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是一个怀着孕的才人啊,怎么说,怎么都是一个惊叹的消息。
再想想姚家,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姚爱的爹,也算是金璧几朝的重臣,而且深得百官的喜爱,做事也算是很尽职。
这消息一传出去,压根就不用去多想,也知道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倒是想去看看白纯纯,但是她知道,皇上不会允许她进去的。便给了些银子,让宫里的公公,去传了侍候云美人的宫女进来说话。
那宫女起初只是说:“木才人,奴婢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今天我们的说的什么话,不会有第二人知道。如果你说实话这些都给你。”她进宫的时候,都是她娘给她的首饰。
没用他送的,这样不好。
“木才人,奴婢的确是不知道。”
木鱼怒了,一拍桌子:“你身为一个宫女,你是怎么照顾侍候云美人的,可以用什么都不知道来说话吗?那你天天在宫里,做些什么?”
“木才人,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得,我看你就有问题,行,你可以不说,你肯定是有秘密,才不说,我看啊,得去刑部好好地审一审才行,我这儿太温和了问不出你什么话来。”
宫女一听,吓得脸色都煞白了:“木才人,奴婢知错了奴婢说,奴婢在宫里,其实是什么事都不用做的。”
“为什么?”
“因为姚才人说了,玉桓来的人,怎么配金璧的人来侍候着,奴婢什么也不敢做,怕姚才人的责罚。”
“那云美人,在宫里她又做些什么?”
“她侍候姚才人,给姚才人洗衣,做奴婢们该做的事,只要姚才人想到的都会叫她做,所以云美人才含恨在心,才会作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的。奴婢是清白的,奴婢是什么事都没有做过啊,木才人,还请你莫要怪罪于奴婢。”
这姚才人,倒是真的是过份了点。
人软就挑人欺负,宫里有宫女,偏偏就要折腾着云美人。
“那你可知道,姚才人生前,跟谁走得近?”
宫女却是摇头说:“姚才人生前也没有和任何妃嫔走得近,自打怀了孩子之后,就更是安心养胎,几乎没有什么大事,都不会出去的。”
那就是跟别的妃嫔,并没有什么矛盾了,这罪名落实在云美人的身上,还真是天衣无缝啊。
人一旦起了仇恨,就难保会做出很多的事来,就正如打入冷宫的杨听雨一样。
木鱼拧着眉,在房里走来走去。
现在的目标,很清楚,全指向云美人。
看来这个罪,她是逃不掉了。
悲哀啊,可怜啊,可是她也没有法子,如今金熙还生着她的气,不给她权利去查这些事。
木鱼就想从太后那儿,或许可以申请一下来查,于是就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正好那时太后跟后宫妃嫔提起这事,一说到云美人的处置,太后就咬牙切齿的:“这贱人,哀家恨不得能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姚才人的孩子,才五个多月,居然也下得了手,玉桓这些番邦,就是该死。”
木鱼埋在心里的话,又没敢再说出来了。
等着所有的妃嫔,都告退之后。
木鱼才轻声地跟太后说:“太后娘娘,木鱼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当说的,你就说,你要是觉得不当说的,你就别说。”
太后今天的火气,看起来是有些旺啊。
木鱼还是说:“是,太后娘娘,木鱼以后不会这么说话了。木鱼觉得这一次的杀人,目的不是恨这么的简单。”
太后精利的眼神看着她:“那你是觉得呢?”
“太后娘娘,你就没有想到吗?”
太后怎么会没有想到,但是事,就是这事。目的,也就摆在哪儿,她在宫里多长时间了,看事,压根也不必去查什么,她就能想到目的。
“太后娘娘,木鱼觉得云美人是冤枉的。”木鱼看着太后的神色,也是幽幽深深的,于是就大胆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太后却是忽然变得凌厉:“你亲眼看到不是云美人杀的?”
