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散文精品——心情·百味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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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好心情可以使你的精神、体力、创造力呈OK状态,这时,小偷拿走了提包内刚领的薪水,你却暗自庆幸这小子挺够意思,还给你留下一串开门的钥匙。即使穷亲戚三天两头走马灯似的造访你的家,旱烟末土坷垃泥脚印充斥着整个客厅,你仍会自慰地笑道:皇帝还有三房穷亲戚呢。

坏心情足以毁掉你用一砖一瓦堆砌起来的乐观自信,使琐事烦事闹心事一波三折七灾八难地向你迎头砸来,让你徒有还手之心但无招架之力。

更多的时候,好心情和坏心情又是杂糅在一起的,时而情绪亢奋海阔天高舍我其谁,时而黯然神伤天塌地陷无处逃遁。这时你就要拿出修改病句的勇气和敏捷来修改心情,实在不行,就另起一行。

我有一个女友,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其实,她应该活得比谁都开心,都洒脱。她有一个温存体贴的丈夫,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一份可心的工作,她与世无争,天性淡泊,可她总驾驭不了心情,任心情牵着她走。可是她那多愁善感、如一枚透明玻璃的心里,便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心绪。绿色的宁静,蓝色的淡泊,红色的躁动,紫色的忧郁,茶色的不安,黑色的惊惧。每次当她向我诉苦时,我都劝她,排除杂念,抬头看天,把天当做一本大书,当你把这部大书由薄读厚,再由厚读薄时,你就不会被心情所左右了。她试了几次,果然有效,她终于把信马由缰的心情调理得服服帖帖了。

拥着好心情,可以使你步入成功的殿堂、构筑情爱的小屋、啜饮天伦的乐趣、品尝生活的温馨,可以使你活得更真实、更鲜活、更滋润、更潇洒。

出征前莫忘了收拾心情,返航后切记要收拾心情。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那一季的思念

木木

那天早晨,天空飘着零零星星的小雨。

早读铃已经响了很久,教室里仍是沸沸扬扬一片,我坐在座位上慢慢翻弄着英语书。

忽然,教室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抹紫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来是玲。她手中托着一件紫色的雨衣,那雨衣上滚动着晶亮的雨珠。微微拂了拂贴在额前的一绺湿发,清亮的面庞带着浅浅的动人的微笑,她轻快地奔到自己的座位上,裙裾的一角飘了起来。

我望着玲,出了一会儿神,心底涌出一种既眩惑又感动的情绪,只是为什么眩惑,为什么感动,我并不清楚。可能是玲那双被紫色雨衣衬得如梦如幻的眸子,可能是那抹盈盈的笑容,也可能是她从教室外带进来的一片雨意与诗意。总之,以前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情。低下头,我居然感到脸发起烫来。

再次看了看玲,她已经在埋头认真地看书,微微翘起的嘴角仍然带着恬静的笑容。

那段日子里,距高考还剩三个月,升学的重荷压得每个人透不过气来。老师每天会讲上一百遍“坚持就是胜利”,然后抛下状如小山的习题。尽管这样,大家依然喜欢在课间或晚息前的一个小时休息时间里,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论这样那样的趣闻。校园里的空气永远是活跃的。

玲有时也加入到这样热烈的谈论场合中,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听别人讲。玲常常站在窗边,看看天边堆积的云彩,那个时候,她的表情非常肃穆,仿佛在凝望自己渺不可知的未来。每次看到玲那种专注的神情,我都会莫名其妙地自惭形秽起来,玲的世界距离我实在太遥远!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渐渐地,我变得比以前更加努力学习了,也不再跟同学嘻哈打笑地混日子,篮球场上也少了我的身影。更多的时候,我都是伏在课桌前演算令人头痛的习题。同学们都戏谑般的打趣我:“高原要考大学啦?这么爱学习!”

