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侠义之为扶正除恶
话说秦臻与胡月向襄阳驶去。路途遥远,行了三日,终于到达。胡月旅途劳顿,却已在秦臻怀里甜甜地睡去。这日到了襄阳城下,秦臻不免触景生情,感慨今昔。本欲赋词一首,却无言辞以对。古老的城墙,留布着岁月的痕迹。传闻当年群雄在此御敌,杨过更是奋不顾身。心下感言道:“匹夫有重于社稷。”
但见城门守兵森立,城上更是精密部署,心中又徒增无限的感怀。
低头唤醒沉睡的胡月,胡月缓缓张开眼,秦臻笑道:“月儿妹妹,我们已经到了襄阳了。”胡月抬头四望,笑道:“这就是襄阳城么?”秦臻点点首道:“是啊,你看那城门之上。”说着便向着城门上的那两个大字“襄阳”一指。胡月笑道:“我们赶快进城吧。”秦臻笑道:“好。”于是下马,让胡月坐在上面,而胡月笑道:“这几日都在马背上呆在,还是想下地走走。”秦臻只好依着她。
来到城中,听得鞭炮响声阵阵,锣鼓响连天。但见一位少年骑着一匹骏马,带着朵大红花。手下的前后四人手里举着一些牌子,上面书着几个大字“状元”。原来赶巧,这城中出了一位状元,这日正走马观花游街。
秦臻心头叹道:“想我读书日久,也不见有如此成就,一举成名,说容易不是说不易也不是。”而那状元的左面脸颊上生着一颗黑痣,让人印象颇深。但整个人生得五官端正,也还看得过去。
但见“状元”手下的一个奴才在前面开道,此刻却正遇着一个老婆婆在沿街乞讨。他便二话不说,大声对她喝道:“走开!”而那个老婆婆却死死地缠住了他道:“大爷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婆子吧,我已有三天没有吃的了。”那奴才哪里肯听,仍是满脸凶相喝道:“滚开!我们大人今天游街,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自讨没趣,躲到一边去。”于是手中的那一条鞭子便打在了那个老婆子的身上。
四下的人见到后,都避开很远。却见一阵白影飞过,跟着那状元的十几个奴才竟动弹不得。秦臻自那次被老婆婆指点之后,便对这些老婆婆生有好感。而见到这厮奴才仗势欺人,实在心中不快,于是使了一个“身若轻燕”的功夫,飞度人群,如履平地般自在。在每个奴才的“中枢穴”上重重一点。那些下人虽然有着关西大汉的体格,但秦臻点穴手法何等精妙,一时间都无法动弹分毫。
街道上的人见此,无不愕然。那老婆婆已被秦臻扶起,便道:“老婆婆,你没事吧?”老婆婆苦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却还是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多谢你,年轻人。”秦臻见她一身褴褛,拄着一根木棒,手中拿着一口破碗。心想她也有多日滴水未沾,便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道:“老人家,这点银子,你先拿去,填填肚子吧。”那老婆婆本不好接过银子,又见秦臻已将银子送到了她的手中,当下也不好拒绝。那老婆婆道:“公子真是个好人,我的屋子就在城外,如果不嫌弃,可以到我家去喝口清水。”秦臻笑道:“老婆婆你还是去吃点东西吧,如果他日有时间,我一定会再去看你的。”那老婆婆道:“好,谢谢你。”说着便拄着拐杖走开了。
秦臻便又向那几个奴才道:“倘若你们以后还这样的欺凌霸道,我绝不会饶过你们。”当下一一将他们的穴道解开。又向着那坐在马上的状元拱手道:“恭喜阁下高中。”那“状元爷”却为注意到他手下欺凌那老婆婆的一幕,而又见这一切,心下不禁奇怪道:“少侠有礼,不知何故,这些奴才冒犯了你?”秦臻笑道:“谈不上什么冒犯,你手下的人仗着你的声势,竟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婆,这才给了他们一点教训,希望你未受到惊吓。”那个状元叹了口气道:“都是我新官上任不久,对手下一无所知,回去之后,我定要重罚他们。”秦臻笑道:“如此最好,不知状元尊姓大名?”那人拱手笑道:“小弟陈奕平,今日是我回来等候上任的日子,也是我在这里走马观花的日子,只可惜这些奴才……”说着便是一阵叹息。
秦臻笑道:“陈兄不必往心里去,下人无礼,是缺于管教,好好调教便可。”说着转身而去。
陈奕平叫道:“小弟还不知少侠的名讳呢?”
