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张闻天译文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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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伪 善 者(7)

泰里沙从我的孩子——不,从我的小姊妹,小女孩子。我给了她们一封信到学堂里,它一定会使她们高兴。可怜的亲爱的,我知道她们感觉得怎样呀,人们常常告诉小孩子以可怕的继母的故事!我想一定有人告诉了她们说她们有了继母,将使她们不得安宁。她写了一封这样悲伤的信给她们的父母,他是我立刻坐下来写了一封最亲爱的答复——我把我的心完全放到它里面去了——所以我现在希望她们给我无数的接吻,并且称我做亲爱的母亲,她们自己的亲爱的母亲。现在,看是否她们不这样做。我敢断定它今天一定会来;我看见了这样多的白蝴蝶。

恩里格蓝蝴蝶带什么来的?

泰里沙

当我儿童时在学校中,我们常常想,它们是这一世界内爱我们的,并且在天上的死了的人的使者——它们是从祝福者那里来的。在坟地里你常常可以找到成群的蓝蝴蝶如像浮云。

恩里格如其那是真确的,那么当你再来的时候——不久,很短的期间——不久,很短的期间——你将要看到蓝蝴蝶的浮云。

泰里沙哈,哈!你不再想死吗,老弟?

恩里格不要笑我。你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孩子吗?你以为我是没有感情的,我的生活不是悲哀的?我知道什么是恋爱,虽是我得不到回敬的恋爱。

泰里沙我知道了,初恋一定要常常保持神圣的。她是谁?她是谁?你怕告诉我吗?

恩里格不要笑我。

泰里沙笑你?永不!我从没有在别人忧愁时笑过。他是你将要忘掉,我向你担保。

恩里格你怎么知道我要忘掉?

泰里沙初恋?是的,恩里格,你不久就要了解到它在你的一生中的意义怎样小呵——一种记忆和白蝴蝶从不在的朋友那里带来,或是蓝蝴蝶从祝福者那里带消息来一样的无意义。你年纪还小,他是你将懂得。初恋?当然你要忘掉的!

恩里格我愿你觉到它,然后我们可以看你会不会永远记得吧。

泰里沙你说初恋?他是还有比初恋更好的恋爱,恩里格,那我们永远不会忘掉的恋爱——那是最后的恋爱!

恩里格泰里沙!

泰里沙不!注意!赶掉他!你没有看见吗?——这蜜蜂又在我耳边嗡嗡叫了。赶走它!

恩里格蜜蜂!伊兰查与亚森甫夫人在花园里……一个不好的记号!而且是一个不好的时候!

伊兰查夫人与亚森甫夫人入。

伊兰查一个好的下午,泰里沙小姐。午安,恩里格。

泰里沙一个很好的下午。

恩里格女士们……亚森甫我想侯爵夫人尚在昼寝?

泰里沙是的。我们正在等她。

伊兰查我们早来的原因,是想在评议会开会之前有拜见你姑母的机会,并且去决定在拉布普那伊丝比兰查的九日祈祷内谁负捐慈善金的责任。如其我们等到评议会开会时商议,那么,结果意见会不一致。有许多妇人不会满足的,除非她们能参与一切,其他发问的自由权更不必说了。

亚森甫人们欢喜在集会时讲话是很自然的,尤其是人家年青的女子,她们愿意出风头而且和男子吊膀子。

伊兰查我们所以急于要在他们的朋友中找一个人管理捐金事宜正是这个道理,如像侯爵夫人与你自己是最好的了,如果你很愿帮助你的姑母。

泰里沙极愿效劳。

亚森甫

这要点就是:请求一般人头熟悉而且为有根柢的分子——最能做事的分子——所尊敬的人,如像你的姑母等大部分人都在教堂里祈祷时,多办些事情。那些男孩子,他们除了跑出跑进向女子微笑之外,什么也不做。最好的,他们只能给二个必苏太——可怜的东西!——当他们被逼到壁角里而你叫他们举手的时候。也许二个中的一个还是假的呢。

伊兰查上年我们很蠢的把这件事给加西米路老伯家的人做了。

除了因他们的衣服——在斗牛时倒会引人注意的衣服——引起一般人诽谤之外,在他们做好之前还花了我们二百个以上的里尔[16]。

亚森甫其他如牧师米佳尔说教的事更不必指出。那一天他在他的说教里选一段排斥涂粉妇女的话,因此大众都转向她们凝视,因此她们觉得受欺了,所以说他在宣讲台上不应该注意到这些事情。可怜的米佳尔牧师,像他后来和我们说的,他永远也没有想到村里有涂粉的妇人,所以他才拣了这样的一个题目说教,想不到侵犯他人的。

长时间的停顿。

伊兰查什么时候了?我们一定不要到大会里太晚了。

恩里格我去告诉母亲说你们在这里好吗?

