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肃州非物质文化遗产,肃州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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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墩台传说(2)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又熬过了三年。光绪二年,天遭大旱,地里裂开道道口子。庄稼颗粒无收,有些人家拖儿带女去逃荒。黄姑娘剥树皮,挖草根养活老人。一天,她在挖草根的地方发现一个老鼠洞,她本想挖出老鼠填肚皮,不料却挖出许多五谷杂粮。她一篮子一篮子地提回家煮给公婆吃。婆婆问她是哪里来的粮食?她说:“是老天爷赐给的。”就这些粮食救了一家三口的命。庄上的人知道黄姑娘挖草根挖出粮食,大家都说:“黄姑娘的孝心感动了天地,老天赐给了粮食,苍天不负好心人呀!”转眼又过了三年,到光绪五年,活到八十多岁的公公婆婆相继去世了,这时黄姑娘也已经年近四十。她一生饱尝了人间的疾苦,感受了做人的艰苦,丢下三间草房到文殊山出家当了尼姑。不久就客死在文殊山的慈文寺里。

肃州知州得知本地出了这样一位节孝两全,又是左宗棠总督旌表嘉奖过的烈士遗属,立即上奏朝延,朝延赐封黄姑娘为“孝节黄姑”,并令地方建祠纪念。肃州知州拨出银两着两山口乡约督建。当地百姓早就有为黄姑娘修建祠庙的打算,于是他们选中北方峰峦夯筑墩台,在墩台上修了一座“黄姑祠堂”。此后又陆续修起“大雄殿”、“地母宫”、“娘娘庙”等十几座庙宇。后人就把这里叫做“新添墩”。肃州人民还编了一首民歌赞颂黄姑娘:

新添墩上好地方,出了一个黄姑娘。

黄姑娘尽孝心强,她的美名八方扬。

……

讲述者:雷发海两三口乡支部书记

夜摸墩

夜摸墩,在天仓①西南方三百四十里处的一片大平原上。地处内蒙古额济纳旗和毛目②城相交界处,是河西的古战场之一。

相传,北宋神宗时,杨家将十二寡妇征西,在居延地方③打了一个大胜仗,犒劳三军已毕,继续向西挺进。过了天仓又行一日,探马回报说:“西南二十里驻扎着西夏大营,人马不知有多少,但见帐篷层层落落摆满了方园几十里。”主帅佘太君即召集众儿媳商议,六媳妇柴郡主说:“据探马回报推断,敌人无故扎营漠荒,意在截击我军前进。我们不妨就地安营,待来日冲杀它一阵,探得虚实再作计议。”孙媳妇穆桂英说:“婆婆此言也不无道理,我以为趁敌人认为我军长途行军人马疲惫,必然要休整数日方出战,趁他麻痹不备之际,我军出其不意,今夜偷袭必胜无疑。”众媳妇认为穆桂英此计甚佳,同意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今夜偷袭敌营。佘太君下令:一更吃饭、二更出发、三更摸营。杨家将人人臂上系一条白布以为标记,三更时分偷偷摸入敌营。有人先在粮草阵地放起火来,西夏军慌里慌张,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有些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杨家将生擒活捉,有些虽想抵抗,但因黑夜之中认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不敢撕杀,只好弃营逃走。这一来人撞人,马踏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西夏军死伤、活捉一半,剩下的死里逃生跑回兴庆府(西夏都城,即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的银川市)报信去了。

事后,杨家将在这里修筑起一座墩台,取名“夜摸墩”。一则作为夜袭取胜的纪念,二则和东西两侧的石灰口墩、红沙墩相衔接,便于计算里程。

白颜墩

位于安西县境内的白颜墩,距安西县城西南一百二十里处。《肃州志》里有这样一段记载:“白颜墩……逼近青海各要路,平原丰草,一望无际,唯白颜墩玉立,乃西疆门户之第一要冲也。”

白颜墩为啥要用“白颜”两个字?据当地的老人们说有两层意思:一是用白颜色的土筑成;二是借用了一位老爷爷的名字。

白颜墩的确也有它的独特之处,到过瓜州县榆林窟的人,路过踏实乡的戈壁滩头,停车向遥远的西南方望去,好像有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人,挺挺地站在祁连山下的瀚海戈壁上,守卫着西疆的门户。

