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山西民间小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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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西民间小戏(9)

小娘子等你这死眼子背我几步。

猪八戒被你倒等住了。你家中有什么人?

小娘子我家中有十七、八岁的小女婿。

猪八戒十七、八岁的小鬼孙?

小娘子小女婿。

猪八戒小女婿,怎么样?

小娘子黑黑的辫子,自自的脸。

猪八戒什么,白白的辫子,黑黑的脸?

小娘子柳叶弯眉杏子眼。

猪八戒什么,柳叶弯眉鬼八八眼?

小娘子每日起来三净脸。白的、亮的还不随他前去,随你这窑洞里拉擀杖,一圪节黑棍!先前看你好哩,直到如今,越看你越不顺眼。你靠后吧!

猪八戒小娘子!想要个白亮不难!回到高老庄上,烧上一锅开花滚水,老猪跳将下去,翻上几个滚儿,吱……这么一抹,比那白亮的也白!

小娘子那有你的命在?

猪八戒只管他白亮,哪管他命在!

小娘子白亮也不随你前去。(欲走)

猪八戒哪厢跑!

小娘子当家的,你妻与你说着玩哩,把你吓成这般样子。当家的!你看哪厢又来了个扇坟小娘子,她比为妻更强十分!

猪八戒世上照你这人,少有了!

小娘子居多极广!

猪八戒恐你捣鬼!

小娘子捉住我的衣襟。

猪八戒(捉住自己的衣襟)在哪厢?(见小娘跑下)哪里跑!

(追赶)

小娘子变孙悟空,被猪八戒抱住。

孙悟空呆子请来成亲!

猪八戒嗯!闻见一股猴毛昧!(看)唉!多会也上不尽你的当!

孙悟空暗笑。

孙悟空正是:师父身遭难,

猪八戒随你入深山。

孙悟空沿途背媳妇,

猪八戒一场瞎喜欢!

孙悟空快救师父去吧!(与猪八戒同下)

一一幕落·剧终

朔县大秧歌剧本《泥窑》

解九成整理

朔县大秧歌是流行于山西雁北朔县、山阴、平鲁、应县、左云等地的戏曲剧种。大约形成于清代初期,是由朔县一带的踢秧歌和小秧歌,经过漫长的历史孕育面衍变成的。

《泥窑》是朔县大秧歌的代表作品。《泥窑》描写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后,刘秀搬兵的途中,在追兵将到,精疲力竭的关头,遇尹道生兄妹搭救脱险的故事。剧中塑造了尹生道、尹林花这一对兄妹憨厚、淳朴、机智、可爱的人物形象。该剧语言清新,表演情趣盎然。丑角尹生道脱鞋当泥托泥窑的表演,十分精彩,在明快的音乐声中,他左推右压,平涂竖抹,动作既夸张又逼真,达到了技与戏的高度统一。生动地刻画出尹生道豪爽、诙谐的性格。在1982年山西省中青年演员评比中,扮演尹生道的侯启获表演一等奖。

人物表

刘秀(小生)尹林花(小旦)

尹生道(小丑)苏宪(二花脸)四兵士

第一场

幕启:刘秀上。

刘秀(唱)王莽奸贼实可恨,

篡夺江山又弑君。

皇宫院内都杀尽。

三搜柴府把我寻。

小王汉室刘秀。可恨王莽奸贼设下君臣大宴,三杯药酒将我父害死,又差大刀苏宪搜宫杀院,杀来杀去,杀在小王我头上,多亏柴文进先生将我救出。我一心去到南阳搬兵,沿路之上风霜侵袭,不知何日可到南阳。唉!我好苦也!(接唱)

这才是晴天霹雳响一声,

滔天大祸逼煞人。

我好比脱钩鱼儿乱摆尾,

又好比惊弓鸟儿翅不停。

大村小镇不敢进,

翻山越岭又心惊。

舌干无有一滴水,

肚饿难寻米一升。

顾不得腰酸腿又疼,(圆场)

咬紧牙关赶路程。(下)

尹林花提饭罐上。

尹林花(唱)尹林花家中忙一阵,

做出饭来香喷喷。

兄长瓦窑去烧砖,

我与他送饭走一程。(下)

刘秀复上。

刘秀(唱)绕过一村又一村,

不走大道小路行。

鸡鸣狗咬心跳动,

耳边传来脚步声。

啊!原来那边厢来了个小姑娘,我见她手提罐儿行走匆匆,不是送水,便是送饭,或水或饭,求她一勺半碗,好来解渴充饥。是、是、是,我要闪在一旁等她来也。

尹林花复上。

尹林花(唱)我与长兄把饭送,

三步并做两步行。

丛草无风因何动?

刘秀(急出,接唱)

拦住小姐且暂停。

小姐手提何物?

尹林花罐罐。

刘秀罐罐里边……

尹林花饭饭!

刘秀什么饭饭?

尹林花美人豆豆糙黍米。

刘秀想是稻黍米。

尹林花你知道还问啥哩!

刘秀你与何人送饭?

尹林花与我家长兄。

刘秀你家长兄是个做啥的?

尹林花瓦窑里边烧的。

刘秀想是个烧窑的吧!

尹林花烧窑不烧窑与你何干?

刘秀拿饭来咱家用过,咱家会烧。

尹林花你会烧什么?

刘秀红砖、红瓦、红兽头。

尹林花打你一掌。

刘秀你为何打着咱家?

尹林花烧窑的人儿怕说此话,我们有本钱哩!

刘秀多少?

尹林花吊二八百。

刘秀那是两吊。

尹林花四吊与你何干?

