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民国军事史(第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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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国工农红军的创建和发展(4)

1928年3月上旬,贺龙与周逸群、贺锦斋等十余人回到家乡桑植洪家关,建立起党的湘西北特委,由周逸群任书记,贺龙出面组织武装。贺的旧部及其姐贺英带领的武装纷纷来归,又收编了王炳南,谷志龙等大量土著武装,很快拉起了三千余人的一支武装,攻占丁桑植县城。但正在发动群众,组织苏维埃政权,改编部队之际,盘据湘鄂边的黔军事巢率四十三军来攻。贺部由于尚未经过整编,缺乏坚强的战斗力,致被敌军打散,周迪群被迫转往石首,贺龙退往桑植、鹤峰边界,但不久又收拢起三四百人。6月间,李巢部队撤走,贺复率队收复洪家关,失散部队陆续来归,又发展到一千五百令人。7月初,中共湖南省委派陈协平前来,传达省委指示,将湘西北特委并人湘西特委,贺的部队改番号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贺为军长,陈协平为军政委。贺锦斋为第一师师长。贺、陈正在整顿部队之际,湘南省委和湘西特委指示,要红四军东开配合石门、临澧、常德、桃源地方党开展群众工作。9月5日,红四军在澧县,石门与湘军李云杰师战斗,由于部队战士还未经过革命斗争的锻炼,经不起艰苦战斗的考验。被李师击败,军参谋长黄鳌及师长贺锦斋先后阵亡,部队大部分溃散,剩余二百余人由贸龙收拢,于9月底回到鹤峰、堰垭一带。适时桑植一带为反动团防盘据,时还初冬,部队困处高寒地区,缺衣乏食,不坚定的分子又陆续逃走,最后只剩下百余人,处境极端困难。正在此时.贺英亲自用骡马送来了布匹、棉花、弹药和银元,给部队以极大的鼓舞。中共红四军前委在贺英的支持下召开会议总结经验教训,决定遣散老弱和游民分子,建立党团组织,严格管理教育。经过整顿,全军虽只剩下了九十一人、七十二条枪,但大大提高了部队素质,经过这番彻底整顿,红四军从此走上了胜利发展的道路。

1928年11月中旬,李宗仁桂系收编的马文德旅向堰垭地区进攻。前委决定留贺英率其所属武装在乇坪,红土坪一带坚持,派汪毅夫去鹤峰邬阳关开辟工作,贺龙则率红军主力转移宣恩、咸丰、利川地区,争取该地区的"神兵"参加红军。由于"神兵"受封建迷信毒害太深,不宜在该地建立根据地,只扩大百余人枪即东返。当年冬,蒋桂矛盾激化,桂系部队纷纷东下,鄂西空虚。贺龙率军袭占建始县城,毙敌县长以下百余人,扩大了政治影响。12月31日,贺龙率队进入邬阳关,汪毅夫与地下党陈宗瑜又串农民武装与伐木工人三百余人参加,大大充实了战斗力,遂扫荡各地的地主团队,乘虚攻下鹤峰县城。前委利用这个大好形势,开展建立根据地的工作,宜布成立苏维埃政府,公布耕田农有法令,开展打倒土豪劣绅的斗争,实行平分土地,建立党团组织和农民协会及大量农民武装农民警卫团等。主力部队红四军则回到堰垭,红土坪进行整训,健全各级政治机关,整顿党团组织,对部队进行共产主义理想教育,进一步提高丁指战员的政治觉悟。同时对部队进行整编,军以下设第一路,王炳南为指挥,张一鸣为党代表,全军共约千余人,长短枪三百余支。1929年3月18日,鹤峰团防头目王文轩以湘鄂西民团联防总指挥名义,纠集桑植、五峰等县民团三千余人分路向鹤峰进攻。苏维埃政府发动农民警卫团分路阻击敌人,贺龙率红四军主力一举将王文轩击毙,其他各路敌人闻风溃逃。5月上旬,红四军又攻占了桑植县城,经过扫荡,反动地主武装基本上被清除,桑、鹤两县根据地联成一片,湘鄂边苏区初步形成。

