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却是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木鱼,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我不该问的,可是又起了好奇之心,你不能说,我就不再问了。”
他一笑:“我寻了这么多年,真的就没有寻到一个性格,能与你像几分的女子,木鱼,如果当初我们早些成亲了,你说结局,会不会还是这样呢?”
她却是摇头:“不管如何,是否成亲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秦烟,我们不要再谈以前的事了,我只知道这样挺好的,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
“是啊。”是他之幸。
因为她有这个胸怀,能容得他,还可以与他说话,做一般的朋友。
二人聊着,在烟花下,那般的寂寞。
金熙冷沉沉眼光却是怎么也移不走,在黑暗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他故意的,故意不给她名册,故意不让人来请她去,就是要看看她和秦烟,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来往。
可是,一切都是这样,她哪会寂寞呢,这厮和他说说笑笑撒撒小娇,可是一转身又不甘冷落,又和秦烟聊在一起了。
靠得这么近,聊得这么的开心。
“皇上。”高公公轻声地叫。
他冷冷地说:“回去,看戏。”
“是,皇上。”
他决定,不要再理她这么快,初一,他的生辰,一样名册里没有她,木鱼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了倒是白纯纯晚上回来,到采微宫里来坐坐的时候,双眼骨碌碌地看着她说:“木鱼,你和皇上,是不是吵架了?”
“怎么了?”
“虽然我不太懂得一些事,可是这二天为什么都不看到你出来走走啊,而且皇上的生辰,怎你怎么也没有去呢,这就是奇怪了?”
真是后知后觉的人,现在才觉得奇怪啊,她早就和金熙吵架了,吵得现在连冷战,连生气,都觉得挺无聊的。
她的日子,还是一样过。有他,没他,都一样。
“木鱼,你是不是心里很难受啊?”
木鱼摇摇头笑:“不会啊,挺好的。”
“那你也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她只是含笑不语,太后看到她,焉会开心得起来。
当初如果不是金熙执意要她入宫,太后肯定不会让她入宫的。
初六的时候,秦烟等人就回去了,她也没去送,而是在采微宫里学画画。
晨晨想她了,和宫外进来的几个孩子玩得腻了,中午就过来要在采微宫里吃饭睡觉看看她。
陪着他吃完饭,再带他去小睡,晨晨腻在她的怀里问:“母妃,为什么父皇这么多天,也不来看晨晨呢?是不是父皇现在不喜欢晨晨了?”
“不会的,父皇是很喜欢晨晨的。”
“可是以前父皇很喜欢母妃,现在又很喜欢向昭仪啊,易皇弟撞到了向昭仪,父皇也责怪了一顿,晨晨在里面看到了不敢出来,怕父皇也骂晨晨。”
小孩子的心,也是何奇的敏感。
轻轻地拍拍他的背:“睡吧,别想太多,父皇是不会不喜欢晨晨的。”
晨晨也有模有样地去拍拍她的背:“母妃,父皇不喜欢你了,那晨晨也不喜欢他了,以后有晨晨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母妃。”
“傻孩子,说话就这么甜呢,来,让母妃看看,是不是偷吃了糖。”
晨晨笑着,躲着。
就这样过了大半月,元宵也就过去了,宫里一直风平浪静的,静得她几乎以为,就这样会永远下去。
但是宫里,还是发生了件事。
宫里的才人姚爱,让人杀死了,凶手直指和她一起居住一个宫的云美人,云美人,也就是玉桓那送来和亲的小丫头。因为双眼迷蒙如云,金熙就将她封为云美人。
木鱼也去看了,因为这一次的死人,她觉得没有那么的简单,姚爱怀了孕,已经五个多月了,静静地在宫里养胎。
而且她一向低调,也不寻事,更不出风头什么的。
宫女发现的时候,她就倒在血泊里,身上被刺了好几个血口子,致命的,就腹部那儿。
那鲜血,却是顺着大开的窗,一直延流到云美人的房里,内务府里的人在她的房里找到了那凶器。
是一把略尖利的刀,前些日子云美人向宫女要来,来用刻木人的。
如今向昭仪已经作主,把云美人给囚禁了起来。
真是哀伤啊,一尸二命,五个月的身孕还是保不住,死得挺惨的,她纵使大胆,也不敢多看二眼。但是向晚,却是比她强得多了,在现场依然是不动声色,镇定地指挥着人把血抹干净。
木鱼实在是受不住那些血腥之味,索性就去了云美人的房间。
满满都是木雕刻出来的东西,小人,小鞋子,小碗,小木钗,小房子什么的,这些一刀一刀,都得很细心,也很费时间的,可见云美人是多么的孤独与寂寞。
嫁到这里来,是真的别想皇上对她能怎么着,本来就是一个被弃的棋子,而且玉桓还是逼着金熙签契约的,他会对她好吗?也许是别人会也不一定,但是金熙,她着实是了解他,他是不会的。
这刀刻东西,前一把刀还放在桌上,实在是钝了,要的新刀锋利一些。
可她不相信,这是云美人做的事,云美人明明知道自已来这里,责任是多重大,什么事也不敢行差踏错,怎么会这么大胆杀人呢?
