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旅途匆匆白衣仙子
话说那孙大人将此案判的英明,围观的人们都暗暗称赞他是个清官。却不知那个家丁在孙大人耳边说了几句才让他改变了注意,他家中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忽地重病不起,而小金库中的金银被洗的所剩无几。自己以为是遭到了天谴,又念及这次的案子是他官宦生涯中的最后一个案子,所以才下定主意,将它弄得真相大白。
孙大人退到后室,秦臻便扶起贾蓉。秦臻向她道:“贾姑娘,一切都已明了了,回家去吧。”
贾蓉缓缓站起来,便向一旁的李家少爷瞪了一眼,便又向秦臻道了声谢。
此方细看,这女子头上挽了两角,用红绳紧系。额前的那些死死青丝随着堂外吹进来的轻风飘动着,修眉联娟,凝眸似水,好似黑珍珠似的嵌在那娇美的面上。
贾蓉一见秦臻,他的微笑落入了她的脑海,她心头忖道:“这人生得这样俊俏,却不知他品行怎样。”又见一旁肌肤胜雪的女子痴痴地在一旁瞧着他。她所见的自然是胡月,胡月嫣然笑道:“秦大哥,咱们走吧。”秦臻微微一笑道:“好。”于是他携着胡月向外走去。却听贾蓉在后面喊道:“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该怎样报答?”秦臻回头笑道:“区区小事,不足言谢,你就快些回家去吧。”胡月也笑道:“我们秦大哥并不是一个贪图回报的人,你就不要记挂在心上了。”贾蓉苦笑道:“恩公的大恩,小女子却是难以忘怀的,如果不嫌弃舍下简陋,小女子请恩公今晚到小舍一聚,小女子略备些薄酒相谢公子救命之恩。”此刻秦臻与胡月已走了好远,在数丈之外听到一个声音道:“姑娘的心意,我已心领,如果有缘,他日自会相见的。”
贾蓉心中一凉。回到居所,闷闷不乐。那你家已依言将千两纹银送到她的住所不提。孙大人断案之后,于第二天便回老家去了,襄阳城便又来了位新知府。而那李家少爷本想折磨孙大人一番,又见他已不在襄阳,最终也将他没辙。
夜色清凉,月色似水,这夏日虽是有些燥热,而贾蓉却感到一阵凉风,瑟缩了一下,在小屋长凳上抱着双臂。桌上放着一杯清酒和一壶佳酿。夜已深,夏的味已去的大半,她仍在长凳上等着一个人。秦臻,她的大恩人。她相信他一定会来的,不管再久她都会等。不过她现在有些担心,她并没有告诉她的住处,他是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没有来?还是嫌弃自己……一时间她心中实在乱透了。
突听的外面有人在叫:“贾小姐……”贾蓉的一颗心便如野鹿冲撞般,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竭力阻止自己那激动的心情。她的心中猜想肯定是她的恩公,一时间什么都不想,急急整理了一下衣冠,便飞快地去开了门。怎知她刚开了一个细缝儿。便见头顶一个黑影子罩了下来,一时间什么也瞧不见。感觉到有几个人将自己扛在肩上,飞奔而去。
贾蓉自幼未曾习过武功,被这么一着,顿时动也不能动,叫也叫不出。暗想:“这下可真的完了。”但觉得越走越慢,待不得多时便停了下来。贾蓉心想:“假若他们只是杀我泄恨便罢,总比了那李家少爷糟蹋了好。”
突然感到自己被一个人夺了过去,顿时她双脚沾地。那黑布袋也脱身而去,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李府,不等布袋离开自己的身子便破口大骂道:“李王八,我今儿死也不会认命,你若想强占我,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却还不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更不是她大骂的那王八李家少爷,而是秦臻,一身正气的秦臻,此刻他对着她微笑道:“贾姑娘,让你受惊了。”贾蓉一见秦臻,心中又感愧疚,又是害羞的,低头沉声道:“原来是公子。”