“岂止考大学!他是想考状元嘛!”大家一阵哄笑,我也跟着笑,心里却充实而快乐。

那天中午,我在教室里自习,玲坐在我的前面,也在安静地看书。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洒在玲的头发和肩上,我忽然有了一阵莫名的冲动,撕下一张作业纸,笨拙地给玲写了一封信……那封信在我的裤兜里躺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天,在走廊上,我看到玲恰好朝我走来。于是,我迎了过去。玲像往常一样微笑着,一脸的单纯与宁静,嘴里哼着一支可爱的歌儿。我忽然发觉自己是个愚蠢的破坏者,也没给我权利去搅乱那一波平静的湖水。终于,玲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而那封信也在我掌心中捏成了一个团。

高考已迫在眉睫,我反而没有了想象中的那份紧张。志愿填过了,该背的该看的该复习的都已做完,只等那三天的来临。

一个周末,在家里看书看累了,我忽发闲情逸致,便溜到屋外去散步。我走进一个小书店,猛然看到玲正站在书柜前翻弄书本,仓促中我想退出去,但是玲已经看见了我。

“嗨!高原!你怎么也在这儿?”她清脆地喊道。

我站住了,在喉咙口嘀咕了一句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

于是,她和我一道走出书店,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我努力找话题:“你志愿填的什么?”

“师范学校。”

“唔?你喜欢教书?”我惊异地问。“我就不喜欢成天同粉笔灰打交道。”我再补充一句。

“哦,那有什么关系。教育永远是人类最本职的工作。”她坦然地笑了。“你呢?你填的什么?”

“我——我想学机械。”我搔了搔脑袋,样子肯定有点傻。

她点了点头,感慨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方向,时间真快,转眼大家就得分开了。”她凝视着我,目光中包含着鼓励,也包含着祝福。

我忽然想到一首诗的几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玲,我将永远珍藏着你的光亮。

“黑色七月”已成为过去。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班上所有同学都聚在一起狂欢,相互留言,送照片,留通讯地址,然后大家一起纵情地唱着青春的歌。有个平日很羞涩的小个子男生独唱了一支《大约在冬季》,最后居然哭了起来,于是所有的人眼睛都噙了泪……

那个晚上过去后,高中的一切都划上句号。暑假的时候,我又独自一人回了一趟校园。空荡荡的校园内只有几个小孩子在教室楼前跳橡皮筋,忽然,我又看到玲那熟悉的身影,她正专注地看着那些跳橡皮筋的小孩。我失去了上去同她打招呼的勇气,环顾这青春校园,许许多多镜头又在我眼前幻现出来:玲拿着一件紫色雨衣走进教室;我写的那封冒着傻气的信;最后一晚小个子男生含泪唱的一首《大约在冬季》!但高中毕竟已过去了,走过的路,将永远留在身后,剩下的只是美丽的回忆与思念。

我再次看了看玲,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加入到那些小孩子当中,口中念着稚气的儿歌,灵活地在橡皮筋上跳来跳去,短发飘飞着,夕阳将她的面颊染成酡红。

我深吸了口气,带着玲惯有的那种宁静的笑容走出校门。我想起高考那天,班主任在考场外郑重对我们说:“请记住,这里是你们新的起点!”我的心像鼓得饱满的风帆,是的,我们每人都有着新的起点。我不由得吹起轻快的口哨。

远方,夕阳已沉到地平线上,天边重叠着玫瑰色的云霞。

我也是一只小小的蝴蝶

也有一个睡着醒着

都一直在做的梦啊

蝴蝶的故事

李莹

小时候,我的脑海里没有妈妈的印象,因为我是在千里之外的苗疆跟着外婆长大的。我只知道,我是外婆的孩子,外婆便是我生命的全部。

直到有一天,邻家的阿楠,穿着她母亲给她买的新衣,拍着手围着我转说:“羞、羞、羞没妈的孩子,羞、羞、羞……”我哭着找外婆,她才告诉我,妈妈是一只蝴蝶,正在遥远的异乡飘忽着,编织一个美丽的故事——科研室里有好多事等着她去做,她好忙好忙,好累好辛苦。外婆拿出妈妈上大学时的照片给我看,那是一个美丽的柔弱的女孩子,嘴角边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从那时起,我的脑海里就装满了妈妈温柔的影子和一只飘忽的蝴蝶。我常常幻想,自己能牵着妈妈的手,围着她转来转去,咿咿呀呀唱着自编的歌曲,或变成一只小蝴蝶,绕着她飞。我渴望能得到妈妈的拥抱,妈妈的爱抚,妈妈的吻。

