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要讲的这个案件带有一定的迷信色彩,不过这仅是人们的一种愿望而已,为了表明天理昭然,恶人必定受到惩罚。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有法律作保障的社会里,犯罪行为必然通过法律的程序得到惩罚。
烈妇张氏,是河南省襄城县人。张家世代忠诚,行为正直,远近闻名。张氏成年后,嫁给同县的樊廷柱为妻,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樊盛,一个叫樊茂。不久,樊廷柱去世,张氏誓死守节,足不出户。她与丈夫的弟弟樊宣同住一起,赡养婆婆,不觉过了七年。同乡中有王荆州、王习武两人,都是军人的子弟,一向无赖,凶狠残暴,在街市上横行无忌。他们听说张氏美貌,十分垂涎她的姿色,苦于没有下手机会。
一天,樊宣和婆婆到乡间去收割麦子,张氏的两个儿子去私塾读书。王荆州知道后,伙同王习武一道闯入张氏家。张氏大惊,急忙躲开,说:“你们要干什么?”王荆州上前抓住了她,张氏大声呼喊叫骂。王习武用力掐住张氏的喉咙,威胁她顺从了他们,否则她就要死。张氏不从,王荆州、王习武要强行无礼,张氏恐惧着急,拿出菜刀砍伤自己的脸部,王荆州夺过菜刀,扔在地上,张氏并不屈从,她的呼救声、咒骂声更加紧急。如此纠缠了一个多时辰,两个歹徒终于不能得逞。王荆州非常愤恨张氏,又怕事情败露,就用那长刀砍杀张氏额头,直砍得鲜血直流,张氏倒在地上,仍然骂不绝口。王习武又用菜刀割断张氏喉咙。两个歹徒将要逃跑,又恐怕张氏苏醒过来,便用大石头压在她的胸部,然后仓皇逃走。
中午,张氏的两个儿子回家后看到母亲被杀的情形,就哭喊着跑去报告地保,地保曹青云前来验看,明知张氏被人杀死,但怕连累自己,就以刎颈自杀报告了县令。这时作襄城县令的是金溪人许子尊,他听信地保所言,把这件案子放在一边,不加过问。
麦子收完了,樊宣从农村回来,与张氏的哥哥张本淞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愤慨,便一起上诉官府。于是县令率领仵作到张氏家验尸,结果发现张氏额头有刀痕,喉咙横断有一寸多深,这一切说明死者决不是自杀的。县令不得已,才命令地保曹青云查访凶手踪迹。当张氏被杀时,邻居看见王荆州、王习武身上带着血迹,仓皇从樊家出来,然而不敢挺身出来控告他们,只是在街巷里议论。曹青云了解这些情况后,就向县令禀报,说王荆州、王习武两人可疑。
这两人被逮捕审讯时,都不承认杀人罪行。县令正要用刑,王荆州的父亲突然来到公堂,怒目咆哮,认为自己的儿子无缘无故受到诬告,就把王荆州拉走了,王习武也跟着离去。王荆州的父亲是个凶狠的兵痞,县令拿他没法,只好作罢。这时,都司康宜寿、守备刘伏振等人都竭力支持凶犯,用尽各种手法,对凶犯进行袒护,并贿赂了县令。县令本来就惧怕军营武官,这样一来,他就与他们合伙为奸。
樊宣和张本淞无法,只有向省里控告,上面发下公文,要求严加审讯。县令无奈,只得定下审讯日期。但是却借故拖延时间,后来县令因别的事情被弹劾罢官,此事便被放在了一边。
四年后,黔中刘子章来襄城县当县令,这时案件已被注销。他常感到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想要重新审理这个案件。正好河道总督周铨元这时代理按察使,他翻阅以前的案卷,说:“这件事怎么会成为疑难案件呢?城中杀人,不能跟荒郊杀人相比,而且是中午,不是在黑夜,凶手有姓名,又不是捕风捉影。种种弊端和漏洞,却置之不理,这是叫死者含冤地下,却让凶手逍遥法外啊。”于是下公文命令襄城县严加复查,刘子章立即命人逮捕了凶犯。王荆州两个月前,忽然发狂大叫,历数自己与王习武逼奸杀死张氏之事,并恐惧地说:“天杀我!”就上吊自杀了。只有王习武被带到县衙受审,刘公严明正直,军营武官一向怕他,不敢私下去向他求情。公堂审讯之时,驻防士兵没有一个敢暗中察看的。王习武势力孤单,心里害怕,没有等到用刑,一问就招供服罪。案子定了,巡抚都御史就上报朝廷,在闹市将王习武处决;并为张氏建立贞烈牌坊。
地保是干什么的?
地保指的是清朝和民国初年在地方上为官府办差的人 。
牌坊是干什么用的?
