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等人不由面面相觑,这个叫“燕子李三”的家伙,也太狂了吧,居然连林雨亭、童五爷的东西也敢去偷?
“这‘燕子李三’有一个习惯,每次行窃前都会给人留下一个燕子的标识,然后约定何时来取何物。不管这人请了多少帮手,也不管你把他想偷的东西藏得多么严实,约定的时间一到,他想偷的东西就会不翼而飞,真是匪夷所思。”梅澜芳的神色愈发凝重。
殷皓轻轻笑了笑:“这样看来,这个‘燕子李三’不过是一个轻功了得的大盗而已,梅老板刚才怎么说我闯了大祸?难道这个人不仅窃取财物,还要人性命么?”
“那倒不至于,这人从来只窃财物,不要人性命,而且每次窃取的财物,也会分给穷苦百姓一点,所以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倒没有什么坏名声。只不过听说这人极为护短,凡是他手下吃了亏,两天内都会亲自前来讨回面子,不把对方偷个精光,绝不罢手。”
“刚才那个小偷,我看多半是他的手下,‘燕子李三’本人从不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殷皓的嘴角咧开了一丝笑容,他对这个“燕子李三”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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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从门窗的缝隙间吹了进来,即使是裹着厚厚的棉被,睡在热炕上,也能感觉到一阵寒意。远处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窗户忘了关,在寒风中不时发出“吱噶吱噶”的声音。
殷皓闭上双眼,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四周的天地元气,源源不断地进入了他的体内。方圆两里范围内的一切,丝毫不差的印入了他的脑海:远处小巷口的的馄饨摊前,摊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今天的生意不佳而懊恼;小巷口斜对门的一间客栈里,一男一女正在床上做着原始的运动;梅宅天井里,一株枯萎的小草被人踩成了两截。
脚尖一点地面,殷皓从虚掩的窗户里窜了出去。抬眼望去,只见一条黑影跃上了屋顶,眨眼间便向西奔出了七八丈,好快的身法!
殷皓右脚在围墙上一借力,双腿在空中一剪,凌空一翻,足不沾尘般向前急掠。追得片刻,两人的距离已缩至五丈,隐约能看清前面一人的大致身形。
眼见就要追上这人,这人忽然跳下了屋顶,殷皓跟着跃将下去,就着稀朗的星光,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小巷出现在眼前,耳旁竟再无一丝一毫的声响。
“啪”的一声,屋顶上忽然落下了一块瓦片。殷皓纵身跃了过去,身后却传来了破空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条黑影窜上了屋顶,不是刚才那个人还有谁?
殷皓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等司空见惯的江湖伎俩竟让自己上了当,双臂一振,待重新跃上屋顶时,这人又跑出了七八丈的距离。
论身手,殷皓原比这人强上不少,但说到对地形的熟悉,却远不及此人。这人上窜下跳,一时之间,竟让殷皓无法拉近距离。
殷皓只消射出一把飞刀,李三根本无法逃脱,但他已被激出了好胜之心,双足一弓,模拟苍鹰的飞行之势,使出了化形之法。刹那间,两人的距离就被拉近了两丈。
这人的身子向旁急滑,从屋顶向地上落去。不等站稳,双脚一错,身子似一道残影般向前急冲。只这一手,与殷皓在琉璃厂见到的那人一比,高下立判。这屋顶少说也有三米多高,将下冲之势改为前掠之势,其难度远大于那个小偷在平地摔倒时的所为。
眼前出现了一道高达十余米的高大城门,不知不觉中,两人竟奔到了距梅滥芳的宅院足有二十余里的外城西门——广安门前。前面的汉子双脚在城墙上一踏,已自腾高了丈许,眼看就要坠地,右手攀住了城墙上一块凹进去的城砖,身子借势一荡,又跃起了两米左右。双手攀住城墙上凹凸不平的地方交替上升,身子一翻,不过片刻工夫,竟已爬上了城墙。
待殷皓跳下城墙之时,这人已自跑出了十余丈。殷皓反而心中大定,城外一坦平阳,这人再也无法借地势之利遁形。
身子一翻,殷皓稳稳地落在这人的身前,汉子见再也无法逃脱,索性停下了脚步。
“‘燕子李三’,久违了!”殷皓转过身来,看着淡淡的夜雾中这个声名赫赫的大盗。这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紧身单衣套在瘦削的身体上,其貌不扬,唯有一对招风耳颇为引人注目。
汉子双手交叉,胸膛起伏不停,满不在乎地说道:“咱正是‘燕子李三’,就冲阁下这份了不起的轻功,咱认栽了!明人不做暗事,这两年北京城35起失窃案,都是老子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35起!殷皓不由一愣,没想到李三犯下的案子,远不止梅澜芳说的那个数字。想想也是,这家伙看中的人家,非富即贵,被一个小小毛贼堂而皇之地窃取了府中的财物,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想必有一部分人,并不愿意把这种事宣扬出去。
殷皓忽然大笑了起来,汉子双眉一挑,大声吼道:“阁下既然是衙门里的人,大可以将老子锁去见官,难道还想取笑咱么?”
“就算老子要锁你去见官,也要先挑了你的脚筋手筋。听说‘燕子李三’练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缩骨法,寻常的镣拷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殷皓呵呵地笑道。汉子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挑断了手筋和脚筋,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一般只有对欺师灭祖之人才采取这等手段。
李三握紧了拳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殷皓,忽然却凄厉地笑了起来:“老子在做下第一桩案子之时,就想到了迟早会有这一天。咱曾经放言,只要谁在轻功上能胜得了老子一招半式,甘愿束手就擒。不就是挑断手筋脚筋么,咱李三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汉子!只有一样,阁下能不能报个名号,也让咱知道到底栽在了谁的手里。”
殷皓的心中不禁对李三增添了几分好感。不论如何,这人能做到言出必行,的确是一个热血汉子。
“谁说咱是衙门的人?你干的那些案子,老子压根就没有半点兴趣。至于咱的名号么,呵呵,说给你听也可以,老子是黑龙江‘逍遥帮’的殷皓。”
“殷皓?”李三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想不到老子今天栽到了你殷爷的手里,输得不冤,输得不冤,哈哈哈!”
殷皓笑着说道:“咱想和李兄弟赌上一把,不知道李兄弟敢不敢应战?”
“赌什么?”
“就赌李兄弟最拿手的玩意,偷!只不过,这件东西既不是古玩,也不是银票,而是一件特别的东西。”殷皓抬头看了看已过中天的一弦弯月:“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天亮之前,谁能把紫禁城乾清宫里的‘正大光明’匾偷来这里,就算谁赢!李兄弟觉得如何?”
“天底下还没有老子不敢偷的东西!不知道赌注是什么?”
“你胜了,刚才你输给我的事就算作废,这笔钱也归你!”殷皓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手腕一抖,银票斜飞了过去。李三伸手一抓,就着星光一看,竟是一张一百万大洋的银票。
“我胜了,你李三和‘燕子门’都要投靠‘逍遥帮’!”
“一言为定!”李三把银票往怀里一塞:“殷爷就不怕咱李三贪了这一百万大洋?”
“‘燕子李三’这几个字,难道只值一百万大洋么?”殷皓双脚一点地面,迅若奔马地向前掠去,笑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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