秦臻头也不回地道:“在下,姓秦名臻。”
陈奕平与他一见如故,又见其洒脱豪爽,视为难得的一友,便又道:“秦兄弟若有空闲,请到舍下一聚,我便下榻在城中‘平安街’的‘陈府’中。”秦臻道:“陈兄有如此盛情,秦某他日自会拜访。”说着便扬长而去,回到了不远处胡月的身边。
胡月见秦臻突地消失不再,一时心急如焚,见到他回来,才稍微放宽心。
眼见落日正红,秦臻因做了这件好事,心中大为舒畅。而胡月却不明白秦臻将一个光闪闪的东西给了那老婆婆做什么。心中疑惑,本来自小就未曾见过银子,因问道:“秦大哥,你将那块石头给老婆婆做什么?”秦臻笑道:“月儿妹妹,那就是银子了。”胡月又问:“银子是来干什么的?”秦臻道:“银子是在人世中通用的一个东西,有了他就可以去换来吃的,也能换来书籍之类的东西。”顿了顿,接着又道:“我自己却忘了,我自家中带出来的银子本来就不是很多,我这几日必须去找点银子,不然你我都得挨饿了。”胡月笑道:“秦大哥,你忘了还有我,我不会让你挨饿的,我可以为你做吃的。”秦臻笑道:“说的也是,月儿妹妹真好。”
眼看四下渐渐黑了下来,秦臻便找了一家“兴意客栈”。走进店门,便对那掌柜道:“掌柜地,给我两间上房。”随即便递过一锭银子。那掌柜见了银子,精神徒长,立即叫来小二道:“快,快给这位大爷和小姐准备两间上房。”那小二应声而去。掌柜倒是很热情,马上出来招呼道:“想必两位赶了不少的路,现在也饿了,你们随便在哪座,我让厨子给你们抄几个菜来。”秦臻笑道:“如此有劳了。”那掌柜连声说了几句“不敢”。
秦臻、胡月便在大厅东面一角的一张空桌上坐下。掌柜又替他们添上了茶,便又问:“两位喝不喝酒来的?”秦臻笑道:“今天有些困了,随便那些好茶来便是。”掌柜点头道:“客官好座,我这就吩咐一声。”说着叫来一个小二,对他说了几声,方才回到柜台中。
转眼小二就将茶菜一起端上,躬身向他两道:“两位客官慢用,有事尽管吩咐。”他两便慢慢在桌上吃喝,天色慢慢变暗,一忽儿漆黑如墨了。随着天黑,客店中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来投宿,而有的则是纯来吃饭的。
一忽儿,走进来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坐在了秦臻二人对面桌上。
只见那些人吃饭之时不免唠叨几句,天南地北的谈天起来。有一人道:“听说明日孙大人断下那件命案,也不知是与不是?”在他旁的一人答道:“那孙大人的确说过,关于那件命案,明日一定会判一个水落石出。”又有人道:“那贾家女子也怪可怜的。而那李家少爷说她是自己的小妾,而到外面勾三搭四,而那贾家女子一口否认。也不知谁真谁假。”又一个莽汉的声音道:“那贾家女子生自下贱,这样的贱骨头,如果落个杀人罪名,也怨不得谁。”
又有一个人道:“我却听说是那李家少爷花了几千两纹银去贿赂孙大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座中又有人叹道:“有钱人就是这般,就算做了错事,花点银子,也就诸事顺意了。”又一个声音道:“可不是么?听说那李公子是为了娶那贾家女子做小老婆,费尽了心思,又白白的告了她杀人的罪名。是想借官家的力量,达到他的愿望。如果是这样,那李家少爷就真的可恶之极。而贾家姑娘誓死不从的性子,却叫人不得不佩服。只可惜这贾家姑娘,这次落入虎口,哎,又有谁敢去帮她呢?”