只听胡月笑道:“贾姐姐,我和秦大哥早猜到那李家少爷是不会这样就甘心的,晚饭之后便在你屋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静静地观察着,等了许多时,我们还以为他们真的不来了呢。秦大哥却笑说看看月亮也是好事,我们又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月亮,直到刚才那几个真的来了。”秦臻笑道:“月儿妹妹说的不错,事情就是这样的,夜也深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贾蓉此刻却只是呆呆地低着头站在原地。胡月便道:“贾姐姐,你就放心回去吧。我料这些人再也不敢欺负你了,而我和秦大哥明天也要离开襄阳。”贾蓉一听,心中一动,便问道:“你们要去哪?”秦臻笑道:“济南。”贾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你们去济南有事?”秦臻摇着折扇微笑道:“天地之大,江湖一沙鸥,只不过我想在有生之年多去一些地方罢了。”贾蓉趁机问道:“你们现在投宿在何处,我明日好来替你们送行。”秦臻微笑道:“这便不敢劳烦姑娘了。”胡月却脱口而道:“兴意客栈。”贾蓉便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径自向回走去。
秦臻看着站在街道之上的那几个一动也不动的黑衣人,这才从一旁拾起一块小石子,挥手打去替他们解开了穴道。这几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便被点了穴,知道秦臻是个厉害角色。便都纷纷跪倒在地道:“少侠饶命啊,少侠饶命……”
秦臻冷冷道:“你们几个正事不干,却做这种勾当,本来是应该是给你们一点教训的。念及上天给人有改过的机会,你们就走回去吧。如果今后我再见到你们作恶,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那几个黑衣汉子当头的道:“往后如果我们再帮助坏人,不等少侠开口,我们便都自杀谢罪。”说完之后,那几个汉子就像是逃命的丧家狗般夹着尾巴逃走了。
胡月见到那些人那狼狈的样子,不禁“嗤嗤”发笑道:“秦大哥,他们跑的真的比山里面的兔子还快。”秦臻摸了摸她的长发道:“许多事,你还不懂。那些人不是好人的,我们回去吧。”说着便牵着胡月的手向客店回去了。由于大门关上了,他们便从后面的窗口跳了进去。一晚酣睡不提。
次日,大早秦臻便起来将藏在隐秘之所的那些金银到钱庄换了银票,一百多万的银票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又送了些银票给那城外那天他所救的那老婆婆一些,叫她以后生活得到了保障。那老婆婆本来是想将她留下吃了早饭,秦臻推说月儿还在客店等他,于是她也不便留,还给了他一本油布包着的东西。“这本书是我几年前无意间寻到的,一直视为自己的惟一家当,然后我老婆子不识字,要了也没有什么用,你就拿去吧,权当我对你的一点感谢。”秦臻便只好收下。
回到客栈中,将一半的银票放在了胡月那儿,自己又留了一半。那么多的数目,秦臻是拿到了这大大小小的银号中分别换的,也是让人不起疑。
早饭用罢,马也喂足了草料,便又到了掌柜处结了帐。掌柜用算盘算了一阵,笑着道:“客官,一共是二十三两五钱银子。”秦臻给了二十五两,便道:“不用找了。”刚要走出店门的时候,却看见贾蓉一身远游打扮的样子匆匆跑来。
秦臻见到她,便问道:“贾姑娘,你这是要远走么?”贾蓉听到之后,竟不知该怎样说,当下怔在原地。胡月笑道:“贾姐姐,那些坏蛋昨晚被秦大哥教训后,不知有多听话,你就放心的呆在这里吧。”贾蓉叹了口气道:“你们说的都不是。”沉默片刻,她竟盈盈向秦臻跪倒。秦臻缓慢扶起道:“贾姑娘,你这倒让秦某不知所以了。”
贾蓉道:“我知道我说的话有的时候是直了一点,但若叫我不说,闷在心头又是很难受。我不管别人怎样说我,我今天也要说出口。小女子承蒙公子两次相救,无以为报。而自己也是无亲无故,自愿伺候公子一生,不知公子是否瞧得起我。”
秦臻一听,有些吃惊,显得有些慌乱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但话还是吐了出来,“贾姑娘,我只不过尽我侠义中人该尽的一点绵力,你不应放在心上的。”
贾蓉道:“这是我自己选的,只求公子能收留我。”
秦臻叹道:“跟着我,恐怕只能误了你的一生。”
贾蓉道:“难道公子是看不起我,服侍不好你?”说着低下头,眼中含泪,似欲掉落。
秦臻见此更是没有什么话可说,当下想说些宽慰的话,竟又不知该怎样说来。
胡月笑道:“秦大哥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贾蓉又道:“那为什么就不肯收留我?”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在了地上。
那客店中的有些旅客便起了议论,有的竟低头叹息道:“如此佳人,谁不想留在左右,这少年究竟是不是呆子?”