我盼啊盼啊——妈妈终于接我回家了。但那并不是在她完成科研项目捧回奖状之后,而是在她的双手被硫酸腐蚀,肌肉完全萎缩,不得不被迫中止研究了多年的课题的时候。她伤心地离开了心爱的实验台,带着满脸的风尘和无奈的笑容来接我。

我跟着妈妈回家了,扯着她的衣襟,一步一回头地走进故乡的黄昏夕阳之中……

那年,我12岁。

妈妈的身体变得很瘦很弱,她的双肩,再也挑不起任何担子。在小屋的一角,临窗的地方,放了一把摇椅,妈妈就常常坐在上面,遥望窗外,不是在看窗外的绿叶,也不是在数天上的繁星,妈妈没有这样闲适的心情,她是在望远处的那幢高楼,那片拥有自己全部青春和梦想的热土地。她在椅里晃动,像一只失去双翅地挣扎着的蝴蝶。

妈妈的心情时常不好,她总是生气,骂我,骂爸爸,摔碟儿碗儿。她苍白的脸上,总是爬满清亮的泪珠。我发誓要用全部身心去照顾爱护她,因为在女儿的心中,妈妈永远都是一只美丽的蝴蝶的化身。

几年过去了,我慢慢长大了,开始面临着人生的选择。

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我喜欢蓝天、白云,喜欢萦萦绕绕、飘飘洒洒的细雨,喜欢赤着足在草地上奔跑……我常常被淡淡的莫名的忧伤包围着,我想用自己稚嫩的笔,把少女诗一般的情怀,写下来……

方格纸便是我的热土地。每日,我在上面辛勤地播种耕耘,期望有收获果实的那一天。于是,在高考志愿表上,我义无反顾地填满了大学中文系的志愿……

那一夜,我是被妈妈的眼泪轻轻唤醒的,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听到妈妈这样温柔的声音:“雨点儿——听妈妈一句话,把志愿都改过来吧,把志愿都改过来……”

妈妈是想让我继续为她编织那个没有编织完的故事。

我没有答应妈妈,我流着泪走向考场……

——妈妈,你是一只蝴蝶的化身,你本应小心地呵护你的小小的女儿,可你却飘飘荡荡地飞走了,连同自己一双美丽的翅膀,都交付给了那个并不美丽的故事。

——妈妈,女儿也是一只小小的蝴蝶,也有一个睡着醒着都一直在做的梦啊……这一次,女儿只有让你伤心难过了,虽然我是你生命的延续,可我们毕竟是两只不同的蝴蝶,有着两个不同的故事啊……

有风掠过,她吹拂着我的心事,也吹拂着你的黑发。就让她带着我们的爱情,飞向我们向往的圣洁的天堂吧!

爱的吟唱

小雨

有风掠过,在黄昏火红的原野。

在我的心中有一团火焰,跳跃在生命的五线谱上。它飞舞成歌,和着风的声音,传向你所在的远方。那是冥冥之中对你的期待。我无法描述出她的模样,但我知道这世上一切的一切因为有了你而美丽精彩。

有风掠过,在那喧嚣的午后。

不安中,迷惘中,我已经听到你给我的祈祷。我知道,那是因为爱情的火焰在风中的狂舞!真的,她是怎样的灿烂而眩目呵!我挣扎着,试图逃避她的光芒,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我沉醉在爱的氛围中,无法呼吸,却又感觉着生命的美妙与空灵。

别说,我很脆弱!别说,我太有激情!那其实是岁月谱就的音节!在记忆的长河中,我将永远把你牢记,直到生命的终结。

有风掠过,在回首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你的容颜。我真的感到心中的火焰在沸腾,她轻轻地告诉我:“你的存在是我生命中的永远!”哦,多么美好的时刻!当我默默地凝视你的双眸时,我的心已失去了平衡!尤若情窦初开的少女那般。我无法摆脱那冲击,那雷霆,她已将我高高地托起。我会将她紧紧把握,直到人生无法避免的尽头。

远方的你,在这轻柔的风中,可听见我倚着窗儿轻声呼唤着你的名字?那天边的夕阳,那久违的秋雨,那颗飘渺的心,在为你永久地停留。别让她等太久,因为她是如此的真诚而永远!

