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之前几名被采花贼侵犯的女子,都忍受不了他人的目光,全都悬梁自尽了。幸好她够坚强,否则,不知如何面对这种打击?想当年,才十岁的她被绑架到非洲,面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她都能泰然自若;面对现在的强暴,她相信自己一样可以走出阴影,这些关键是受害者以什么心态来看待这些事情。
今天的遭遇,她就当少了一块膜,反正,这具身体又不是她的,万一很不幸,她要顶着这具身体过一辈子,那她就努力改变自己,找一个没有处女情结的男人疼爱自己一辈子。
自我安慰完自己后,她赶紧穿上衣服。有了前天晚上的教训,她不敢将衣服放在屏风外,这里毕竟是客栈,又是那些只要一撞就开的木门。
身上的瘀伤一时半刻不会消除,而她下身仍隐隐作痛,看来她要在这里多逗留两天,至于俞府的事,回去再说吧。
*
休息了两天,予欢终于走出客栈,准备明天回俞府,但回去之前,买些小手信给她们,于是,她独自来到市集。
在人声鼎沸的市集逛了一圈,抱着买好小礼物,来到一家小食店里叫了碗面条。
“有没有听说了,前天晚上,采花贼又出现栖灵山了,而且奸污了一名小女孩。”
予欢刚吃了两口面条,隔壁桌传来一个低压的声音,她微侧头望过去,只见旁边坐着两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刚才说话的是左边那个束着短须的男人。
“这个采花贼也真太不挑了,连未发育的女孩也不放过。”另一个气愤道。
天哪!他们说的未发育女孩不会是她吧?可她被人侵犯有谁知道?难道是掌柜他们传出去的?不会吧,掌柜竟然是‘传播机’?
短须中年人又道:“因为经过这件事后,官府开始正视这件事情了,还发了通辑,全国城市各镇都贴了通告了。”
连官府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她还要做人吗?不过还好,这里是古代,不像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一张艳照门,瞬间传遍全世界。这个城市呆不下去,大不了过另一城市,重新来过。
“官府早就应该这样做啦,近来这个镇一踪又一踪事件出现,弄得人心惶惶的,还有,前两天晚上,卧龙寨的头头被人剌杀了,现在他们也在寻找那名黑衣杀手,听说,谁找到悬赏千两黄金。”
卧龙寨?怎么这么熟悉呀?对喔,那天晚上,闯进她房里找人的不就是卧龙寨的人吗?那就是说,把她全看光光的就是那名黑衣杀手咯?
如果她去通风报信,是不是可以得到千两黄金?通信而没有抓到人,应该没有千两黄金,那一个信息,应该有百两黄金吧?
咦?不对哦,那个人是黑衣杀手……
予欢放下筷子,拇指轻抚着下颚,一副深思的模样,顷刻后,她摸摸腰侧的玉佩,她笑了。她可以请黑衣杀手为自己找出玉佩主人,然后再杀了他。问题是,她如何找黑衣杀手?
离开食店后,她仍一直深思着这个问题,由于她低着头,不知不觉走到一条较偏的小巷里,突然,她被人碰撞了一下,抱在手上的东西掉落地。
“喂,你走路不带眼啊?”予欢冲着撞她的少年怒道。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畏缩地低头,连连道歉。
“说一句对不起很了不起啊,算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倏地转身拔脚就跑。
“……算我倒霉,什么跟什么嘛?撞到我了,也不帮将东西捡起来,古代的人真没有礼貌。”予欢见他突然跑了,对着他背景啐骂道。
蓦地,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刚才他撞的是她的腰,那她的钱袋……随即,她摸摸腰间,天啊,她被偷钱袋了!
“别跑,你这坏小子,老娘的钱包你也敢扒!”予欢拔腿追上去。
撒落的小礼物被主人孤零零地撇在地上。这时,一辆豪华马车缓缓驶过来,在小礼物前突然停下。
一名小丫鬟从马车下来,撩起裙脚,用脚踢开当路的礼物,突然见到礼物堆里躺着一块玉佩。
她‘咦’了一声,弯腰捡起来,认真地看看了,然后掀开布帷,对里面的人说:“小姐,这块玉佩不是少主的吗?”
“玉佩?”清清柔柔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接着一只纤细的玉手接过丫鬟手中的玉佩。“他人呢?”
