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事与愿违,别说我们吃饭的时候没等到林镇锡,就是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也没见他下来。不过据我们观察,他家的灯倒是亮着,说明屋里有人,但林镇锡在不在里面,谁也说不准。
阿华有些着急,就说:“晓天老大,要不然咱们冒充查户口或者是查水表的上去?”
我说:“不要着急,现在还不能确定林镇锡是不是在房间里,一旦露出马脚,他要是跑了,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一定要见到林镇锡本人才可以开始行动。”
阿华又说:“那他要是一个晚上不下来,我们就在外面待一夜?”
我说:“是的。虽然这样做会很辛苦,不过更稳当些,我们做事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阿华和阿武唉声叹气,我说:“要不这样,我们给他家对面小店老板二十块钱,咱们利用他门口的桌子诈金花,然后再买他些水,这样,咱们既可以监视林镇锡,又有玩的,好不好?”
一听有玩的,阿华和阿武立刻高兴起来。小店老板一说一听我们要在这里玩通宵,非要四十块不可,我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就答应了。
为了调起这两个四川仔的积极性,我故意输给了他们一百多块钱。为了叫老板也高兴,我不时地叫他送水、送小吃。到了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我们发现林镇锡家的灯熄了。阿武说:“晓天老大,人家都睡觉了,咱们也找个地方睡一下吧!”
我说:“睡什么睡,既然现在我接手这件事,我就要用我的处理方法。现在我们不知道林镇锡是否在房间里,假如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林镇锡进入房间或者走出房间,我们不就失去目标了?现在这做法虽然辛苦自己,但是能够确保万无一失。你们是为财,我是为完成任务,相互配合一下,早点干完活儿早点完事,到时候无论怎么玩,心里都安心是不是?”
一听这话,阿华和阿武也不再说什么了,何况这时候他们已经赢了我两百多块钱呢。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个头发斑白体态微胖的人从对面的楼里走出来,我急忙叫阿华和阿武辨认,他们说那正是林镇锡。看他穿了一身短衣短裤,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我决定暂时不动手,叫阿华阿武想办法先混上对面四楼或五楼的楼梯上等我,然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林镇锡的后面跟着,看他去哪里。
林镇锡走进一个菜场,我跟在他后面,发现他买菜很仔细,跟小贩讲价很是斤斤计较。为了不引起他怀疑,我离他比较远,还买了点菜在手里拎着。
过了约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林镇锡买完菜往回走,我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到了楼梯口他往上走我也往上走,为了不引起他怀疑,我还假装打电话,说:“李老板啊,你在厂里吧,我现在刚买菜回来,等下我去你厂里见面好吧?”实际上我也是给正在楼上等候的阿华和阿武信号,叫他们做好准备。
当林镇锡打开房门正想进房间的时候,我们一拥而上将他拥进屋,紧紧地把他按到沙发上。然后阿华迅速控制住门口,由于窗子是上了防盗网的,所以阿武就站在了电话机前。
林镇锡惊慌失措,以为是遇到打劫的,急忙哀求:“各位老大,求求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和老婆,她还大着肚子。这样,电视柜下的抽屉里还有一万多块现金,你们都拿走。要不,我把自己和老婆的手机也给你们,大家出门就是求财,千万别动粗。”
我一努嘴,站在电话机前的阿武迅速把钱从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拿出来,把他们的手机也拿了过来,还进卧室把林镇锡的二奶从床上拉下来推到沙发上。
林镇锡和他二奶两人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大声喘气。我看了看茶几上放着的现金和手机,冷冷一笑说:“林老板,日子过得还挺滋润嘛,我告诉你,我们不是什么打劫的,我们是从龙岗来的,财经公司的,我们找得你好苦啊,咱们那笔账是不是该清一下啦?”
一听是讨债的,林镇锡长出了一口气,原来畏缩在沙发上的身体马上直了起来,口气也变了,“哦?原来是你们啊,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贷款是不合法的,你们以高出国家正常贷款利率两三倍的利息给我们放款,对我们割肉,我是不会受你们欺负的,咱们没话说!你们快走,否则,我叫警察啦!”