这可不是简单的,处死她就了得的罪,而是挑起二国之间的不和。找个借口,就可以攻打玉桓了,又或许不用借口,这就是很好的报仇机会。是金熙安排的吗?应该不是,金熙还是蛮疼爱孩子的,他宁愿死的是别的妃子,也不可能让身怀有孕的姚爱来死。
“木才人。”向晚也进来了,淡淡地说:“这里的一切,都不要破坏了,一会儿刑部的人,会过来好好地查查。”
“是。”木鱼应了一声。
向晚便出去,在外面问宫女。
“最近云美人,和姚才人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木鱼竖起耳朵,听宫女说:“最近好像也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再回答本昭仪的话,要是有什么隐瞒,这可是大罪。”
宫女想必是有些怕了,过了一会儿说:“向昭仪,奴婢记起来了,头几天姚才人半夜里想要喝水,就叫云美人去烧水,可是云美人已经睡下了,不愿意再去,姚才人就到云美人的房间把云美人给叫醒了,然后云美人就去了,奴婢发现云美人的脸上,有着红红的巴掌印子。”
“还有什么,云美人天天在宫里,做些什么事,都得一一说清楚。”
宫女说:“云美人也没有做什么事,姚才人休息的时候,她就用刀刻木头的东西,姚才人醒来的时候,她就过来侍候姚才人,给姚才人捏背什么的。”
姚才人还真是会欺负人啊,知道云美人的身份特别,就故意这样子,云美人也只能忍下了。
木鱼却对云美人,生起了无限的同情。
背井离乡到这里,等待的是什么,谁都清楚。若是她有些能力,或是有人护着她,她也不会来和亲,因为这是一条谁都知道的路,注定不会有宠爱,不会有信任,更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路。
她出去的时候,内务府里的人已经抬着姚爱出来了,木鱼急步上前:“让我看看。”
掀开了白布,是姚爱人还惊吓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衣服已经让人换了新的,腹部依然是隆起,但是这孩子,注定就不能再出来。
木鱼现在想想,还真有些惊心害怕,冷倾城也是这般就没了孩子,姚爱也是没有生出来,她真不敢去相信,假若她在这个宫里,她的晨晨,会如何呢?太桓,玉朝风把她护得紧,什么宫规什么的,都抵不上她来的重要。
而且全宫的人,也都有这么一个意识,若是她有什么事,玉桓就会大祸临头,所以谁都很紧张着。
心口里刺的地方,看似是胡乱的几刀,但是最致命的,偏偏就在这里,精准得不得了,而且力道相当的大,几乎可以说是一刀致死,别的伤口就有点像是糊弄的了。
如果她猜得没有错,杀人凶手,应该是个有底子的人。
“皇上驾到。”
公公宏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所有的人赶紧停下,先迎接皇上。
金熙进来,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十万八万没有及时还一样,臭得令人反感。
他也瞧到了木鱼,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无关人员,谁让进来的。”
向昭仪上前去:“皇上,木才人是要自已进来看的。”
所有的妃嫔知道也跑来但是哪有胆子敢进来看,唯有她,木鱼。她就偏要挤进来,还要看。
金熙威严地说:“以后宫里这些事,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让谁都进来。”
“是,皇上。”
一个公公,很识趣地到木鱼的前面,轻声地说:“木才人,请出。”
她淡淡一笑:“好。”
然后低头,从侧廊那儿出去。
出了去几个妃嫔拉住木鱼问:“怎么样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可怕?可真是吓死人了,这些玉桓的人,真是该死啊,这么大胆,居然还杀人,而且姚才人,还怀着孩子呢。真是可怜啊。”
木鱼应和了几声,就回宫去了。
他不想看到她在这里,她回去便是。
但是这件事,她就觉得很可疑,秦烟说夜狼要和金璧联手吞噬玉桓,这是不是,就是一桩阴谋,就是在逼金熙做出决定,也引起金璧众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