沉默半响秦臻道:“贾姑娘,我此生注定天涯漂泊,居无定所,我怕你跟着我吃不了这般苦。”
贾蓉语气坚定地道:“只要能跟着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眨眼。”
房中有些旅人便道:“她既一心一意地要跟随你,你何不收留了她呢?”
胡月也道:“贾姐姐既然有这份心,秦大哥,你就留下她吧。”
秦臻一展折扇,轻轻摇了两摇,微笑着道:“既然都不怕跟着我吃苦,我怎么好拒绝?”
贾蓉顿时喜逐颜开,笑道:“秦公子,我们上路吧。”
秦臻笑着点了点头,三人便又在集市买了匹黑马,让胡月、贾蓉骑着,自己却骑着先前的那匹红马,一阵按辔疾驰。
胡月与贾蓉相谈甚欢,两人一路上说了许多的话。
只听贾蓉问道:“月儿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胡月笑道:“我今年大概十九了吧。”
贾蓉笑道:“我今年二十一,恰好大你两岁。”
秦臻也万没想到贾蓉的年纪和自己一样,而看起来却像不过十八九的样子,一听他们这么说变插口道:“说来奇怪,贾姑娘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不知是哪月哪日出生的?”
贾蓉笑道:“我是五月七号的生日。”
秦臻拍掌笑道:“真是奇了,我是五月八号的生日,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了一天。按理,我该叫你‘蓉姐姐’才对。”
贾蓉有些好笑道:“什么‘蓉姐姐’,你叫起来听得很别扭,你就叫我蓉儿就好了。”
秦臻笑道:“称谓代号而已,既然你喜欢,我就叫你蓉儿吧。”
胡月见他两谈的甚是欢快,自己心中像是有股酸味向上冒,她也向秦臻笑道:“秦大哥,你以后也别妹妹的叫我了,叫我月儿。”秦臻笑道:“我还是喜欢叫你妹妹,这有什么不好?”胡月不停,手中马鞭重重地击在马肚上,疾驰而去。秦臻却看的心惊,慌忙喊道:“蓉儿不会武功,月儿妹妹你要仔细一点。”说着便在后面急追。
曾有人道古人造字每个都有讲究,而这情字似乎欠通。因为两人相遇,两个心燃的炙热,本来是该心旁家赤的,为什么偏偏选中心旁加青,实在费解。不过这情似乎是对青年而言,似乎也讲得通一些,而这青呢,自然而然是酸的象征。情里常常带着酸也就不足为奇了。
胡月充耳不闻,只是发着性子,鞭鞭力道很大。秦臻急忙地在后面追赶着生怕出了什么事情。忽而,马一阵狂奔,一个不小心,贾蓉便滑下了马背吓得胡月花容失色,忙拉着缰绳,口中狂喊“贾姐姐”。
眼见贾蓉便要摔到地上,秦臻突地一个飞身,使出了一招“穿梭自如”,一转眼功夫就将贾蓉放进了自己坚实的臂弯里。贾蓉虽然像是魂儿都丢了般,那双眼却死死地盯着秦臻那双充满忧愁而又似乎含笑的眼睛。四目空中一阵相对,安静了一阵。在贾蓉看来,如果时间能够永久停驻在这一刻那有多好。
秦臻将他放在地上,稳住她的身子,便柔声问道:“蓉儿,你身上没有伤着吧?”
贾蓉在空中与秦臻相对,一时间忘了伤痛,此刻听他一问便“啊哟”叫了出来。
秦臻忙问道:“伤到哪了?”
贾蓉道:“我右腿好痛。”
此刻胡月已牵马过来,看见贾蓉有些痛楚的样子,便问道:“贾姐姐,你们有事吧?”
贾蓉苦笑道:“没事,只是你以后不要骑那么快了。”
胡月道:“我再也不会任性了,贾姐姐,请你千万不要怪我,好吗?”