“那倒是没有。”
她冷声斥责她:“没有就不得胡说,这件事,不必你去处理,也不用你多过问,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也有处事的人,你在宫里为宫妃,你做好自已的本份,就好了,别的事,不该说的,也别再说。”
她听出了,太后其实对这事,是知道的,也想得清透的所以叫她别管,别理,别说。
木鱼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是太后娘娘,云美人,何其的可怜?”女人,应该更知道女人的辛苦,更要怜惜才是的。
“哀家只能跟你说,木鱼,你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宫里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也不是你强为谁出头的地方。玉桓一个国家,若是要靠一个女人的可怜来维持,那是何等的羞耻。”
太后把这话,说得是字字铿锵。
看来她猜的,所有都对了。压根就是别人杀而嫁祸的,为的是挑起金璧与玉桓暗藏的火线。
就连金皓辰也知道,她曾经在玉朝风面前发过的誓言,金熙会不知道吗?还是,他想要她真的死在他的面前。
她跟金皓辰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讲信用。
可如今,太后的意思,很明白了,叫她不要查,叫她不要问,叫她不许乱说,云美人不管有没有杀姚爱,反正姚爱死了,就是云美人杀的。
姚才人被杀的事看来已成定局了,可怜了云美人势必为此送上了性命,也负了玉桓的期望。可是自已说过的承诺呢?如果真的攻,那又如何?木鱼在房里走来走去。不行,她得去找金熙。
不管如何,他生不生气是一回事,她想知道得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要怎样?
秦烟送的斗篷还在,看了看,还是没有穿上。
如今正是雪融之时,这样的天气最是冷人了,只穿了以前的棉衣厚裙去乾清宫里,这个时候他应该下朝了。
昨晚一晚上想来想去,都睡不着,坐在镜前看着黄黑的眼圈,她才二十五岁,怎么有一种老的感觉呢,这不知多好的年纪,花一样。都是这个宫里的女人,都太年轻了,包括她的皇上小老公,也比她小。
也许是心态,木鱼对镜理了理妆,再扑上一些脂粉,让自已看起来肤色比较好一点,比较有精神一点。
一到外面,比想像中的还要冷得多,没有什么风,可那雪气,也够让人牙咬得咯咯响的。
后宫里来往的人很少,寥寥几个也是飞跑得老快了。
她没带宫女出来,以前去乾清宫,也习惯了一个人去,她不喜欢前呼后拥的声势。
乾清宫外面热闹,是几个臣子在外面跪见着。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跪在外面,也不知金熙为什么不见他们,而他们却在坚持地跪着。
跟守门的公公说要见金熙,往时皇上宠她,后宫人人皆知的事,所以这一次求见,公公们也没有为难她,而是赶紧地就跑了进去。
她只等了一会,公公就跑出来:“木才人,皇上传木才人觐见。”
“谢谢公公。”
木鱼松了口气进去,还以为金熙会拒绝呢。
有时候,他生起气来,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消。能见她了,可见气也开始消了吧。
真是的,气生得多了,他倒也好受。
秦烟都走了多久了,不就一件衣服吗?他让这个女人怀孕,哪个女人怀孕,她都不想放在心上,要不然早就翘辫子了。
进了去,说皇上在小息。
外面的公公去通传了,然后让她进去。
公公掀起帘子让她进,木鱼直起腰看到金熙斜躺在椅子上,瞌眼小息。
这么久没有见他,感觉有些想念,也有些陌生,他看起来挺严厉的,还是笑了笑,轻声地说:“皇上。”
他没张开眼,只是冷淡淡地问:“什么事?”
“皇上,是姚爱的事。”直接地说,不想多废什么话。
他有些不悦了:“与你无关的事,不必你来操心。”
她知道是与她无关的,可是这最后的目的,他不知是什么吗?金熙绝对是知道的。
“皇上,可是……。”
“可是什么,如果你只是想来说这么一件事,高公公,送木才人回去,得亲自送回去。”
是怕她还留在这里,而赖着没有回去吗?
木鱼的心,有些给刺痛了,连说也不许她说。
冷然地看着他:“我会回去,不必谁来送,这里,我也不爱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来这么一次,我也只问这么一次,以后,我再也不问你这事。”
他没有留她,木鱼觉得心也凉了。
出了去还挤出笑容:“高公公,不必送,我知道回去,我绝不会赖在这里的。”
她有她的骄傲,她不会死缠烂打。
是夜,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御花园里的灯火,也没有更焕,灯笼早破了,风一吹,烛火灭得个黑糊糊的。
现在这么冷,一入夜宫妃们哪会出来,内务府只想着过些时候春天来了再换上,免得现在换又让凌厉的北风给吹破了。
木鱼一身夜行衣,穿行在风里,几年的身后,是有些生疏,尚幸还没有忘记。身手依然是灵活的。
翻过了矮墙进去,里面御林军守着一间屋子,已是三更,但是很不给力地守着,个个是呵欠连天,还有打瞌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