交织着晦涩深奥的理论话语,文笔变化多端,与传统要求大为异趣。斯皮瓦克并不是流派开创型宗师,而是那种善于继承前人研究成果,并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自成一格的批评型学者,斯皮瓦克以其独特的解构思维和研究视角,对人文社会学科领域中的几个承上启下式的大师级人物如马克思、弗洛伊德、尼采、拉康、德里达、福柯等有着比较全面和清醒的把握与继承,善于从自身的印度裔美籍女性身份背景上进行学术的突破,结合自己身份、角色的不同文化性属特点使自己在学术研究上能超越一般性研究,而更多地从比较文学的不同文化背景、身份和性属等角度上对一系列西方宏大话语进行阐释、讨论和批评,突破学科界限,往往在研究上屡有新见,独树一帜。在当代文学批评和文化研究领域,她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原创思想,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欧美学界的平稳感,对业已形成的理解和分析模式形成了猛烈冲击,特别是她本人对种族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的关系加以女权主义的角度批评,由此对全球化时期民族认同、后殖民文化形成、多元文化主义和女权主义研究有着深刻的启迪。对此,斯皮瓦克深感骄傲,她说:我没有博学到足以跨越众多学科,但是我善于打破规则。斯皮瓦克整个批评理论体系承前启后、与时俱进,基本反映了西方当代文艺理论的当下演变进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把握了整个斯皮瓦克的理论体系就等于把握了整个西方理论发展研究的基本动向。可以说,斯皮瓦克是一位独树一帜,极有见地的文学文化理论批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