贾蓉笑道:“我们姐妹有什么好怪的?”
秦臻道:“这此只是因蓉儿不会武功,才有此番凶险,月儿妹妹也别太难过。大家兄妹,好好相处,回头来你可以教蓉儿一些拳脚功夫。”
胡月见秦臻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宽慰,心中流过一阵暖意,轻快地答道:“好啊。”
继而他又将贾蓉扶上了马背,秦臻又替她看了看伤势,不过是点皮肉伤。于是他轻声地对她道:“蓉儿,不用担心,这伤一两天就会痊愈的。”贾蓉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来。
胡月见伤着了贾蓉,当下便将马行的很缓慢,生怕她再掉了下去。三人一阵沉默赶路,而贾蓉一见这么沉默,本来就很讨厌这种冷清,便笑道:“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怎样?”秦臻微微的点了点头,胡月拍手笑道:“贾姐姐能将故事,真是太好了。”
贾蓉便道:“从前有一只很肥美的野兔子,不料被一阵成精的癞蛤蟆看中了,千方百计的连通百兽之王,说一定要得到那只兔子。百兽之王说不过这兔子,于是搬了许多‘实事’出来,正当那兔子坐以待毙的时候。天上降下了一只很奇怪的大鹰,救了那兔子的性命。哪知那只癞蛤蟆竟不甘心便又请了几只狗,让他们去抢那只兔子……”秦臻却听得出她说的是自己救她的故事。胡月也笑道:“这只肥兔子叫‘蓉姐姐’,那只大鹰叫‘秦大哥’。”说着大伙大笑一阵,便又继续赶路。
在赶路途中碰巧撞见当日客栈中的一僧一道。秦臻拱手向那两位笑道:“两位师傅赶路么?”那个老和尚呵呵笑道:“我与他正欲往杭州,不知施主们要往哪里去?”
秦臻道:“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到济南去转一转。”
老和尚又笑道:“他日施主若是到杭州来,千万一定要到清光寺走一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秦臻便道:“难道大师在杭州修身?”
老和尚道:“杭州景秀宜人,正是一个修身的好去处。”
那白眉道长也笑道:“小兄弟若是到我们武当山观景,一定要到敝观中坐坐。”
秦臻拱手让礼道:“两位的话,秦某记在心头了,他日到的时候一定会拜访你们两位前辈。”
老和尚又是一叹道:“若是你遇着的那位高人能光临小寺,此生便无遗憾了。”
白眉道长也道:“他日你若再见此人,也一定要劳烦你告诉一声,她有空暇定要到武当敝观一游。”
秦臻道:“只是她行踪不定,纵游五湖四海,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得到。”
老和尚念了声佛,十指一合道:“见到秦施主也是一样。”
那老道便拱手道:“少侠,我们就此别过了。”秦臻也还礼相别。
于是那一僧一道便向着西边而去了,但见他两急行如风一忽儿便不见了影子。秦臻叹道:“果真是修道成佛之人,习功境地竟达如此境地!”于是与胡月和贾蓉二人向北而去不提。
行至傍晚时分,眼见四下渺无人烟,地上青草满地,有些竟枯死。微风吹过,林中一阵扑簌簌响动。此刻是夏末初秋之际,眼下的景十分萧条,天空异常低沉,秦臻仿佛觉得有一股寒意袭身,身子抖了一下。天色渐黑,又找不到人家,秦臻在前掉转马头向胡、贾二人道:“我们四下找找看,看有没有可以栖息的地方。”胡月点了点头,贾蓉清脆的应了声“嗯”。
于是秦臻死在打探了一下,山高洞多。他们很不费力的就找着了不远坡上的一个石窟,将马拴在一旁的两株柏树上,又将洞内打扫了一番,四下寻了一些草料和柴火。洞中升起火苗,秦臻在练功几年中熟悉捕捉猎物,当下出去了或便打了两只山鸡回来,去毛褪皮便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香气满洞,一会儿山鸡烤熟了。秦臻将一只山鸡两只大腿拔下,递给了贾、胡二人,自己也撕裂些山鸡被上的肉塞在口中。胡月吃了一口便拍手叫道:“这山鸡真的很好吃。”怎知胡月自小在山间都是吃些素菜,而在客栈中所吃的那些也都不是野味,此刻吃到了美味可口的山鸡,自然难免觉得异常可口。秦臻笑道:“这山野中的东西味道的确比客店中的好。”
三人正自吃着,却听得外面一个极其粗犷充满力量的男子声音道:“里面莫非就是秦臻么?”秦臻见有人,且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便将山鸡放在一旁的草上,走出洞口。
但见一位凶神恶煞的汉子怒喝道:“你可就是秦臻?”