四遭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对面和尚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后到,“世事因果循环,前世种因,今世结果,原是天地造化,纵然是千百疼痛,已早是天定了。”那道士也跟着道:“大师果然悟得天机。世事本自一场空,半点不由人主张。切莫牵惹红尘苦,一笑寒灯自成道。”
众人见他们品论佛道,知晓的一些暗暗地品味,不知的只能望尘喟叹而已。四下又是一阵沉默,秦臻此刻发话道:“世界有乐何须苦,空空世界本来真。青草满园压芬芳,别有幽情胜此道。”和尚一闻,便站起来笑道:“施主言语不凡,不知贵姓?”秦臻笑道:“尘名,秦臻。刚才只不过听了大师的一番佛理,乃至高大乘佛法。一时间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愿大师海涵。”那老和尚笑道:“小兄弟悟性甚高,早已胜过吾辈,所说的话也颇有佛理。”秦臻又请教了那和尚的法号,那和尚道:“老衲法号悟惠。受人邀请同这位道长一同向着南方而去,在此处稍作休息,竟想不到此处遇着了施主这般人物。”再看了看那和尚的装扮。须眉大眼,两眼迥然有神,参透佛理自成家,黄衣紫袈裟绕体,佛珠一串挂在胸前。而那道士却头插着一根簪子,在如雪的白发中乌黑发亮。浓眉已白,和着那白色的胡须,自知修道颇深。身着道袍神采不凡,爽健的身子骨似飘然的大雁。
道人便也向秦臻道:“这位公子太过谦虚了,方才你的一席话,已至我们佛道两家至高之境。”秦臻笑道:“这话却也不是出于我的口里,只是在一位前辈的点化中,心中受其感化而来的。而又见你们谈着佛道之理,难免就多了嘴。”那老和尚道:“不知点化你的那位高人是谁?若不是参悟道化,也不能将你领悟得此番话语。”秦臻不愿说出依祁的名字因道:“那位前辈也只和我只有一面之缘,如今过去几年再没有见着。”那道人道:“这必是神人了,非我辈能望尘能及的,却不知那位高人的相貌如何?”秦臻便一五一十地道:“她是一位慈祥善目的老婆婆。”那老和尚道:“此人必定修行甚高,施主的一番话都使我受益匪浅。”那道人也叹道:“此人若非修道多年,怎能悟到此番境地,看来这位高人一定是得道之人。”眼下三人谈论甚欢,而那些坐下的人却没有几人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胡月问道:“秦大哥,你和他们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明白?”秦臻道:“月儿妹妹,等你有了一番经历,你便知道了,吃饭吧,菜都凉了。”于是又向那老和尚、老道士道:“你们请!”秦臻便坐下,各人吃饭不提。
在座的人听到最后,竟无人能听得懂了。恰似《宋玉对楚王问》中的描述: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为《下里》、《巴人》,国而和着数千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和者数百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和者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此刻三人坐下,四下的人便又开始谈天说地了。
在中有人道:“贾家姑娘说来也命苦,自小一个人生活本来就很不容易。而李家财厚,她却不为之动心,哎,如此节烈之女,又到何处去找?”便有人跟着道:“如果真是那样,便就是老天瞎了眼了。”
胡月听得有些好奇,便问秦臻道:“秦大哥,不知这贾家姑娘是谁,真的好命苦。”秦臻笑道:“月儿妹妹总会替别人着想。”胡月笑道:“这却是我们行侠仗义的好时候,我们去帮那贾家女子如何?”秦臻笑道:“我们都不知她现在居于何处,怎样去帮她?”胡月笑着在秦臻耳边低声道:“他们不是说明日便结案么,我们便可到官府去打探一下。”秦臻会意,轻轻点了点首。
当晚小二带着秦臻到了楼上厢房中休息,那小二很殷勤地道:“大爷和小姐有什么事,就尽管叫小的。每间屋子里,放了好茶,希望客官们都睡个好觉。”
小二走后,胡月便娇笑道:“秦大哥,这店里的人真有趣,都热心的很。”
秦臻道:“月儿妹妹,走了这几日,你应该也累了,你就早点休息吧。”胡月道:“秦大哥,你也需好好睡上一觉。”秦臻轻轻应了一声,便看着她进了客房中,这才走到隔壁的客房中。当下把腰间的折扇和玉箫朝床边的一个小桌上一丢,便和身仰躺在床上。
睡到半夜忽然醒来,想到晚间客人口中的那些谈话,却怎么也没有睡意。心头道:“明日就断案,怎生是好?”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折扇便从床边的那扇窗跳了出去。胡月生性机灵,凡有些响动都逃不过她的那双耳朵,睡梦中听得秦臻屋子中一丝响动,便起了床,敲了敲秦臻的住的那间客房的房门。叫了几声“秦大哥”之后无人答应,便推了推门,房门吱呀呀一响,竟然开了。胡月笑道:“秦大哥真粗心,门也不知关上。”今夜不是很黑,她一瞧床头的被子还是整整齐齐的,只是空空的没有人,又见那一旁桌上的那把玉箫,知道那是她爷爷送与他的。便自语道:“玉箫还在这里,这么晚了,会到哪去呢?”一时也想不出,便坐在床边等着。