7月初,湘西土著军阀陈渠珍派向子云旅向桑植进攻。贺龙率部设伏于赤溪渡口,全歼向旅二千余人,缴枪千余支,红四军发展到四千余人,又增编了第二路和一个独立旅,覃辅臣为指挥,万涛为党代表,谷志龙为旅长,汪毅夫为党代表,从此陈渠珍即不敢出动进攻。红四军乘势扫荡周围的团防,发动农民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权,以缴获地主的武器装备红四军和农民警卫团,使桑植、鹤峰、长阳、五峰一带成为巩固的根据地。1930年5月,红四军发展到四千余人,贺龙奉中央命令率部队去洪湖与红六军会师。

自从1928年年关暴动贺龙将部队交给鄂中特委以后,由于地方党不考虑主客观条件,到处举行暴动,暴露了组织,牺牲了很多党员,部队也被敌人打散,甚至设在沙市的特委机关亦被破坏,负责干部多数牺牲。6月下旬,经省委批准,在宜昌重建特委机关,由周逸群任书记,万涛为副书记,召开活动分子会议总结经验,决定停止盲目暴动,指示党员利用合法的社会职业作掩护,开展秘密工作。经过半年多在严重的白色恐怖下的艰苦努力,鄂西各县党的组织逐渐恢复起来。除邹资生掌握监利、公安、华容等县的特务大队昼伏夜出坚持游击战外,在江陵地区也由黄埔学生段穗昌领导百余人枪的一支游击队,不断袭击郝穴等地的团防。其他各县党都掌握一部分秘密武装配合群众斗争,打击敌人的凶恶气焰。

1929年3月,蒋桂战争爆发,特委乘敌人抽调兵力参加内战之际,指示江陵、石首、监利地方党将各游击队合编为游击大队,段德昌部队编为第二中队,改任中队长。向敌人发动进攻,一举攻克石首县城,缴枪八十余支,邹资生在沙岗战斗中不幸牺牲,即由段德昌继任大队长。这支部队在段的指挥下打了不少胜仗,获得敌人的武器装备部队,至7月间扩编为鄂西游击总队,周逸群兼总队长,段德昌任参谋长,下辖三个大队,选调一批有经验的党员做各级领导的骨干,又抽调一批基层干部编成一个教导队,施以严格的军事训练,作为军官的后备。同时,建立总队政治部,设立中队以上各级党代表和中队以下的分队党团支部,进一步健全了党的组织,加强了党对军队的领导。

1929年夏,蒋介石打败桂系,取得两湖统治权后,就派谭道源、岳维峻两个师从南北两路向江、石、监、沔地区进行"清剿"。特委鉴于形势严重,乃决定由段德昌率一、三两大队坚持洪湖地区的斗争,周逸群指挥第二大队坚持华容,石首,江陵地区的斗争,采取"你来我飞,你去我归,人多则跑,人少则搞"的战术,与谭、岳两军展开游击战,经过四个多月的苦斗,粉碎了谭,岳两军的"进剿",恢复并发展了革命根据地。当年12月下旬,鄂西特委召开第二次党代会总结经验,广泛深入地讨论了武装斗争和根据地建设等问题,选出周逸群、万涛、段德昌、周小康等组成新的鄂西特委。各县党组织根据"二大"决议进一步开展土地斗争,发展党团组织,扩大红军和游击队,并将鄂西游击总队扩编为鄂西独立第一师,以段德昌任师长,全师约五千余人。同时,派万涛去湘鄂边迎接贺龙的红四军,以执行中央交下的新的战斗任务。