在风中,我要感谢生活的恩赐,让我重温这闪电!这暴雨!人的生命中又有几回能如此的灿烂!

有风掠过,她吹拂着我的心事,也吹拂着你的黑发。就让她带着我们的爱情,飞向我们向往的圣洁的天堂吧!

生命里,总要失去一些东西,人才会成长。这是永远的真理。

永远的真情

王海兰

这是一个繁华喧闹的大都市,常常使置身于熙攘人流中的她想起“锦瑟”二字来。这是她多次梦萦魂系的故乡,二十三度春去秋来,数不尽的相思满怀。十多年了,重归故里,她只觉得一颗心舒适地落在故乡的土地上。然而,太阳升起来落下去,几日过去,她便感觉疲倦了。那熟悉的、深层的孤独又悄悄袭上来。爬满了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外婆满脸岁月风霜,但谈锋仍健。那挂起的笑容中有着如同孩童一般的纯真和无知,有着遥远的梦幻般的回忆。嘴角朦胧牵动,喃喃地说着她童年时的一些趣事,令她想起梳着羊角辫,跳橡皮筋的小女孩,唱着“天上一颗星,池塘里亮晶晶,伸手捞不着,一碰都碎了。”的童谣。那便是自己么?什么时候她失掉了那一份童稚?

童年的玩伴都来了,她却陌生得几乎不能认识。她更喜欢独自在小雨中的街头寂寞地走,想想往日的美好,想想二十三年风雨兼程。

日日依窗而立,望见风和日丽,一抹斜阳,望见人流匆匆,远处车水马龙,思绪便悄悄流过心田。眼前景致依旧,那些红房子美丽依旧,黄浦江停泊的轮船壮观依旧,夜里的灯火闪烁依旧,但她眼里却有一抹早熟的、永远的忧郁。花红柳绿中,她只是一个陌生的游客。她突然想到与上海隔着南水北山的西部——她长大成人的地方,虽萧索凄清,但却有着一种令人销魂的诗意。

冬日的西北,荒山枯树,空旷而又寂寞。但她却酷爱那一份孤独,那一份荒凉。她是西部的女儿,身上流着黄河的血液,对西部有着深深的感情。她想起她的校园,春暖花开时,美丽得无与伦比。图书馆里,是她伏案苦读的去处,林荫道上,是她天马行空的摇篮。那里还有他——她生命中的阿波罗。她想起那个酷热难当的夏日午后,她贸然闯入他的宿舍,懊恼之余,发觉他是她的旧时故人。她就在她面前坐着,潇洒地挥挥手臂。阳光洒在她脸上,她想着他该是一首极美的诗,他一下子就记在心里了,她感到一阵阵的狂喜与战栗。同沐阳光,同受雨露,愿彼此相合,这是爱的蕴意,深深地埋在心灵深处,他和她,都懂了。此后的清晨和黄昏,他们足音相伴,私语伲侬,突如其来的幸福使她懂得了如痴如醉的含义。

小时候,他是苦孩子。当听到他把心爱的小狗打死,卖得五元钱买作业本与运动鞋的往事时,她禁不住地泪流满面。那痛苦的哭喊着的孩子的影子便永远铭刻在她心里,是再也抹不去的了。

他说:“如果把我的奋斗史写出来,一定会激励很多人。”深夜挑灯,她提笔复而掷笔,因为觉得自己肤浅。那一段的艰辛沉甸甸地压倒她的思维,使她丧失了表达的能力。

生命里,总要失去一些东西,人才会成长。这是永远的真理。

有泪涌出来,犹如一个小小的虫子,爬过眼帘,爬过鬓角,显示出她无奈和孤独的痕迹,那份相思是谁也敲不破的。

是她收拾行囊西归的时候了。她舍不得那片贫瘠但意境隽永的黄土地,她亦舍不去那许多人心颇古的亲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