却说秦臻离开客店,走了会,四下找寻,才找到了知府衙门。在府衙之外,使了一个“飞燕入天”,从外面的围墙上翻了过去,恰好落在了衙门的后院。又见一个丫鬟端着一盘茶品向自己这便走来。便急忙藏在潭中的那个假山后面。眼见那灯火明亮的地方似有人声,自忖道:“这半夜了,还未作休息。不是公务缠身,便另有计较。”而那丫鬟正是将那盘茶点端向那间燃着灯的厢房。秦臻悄悄跟在她身后,她竟无察觉。那丫鬟进到屋子中欲关门的时候,他又悄声闪到一旁的大柱子后面。那丫鬟探头一望,见四下无人,心下稍宽,便将房门关上了。秦臻暗想:“倘若是公务,又何必这般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另藏玄机。”只听屋子中一个阴险狡诈的声音笑道:“这前两黄金是我的一点意思,明日大人可要判的利索。”秦臻一听就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于是蘸了一滴口水,将纸窗截破。
从破洞中望去,但见靠着墙角坐着两人。一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正慢慢品着手中的那杯茶。旁的那位,一身锦衣,身体富态的中年男子也端着一杯茶却在空中举得老高,似乎没有心思喝茶。而在他旁边,有一个黑衣的管家,手中抱着一箱东西,看那吃力的样子,而这箱子却只有三尺长,两指宽,如此沉重。秦臻心头道:“看来那个箱子中必是他说的千两黄金了。”
那座上的老头子,一扯下巴那稀稀落落的胡子,笑道:“李少爷,请你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明日你就准备好洞房花烛吧。”那少年生的不怎样,只是白白胖胖,满脸横肉。那少年笑道:“我就全仰仗大人了,事成之后,我定还会重谢。”说着便欲转身而去。
秦臻一见,跃上房顶,等那李家少爷走后,便又才向那屋子中瞧去。
房中的那约有四五十岁的人命道:“将这些礼品收起!”此人便是那些座客口中所说的孙大人无疑。下人领命便又叫了几个粗壮的家丁出来帮忙,一起将那些纹银与那盒金子向房外搬了出来,秦臻便又跃上屋顶。心中暗骂,“这狗官,也不知做官这么多年收了多少的民脂民膏。”望着家丁去处,暗暗跟随他们的后面。曲廊迂回,竟打了几个圈儿,秦臻心头叹道:“这知府的府衙就是够大。”
那几个下人走到一间屋子前停下,又回首四下打探了一下,秦臻却又藏到一旁的柱子后面,他们见四下没有异样,便又一个家丁打开房门,一一进到屋内,将里面的红烛点起,整个屋子照得透亮,秦臻便又来到门口,从虚开着的门缝向里面一瞧。只见那几个家丁将几个大箱子放到地方,那为首的家丁又将那个装有千两黄金的小盒子放在了上面。便在地上一扯,地板之上竟露出了如井口般大小的洞来。想来是里面的晦气没有排尽,几人便等了一会,这才两人挑着一个大箱子放了进去。之后屋子中的机关归于原位,然后便散去了。
秦臻感慨道:“想不到一个地方的府衙,竟有这么一个藏金库。”见窗门紧锁,便从梁上掀开几张破瓦,鱼贯而入。进到屋子里,便在那不是太暗的月光下找着那个暗道。此刻那几个家丁已经里面的空箱子放在了机关上面,然而月光下怎么也瞧得不仔细,于是他自己点了一支小蜡烛,找到暗道后,便走了进去,见地势越来越低,是一个台阶。这间密室不是很大,而里面的箱子却挤的满满的,隐约中有十几个大红漆的箱子,又有几个檀木的小箱子。秦臻一看刚搬进来的那几口箱子,正放在近处。一个小箱子放在上面。他将小箱子拿起来,感觉有些沉重。暗道:“这便是那李少爷送给那狗官的黄金了。”于是打开看来,在烛光之下,闪闪发光。心头不禁好笑道:“这里的财宝不下几百万两,这些不义之财正好可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心中这般想着,便将里面的黄金一搬而空,来来回回去了十几趟。由于那大箱子太沉重,虽然此刻已可以将窗户打开,但也搬不出去,只好找来些布料,卷了一些,不过最后大抵有些累了,便将机关复原,而在小仓库中所剩白银只有小半箱,秦臻又留书一封放在那口箱子上,这才将房屋中一切复原,向客店中去了,而他搬出的那些银子却放在城外隐秘之所。
天已微亮,还是从那扇窗中跳了进来。当他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发觉胡月躺在自己床上。一时间认为自己走错了屋子,正要出门的时候才发觉桌上的那玉箫,心中忖道:“月儿妹妹怎么会在我屋子里?”他却不知道,昨晚胡月在床边等他,到最后竟迷迷糊糊睡去了。
秦臻也未将胡月叫醒,此刻尚早,而一个晚上的奔走,他已有了一些倦意。他关好门后便到胡月的那边屋子中解带睡去。过了许时,太阳高挂空中,而秦臻卧室窗户开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胡月的脸上。此刻却是那样酣甜,不禁使人想到传闻中的睡美人。