1930年初,蒋介石为了准备中原大战,将洪湖周围的军队纷纷调走。为适应新的战斗任务,鄂西特委根据中共中央军委指示,于2月5日将鄂西独立师扩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以孙德清任军长.孙因病未到职,由邝继勋接任军长,周逸群兼政委,段德昌任参谋长,下辖两个纵队。第一纵队司令段德昌(兼),政委王鹤,第二纵队司令殴玉林,政委许光达。红六军的组建,标志着鄂西武装由小到大,由游击战转变到运动战的胜利发展。红六军利用敌军兵力空虚时机,向周围欣占城发动连续进攻,陆续攻下潜江、郝穴、藕池、调弦口、石首等城镇,军威大霹。特委为适应高涨的革命形势,于4月在调弦口召开鄂西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成立鄂西苏维埃政府,由于辉任主席。政府各机构成立后,即着手县以下各级政权的建立。根据地的腹心地区的江陵、石首、华容、监利、沔阳、潜江均建立起苏维埃政权。游击区政权发展到十七个,并在这些县建立起了农民协会、妇女会、少先队等红色群众组织和县、乡政权领导的农民武装赤卫队。在二、六两军团会师前,以洪湖为中心根据地已基本上形成。

1930年7月4日,贺龙率领的红四军与周逸群、段德昌领导的红六军在公安胜利会师,7月中旬,两军的前委在普济观召开联席会议,根据中共中央军委指示,将两军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团,贸龙任总指挥,周逸群任政治委员,柳克明(直旬)任政治部主任,孙德清任参谋长,辖红二军,军长贺龙(兼),政委朱勉之:红六军,军长邝继勋,政委段德昌,并组成了以周逸群任书记的中共红二军团前敌委员会。全军共一万余人,枪五千余支。

二、六两军团会师后,二军团前委讨论部队行动方针,认为洪湖地区蒋军正规军仅有陕军李云龙新三师驻防于沙市和监利,其余各地只有封建迷信武装白极会和地主民团,应当利用时机拔除根据地内的白点,然后向襄河北岸发展,使洪湖苏区北与襄(樊)、枣(阳)、宜(城),西与巴(东)、兴(山)、归(秭归)和湘鄂边联成一片,为红二军团建立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战略后方。但鄂西特委根据李立三控制的中央颁发的"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戊几省首先胜利"的决议精神,硬要红二军团夺取沙市。结果是9月5日攻打了一昼夜,伤亡千余人也未能攻克。接着湖北省行动委员会又命令红二军团进攻武汉,配合鄂豫皖、湘鄂赣红军实现夺取全省政权的任务。红二军团正分兵两路沿汉水出击之际,李立三为贯彻其攻打长沙的决策,于9月12日派邓中夏任鄂西特委书记兼红二军团政委,命令部队迅速返回洪湖集结。于是红二军团于10月15日将部队从长江北岸分别由石首和监利渡江,向湘北何键军进攻,连续攻克南县、华容、石门、临澧、津市等城。后因红三军团撤出长沙,何键凋集了几个师反攻,新收复各城旋又丧失。

中原大战结束后,蒋军纷纷调入湖北。邓中夏面临敌人的围攻,仓惶失措,强调洪湖河流湖汊太多,不利部队行动,主张另找地方"创建第二中央苏区"。贺龙、段德昌等及特委多数委员均表示反对。但邓坚持己见,将段德昌调为湘鄂西苏维埃的赤卫总队长,坚持洪湖的斗争,自己率红二军撤走,令红六军在松滋建立新棍据地,但在杨林口即遭何键军突然进攻,受到很大损失。邓即随贺龙退住湘鄂西根据地,根据中央指示将部队改编为红三军,由贺龙任军长,邓中夏为政治委员,将部队缩编成三个师。

