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之前的友好和和善不是伪装出来的,他没有那份心思,更是没有那个必要。
他所做的一切都带有某种目的,不管是好是坏,旁人能不能接受,一起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南家,为了家族能够继续延绵下去。
以前的南一川性格冷淡,后来出现了苏篱落才有所扭转,但不代表他能接受他的“玩物丧志”。
关键时刻,他若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南文曜就不会顾忌的那么多了。
Fern很细心,把整理好的文件全部都放在了办公桌上,脸上挂着官方式的微笑:“这些是最近需要看的重要文件。”
南一川挑眉,说话间不由得带刺:“我没记错的话,您儿子才是这间公司的董事长,我只不过是一个学生,没名没分,又怎么能为南家做事?”
“因为你是南家人。”老爷子双眼微眯:“翅膀长硬了,就想自己飞出去?告诉你,没门!”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他坚定的看着他:“这是南家人生来的责任,和必须完成的义务,若是你没有办法完成,南家旁支里,我大可以挑出人选。”
当做傀儡吗?
这句话南一川没问出来,只在心里默默说。
不是不敢,是不愿浪费时间。
“好,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他勾唇:“解决完之后,剩下的问题就交给现在的董事长,我不想太早插手到家族事务里,如若不行,我甘愿让位!”
老爷子没说什么,只吩咐Fern带他去找个清静的环境。
“唉。”面对空荡荡的办公室,南文曜兀自叹口气:“雅雅,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安庆生太过分,而你,也不可能永远只是温室里的花朵。”
……
荆溪没想到,她只是回了个学校,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犹如一个一夜长大成为大人的孩子似的,让他惊讶的合不拢嘴。
苏篱落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一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表情。
荆溪心情也很凝重,旁人不知道,她能理解。
苏言是个慈祥的为人和善的老人,邻居和周围人对她的评价都很高。
此时,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时间犹如静止不动了似的。
“篱落……”荆溪终于是忍不住了:“灭绝师太布置了手工作业,我一个人完不成,你能帮帮我吗?”
“嗯。”她点头,声音异常沙哑,眸里却带着某种亮晶晶。
不愧是多年的朋友,两人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对方伤心时,要假装没看到,这才是最好的安慰,而不是一遍一遍的问,那样只会把伤口扯得更深,更难受。
“那,现在开始吧!”荆溪古灵精怪一笑:“我把手工作业掏出来。”
“好。”她淡淡应。
奶奶的尸体,现在已经放在太平间了吧?
那里又冷又冰,该多受罪啊!
可她没勇气去看,她怕触动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悲痛感。
荆溪所谓的手工作业是制作一些明天上课用到的道路。
“是我看错了吗?”苏篱落看着她摆放在病床上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彩纸。惊讶的问:“灭绝师太这种上个世纪出来的人,居然没让你们准备……”
“谁知道呢。她最近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好像是谈恋爱了一样。”荆溪漫不经心的说:“那个人已经出现在学校好几次了,大家都在背地里说他们暧昧的话。”
苏篱落指了指红色卡纸,吞了口唾沫问:“别告诉我这个颜色的要做成爱心。”
“no,你低估了灭绝师太的能力。”荆溪赶紧否认:“爱心这种东西,都是小学生玩的,人家可是让我们叠玫瑰。”
“……”
苏篱落的兴趣完全被灭绝师太的“男朋友”给吸引了。
那个崇尚不婚主义,不允许学生谈恋爱,甚至是变态到不允许做出任何她觉得暧昧动作不管男女的灭绝师太,居然会恋爱?
这真是特大新闻。
“哎,小溪,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谁?”她暂时收起了心里那股又难受又压抑的感觉:“长什么样子?帅吗?高吗?有钱吗?”
荆溪摇摇头。
苏篱落想了想,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南一川,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她灵机一动,觉得这个靠谱:“是那方面很强吗?”