客人们还在休息,而这客店的老板伙计却起的大早,下厨的下厨,打扫的打扫,如此一番后,才将店门打开,那掌柜眯着眼望着那东边的太阳笑道:“又是一个好天!”那张久经风霜的脸显出了很多深深地皱纹。
店小二将饭菜做好后,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叫起客房中的客人们。此刻秦臻实在不想起身,不过还好睡了一个多时辰,洗漱过后便开了房门。店小二却一脸惊奇,明明昨日这间屋子中住着一位女子的,今日怎会变成了一个公子了。而当旁边的那扇门一开,更是吃惊。店小二一抓脑袋,自语道:“难道是我记错了?”但见那少女对秦臻道:“秦大哥,昨晚……”却未说完,见秦臻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她便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店小二见此,本来就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妻,这下更是相当的确定了。
店小二笑道:“少爷,少奶奶,请下去用早饭吧。”
秦臻听到以后,大惑不解,便道:“这是我妹妹,我们可不是夫妻。”
店小二语气又一变道:“公子、小姐你们快些下去吧,掌柜特地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好位置。”
胡月一听了小二前一句话,面上一红,向那小二道:“小二,你先下去吧,我们呆会儿就下去。”
小二小楼去后,胡月便向秦臻问道:“秦大哥,昨晚你到哪去了?害得我等了你一个晚上,还以为你有了什么麻烦呢。”
秦臻手中的折扇缓缓摇动,笑着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且先去用过早饭再说也不迟。”二人便走下楼来,但见白衣飘飘、青衣丝丝飞舞。坐在的无不暗赞此女貌美,也暗叹着少年潇洒的身姿。
胡月心中急切想知道昨晚在秦臻身上发生了何事,因此在饭桌上也说了些。秦臻只含糊的说了一点,却让胡月更加的疑惑了。秦臻此刻胃口大开,竟喝了几碗稀饭。而见到胡月筷子懒懒的在饭碗中游走,吃的很少。便问道:“月儿妹妹,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秦大哥,饭菜很好。”“那你为何吃的这般少?”秦臻对江湖中事,本来就知道的很少,此刻不免有些糊涂。胡月道:“我只是想知道昨晚,你到底上哪里去了。”“原来是为了这个,月儿妹妹,你先吃些饭菜,呆会儿到了楼上我就把昨晚的事前前后后都全告诉你。”这样一阵宽慰,胡月才吃下一些,将碗中的饭一吃完,便急急地道:“秦大哥,我们上去吧。”秦臻笑道:“你怎么就不多吃一点?”“人家已经饱啦。”说着拉着秦臻的手上了楼。
来到秦臻的那个客房中,他便将昨晚如何想到府衙打探,如何进到了府衙的后院,如何听到那李家少爷私通知府,而又如何发现那小金库,将里面的银子拿的所剩无几前前后后没有保留的说了出来,听得胡月有些发笑。胡月笑道:“那个知府大人知道后一定会气死啦。”脸一沉,娇嗔道:“秦大哥,这么好玩的事也不带上我?”“当时我以为你睡得很香甜,我也就不便打扰你。”“怎么会,在你飞出窗外的时候我就醒来了。不过我到了你房中,说来你也真大意,门也没有闩好。”秦臻笑道:“我自幼身居幽谷,也从未闩过门。”说着胡月又是一笑道:“我爷爷说过,夜晚要闩好门,怕坏人闯入,在山间的时候也可以防着才狼。”秦臻道:“是么,今后我关好便是了。”胡月便话回正锋,道:“你穿过窗户出去的时候,声音极小,别人多是不能发现的,而我自小耳聪目明,那细微的声音却钻进了我的耳朵。我过来的时候,见你不在,便在床边等你,也不知过了多久便睡着了。”秦臻道:“以后无论怎样,月儿妹妹,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为我担心好么?”胡月低下头,不再说话。
突听外面有一个在走道上高声道:“兄弟,听说今日知府大人就要断了家家姑娘与李少爷的那案子,而贾家姑娘的确是个极难见的美人胚子,咱哥两也去见识见识。”旁边一个男子嘶哑着声音道:“大哥说得对,我们马上就走,如果去的迟了就看不到好戏了。”说着又窃窃私语一阵,声音越来越小。
秦臻将门打开,看见一高一低的两兄弟正在下楼去。胡月娇声道:“秦大哥,我们也去!”秦臻笑道:“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说着手持折扇,玉箫插在腰间,当即同胡月一起向衙门赶去。
待到衙门口的时候,才见到人群都已站到门前的那石狮子跟前来了远远看见一个女子盈盈跪在公堂之上,只可瞧见背影,样子看不见,但见她穿着紫色短衫,下面穿着黄裙,脚上一双挽花小布鞋。虽不是达官贵人家中那样贵气,但却有一种藐视权贵的气势。
坐堂上的孙大人一拍惊堂木,放声喝道:“大胆犯妇,你可知罪?”