牌坊,流行于宋代而盛于清朝,源于古代大都市的里坊制度。一般说来,牌坊都为家庭旌表本族先贤而建。有的牌坊则是朝廷或当地官府为旌表在忠、孝、节、义上有成绩的人而立。如旌表忠臣牌坊的忠贞牌坊,旌表孝道的贞节牌坊。
大开眼界
贞节观念是私有制和父权制确立的产物,是对妇女的一种变相残害。《郭烈妇传》记载,郭邓氏在丈夫死后,守着儿子共度时光,不久儿子也夭折了,郭邓氏悲痛万分,她关起屋门,悬梁自尽。她母亲发现后,破门而入,将她解下,邻居说,这种情况应当让青壮年男子“布气”(人工呼吸)才能活过来,她母亲找来邻居小伙子,把她救活了。可是,她苏醒后知道某个男人为她“布气”,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竟然用剪刀把自己的嘴唇剪掉,最后还是自杀殉夫了。
智断双尸案
两具无头尸在井里被发现,他们是谁呢?是谁将他们残忍地杀害,又割下头颅抛尸于井底的呢?这确实是件非常棘手的案子,想知道案件的真相吗?那么就请跟我一起去探个究竟吧!
三合县县令彭朋这天正在升堂理事,本县和合站的乡民刘升、李福闯进来禀报,说在和合站天仙庙前的井里发现一具尸首。于是彭县令立即吩咐把嫌疑犯姚广礼、张兴二人先押起来,然后带了刑仵人等,直奔和合站。
到了现场,衙役奉命下井捞尸,不多时捞上一具女尸,年约二十左右,是被绳子勒死的。但不一会儿,捞尸人又从井底捞出了一具无头男尸。彭公心想:这杀人凶犯是谁呢!他正在思考之际,忽听有人喊冤。
喊冤之人被差役带来跪在公案前,连说:“求大老爷为小人申冤!”原来这人叫蒋得清,夫妻二人居住在何村,女儿菊娘嫁与本村姚广智为妻,夫妻和美。今日去看女儿,家中遍寻无着,后来到和合站女婿开设的茶铺中寻找,也未找着。听说老爷在此验尸,来看热闹,不料那个女尸就是他的女儿,求老爷与他女儿申冤!彭县令道:“你再去看看那无头男尸,可认得是何人?”蒋得清起身看过,回说并不认识。彭县令令人用棺木装了尸身停放备查。
彭县令乘轿回衙,稍事休息,吩吩差役马清、杜明:“你二人带着嫌疑犯姚广礼去和合站,寻找姚广智,将他拿来听审。”二位差役带姚广礼到了和合站茶铺之中,伙计们都说姚广智不在铺里,可能在站东路北里黄家。一行人找到黄家,姚广礼上去拍门,只听门内有妇人娇滴滴的声音答应着开了门,问道:“贵姓,来此找谁?”这妇人年约二十,细柳身材,淡施脂粉,身穿雨过天晴细毛蓝布褂,葱绿中衣,杏眼含情,香腮带笑。姚广礼答道:“找我族弟姚广智。”妇人回头便喊:“老四,有人找你。”姚广智由内走出,姚广礼说:“今奉县太爷之命,来拿你审问。”杜、马二人一抖铁链,把姚广智锁上,妇人吓得问道:“这是为什么事呀?”杜、马二差役喝道:“为什么?也跑不了你!”说罢带着妇人与姚广智返回三合县城。
姚广智和妇人被传上堂,彭县令为人精明干练,问案很有讲究,善于聆音察理,鉴貌辨色,只见他问道:“下面跪的可是姚广智,家住哪里,作何生意?“姚广智说:“小人何村住家,在和合站开设茶铺为生。父母双亡,娶妻蒋氏。”彭县令道:“你妻蒋氏被何人勒死扔在井中?”姚广智说:“小人在铺中听说,正想前来报官,求老爷给小人的妻子报仇。”说着两眼通红,悲泪欲滴。彭县令又问:“这妇人是你什么人,你为何在她家里?”妇人抢着回答:“小妇人李氏,他与我男人是结义兄弟。”彭公把惊堂木一拍说:“你休多嘴,问你再说!”两旁三班差役一喊堂威,吓了妇人一跳。姚广智接着说道:“我确与他男人黄永有交情,黄永在通州做买卖,常为小人由通州捎来茶叶,今日去他家问茶叶可否捎来,恰巧族兄姚广礼来找,被老爷的差人把我连妇人一起锁来。恳求老爷放了她,确实与她无干。”彭县令心中自然明白,于是问那妇人:“你男人家有何人,以何为生?”妇人说:“男人黄永,家无父母兄弟,只与小妇人一起度日,在通州作粮行生意。”彭县令接着问道:“粮店是何字号,你男人几时离家的?”李氏一听,面色骤变。彭县令察言观色,反复勘问,二人都说姚妻蒋氏死亡之事一点不知,彭县令计上心来,安慰他们两句,便将他们放了。暗中却派李七候秘密察看动静。
天一黑,李七候背插单刀,来到和合站黄永住所,翻身上屋,听见屋内有人讲话,七候用舌尖湿破窗纸,但见姚广智与李氏正坐在炕上,面前摆满酒食。李氏笑嘻嘻说道:“今日你无故挨了几下板子,打得我心怪疼的。”姚广智说道:“明日把炕箱里那东西扔了,方去我心中一块大病。”李氏得意地说道:“幸亏我把人头藏起来,不然那还了得?”二人边说边调笑,李七候一看这对奸夫淫妇,火冒三丈,冲进屋去把二人绑了,至次日天明,叫人用车将二人拉到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