我冷笑了一声:“我们欺负你?当初向我们借钱时你怎么不说我们欺负你呢?我告诉你,别跟我谈什么合不合法,我今天就是要钱,你要给,咱一切好说,你要是不给,你就别想好过。”
林镇锡怪笑道:“你个东北佬,我是吓大的!是谁罩着你的?我告诉你,在鹏城我黑白两道通吃,你要是敢乱来,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把双手往怀里一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说:“林老板,看起来你也是个场面上的人,就这么点小钱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至于这样玩儿失踪吗?兄弟也告诉你,你别跟我说什么黑白两道,做我们这行如果是吃素的也不能在鹏城混。你现在给个痛快话,这钱你给是不给?”
林镇锡硬着嘴说:“给?给你个大头鬼?我就是不给,你怎么样吧,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我笑道:“看来林老板还是条汉子,死都不怕。来兄弟们,既然如此,咱们就送林老板一程。”
阿华和阿武一听这话,上前一步将林镇锡从沙发上拉下来,把他双手高高地架在背后,一个人用脚踩住他的背用力向后拉,另外一个用手拉住他的头发用力向下按。
林镇锡一时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那个二奶一看连忙哀求说:“放了我老公吧,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们给钱就是。”
林镇锡一边挣扎一边说:“阿绵,你不要胡说,给什么给,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笑笑说:“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你想怎么样呢?”说罢,我走进他家的洗手间,见里面有一个大大的塑料桶,便放了一桶水在里面,然后提出来放在林镇锡面前,对阿华和阿武说,“兄弟,林老板一大早还没洗脸,给他洗洗脸,让他清醒一下。”
说着,我们合力将林镇锡的头按进水里面,他用力挣扎,喝了好多水。
阿绵带着哭腔对我说:“这位大哥,我求你放过他吧,他真是有病啊!”
我笑着对阿绵说:“怎么放,有钱我就放。怎么样,你有钱吗?”
阿绵赶紧说:“我有钱,我有钱。”我们这才放开林镇锡。
林镇锡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阿绵从卧室里面拿出个存折说:“我就这么多!”
我接过来一看,只有三万多,就叫阿绵把密码写下来,拿上身份证叫阿华去银行取钱。这时,林镇锡又有点力气了,叫嚷说:“你这是滥用私刑,是犯法的,我要告你!”
我嘿嘿一笑:“你告去啊,林老板,你现在还能离开这个房间吗?我告诉你,我要是怕你告,我就不做这行了。你以为警察能把我怎么样?经济纠纷,最多我被拘留半个月。我要是进去了,你老人家还能在鹏城待下去?林老板,才十几万块,用不着搞得这么复杂吧?你看,你玩儿个失踪就受了这么多皮肉之苦,多不值得啊!”
林镇锡喘着气说:“你别高兴得过早,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我哈哈一笑:“林老板,我很佩服你是条汉子,可是在目前的状况下,你还是认了吧!现在不是你充英雄的时候,你要真是英雄,就不要让女人为你还债。说实话,我很羡慕你有个如此有情有义的女人,为了你可以拿出自己的私房钱。”
林镇锡听到这话,看了阿绵一眼,叹了口气,深深地低下了头。正这时阿华回来了,说账上有三万六千多,全取了出来。我叫他再数数茶几上的钱,是一万四千多,这样离我希望拿到的钱还差九万多。
我便问林镇锡:“剩下的怎么办?”
林镇锡说:“你以为我会给你吗?就这五万我如果不签字你也叫抢!”
我一听就火了,挥手就在他脸上正反打了两个耳光,一边说:“你个老王八蛋,给你脸不要脸,到现在你还嘴硬。欠债还有理啦?兄弟们,再叫他清醒一下!”
阿华和阿武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一听我发话,把林镇锡的又头按进水中。
阿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哥,我求你不要折磨他了,他真是有病啊!”
我说:“我其实也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拿到我的钱。现在这样,完全是他逼的。这样吧,你劝劝他,还了我们的钱,我马上走人。否则……哼哼。”说着,我叫阿华和阿武放开手,这回时间有些长,我看林镇锡脸都有些发青,还不停地咳嗽。
“老公,你还是答应他们还钱吧,你要是被他们折磨出病来,我可怎么办啊?你要为咱们的孩子着想啊!”阿绵一边用毛巾给林镇锡擦脸一边哭。
林镇锡说:“嗨,我就是不给,我看他们敢把我杀了!”