伊兰查不,不,不敢搅扰你,我们能够等待。(向泰里沙)他是我很欢喜找到一个和你讲话的机会。我有一点事要告诉你,那是我不愿在你的姑母前面说的。

泰里沙有事情告诉我?

伊兰查 当然你知道我怎样爱你。凡是我所说的你应该晓得是从最和善的动机上说出来的。

泰里沙当然的。我做了什么没有想到的,没有被我的姑母所注意到的错事吗?我敢断定她应该向我提起。

伊兰查你的姑母?相信我,我的亲爱的,请我们向你说的就是你的姑母。

泰里沙 我很忧虑她还不能信托我。

伊兰查不论你做什么,不要使她知道我们说了什么。你的姑母已经恐怕她说的太多了——她不愿窘迫你——并且她第一件叫我们答应她的就是不要使你知道她说了什么。他是,我是不会说慌的;我觉得我的面上已经把我暴露出来了。

泰里沙他是我做了什么呢?我要你明白告诉我。

伊兰查你年纪还很轻,泰里沙。当然你是在近代文明中生长的;你不像我们把许多事情看得那样重要——那当然可以证明你的好意向。他是这个世界,我的亲爱的,不能用意向来判断的。它是用证据,用它所看见的……来判断的。

泰里沙他是我做了什么呢?

亚森甫它并没有那样坏。有许多人说你早上九点钟游泳的事。

没有一位女士在那时游泳的。这似乎是很明白的。

泰里沙我欢喜海边人少的时候游泳,并且我可以有足够的地方。

游泳在我是一种练习,我的父亲使我习惯于它的。小孩时,我很怕水,他是我的父亲是永远不能容忍恐惧的人。

伊兰查你父亲的趣味差不多是异国的。有许多事,妇人应该养成一种健全的恐惧。相信我,我的亲爱的,至少道德的一半是恐惧。

恩里格注意好!从此以后,你最好到十一点钟去游泳,并且拿住救生绳;如其浪头打上来,就发出一声刺人的叫喊并且上上下下的跳——那是无罪的。在十一点时海边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他是很有许多可听的。

亚森甫我对于恩里格很惊奇,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了。幸而你的母亲没有在这里。

伊兰查我们劝告泰里沙不过为她自己的好处。当然,如其她不能领受它……泰里沙不,不,我完全领受了。

亚森甫我觉得你的浴衣也不合。

泰里沙你认为它不好吗?

亚森甫我知道它是在圣西巴市丁与其他时髦的海边上穿的,他是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敢那样大胆去穿它的。

泰里沙你们在这里穿什么?

伊兰查你没有注意到吗?从颈上直挂到地下的浴衣。

亚森甫最好在地上拖曳。泰里沙是的,他是如其风来时……伊兰查我的亲爱的,你穿着衬祷,长的衬祷,它包着身体和裙子一样。

泰里沙那么我们怎样去游泳呢。

伊兰查我们不赞成游泳!洗澡是洗澡;操练不是为妇人的。我昨天听到你曾经游出去到浮标那里,并且坐在那里休息时还和一个救命的水手,一个男子,讲话。

泰里沙一个老人,我注意到。

伊兰查他是无论如何他是一个男子。

亚森甫是的!一个男子!

伊兰查别忘了你当时穿着浴衣。你以为没有人看见,他是半点钟以前我们听到罗生大老伯拿了个望远镜爬到他的屋顶上。

亚森甫没有一件事逃出他的眼睛的。他曾经看到过村中许多事。

伊兰查 恩里格也能证明。

恩里格我?

亚森甫是的,有一天一个女仆把衣服挂在这房顶上,那时你在近旁。

恩里格我?我?罗生大老伯说我——替我告诉他把铁皮放在他的望远镜上吧。见了鬼的罗生大老伯与他的望远镜!

泰里沙 自然的,他觉得那是有趣的。

恩里格母亲醒了。她向着花园里来。

伊兰查泰里沙小姐,求你答应我们不要向你的姑母说起一个字。

泰里沙不,不!我很服从你们。

恩里格我想你曾经是的。(侧向泰里沙)谁听见过这样粗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相信那关于屋顶上的事。

侯爵与侯爵夫人入。侯爵夫人你们等得很久了吗?为什么你们不使我知道?

伊兰查那是不必的。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我们知道你是在休息。你欢喜我们的市镇吗?我的亲爱的侯爵?

侯爵我在这里过夏真高兴极了。它多么和静呵!我很稀奇,我们没有看见很多的游客。

侯爵夫人我希望我们永远不。他们会把美景破坏。我们生活在这里像一个大家族似的。我们是没有人管束的。

恩里格 (侧向泰里沙)这是说明它为什么这样倦人的理由。

泰里沙 (侧向恩里格)如其他们听了你的话,他们将要把你当做无政府主义者。

恩里格你不曾这样吧。

侯爵夫人(侧向伊兰查与亚森甫)你向泰里沙说了吗?