刘秀不管他两吊也罢,四吊也罢,拿饭饭来咱家用过,咱家还会烧……

尹林花你还会烧什么?你还会烧什么?

刘秀小姐,莫要生气。咱家会烧琉璃砖、琉璃瓦、琉璃猫头滴水张口兽。

尹林花啊!莫非是烧窑的祖师到了?

刘秀然也。

尹林花你能言?

刘秀能言。

尹林花你善语?

刘秀善语。

尹林花你能言善语,不让你吃你吃不上。

刘秀我不让你过,你过不去。

尹林花我由这边过。

刘秀拦住!

尹林花我从那边过。

刘秀拦住!

尹林花这一相公拦拦挡挡心怀何意?

刘秀小姐,我心想用你的饭饭。

尹林花(思索,心生一计)相公,非是我不给你用饭。你看这里小道崎岖高低不平,一不小心,打了罐撒了饭,岂不造孽!

刘秀以你之见……

尹林花以我之见,你坐在那边草滩之上,平平稳稳吃个美味,你看如何?

刘秀啊呀!谢过小姐。我就坐在这个草滩之上,看起来我还遇见个好人。(信以为真,坐在地上)

尹林花妙也!(急下)

刘秀啊呀!原来我上了她的当了!

(唱)好一个伶俐女花容,

哄得小王我信了真。

急急忙忙往前赶,

错过了机会再难寻。(下)

尹林花复上。

尹林花(唱)心生妙计将他哄,

刘秀追上。

刘秀(唱)我一脚绊她个倒栽葱。

尹林花被绊倒。饭罐摔地。

尹林花(哭)哥哥呀!

刘秀见状,欲走。

尹林花住、住、住了吧。这一相公好有不是,大天白日拦路劫人,竟将饭罐也打了,饭也撒了,难道你走了不成?

刘秀你叫我怎样?

尹林花我家哥哥问到于我,我该何言答对?

刘秀你就说是我来!

尹林花你是张家长,李家短!

刘秀(耍无赖)我摘了帽子像你爹。

尹林花我像你娘。

刘秀我像你哥哥。

尹林花我像你嫂嫂。

刘秀我像你小女婿婿!

尹林花我像你小媳妇儿!

刘秀闹对了。

尹林花(自知失口,佯哭)苦也!

刘秀(唱)小姐定要将我问,

谎言谎语将她蒙。

我家住在无名县,

一溜村庄有家门。

我父名儿假员外,

我母吃斋学善人。

若闻小生名和姓,

假生便是我的名。

尹林花(接唱)既然你是贾公子,

为什么拦路抢劫人。

刘秀(唱)只因逃命赶得紧,

我浑身未带半分文。

三天水米未进口,

饿得眼花头发昏。

万般出自无其奈,

触犯了小姐请宽容。

尹林花(唱)你闯下什么滔天祸?

刘秀(唱)家乡全遭大水冲。

尹林花(唱)你家父母今何在?

刘秀(唱)可怜二老命归阴。

尹林花(唱)难道你没有兄和妹?

刘秀(唱)全家逃出我一人。

尹林花(唱)你今要往何处去?

刘秀(唱)南阳有我姑舅亲。

举手与你赔个礼,

小姐放我赶路程。

尹林花(唱)适才相公对我明,

尹林花顿生怜悯心。

可怜他举家都丧尽,

独自一人困途中。

自古常言讲得好,

救人性命福自生。

你今随我回家去,

吃顿饱饭再登程。

刘秀小姐有此美意,小生当谢过,但不知你家住哪厢?

尹林花就在村边,你随我来!(欲走)

刘秀哎呀,小姐,咱家不敢前去

尹林花为何不敢前去?

刘秀怕你家爹娘兄嫂。

尹林花我爹娘早已去世,哥哥尚未完婚,无妨事。

刘秀前边引路。

尹林花你随我来。

刘秀哎呀!小姐回来,我还是不敢前去。

尹林花你为何不敢前去。

刘秀我怕你小女婿婿。

尹林花哎!我看你是和尚掉到井里了。

刘秀此话怎讲?

尹林花你头秃了,眼也瞎了?

刘秀你为何骂着于我?

尹林花你看我上打抓髻,后梳大辫,哪里有个小女婿婿?

刘秀噢,前边引路。

尹林花你随我来。

尹林花、刘秀同下。

第二场

尹生道内唱:“尹生道我窑内汗满身一一”

尹生道扛锹上。

尹生道啊呀!饿坏我了。亲爷父子三,烧瓦又烧砖,这回出了个红窑子,连本带利赔了个干。我叫尹生道,妹子尹林花,自从二老爹娘去世,留下我兄妹二人,我每天瓦窑里烧砖,妹子给送饭。今天,天到这般时候了,为何还不见妹子来,待我出在窑外观看观看。(出窑门观看)站在窑外看,阳婆照满天,人家午饭已用过,我早饭还未见,妹子,哥哥今日回到家里,岂肯与你甘休。(唱)

不由叫人怒气生!

霎时为兄回家去,

与你个丫头不容情。

往日念你命儿苦,

别人说你我心疼。

今日要把你教训,

看你成人不成人。(下)

第三场

刘秀、尹林花上。

尹林花(唱)雪里送炭父有训,

刘秀(唱)落井投石落骂名。

尹林花开门,进屋。刘秀跟进。

尹林花(唱)相公莫要笑我家穷,

我与你下边把饭蒸。

好好歹歹吃一顿。

歇歇缓缓再登程。(下)

刘秀(唱)我将门儿来关定。

怕有人识破把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