我蹲下身来,凑近林镇锡的脸说:“林老板,你真是逼我下重手啊。九万块,对你对我来说都不多,可是你这么搞可别怪我无情!”我转头把阿绵拉过来对林镇锡又说,“你看,你的女人多好,又漂亮又重情义,为了你连私房钱都肯拿出来,这么好的女人多可爱啊!”说完,我把阿绵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林镇锡惊恐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我笑嘻嘻地说:“想干什么?想替你爱爱这么好的女人啊!”然后作出一副要亲阿绵的样子,一只手还顺势从阿绵睡衣的领口就要往里伸。
林镇锡大喊一声,“你不要乱来!有话好说。”
我问:“怎么说?”
林镇锡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也罢,今天算我栽了,算你狠,我给钱。”
我放开阿绵说:“林老板,早这样多好,你说给钱,怎么给?”
林镇锡说:“我要到银行提。”
我说:“那好,叫我的两个小弟跟你老婆去,你和我在家等。”转身交代阿华和阿武说,“要提现金,然后直接存到我公司账户。”他俩说明白。我又对阿绵说:“我希望你不要搞什么花样,如果不老实,我原地废了你老公,你去银行提钱的过程中要是敢报警,咱们的事就算搞大了,明白吗?”
阿绵连连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趁他们几个去银行的当口,我叫林镇锡写了一个自愿还款的字据,然后签字画押。由于有在潮州讨债的经验,我这次来事先准备好了纸笔和印泥。同时,我也把我带来的正规还款文件给他签字画押。
搞完这一系列手续,林镇锡问我:“你老板给你什么好处?你这样为他卖命?”
我笑了笑,说:“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
阿绵他们出去了好久都没回来,我开始有些担心,生怕出什么事情。林镇锡似乎看出些什么,就说:“急了吧?你的同伙不是被警察抓了吧?”
我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说:“有你的签字我怕什么呢?”其实,心里还是不断地打鼓。
差不多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阿绵他们几个才回来。说银行人太多,要排队,所以晚了些。我从她手里接过银行进账单,把桌上的五万块钱装好,这才招呼阿华和阿武走出林镇锡的家门。
临出门时,我对阿绵说:“这个男人有些骨气,但是为了你他可以放弃一切,好好爱他吧!今天对你有些不礼貌,请原谅。”说完,我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我打电话给辜总,告诉他钱已经收回,他很是吃惊,问怎么这么快,我简单汇报了一下过程,当我说到要搞林镇锡的二奶时,他在那边竟然笑出声来。我又问阿华和阿武的报酬怎么办时,他说事前讲好的每人两千块,我说知道了。
中午,我请阿华和阿武在布吉老街一个大排档吃了饭,顺便把酬金给了他们,两人很高兴,告诉我他们都住在这不远处,让我有事就打电话给他们,随叫随到。
我这才打车回龙岗,路上,辜总打来电话说:“你身上的现金先以你个人名义存到下面信用社,关于林镇锡的还款资料和字据先放在你家里,我回龙岗时再拿。至于你已经存到公司账户上的款子,你把进账单交给张总,然后叫他写个收据给你,加盖公司财务章。”
放下电话,我更加疑惑,这辜总到底在搞什么鬼?正常的收款业务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呢?是他把已经核销的账放进自己的腰包,还是背着公司搞体外循环呢?所以一到龙岗,我还是把资料先复印了一份,以防万一。
由于前一夜没休息,我一回到家倒头就睡,连凉都没冲。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一点多,在我的记忆中,我之前从来没有睡到这么晚的时候,看样子,我真的是累了。
我走出房间想找点水喝,看见昨天的那个存折还在桌子上,便打了个电话给辜总,问他什么时候回鹏城,他说已经回来了,我说:“你过来把林镇锡的资料和那部分现金拿走吧。”
辜总说:“今天我比较忙,就不过去了,星期一上班你再拿给我吧。另外,那笔钱暂时先放在你那里。现在你的工作不能在公司公开,所以提成也不能发,除了能报点车费,其他费用也没办法报,我和张总沟通了一下,你要是有急用就从那笔钱里临时支出,到时候一起处理。”
我说:“这钱放我这里不成了我私自截留公司账款,那搞不好是要吃官司的。”
辜总说:“你在内地时间长了,鹏城办事还是很灵活的,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不过呢,为了保险起见,星期一我给你写个委托书,给你紧急情况下可以临时随机处理财物的权力,这样一来你就比较好办了。另外,晚上我会再派人给你送些资料去,这回的欠债人是家国企,你不能像上两次那样办了,你好好研究一下办事程序和方法,星期一开始行动。”
辜总说完这些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到了下午六点多,我正想怎么对付晚饭时,一个电话打来说是送资料的,人已经在楼下。我说你上来吧,当门打开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