伊兰查是的,虽是她不愿意我很抱歉。那是我在她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的。

侯爵夫人她是她父亲第二。我每天觉得这句话更其确实了。

亚森甫 自她来后,恩里格的性格似乎起了大变动。

侯爵夫人我的儿子?什么意思?

伊兰查是的,他似乎更其活泼,更其灵敏了。监视他。这是母亲应该知道的。

侯爵泰里沙,这是从孩子们那里来的信——不,这是给我的。

这是你的。

泰里沙快,快!我那样快活!我不是告诉了你吗?看,恩里格!

恩里格那是你所希望的信吗?

泰里沙是的。

伊兰查 (向侯爵夫人)我们到这里来想把时间分配一下,以免发生什么争论。其他诸女士对于你的决断都将满意。

侯爵夫人我们到餐室里去把一切事件都安排停当吧。恩里格,替我们拿笔,墨水与纸。恩里格就来。(出。不久即来,手中拿了侯爵夫人所要的东西)侯爵夫人我们一路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把我的印象写下来。

亚森甫 我想我们一定要招请那个从亚美利加回来了的不可能的家伙的妻子。她捐了许多钱。

伊兰查依实说来,我多时没有听到过反对她的什么话。我永远不能相信我所听到的话的一半,我可以依了清白的良心说话。

侯爵夫人虽是一半已经够了。他是,如其她有悔罪的时候……伊兰查,亚森甫与侯爵夫人谈讲着退出。恩里格跟着她们。

侯爵你怎样欢喜这封信呢?我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反对的口气。语气是尊敬而且服从。这些孩子已经完全锻炼好了。

泰里沙是的……侯 爵这完全像我向她们说过了的。

泰里沙啊!你说过了?那么,这是你?你是告诉她们的一个?

他是我的信……侯爵你的信?啊!也许我应该告诉你吧,泰里沙。当你把那封信读给我听时,我觉得最好不要说什么。我可以看出你已经兴奋了。我立刻觉得那是不适宜的。那封信是——我怎样说呢?——是伤感的,过甚的。它会震动这些孩子。它似乎是另一个孩子的信。换句话说,虽是我不说什么,我决定了最好不把它送出去。你可以坐下来并且更其平静地写,当你能够管束你的神经时。自然的,我要你变成慈爱的,他是总要设法使他们敬你。免掉过于感情的而变成自然的。我不要你爱他们似乎他们是你自己的孩子;那是不合理的。他是我欢喜他们敬你。

努力使你自己被尊敬呀!我可以看到我是完全公平的;我不过是合理的罢了。我希望没有不可能的事。

泰里沙不,我觉得你不。你希望没有不可能的事。他是那封信,无论如何是从我的心底下流露出来的,并且我情愿他们读它。他是现在……我不认为你做的正当——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吧——不论由我或是由孩子们。这样做是不正当的。

侯 爵来,来!让我们不再有刺激神经的事吧。

泰里沙神经,神经!我没有具有什么神经的时候!我差不多不能再认识我自己了。生命在我们太强烈了,迟早我们都会屈服并且完全驯化。神经!当我在孩提时,当我常常由着我的性子来时,当我的父母活着溺爱着我而且全世界旋转在我的周围问我接下去所要的是什么时,那时我有过神经!他是我现在一些也没有了。我不做声,我服从一切。

侯爵你在讲什么?

泰里沙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没有说什么。我从前常常疑心它,他是现在我知道它是确实的了。要快乐,要到世界上去,我们一定要装假,我们一定要不做声。你不要着急;我以后再不说我的心事给你听了。你将要看到我变成怎样静默,而你将要有为我的静默感到悔恨的时候。

侯 爵 当你恢复了管束你自己的能力时,我们再谈那个吧。你现在如其在你姑母前不再太露真相已经很够了。

泰里沙不,永远不。我曾经告诉你我已经学到了不做声了。

侯 爵起初的神经过敏对于你也没有什么妨害吧。

泰里沙呵!

侯爵出。泰里沙一人独自流着泪。她坐着。希里度拉老叔志高意满地入。

希里度拉不要管我,没有什么奇怪。我不管被人家在街上看见我和耶稣一起,我们到了一个地方——也许那是乡下人的店铺。我不能说。他是我现在觉得更好了。哈!我要使他们大吃一惊——并且是时候了。我要去给他们一个战栗。哈,先生们与女士们,你们也许被人家崇拜与尊敬吧,他是我现在有了制伏你们的法宝了!我已经找到了一张护符了!

泰里沙他是,叔父,不要这样傻。什么护符?

希里度拉看!(显出一只充满了钞票的钱袋)钱!钱!用不完的钱。我已经给了耶稣这许多。他们要一起出航了,他们要去快乐了,那些妇女们将要受到重大的刺激了。有人要爆发出来了,在她听完有关这事的报告之前——我不告诉你她是谁。

泰里沙是的,他是请说明;把它的始末告诉我。你一定碰到什么了,叔父。

希里度拉 我?永远不!我觉得很好。喊娜薇台,叫她立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