秦臻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瞧去,见那粗汉头上留着很短的头发,又似是最近才长出来的,眼珠瞪得像铜铃般。
秦臻十分客气地一拱手,笑道:“在下正是秦臻,不知兄台找在下有什么事?”
那人突地语气大变,破口骂道:“你这卑鄙之徒,拐骗了我弟弟的小妾不说,在这里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看我今天怎样收拾你!”说着话也不肯多说,举着拳头便向秦臻小腹打来。秦臻使了一个“只手擎天”一把便抓住了那汉子的拳头,口中道:“兄台请将话说明再动武也不迟。”
那汉子收起拳头,喝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让我将你的罪行说出来后,叫你死的明白。俺是那襄阳李家少爷的哥哥李彪,听说你竟强抢了他的爱妾害的他又损失了不少的银子,现下我弟弟已经大病不起,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俺自幼不习惯家中那种虚无奢华的生活,到了五台山上出了家。而我偏偏管不住我那张嘴,戒不了酒肉,当和尚也留着短发。这次回到家里就听说这事,你说我这个哥哥且能袖手旁观么?”贾蓉冷笑道:“是你家弟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说我是他的小妾?你就不能四处去打听一下,受了他的蒙骗还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欺凌了多少良家妇女,受了点小病,破了点小财又能怪得了谁?”
还未等贾蓉说话,那和尚粗声喝道:“休得说我弟弟的坏话!”说着便劈面打来,秦臻慌忙将贾蓉推开在一旁。以掌相还,怎见得一场好斗:
但见那汉子出掌向秦臻颈中“天鼎穴”击来,秦臻左手一个虚招相抵,右手折扇向那汉子脐下一寸五分处的“气海穴”击去。那和尚见势不妙,慌忙将出掌的左手力道急急收回。又急用右手提起那粗钵儿的拳头将折扇打在了一旁,秦臻左手集了三成力道向那和尚的左手击去。两拳相碰,那和尚只觉左手一阵痛麻。又见秦臻向自己足上“阳关”和腿间“环跳”点去,而这“阳关”、“环跳”两穴被人点中便会使的人两腿无力。那和尚深知其中厉害,又见秦臻出手如风,突地腾身跃起丈高。右手便从背后抽出了宝剑来,当即使了一招“荆轲刺秦”,剑势来的十分凶猛。这“荆轲刺秦”来的猛烈,却没有什么技巧,看起来就是蛮冲蛮撞。秦臻却临阵不惊,用了那还不及那和尚宝剑四分之一的折扇相挡,当即使出了个“万夫莫开”。只见他手中的折扇虽与那和尚手中宝剑边锋相触几回,但上面竟没有半点砍伤的痕迹。那和尚觉得秦臻的动作轻巧如穿花蛱蝶般,飘飘悠悠的,又似清风难以捉摸。眼见秦臻已近了自己身旁,便又出剑换了个“马厩落花”,顿时剑气漫天。秦臻毫不逊色,每一剑虽险,他却能应付自如。那和尚还是不能伤着秦臻,便剑招一换,一招“虚式分金”,剑招中却故意露出许多的破绽。秦臻怎会看不出,剑招本来就是虚虚实实互存,他此刻只守不攻,当下那招“虚式分金”便一点作用也没有。那和尚见到此招仍无作用,跃出圈外,对秦臻道:“好小子,果然有两手。”心中暗叹道:“这么多年来,没有几个人能接的起我十招,这个小子实在是厉害的很。”便又向秦臻大声喝道:“我本皈依佛门,不愿杀生,哪知你如此顽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绝技,小子准备受死吧!”秦臻听到后,便作势让她们回到洞中,又给胡月比了个手势,胡月会意便叫了贾蓉一起将耳朵捂上。
又见那和尚一阵冷笑,腾身空中数丈,直挥的金光道道。口中大喝道:“凤舞九天,威力无边!”只见四周树木的树叶纷纷飘落,飘散在空中,一会儿聚集在他手持的宝剑四周,那和尚将剑向秦臻一指,冷喝一声道:“着!”那些树叶有如千万利刃朝秦臻飞来。那洞里贾姑娘看得直呼着“秦公子”。
万数的树叶,又似万数的暗器。
而秦臻却不慌不忙,将玉箫轻轻放在唇边,指间微动,吹奏起来。
胡月此刻虽捂上了耳,但也听得心惊肉跳,胸口起伏不止。而贾蓉从未习武,没有丝毫内力,对于这箫声倒没有什么反应。此刻是内力比拼的时候,局面十分的静谧。
