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万历年间的陈际泰、罗万藻、张世纯、艾南英四人，师事戏剧名家汤显祖。得到衣钵真传，历史上称为“汤门四弟子”。
这四个不寻常的弟子，既有超人的才华，又各有一身怪气。一天四人在火热的大太阳下跑到文昌桥，袒胸露体，横卧桥上，自称肚里文章发霉，在烈日下晒一晒。
恰好杭州知府打道过桥，横卧的四条汉子见了官轿，竟然一动也不动，甚为无理。知府忙命差役驱逐，哪知艾南英反而向衙役传出话来，要知府对出他们四人的对子，才肯让路：
上文章下文章，文章桥上晒文章；
“上文章”自指四人，“下文章”指文昌桥。知府好大一会儿拟不出对句，只得命衙役悄悄退回走别道。一行走到“黄昏渡”，天已黄昏，而渡船还在对岸，知府非常着急，令衙役大声唤渡，待艄公一桨一桨划过来时，天更晚了。
知府在桥上对不出汤门四子的对子，已经在众衙役面前丢了丑，现绕道摆渡，而渡船偏偏在对岸，事事不如意，心中好恼，渡船一靠边，急急上船，闷坐船舱，忽寻思得句：
前黄昏后黄昏，黄昏渡前遇黄昏。
知府偶得对句，转愁为喜，忙书就即命一衙役送往文昌桥，哪知晒文章的四弟子早巳回家了。
知府回到府衙，一夜未曾合眼，左思右想，拟成一巧联奚落四弟子：
文昌桥上，秀才赤身露体，斯文丧尽！
第二天清早，知府特派人将上联送往汤府索对。四弟子看后，笑得前仰后合，马上就在知府的官笺上题配了下联：
黄昏渡前，府尊搜肠刮肚，脸面丢光。
衙役复将原笺带回上呈，知府一看更为着恼。但思前虑后，此事不可外扬，莫可奈何地白白被四弟子捉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