贺龙率部返回根据地后,贺英又帮助贺龙牧编了四川军阀部队甘占元、张轩等三千余人、两千多支枪补充了部队,使红二军团恢复了元气。但邓中夏又决定依托五峰、鹤峰开辟石门等地,创建武陵山根据地。结果1931年初在石门遭受何键、陈渠珍两军的联合围攻,使部队遭受重大伤亡,不得不转入五蜂、长阳、巴东、建始一带去打游击。当时洪湖军民正在段德昌率领下与敌军作顽强的斗争,红二军团指战员都要求返回拱湖粉碎敌人"围剿"。但邓中夏仍抱着"上山路线"不放,于4月初在巴东渡长江,连克兴山、秭归两城,4月中旬攻占远安、荆门。但不久敌人集中范石生、赵冠英及川军郭勋祺等部围攻,激战竟日,未能将敌人击败,遂于5月11日突围退入鄂西北地区,攻占均州和房县,创建鄂西北根据地。但由于该地区交通闭塞,文化落后,道教盛行,各种迷信武装力量甚大,农民不易接受共产主义理想,又加上部队转战千里,伤亡很大,使红三军处境极端困难。

周逸群、段德昌不愧为洪湖根据地的创造者。1930年秋贺龙、邓中夏率红二军团南征后,周逸群时任鄂西特委书记,为了对付敌人的"围剿",指令各县集中地方枪支,组织"赤色警卫大队",在鄂西联县苏维埃赤卫总队部指挥下,分设江右、江左两个指挥部,由段玉林、董朗分任总指挥,各辖三个大队。另在根据地每县以青壮年编成"赤色教导军",以大刀、土炮作武器;三十岁以上男子和健壮妇女编成"赤色守备队",协助警卫队作战,真正实现了全民皆兵。正当徐源泉指挥蒋军加紧部署围攻之际,段德昌受红二军前委任命为鄂西联县赤卫队总指挥,率领部分伤病员和抢支从前方返回洪湖,接着又有在杨林市战斗中与主力失掉联系的红六军三个营回到苏区,整编为独立团。周逸群、段德昌指挥这些部队与围剿敌人展开激烈的搏斗。经过四个多月的艰苦斗争,留守洪湖的部队不仅来被敌人消灭,反夺取了敌人大量武器装备了自己。为了集中兵力打击敌人,遂将独立团扩编为红三军第九师,由段德昌任师长,陈培荫任政委,另外又成立起誓卫团、独立团、教导团等三个团,各县也都成立起一个警卫营。是年8月,蒋介石扣留胡汉民,两广和蒋介石的内战即将爆破,徐源泉部队开往湖南前方,蒋军对洪湖的围剿基本上宣告失败。当周逸群、段德昌领导洪湖苏区军民反"围剿"节节胜利之际,上海临时中央于3月间派夏曦来到洪湖,成立起以夏曦为首的中央代表机关-湘鄂西中央分局.6月又成立起湘鄂西临时省委。夏曦宋洪湖后,召开一系列会议,贯彻王明、博占为首的左倾教条主义路线纲领,批判"立三路线"及"调和路线".并给周逸群、邓中夏等前鄂西党的领导人扣上犯"立三路线"和"调和路线"错误的帽子,对过去湘鄂西党的工作成绩全盘否定,并撤销丁周、邓二人在地方和红军中的一切职务,接着命令段德昌率红九师沿襄河北上,迎接红三军返回洪湖。

1931年10月10日,红三军回到洪湖。夏曦为了纂夺军权,盗用湘鄂西军委主席团名义,对红三军的工作乱加指责。他制造借口撤换红三军政治委员万涛,由他自己取而代之,并对于保卫洪湖和北上迎接红三军的殴德昌也罗织罪名给以处分,甚至借口兵力不足,将三个师部撤销,编成五个团由军委直接指挥。这样,以夏曦为首的所渭国际派就和原湘鄂西的党政军千部发生矛盾,特别是夏曦夺取军权之后,与红三军领导干部的矛盾更加激化。红三军领导千部派红七师政委宋盘铭到上海向临时中央告状,否定了夏曦取消军部和师部的决定,肯定了段率红九师接回红三军的功绩。从此,夏曦更加仇视红三军干部,伏下了后来借肃反大杀红三军干部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