丫鬟犹豫了一下,道:“小姐,其实少主他这两天……”
“算了,对他我不再抱着希望,况且我现在……”轻缓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哀伤,教人听到为之心疼。
“小姐,都怪晶儿不好,如果那晚我能及时告知少主,妳就不会……”
“晶儿,别说了,我们回山庄吧。”
“好。”
丫鬟上马车,随即吩咐车夫驶离,没有人见到这辆马车曾路经这里,也没有行人去捡地上的礼物,直到一抺娇小的身影气喘如牛的跑来……
予欢追了两条街,少年被一名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黑衣男人给绊倒了。当她奔过去,从少年手中抢回钱袋,然后狠狠地揍了他两拳,抬起头要谢那男人时,对方早就转身离去,给她留下的,只是一个高大且潇洒背影。
她再度揪着少年的衣领,恶狠狠道:“臭小子!看不出你眉清目秀的,竟然做起小偷,而你谁都不抢,却抢到本小姐头上来。”
说着,她抡起拳头就要揍下去,经过的人团团着他们围住了,有些人气愤的开口说要打残少年手脚,有些人则冷冷旁观,有两个还出来踢了少年两脚。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双手抱头,连连道谦。
予欢发挥她恶女本色,手指点着少年的额头,“你娘的,说对不起有个屁用啊,刚才你说了,还不是一样扒我的钱?”
她的话一出,观众无不拧眉。看她瘦瘦小小的,说话的语气也太粗鲁了吧?
“我不敢了、不敢了……”少年求饶,在市集里,见她出手大方,又不与小贩讨价还价,出手这么爽快,想必身上有很多银子。于是,他一直跟着,等待机会下手,果然,她低着头,走入一条偏僻小巷里,因此,他故意上前撞她,扒走她的钱袋。
“不敢?小小年纪就这样学得这么坏?”予欢拍了一下少年的头。
“我十五岁了。”少年咕哝着,微抬起头望向她,说小,她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却想不到她的脚力如此好,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那个黑衣人绊倒了他,她会追上来吗?
“十五岁在我那年代,你还没有成年呢。”予欢再拍了他一下,算了,有谁愿意出来偷抢吗?或者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吧,如果她没有遇到沈爷爷,说不定她也成了小偷或乞丐。
想着,她将钱袋放入怀中,蓦然,她想起腰间的玉佩,于是,她摸了下腰际,发现挂在腰侧的玉佩不见了。
“我的玉佩呢?”在少年站起来,想要溜走时,予欢马上揪着他衣领,“还我的玉佩!”那是她的证据啊,怎能丢了呢?
“玉佩?什么玉佩?”少年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她威胁道:“快拿出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没有,我真的没有拿。”
没有?难道是追贼时掉下了?予欢放开他,转身排开人群往回跑。
在对面街的如意酒楼二楼,两名男人靠窗对座举杯而饮,一黑一白的身影,潇洒俊美的外形不分轩轾,然而气质却迥然不同。
一个笑如春风,飘逸俊雅,举止优雅尊贵;另一个冷邪深沉,狂傲恣放,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得他想法的。
“这个小丫头还真可爱!”白衣男子望着前方跑远的纤影,笑道:“粗鲁、野蛮,又搞怪,想起那天她的模样,还真的‘惨’不忍睹。”
黑衣男子斜挑右眉,扬高唇角,懒洋洋道:“你不是有洁癖吗?为何要帮她?”
“我比你有同情心,好不好。”白衣男子从容地笑着,举杯而饮,别有深意的道:“再说,她长得丑,扣不成威胁。”
黑衣男子嘴角扯了扯,并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酒。
见他没有吭声,白衣男子话锋一转,道:“对了,澈,这次之行,是不是要到洛阳城一趟?”
“嗯。”墨澈垂眸,握着酒杯不语,似乎陷入某种思忆中。
“该不会是去看你那个白痴表妹吧?”白衣男子试探问。
“煜,她不是白痴。”墨澈抬眸斜倪了他一眼,冷道:“还有,你可以不去。”
祁煜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呵,我怎不去,这么多年不见,不知她现在成长什么模样?”
“无论她变成如何?她只是我的妹妹。”墨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道:“为了避免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这次行动,你还是不要去吧。”说罢,飞身跃下楼,瞬间消失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