万千树叶直飞过来,而这箫声起后,那些树叶竟慢慢在空中燃烧了起来,天空中一片光影,有些像逢年过节时候放的烟火般,异常漂亮。那和尚闻此箫声之后竟有些站立不住,突地手中的长剑离手而去掉落在一旁地上。
忽的箫声停,只见那和尚还在地上打滚。胡月和贾蓉便跑了出来,胡月笑着道:“爷爷的箫音真的很厉害。”秦臻将玉箫拿在手中看了看,叹道:“这箫音真的很神奇,可惜我还没有着上一层,不然其威力远不止此。”秦臻便又向那和尚笑道:“朋友,你是那李家少爷的哥哥,就应该好好劝劝他,不应如此护着他,你这般的护他,只能叫他更是不能自拔。”
但见那和尚跄踉的站了起来,似乎还不甚站得稳。
一见三人高高兴兴地向洞里去了,他便急忙从怀里拿出十几只金针,齐齐的向三人后心飞去。苦的秦臻初出江湖,阅历不足,还不曾发觉。
千钧一发的时候,但见空中白影一闪,十几片树叶在空中拦下了那十几只金针,在半途便落在了地上。
那和尚看的有些惊呆了,还以为是秦臻有如此本事,背后张眼了似的。又看空中白影动处,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落在了地上。怎生的:冰肌如雪夜泛光,心似止水难染尘。转眄流精发胜墨,脚缠丝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生来之后便不知悲忧喜乐是什么。当下冷冷道:“李彪,此次我放过你,是因你本性不坏,只是被人蒙骗,你自己回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罢。”
秦臻听到这女子的话,便猛一回头,一见到这玉洁冰清的女子,心中便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她的冷漠渲染了他,他深知这种冷漠,他为这阵冷漠而心中一动。这女子皮肤如凝脂堆玉般,不是那种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白,在那洁白的皮肤中泛着一阵红光,自自然然的红润。谁知此人集天地灵气,怎可与凡人相提。虽然心口起伏,却似没有呼吸一般,显得像白衣仙子。
秦臻一拱手对她道:“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那白衣女子冷冷道:“不需言谢。”
秦臻笑道:“敢问姑娘的芳名是?”
那白衣女子语气依然那样森冷,缓缓吐出两个字,“依祁。”
而秦臻此刻却为听得仔细,便笑道:“承蒙姑娘想救,不知是否有事可以效劳。”
那女子却低了头想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清冷的月光照在她那冷清的面上,反着寒光,只听她冷冷道:“我想在还想不起。也许他日真的有一两件事相求,他日有缘再见吧。”说着一个腾身便不知踪影。
秦臻叹道:“此人轻功竟然达到如斯境地,想来世间无人能及。”
胡月低头想了会道:“这位姑娘看起来十分的怪。”
贾蓉也道:“说起话来阴里阴气的,话里面没有一点人味儿。”
秦臻轻轻摇动折扇笑道:“不管她怎样,我们这条命是她救的,我们也应心存感激才是。”便又问:“她刚才说她叫什么,你们有没有听清?”
胡月道:“好像是依什么旗的。”
贾蓉笑道:“她叫依祁。”
秦臻喃喃自语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的坐在洞中的枯草上。
却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还似梦中,一生漂泊便似过客般,一首无名氏的《青青陵上柏》为之细表: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客行。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相自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宅第。
两宫相遥望,双阙百余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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