那女子冷笑道:“大人,小女子也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惊堂木又自一拍,“大胆,你可知你与人通奸,被你丈夫见到,就心起恶念,竟想一不做二不休,杀死自己的丈夫,是还是不是?”
那女子又银铃般一笑道:“大人,你说我与人通奸,那么与我通奸又是何人,而我本来就还未出嫁,哪来的丈夫?”
孙大人喝道:“来啊,带证人王大二。”
那女子又是一阵冷笑,“小女子听也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怎么会他来往?”
两个衙役带上一个奇丑的男人,脸上生着许多的大疮,许多肉已在腐烂,眼睛下凹,带到堂上就可以闻到一阵腥臭,那副市井之徒的样子叫人看了更加受不了。众人私下议论纷纷,道这人真是丑的很,和这天仙似的美人真的很难扯上关系。又见他鼻中清涕长流,指甲很长里面乌黑一片,看起来十分的邋遢龌龊。
那官便将王大二带上,当下一拍惊堂木,喝道:“王大二,你可知罪?”那王大二什么话也没有,却恶心的对那堂下的女子道:“倩儿,我们的缘分看来就此尽了。”说罢一把眼泪,一阵浓涕的长哭不止,还拉着那女子的衣襟不放。堂上的孙大人喝道:“将王大二带下去,以免玷污了公堂。”而那王大二却像一个痴汉般,死也不肯放手,扯着她的衣襟,还大声叫道苍天无眼。
待那王大二被硬生生地拖出去后,孙大人便喝道:“现在人证已在,你还有何话说?”
那女子便是他们说的贾家姑娘了,此刻贾姑娘又笑了一阵,“孙大人,你看我长得漂不漂亮?”
孙大人便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休得放肆!”
贾姑娘笑道:“恕小女子说句不止廉耻的话,我自认为我长得还不算丑,这也是父母给的。而刚才那王大二,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么一个人我还会和他私通?”
这话一出,堂下的那些看客顿时起了一阵议论。
孙大人怕事有变,马上又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又向贾姑娘道:“这人生来,谁又能说的各准儿。谁知你是不是生自下贱,别人看不上的,你却看的上。”
贾姑娘冷笑道:“但世人多半都是佳人爱才子美男,男子爱漂亮的女人,这是不变的理吧。”
孙大人道:“你休狡辩,在你家周的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
贾姑娘却截口道:“孙大人,我家中就我一人,左邻右舍,对我又知多少?而我却怕大人随便找了两个人在这里胡言乱语吧。”
孙大人冷冷道:“待证人上来的时候自会知晓。”
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太走上了公堂,贾姑娘一瞧正是隔壁的杜大妈。
贾姑娘笑道:“杜大妈,怎么你也上了公堂?”那杜大妈不语。
孙大人喝道:“证人杜氏,且将你所见所闻给大家讲上一讲。”
那杜大妈竟胡诌了一些,竟然说的绘声绘色,有头有尾。在旁听的人很多以为真有其事,而那贾姑娘却泰然自若,微笑道:“杜大妈,你怎么不说实话,难道糊涂了么,你说的是你的外甥女偷会情郎的故事吧?”杜大妈没有多说话,在衙役的带领下退到一旁,贾姑娘心想:“杜大妈却不像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若非受人的要挟,怎会说出此番话呢。”
堂上的孙大人喝道:“谅你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有一张你与李家公子的婚约书,你只见拿去看吧。”又从堂桌上拿起一个小折子道:“不信,你可验一验那上面的指纹,便可证实了,李少爷本不想追究你的过失,愿本官宽恕留情,赦免你这杀人之罪,你怎的好不知趣?”旁的那李家少爷笑意吟吟,道:“娘子你这又是何苦,我李家又没有亏待你,只要你认我这个丈夫,你对我的伤害这便一笔勾销,从此依然享受大富大贵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娘子。”这一无赖相真的耍到了十足。
师爷走近胡月前,手中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那封婚书和一小碟红漆,那师爷道:“还请姑娘伸出手来按个手印,印证一下。”那贾姑娘笑道:“你叫我伸出手来,我偏不伸出手来,看你怎样?”那师爷奸笑道:“那就恕我无礼了。”便一只手抓住了贾姑娘的左手向红漆按去,哪知贾姑娘右手伸手向师爷手中托着的那盘底一击,盘中的红漆竟有数滴落在了师爷的面上。“哈哈……哈哈……”堂下的人一阵爆笑,那李家少爷笑的时候十分难看,连座中的孙老爷也忍不住笑了一笑。
那师爷也是又气又好笑,当下拿了一块布将欲将脸上的红漆擦去。哪知越擦越花,有一个孩子哈哈叫道:“大花猫!”眼前这些人都笑翻了天,那师爷对贾姑娘怒道:“大胆刁妇,公堂重地,且可让你这样乱来?”于是叫了两个衙役才勉强将贾姑娘按住,在纸上按上了指纹。而当他在对比之时,便在那封婚书地上又抽了一张指印,而真的却藏了起来。对比一番后,便对孙大人道:“大人,这贾姑娘的指印与婚约书上的指印的确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
孙大人点点头后,便一击堂上的惊堂木喝道:“且不说你偷会情人,但是伤了你丈夫,使得他差点丧命这一点就可以处以极刑,而到此刻人证物证都在,你为何还不认你的丈夫?”