荆溪摇摇头。
这下苏篱落愕然了:“灭绝师太虽然是上了年纪了吧,可她保养的还挺不错,平心而论,就算是找对象,对方条件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哎呀,怎么跟你说呢!”荆溪扭来扭去,看的苏篱落都快头晕时才说:“那个男人整天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还喜欢穿黑色衣服,我们大家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挺神秘的,弄的跟怪盗基德一样。”
“那眼睛呢?”苏篱落顿时又来了兴趣:“总不能眼睛也看不到吧?”
“呃……”荆溪纠结了两秒:“还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
“……”
“我见过!”门被花桓暮猛然一把从外边推开,他看起来很激动,也顾不得礼貌什么的了:“我和赵少爷还被刺伤了。”
荆溪大骇:“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之前一中一直有这样的传闻,但因为是灭绝师太喜欢的人,我们就没有过多的询问,虽然是有人联想起他和之前的故意伤害事件有关,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表明真实性。”
江水漾抬眸:“我有办法了!”
显然,其他人也想到了相同的事情,大家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某种坚定。
四人索性坐在苏篱落的床上商量,为避免隔墙有耳,她们尽量用手机和纸条来交流。
躺在病房里的赵俊成,并不知道一切。
……
安雅回到了安家,才发现别墅里站了许多人。
他们各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不像话。
她问都不用问,他们是来把别墅收走的。
“爹地,你到底做了什么?”安雅不敢上前,她一个弱女子,去了也只能是被嘲笑,也说不定还会被那帮人当成玩偶:“我们的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呜呜呜……”
“小姐。”安管家幽幽的声音按从背后传来:“安老爷欠了高利贷,公司的分红和股份全部让出去也还不了债,我认真看过对方的合同,根据多年的经验和请来的律师的判断,这件事是真的,我也就没有能力和立场去阻止他们收房子了。”
“高利贷?”安雅红着眼问:“安家财产这么多,爹地为什么要去高利贷?”
“安小姐。”管家叹口气:“您没有关心过公司的财务状况,所以不明白,安氏企业在这两年,一直都是亏损的状态。”
“爹地为什么不告诉我?”安雅一下子没了精神:“我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爷其实想要告诉您的,只是您的心思全部都在南少身上,根本没有注意这事。”
“是啊,都是我的错。”她痛苦的抱着头,多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虚幻的梦境,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彩虹和希望:“是我太大意了。”
管家看她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充当空气。
“我要搬回一局。”良久后,安雅清冽有力的说:“我要安家起死回生,我要把爹地亲手从监狱里救出来,我要南家付出代价!”
这一刻,她身上似乎是笼罩着某种奇异的光芒。
她终是明白了,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和一切抗衡。
“我会祝您一臂之力。”管家忠心耿耿的说:“我生是安家的人,死是安家的鬼我现在向安家的列祖列宗祈祷,希望在天之灵能够祝安小姐一臂之力,夺回属于安家的东西!”
安雅感激的看着他,忍不住上前抱了抱:“爷爷,谢谢您。”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后者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又不失分寸。
“嗯!”
她下定决心,今天要改变,她要发挥自己最大的努力和潜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夺回南一川!
让他们也明白,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叫做被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什么叫做难受,绝望,愤懑却无可奈何。
……
医院。
苏言的尸体一直放在太平间里,还没有火化。
绕是他们想快点把尸体火化了解决其他问题,在没得到任何命令之前,是没有胆量轻举妄动的。
Fern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医院的太平间里。
她一点都不害怕,心理素质特别强硬,这么多年跟着南家出生入死,很早已经习惯了。
“老董事长的意思是,要对尸体就行解剖,看能不能得到其他的结果。”
“是,我们明白了。”工作人员不敢怠慢,抬着尸体就朝着特定方向走去。
刻意避开苏篱落,一是怕她在心里接受不了。二是这件事具有必要性,之前的尸体因为间隔时间太过于长久,没办法。
现在却……
“这件事谁要是告诉别人,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Fern凌然扫视一眼,竟有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
“是是是,我们保证,绝对不敢任何人,不然天天打五雷轰劈。”
“知道就好……”
“……”