据说,从前有个名叫白颜的老爷爷,没儿没女,孤苦伶仃,一辈子靠打野生过活。有一年,从南山口子里窜出一股土匪,抢走了乡亲们的牲畜、粮食、钱财和衣物。乡亲们眼望着自己的耕牛、骡马被抢走,简直像割去了身上的肉一样,一片哭声笼罩了村庄。庄上的小伙子们恨得咬牙切齿,但没有人敢领头和土匪撕拼。白爷爷凭着他多年和狼虫虎豹打交道的胆量,立即召集起几十个青壮年,对他们说:“耕牛、粮食是乡亲们的命根子,土匪抢走的是乡亲们的命啊!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土匪把我们坑死,哪怕豁上命,也要把乡亲们的命根子夺回来。”他的话像战鼓一样,敲响在青壮年的心上。大家操起大刀、长矛、锄头、铁铣向土匪追去。土匪吆着牲口,背着钱财衣物走得缓慢。白爷爷领头冲在最前面,追呀!追呀!终于在南山口子附近的戈壁滩上截住了土匪。白爷爷大喝一声,头一个冲入匪群,青壮年们也随后冲了上去。青壮年们见白爷爷抡起大刀向土匪们的头上砍去,他们也不顾一切地抡起锄头、铁铣大砍大杀起来。只听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喊杀声震天。只见刀来矛往,飞下翻上尘土飞扬,戈壁滩变成了战场。经过一夜又一个早晨的撕杀,乡亲们的命根子夺回来了。可是白爷爷却身负重伤,鲜血染红了他的白发、银须、白衣裳。乡亲们的眼泪洒在他的身旁……

白爷爷临咽气的时候对乡亲们说:“我死了以后你们,就把我埋在这个地方,在我的坟旁打一座墩台,让我站在墩上给你们嘹哨。”

乡亲们按照白爷爷的遗言,在他的坟旁修筑起一座墩台。他们从十几里以外的白土大坂运来了白土,夯筑成一座一素白的墩台,取名“白颜墩”,寓意着永远纪念这位为百姓献身的老英雄。

有人说,每天早晚太阳担山的时节,看见一个人站在墩台上,那人浑身上下一素白,那就是白爷爷。也有人说,这座墩就是白爷爷的化身,他一年四季在烈日流沙中为乡亲们嘹哨,守卫着西疆的南大门。

讲述者:汪金安西县科委干部

五个墩的传说

行进在荒漠戈壁滩上的人,最希望看见的就是绿地、树木、村庄。当你离开安西县城西去敦煌,经过漫长的三危戈壁①进入敦煌市东陲的头一个村庄——五墩乡辖区,在公路以北,村舍以南由东向西的一条直线上矗立着距离相等的五座墩台。这五座墩台既不是传递信息的烽火台,又不是计算路程的里补墩。那它究竟是为啥事劳民伤财夯筑的呢?五墩乡张家村八十五岁的张大爷讲述了以下的这段传说。

那五个墩从西向东数,头一个叫张目墩,第二个叫议聚墩,第三个叫潮湃墩,第四个叫归鼎墩,第五个叫唐祚墩。

早年间,五个墩上都有塑像和大字。第一个墩上塑着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他抬头仰望苍天,手里托着一个轱辘大的“张”字。第二个墩上塑着一文一武一个胡人,三个人好像在说话,三个人各举起一只手共同托着一个和“张”字同样大的“议”字。第三个墩上塑的是一个武士站在浪尖上,面向三危山张着嘴,一手托起一个同样大小的“潮”字。第四个墩上塑着一口大钟,钟上树着一个“归”字。第五个墩上塑的是土地神,头上顶着一个“唐”字。年多日久岁月流逝,经过风吹雨打,墩上的塑像和字都掉完了,只剩现在这五个墩台。从张大爷的讲述中,我领悟到这五个墩上树的分明是“张议潮归唐”五个字。且慢,我得听他继续讲完传说的来龙去脉。

在很古很古的时候,沙州这地方由吐蕃统治着。吐蕃人对汉族人非常刻薄,他们本民族放牧牲畜,汉族人给他们种田,每年打下的粮食多数交给他们,汉族人留下少部分根本不够度用。还规定了许多制服压迫汉族人的条款:吐蕃人可以随便打死、买卖汉人;汉族人结婚后的头三天,新娘必须先和吐蕃人睡觉。他们把这野兽行为叫做“压炕”。他们出外骑马叫汉人爬倒当踩脚石……汉族人在吐蕃人眼里连猪狗都不如。有一年,吐蕃为争夺南大坂草场(就是现在的南湖乡),发生了一场内乱。当时沙州治所里有个充当小头目的青年,趁吐蕃人自己打自己的时机,召集起汉族和其他受压迫的民族,商议起义反抗。这些人受尽了吐蕃人的欺辱,好像干柴上浇油,一点就着。起义的人越聚越多,他们拿起铁铣镢头、刀斧棍棒当武器,赶跑了沙州守将普赞才让,占领了邻近的瓜、鄯诸州,树起了唐朝的旗号。那个领导了各族受压迫人民起义的青年,带领归义的众人,在当时从西域各国通往唐朝京都长安的大路边(那时的阳关古道在五个墩之北),筑起五个墩台,并树起“张议潮归唐”五个字,让东去长安的人都知道他们归服唐朝的决心。又从千佛洞请来高手画师和雕塑师,在墩上塑了前面说过的那些内容。同时,那青年又给唐朝皇帝献了河西诸州、县的图籍。唐朝在沙州设置了归义军,任命他为归义军节度使。此后不知过了多少年的哪朝哪代,又有人在千佛洞专门为归义军节度使开凿了洞窟,画了他的英雄轶事。

张大爷讲的五个墩的传说和我们在莫高窟一五六窟看到的“唐归义军节度使张议潮夫妇出行图”的情景基本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