当下贾姑娘也无什么话可说,而那李家少爷道:“大人,只要她肯重回我的身边,我便不再做任何的追究了。”
孙大人叹道:“你看李少爷多有容人之量?还不快去谢过你的丈夫,自然就没有任何的事了。”
那李家少爷心中高兴的紧,眼见着位美人儿便要成为自己的爱妾,便走到贾姑娘前弯下腰道:“蓉儿,跟我回去吧,荣华富贵,尽情享用。”说着便要来扶贾姑娘。看官可能一时不知此中缘由,这便道来。原来这姑娘叫贾蓉,现今二十二岁余,一日走在街头,不料被这好色的富家之子李少爷撞见。见她美貌出众,此等女子天下少有,心中便想将其占有,怎奈贾蓉不为金钱所动。所以这李家少爷才想到了此计,花了千两黄金,两箱元宝不说,还派出了不少人去打点一切,无论怎样也要将贾蓉娶到手。
贾蓉看了看那李家少爷,觉得有些恶心,便道:“我不认识你,你偏偏说我是你的小妾,这叫话么?再说,一句难听的话,像李少爷这尊容,我怕一头母猪也不愿嫁给你吧?”那李少爷虽被骂,但越骂越觉得开心,越骂也越觉得想要将她占为己有。柔声道:“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山珍海味,一生富贵。”贾蓉啐道:“谁稀罕!”
孙大人听她这一说,便道:“如此顽妇,若不施以大刑,谅你是不会实话实说的。”便抛下一个令箭喝道:“大刑伺候!”
两名官差一人拿着竹夹子走到了贾蓉的面前。这竹夹之刑可谓是十指连心,对女子来讲已是极厉害的刑法。那李家少爷便又向孙大人求情道:“大人,千万不要伤了我的爱妾。”
孙大人见此便向贾蓉道:“可见你的丈夫是如此的关心你,此刻后悔还来得及。”
贾蓉冷哼了声,道:“假仁假义,他如果真的有大人说的那般好。大人,你何不嫁给他?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承认一个我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做我丈夫。”那下面的那些看客,心中无不感叹,“这个女子竟是如此的刚烈。”堂下又是一阵沸然。
眼看贾蓉的十指已放入那些竹棍里,她已缓缓地闭上了眼。那边李大公子焦急对差役道:“一定不要太重,伤着我夫人就不好了。”
堂上孙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动刑!”
众人一见头顶两道光飘飘而来,一白一青,便看见了堂下欲要动刑的那几个差役不能动弹。怎知是秦臻携着胡月使了一个“急若狂风”的轻功,用折扇在那两正在动刑的差役颈间的“天突穴”重重一点,又在两人臂下“渊液穴”和“京门穴”各点上一点,顿时他们手足不能动弹。
围观的那些人无不称赞二人功夫之俊。那孙大人更是被吓了一跳,心中道是神仙下凡,口中直喊佛号。那一旁的李家少爷一见胡月,心中一荡。暗想:“这个女人比及贾蓉,竟毫不逊色。”这般想着,淫心渐起,偷偷地盯着胡月看。
秦臻放了胡月的手,使了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一转眼便将那张婚约书拿在手中,向堂上围观的一干人道:“大家来评评理,这指纹本来就本人调换过了的,这婚约书并不是贾小姐的。”便又将那张真的和那张家的,以及婚书上的指纹在众人面前相较了一番,原来两张按着对比的指纹中虽然都是最近按上的,但一个眼色却要新鲜的多,而另一个都有些泛黑了。
众人一看,便齐声大喝道:“贾姑娘是冤枉的,师爷从中作梗,还望大人替贾姑娘一个公道。”还有人喊道:“还贾姑娘一个清白!”
孙大人面上过不去,只好骂了那师爷一顿。那师爷真的好生委屈,本来就是按着他的意思去做的,不想还反而遭到了这般痛骂。孙大人又向秦臻喝道:“大胆狂徒,你们怎可私闯公堂,眼睛里到底有没有王法?左右衙役,给我拿下这两个无知的狂徒!”众人暗暗为这两人感到不平,正当他们空自叹惋的时候,却见秦臻一时竟似平地消失一般,只听见一个声音道:“大人心中若有王法,就应该将此事弄个明白,不然老天绝不会放过你!”
却是秦臻使了一个“乱石穿空”之法,很快便回到了胡月的身边。
堂上十几名衙役竟都动弹不得,孙大人喝道:“快些将这两个无礼刁民拿下,怎的都像木头一般,我养你们做什么?”当头的一人道:“实不瞒大人,我们的腿好似生了根似的,动不了分毫。”孙老爷道:“你再说些没有来由的话,我可要将你们通通的遣回家去种地去。”那几个衙役低着头,当下没有任何的动静。贾蓉见到,便笑道:“老天爷今天真的开眼了,大人今天注定要倒霉。”孙大人一听,心中怒火难熄,怒喝道:“你这叼妇难道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看过么?”
贾蓉笑道:“《礼仪》无论男女,我想都应知道一些的,然而我却要等段时日再读,我可不想那么早死。”这话本来就是来气孙大人的,堂下看客听后,不免哄然一笑。
孙大人气的吹鼻子瞪眼,道:“就算你今天有清白之身,然而你这样出言重伤朝廷命官,我却要与你算算。”贾蓉扑哧一笑道:“大人啊,你就拿着算盘慢慢地算吧。”此话出口,又是一阵大笑。那孙大人更是气急败坏,脸上毫无血色,将那李家少爷托付之事统统抛到了脑后,怒火直冲脑门道:“死丫头,我若不打你几仗,我这官就算白做了。”接着又道:“来人,将……”突又想起堂下的那些衙役都不能动弹,心头不知是何滋味。贾蓉此刻又调皮的笑道:“大人不要生气嘛,他们不能动,你可以动啊。”
此时孙大人那股气已到了五脏六腑,仿佛胸中有块大石般,哪管得官家架在,也不管官帽斜戴,便欲起身仗仗来打。谁知秦臻口中笑道:“人若行正,天必应之;人若行邪,天必逆之。”然而此刻孙大人哪管得了他的话,径自站了起来。忽然觉得双腿一麻,难以支撑,就要倒下,师爷忙过来搀扶。那孙大人只觉得自己半身就像瘫痪一般。心中忖道:“这难道是上天在惩罚我么。”他哪知道秦臻在他说那些话时,飞一般的速度,使了一招“藏头不露尾”,用了折扇飞快在那孙大人腰间和股腹间的“中枢穴”和“五枢穴”各轻轻一点,竟使他感到如此痛楚。
那李家少爷看的这两个美人儿出神,呆若木鸡般,口角中不时流出了口水来。忽然见堂后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口中高呼着,“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师爷止住了他,道:“这是公堂,有什么事悄悄对大人说去。”
那家丁便安静了下来,悄悄低头在那孙大人耳边细语了一会儿。便匆匆退了下去,孙大人却是一惊。然后便用手整理了下衣冠,正色道:“本官多年判错多少的案子,想来实在是汗颜,在这最后一次的公堂上,我一定要将此案判的清清楚楚。”接着又道:“此案经本官仔细斟酌,加上那些不成立的证据。本官正式宣判,李家少爷见贾姑娘貌美,淫心顿起,想霸占为自己所有,而又想通过公堂强娶得贾小姐。而贾姑娘之节烈,人天共鉴,实在是个好姑娘,就此放还,判李家少爷纹银千两,以作贾姑娘的补偿。”那一旁的李家少爷这回便犯糊涂了,便问道:“孙大人,你可要想仔细了,怎的现在反过来了?”那孙大人此刻显得有十足的官威,惊堂木拍的什么响亮,道:“本官绝没有判错,你若再多言,便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那李甲少爷不禁坐到地上手舞足蹈的失声大哭,道:“我的银子……”
孙大人便又道:“贾姑娘请起,实在是本官的过错,误听小人之言,实在是对不住姑娘。”便又一拍惊堂木,对那李家少爷喝道:“一千两纹银,需及时送到贾小姐之处,休得拖延。”惊堂木又一击道掷地有声地道:“退堂!”但听得四下的衙役却似生龙活虎般精神奕奕地喊道:“威武”。一起身,便没有再感到那阵瘫软时的难受。心下感言道:“此案果然是水落石出。”于是苦笑着退到后堂去了。
说这人生,世事无常,又有谁能分清的了这是是非非,一首苏轼的《东栏梨花》却可道出这种难解的情结: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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